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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理还是没有动,人呆呆的,在收拾东西的贺学文一听,眼前一亮。
发传单是有人组织的,组织的人是有抽成的,他们都是通过一些上级拿到单子,而那些上级是在公司接单子。层层抽成,然后找人派发,当然中间的差价就全进了他们各自的腰包。
以前自己和韩理都没有路子,也不认识什么公司的管理人员,只能做最吃苦的发单员,赚着最少的钱。
“赵总,那真是太谢谢你了。”
韩理这一天的起伏太大,听到这样的消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还是有些振奋。
“赵总,谢谢!”
“你们好好干,以后不要去KTV那样的地方。我相信你们在时居赚的钱足够你们大学的开销,还会有盈余。”
“我们向您保证,一定好好干,不会给您丢脸的。”
贺学文兴奋地说着,郑重地保证着。
赵时律离开后,直接回了家。
韩数听到开门的声音,立马从房间里出来。
“事情怎么样了?他…还好吧?”
这个他,问得有些迟疑,但一定是问韩理。
“你还没有睡?”
“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睡得不太踏实。一听你开门,我就醒了。那个人是不是…韩理,他怎么样了?”
她一连串地问着,虽然尽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还是透着一股担心和焦急,恐怕她自己都没有发现。
赵时律换好拖鞋,走了过来。
“是韩理,我已送他们回去了,没事。”
“真是他啊,没事就好。”
韩数说着,假装打着哈欠回房间,“折腾这么晚,你赶紧睡觉吧。”
“好。”赵时律答应着,轻轻叫住她,“数数…我觉得他们两个都很上进,所以让他们以后帮我们公司发传单。”
“哦,可以啊。”
他为什么要解释?是怕她不愿意吗?她没有不愿意,她以前是恨那个生她的男人,不想和他们的儿子亲近,可是不代表她就讨厌韩理。
那个异母弟弟,小时候还是很喜欢她的。
人都是感情复杂的动物,有时候复杂到自己都解释不清楚。比如她对韩理,现在想想小时候她还是很想和他做姐弟的。是因为那个生他们的男人太无情,她才不肯理他。
她躺在床上,很久都睡不着。
同样失眠的还有那个民房里的两个大小伙子,贺学文是激动的,他以后就要成为传单负责人,背后靠的是南城数一数二的大企业。
也就是说,他们不需要做最底层的发单员,站在烈日下,一站就是几个小时。
他们可以和以前见过的负责人一样,什么都不干,就只要召齐人手,安排任务就可以。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们会赚得更多。
韩理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他不知道赵大哥为什么愿意帮他,是不是代表在姐姐的心目中,自己还是一个弟弟,一个在她心里还有一点儿位置的弟弟?
“韩理,我跟你说话你听到了吗?”
“…哦,你说什么?”
贺学文把那号码存进手机里,又拿过韩理的手机,存了进去。再把那张纸小心收起来,妥善地夹进一本书里。
“我说赵总这么帮我们,我们是不是要表示感谢。虽然人家大老板什么都有,但我们得有做人最起码的道德,提上一点东西去向他们道个谢,你说是不是?”
韩理闻言,有那么一点心动。
但很快在心里否认,比起心动,更多的是胆怯。
他不敢去见姐姐,小时候姐姐冷冰冰的样子,他到现在都记得。姐姐不喜欢他,他要是上门,会不会被赶出来?
“这…会不会不太好?”
“没什么不好的,赵总已经让我们负责时居集团以后的传单发放,我们本来就应该要感谢。礼多人不怪,要是礼不到,别人或许还会觉得咱们不知道感恩。”
贺学文的说法,很有道理。
韩理知道,于情于礼他们都要去谢谢人家。可他就是怕,怕看到姐姐…
一直到睡觉,他都没有同意,贺学文念叨着,抵不住睡意,不知不觉睡着了。
发生了包间的事,KTV那边他们当然不会再去兼职。那个余经理第二天一早通知他们去结了工资,还给韩理赔偿了一千元医药费。
最后,还请他们吃了饭。
他们知道,人家看的是赵总的面子。但他们还是很感谢,要不是余经理,昨天贺学文根本不知道怎么办。
在余经理的口中,他们知道金昌利后来怎么样了。金家人不知道用什么法子说服刘晶晶的,最后还是私了。要是猜得不差,应该是给了刘晶晶一笔钱。
对于这样的结果,倒是不难预料,这世界,有钱能使鬼推磨。
吃过饭后,两人去了时居,一到前台说是赵总让他们来找宣传部的负责人。那前台小妹二话没说,就让他们进去。
见了宣传部的经理,经理例行问过几句话,就拿出拟好的合同。合同这样的东西,贺学文和韩理都没有见过。
可是他们知道,赵总不会害他们。
大概看了一下,就爽快地签了合同。
签完合同,约好领传单的时间,两人马不停蹄联系以前一起做兼职的同学,学校里还是有很多同学因为兼职没有回家的。
他们这一联系,就将以前的人拉过来一半。
主要是他们出的价高,那边八元一小时,他们出到十元。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虽然不多,但十元和八元还是有区别的。
一切办妥后,传单在三天后如期开始派发。
在这三天当中,贺学文一有空就在韩理面前念叨,要去感谢赵总他们。
韩理被他说动了心,脑子一热,买了一些水果,两人就来到韩数的小区。一直等到六点,韩数和赵时律才回来。
姐弟俩多年后第一次见面,说不尴尬是假的。
韩数倒还好,多活了那么多年,又重活一回,还有什么看不开的。韩理到底年轻,脸上有些挂不住,一直不敢抬头看她。
“进来吧。”
她淡淡地说着,请他们进屋。
贺学文连忙摆手,他们穿的也不好,进去怕弄脏别人的屋子。“我们就是来道个谢,就不进屋了。”
赵时律人高腿长,站在一边,看了韩数一眼,道:“进去吧,站在外面说话不方便。”
贺学文这才放心,扯了韩理一下,进了房间。
两人拘谨地坐在沙发上,韩数给他们倒水。贺学文有些紧张,手脚不太知道怎么放,眼睛也不知道往哪里看。
韩理还是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韩数多年后,第一次看到这个异母弟弟。她的眼神很复杂,印象中那个小男孩原来已长得这么大了,和那个生他们的男人长得真像。
赵时律眼神一闪,朝贺学文示意,“你跟我出来一下,去下面买个东西。”
贺学文心里虽然疑惑,还是屁颠颠地跟着赵时律出去,下了楼。
屋子里就剩下韩数和韩理姐弟俩,姐弟俩都是爱藏心思的人。一肚子的官司,就是不喜欢说出来。
韩理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鼓足很大的勇气,“…姐,你这几年,过得好吗?”
“挺好的,就算再不好,也比以前好。奶奶不在,我在哪里生活都一样。”
奶奶在,她还有个家,还有个关心牵挂她的人。奶奶不在,她家也没了,亲人也没了,住在哪里都一样。
这话说得有些赌气,韩理听得出来,她还是怨爸爸。
“…那就好。”他不知道说什么,干巴巴地挤出这一句。同时在心里嫌自己嘴笨,在姐姐面前,连话都不会说。
韩数有些不舒服,什么叫那就好?难道他们会在乎自己过得好不好吗?真的在乎,为什么那么多年一直当自己不存在一样?不是视而不见,就是避得远远的。
那还是父亲吗?连个陌生人都不如。
“只要离你们远远的,你们就觉得好,是吗?”
韩理心一惊,不由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被她眼里的冷意吓到,又低下头去。“不…不是那样的,爸…他心里也不好受…”
明明已经不在乎了,为什么提起来自己还是这么难过?韩数不明白,只觉得自己多年积压的委屈,急需要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
原来不是不太乎,而是刻意不去想。
“他有什么不好受的?他不是巴不得没有我这个女儿吗?”
“…姐…我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几年,爸出过车祸后身体一直都不好…”
“他身体不好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对她不闻不问,凭什么自己要在乎他的身体?他下岗也好,出过车祸也好,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韩数冰冷的话,刺痛了韩理的心。韩理头埋得更低,心里一阵阵的难过。原来在姐姐的心目中,竟然这么恨爸了。
他开始替自己的爸爸委屈起来。
“…是啊,你和他有什么关系?你本来就不是他亲生的…”
42 ☆、姐弟
说完这句话; 韩理立马后悔起来。
他怎么能就将这话说出来了?
“姐…我…我…”
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他手足无措起来; 根本不敢抬头看韩数的眼睛,也不敢看她此时的表情。她一定特别难过; 极其伤心。
看看他都说了些什么?
屋子里是长久的沉默,没有质问; 没有哭泣。韩数似乎在发呆,脑海中不停回想着韩理说过的那句话。
奇异的是,她居然半点都不觉得意外。
短暂的震惊过后; 她整个人都木木的。她想起年少时听过的那些难听话; 好舌的人绘声绘色地议论着那个生她的女人,是如何的行事随便; 身边的男人是如何的不断。
那些人有男有女,年纪都可以当她父母了。在女人的嘴里,她总能听出一些轻视,还有一些鄙夷和不屑。但在是在男人的嘴里; 她听到的是不怀好意; 以及在看她时; 那若有若无令人讨厌的露骨目光。
年少时,她只觉得那目光让人不舒服; 再大一些; 她知道那些目光的含意,觉得无比的恶心,也更痛恨那个生她的女人。
以前她也有想过; 为什么那样一个女人,会嫁给老实的男人。现在她似乎明白了,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什么。
怪不得…那个男人会一直不亲近自己,甚至再婚后一直不住在家里,和妻儿住在一起。他一定是不喜欢自己的,任何一个男人也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视自己为亲生女儿。
那些困扰在心里的死结和怨恨,在这一刻得都显得那么的可笑。可笑的是她一直对那个男的怀着恨意,怨他不配为人父。
原来事实竟然是这样。
她不是他的女儿,而是他妻子与别人的孩子。他能让自己姓韩,默认奶奶抚养自己,已经算是很仁慈了。
韩理很久没有听到她说话,心慌起来,“姐,我…我…我真是该死。”
他狠狠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响亮的声音在静默的屋子里显得特别的刺耳。随着一巴掌下去,他半边脸颊立马红起来。
可见他打得有多狠。
韩数慢慢抬起眼皮,看着他。
他幼年时的模样,那跟在她身后的小身板,还有他看自己时那纯真渴望的眼神。在此刻想来,她将怨气撒在他的身上,是何等的不应该。
对他而言,是多么的不公平。尤其是现在知道她的身世,对于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她深深愧疚起来。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奶奶到最后临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