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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季青辰也不禁赞了两句。
趁着这动静,劳四娘悄悄来了,在她耳边禀告着,却是谢七小姐今日没来这府里赴宴。
但她打听到了,谢七小姐在谢国兴纲首府里住着,四月里必定要去城外踏青的。
多的是见面机会。
她笑着夸了劳四娘,又说了约人要去月湖里游船的事,让她安排发贴子。
劳四娘连忙应了,犹豫着提醒一句,道:“大娘子。三郎那里……”
她知道,季大力今晚没有来给她撑船,而是去了蕃坊,必定是三郎和蕃人们起了冲突。
“三郎的事,他自己摆平。他要是连蕃坊里那些卸货船丁都压服不了,我也不敢让他留在大宋,还是回扶桑安全一些。”
她在唐扇子后轻轻叹息着。
“任谁都知道。我们在唐坊是自己说了算,扶桑人只要想赚钱也不能为难我们。但在大宋就不一样了。必定是处处受制。他要是还和以前在唐坊一样直来直往,出拳头都不拐个弯。可是什么事都办不成。”
外面的寿日烟雨一轮接着一轮绽放着,湖面戏台上,人一样大小的木傀儡被水底的傀儡手牵着线,踏波而舞。
烟火照在他们精雕的面目。华丽的衣冠上,飘飘若仙。
“外堂上有蕃商坐席没有?”
季青辰在席上没有看到蕃商女眷。却知道外堂上的未必没有,见得劳四娘点头,说起明州蕃坊的蕃长在就外面席上,却是旧新罗的遗族。
三郎在蕃坊闹事的消息。说不定就已经传到人家耳朵里了。
“既然是这样,我也就等着人家来和我论理了。”
想着蕃长是旧新罗人,季青辰倒还松了口气。明州城的旧新罗遗族虽然多。但总比泉
州蕃坊里最财大气粗的大食商人要容易对付,她便叹道:
“三郎能不能在明州蕃坊立足。这还是小事。但他如果能在大宋吃到了教训,还能办成了几件事,我以后也可以不用再操心他了。他就算要回扶桑去抢地盘做国主,娶十七八个扶桑老婆,或是去南洋做海盗,专抢泉州的海船,甚至改姓什么的我都只当不知道——”
季青辰自问,她再忧心三郎的病,但总不可能一辈子拴着他的。
“可是……”
见着劳四娘的样子,她知道这妇人怕三郎成了事却又要离开,她笑着低语安慰着,
“没有了三郎,抢码头的事情更难了些。但这府里那一桌上,不都是船帮老大的女眷?”
说话间,她瞟了一眼她的后席。
劳四娘当然看到那席上的六位夫人。都是浙东运河上几位船帮大佬家中的女眷。
季青辰现在虽然不好去攀谈,那也是因为她要等三郎在蕃坊得出个结果,才好决定如何行事。
“人人都想赚钱,没有了自己家的兄弟固然难一些,但我们总能找到人联手的。”
劳四娘定了心,悄悄退去了。
季青辰因为想着要拉拢齐府的事,自然就要多探听那楼大夫人。
那样办事把不住分寸的悍妇,她季青辰就算不得不去和她娘家的兄弟们做些生意,也是要又打又拉的。
否则,难道她季青辰还要容她把那齐氏弄到王世强面前做妾?
“姐姐,倒是那楼大夫人,我那日在赏心楼换了衣裳打扮成寻常人家的模样,你那包厢也是以黄府管事的名义订的。她怎么能一眼能认定我了。”
“你没见着她那日的打扮,难道是楼府大夫人的打扮?”
王清河眼睛从烟火上转了过来,“我不是说你说过,她在那城外瓦子里才是常客。”
隔着纱幕,一层层彩光在堂中玉白色地面上翻滚。
甚是瑰丽。
“他们齐家是陇西名门。是陇西军里的武职世家,逃来时比楼家晚了一二十年。逃难时田产是没用的,一路上金银也已经用尽。十七八房的家眷全挤在大明王寺里借住。穷得实在没办法了才开始做买卖。楼大夫人齐柳风生下来的时候,齐家还在城外瓦子里租屋子住。等她长到五六岁,他们家才在城里买了宅子,重新立了起来。你当她在楼府里过得舒坦?”
季青辰一听,不由得笑了起来。
“难怪,我看那位夫人到了瓦子里,上酒楼就像是回家一样。比你我这样的商家还要坦然。你那时悄悄和我说是楼府大夫人,我还真不敢信。”
她细想着,果然那楼大夫人一身衣裳打扮虽然不寒酸,却都是普通商家富户的模样。
她再一想起齐家在明州城是厢军出身,便也明了他们家渡江逃到南方后,如她季青辰回大宋一样被排挤了。
齐家叔伯们必定没能在朝中出仕,子侄们就只能进了本地收容流民的厢军里混口饭吃,后来才慢慢开始在军中做生意。
她倒也佩服齐家子弟栽了跟头,还能再爬起来,便笑道:
“楼大夫人如今年纪不小,还敢这样胡来。她以前在家里做小姐时,必定经常偷偷来城外瓦子里的。”
城外的瓦市不及城里瓦子繁华热闹。就算是官库酒楼也不一样。
三元阁不是有功名的士子根本进不了门。赏心楼却是小吏、商家在吃席。
“我也是这样想呢。他们齐家以前不就住在那城外瓦子里,好方便在东渡门码头上做生意?她从小在这里长大,哪里有不敢来的?”
王清河笑着,眼睛瞥向了头席上的楼大夫人。
她又把同一席上的王安抚使夫人暗暗指给季青辰看。
季青辰早闻了王安抚使的大名,当然也就落力打量这位四品诰命夫人。
她已经是上了四十,比楼大夫人年纪更大一些,身体发了福,但胖脸上的眉目气质仍然是书香人家出身的素秀矜持。
她身边还坐着个似乎是她某位儿媳妇的年轻女子。
她三个儿子都已经娶亲,各从科举出仕,她如今也算得上是老封君了。
“她也没劝一劝王安抚使?”
季青辰忍不住悄悄问着。
王清河住在明州城,更知道官伎薛涛得宠的事情,也压低声音笑道:
“她劝什么?王安抚使在家里可没有一个妾室。诰命是她的,儿子也是她一个人的。要把这外面的美人劝没,她岂不是要在家里给他安置一个更漂亮的才拢得住?她犯得着么?我记得那官伎如今也有二十五,跟了这位王大人快十年,再过三四年,她再得宠也要到头了。”
季青辰缓缓点头,不得不承认安抚使夫人诰命在握,儿子们傍身,对手马上要红颜老去。
王安抚使就算是宠完了一个还要再接上一个,那也是他自己没把自己的前程当回事。
“再说,王安抚使可是两边都不太沾。”
王清河暗暗做了个手势,用筷子夹了一注胡府的龙须寿面,放在碗里,又点了点季青辰碗里的台州福寿螺。
季青辰心领神会,寿面当然指的是吴太后的德寿宫。
台州福寿螺,当然指的是瞄准了皇后之位的台州谢家。:
看来,王安抚使是没有涉入这件事情中。
“你七哥不在意这些宫中之事,他是陪着百年的。”
王清河毕竟和王世强是联了宗的姐弟,老公又承他救了命,无论如何还是关系亲近,唤
着他的表字也就习惯了,
“你知道王家和韩府都是太后一系的,楼大人只怕是要拱一位谢氏皇后上位来自保了。妹妹你既然要在这大宋立足,可得先想好了……”
“姐姐,我便是想巴结宫里的圣人,哪里轮得上我去想这些?”
季青辰同样伸手,舀了一勺子红油虾米珠,放在了碗里,顿时把三四枚福寿螺们呈拱了起来,“你看,我是小虾米,最不能也不敢的就是选边站。好在也没人注意。倒是王安抚使——”
她吃了几颗虾米,用筷尖点了点显眼可口的福寿螺,
“他是两浙路的官长,朝廷里的重臣听说也是江浙的名儒?他这样打眼的人,要么就痛快些选别站好了,要么就别让人家抓到他的把柄——”(未完待续)
☆、138 绝断退亲
虽然曾是楼云在四明书院的师长,但王安抚使果然如瓦娘子所见,做起官来不太精明?
季青辰其实并不在意这些,因为谢七小姐不在,她这一回到胡府的大事就是暗暗和王清河商量了怎么和楼云恶斗到底,非要抢到西河道码头的生意。
除了齐府,她当然还想再拉上谢七小姐和王世亮一起。
王清河开始还诧异她尽选些对头人家,后来却是击掌叫好。
这样的办法,就是要从楼氏族里和谢氏族里找出一些能联手的人。挖这两家的墙角。
不是这些人,也不敢出头和楼云作对。
毕竟,如今的京城里,楼云是圣眷日隆……
官家的皇后之位更是虚悬。
“听说他要是过了眼前这个坎,把大理寺的那桩案子办稳妥了,眼前就有两个缺。一个是执掌大理寺丞,再加封一个翰林院的品级。这就是将来要入阁的兆头了。要么,他回泉州城,从泉州市舶司升任到福建路市舶司。那可是从三品的肥差事,西南一带的商人必定要和他结好的……”
王清河显然对楼云有所忌惮,季青辰便也笑了起来,不紧不慢地摇着扇。
“姐姐你只管放心。世上越是好事,就没有这样顺利。他那案子得罪了宗室,得罪了太后,甚至连泉州水师那边也得罪了。他不把这案子办成铁案,不提官家如何了,他自己的前程就保不住……”
王清河频频点头。
“只不过,这位楼大人也应该知道。我不过求一碗饭吃,可不是要和他政斗。他还是找机会退让一步为好。毕竟。现在我与他是友非敌,”
王清河当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铜镜案里的那一箱铜镜,不就是她唐坊里的。
除了她,谁的堂上证词还能让这案子办成铁案?
……
因为楼云不好得罪,所以一夜过去,王世强被楼云放了鸽子。半点也没有生气。
前日。他就得到楼云进绍兴港的消息,又接到了楼云在港口向王氏货栈的招呼。
说是当日晚上来拜访。
他备了一桌水轩酒席,却没等到人。
原来人家还住在港口的驿馆里。不知在忧愁什么。
驿馆里的船丁悄悄传回消息,说楼大人那晚本来要去拜访王世强,出门前突然接到了明州城传来的消息。
结果,楼大人两宿没睡着。听说还发怒砸了摆设,对着空气骂了一通。
骂的是一个姓张的书吏。还有一个叫骏墨的人。
王世强当然知道,那是他留在唐坊的书吏和书童。
王世强虽然远在绍兴,但有江浙海商的地方就有人给他递消息。
所以,虽然空等了楼云一晚。他自然也不生气着急。
楼云忧愁他当然高兴。
别人或许看不出,但他王世强打从知道他在房中挂过季青辰的画像,无论秦从运、黄七郎他们如何地摇头不信。他就从没有怀疑过:
楼云对季青辰有意。
一连等了两天,楼云前来拜访的消息才重新传来。
他坐了驿馆的湖船。一路驶向了了绍兴府北的西施山下。
看到王世强买下西园竟然是一座占地足有二十亩的山湖园林,水路入园的山径边还有着吴宫旧迹,西施洗发的水池,楼云意外的吃惊化成了一串冷笑。
“王世强,这是想在外头娶平妻的意思了?”
难不成,这商人庶子刚刚出头,就敢把明州楼氏当成了可有可无的摆设?
楼云站在船头,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