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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远芳一把拉着她的手,一拉之下发现有些异样。她的手上戴着戒指,硕大的钻戒,一看就是时律买的。
“时律已经求过婚了?”
韩数面露羞赧,点了点头。
“那太好了,你是不是应该改口了,怎么还叫我赵总?”赵远芳笑吟吟地说着,眼神扫了一眼没说话的老爷子,又看向站在一边的儿子。
韩数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快承认自己,她深吸一口气。
“妈。”
28 ☆、坦诚
赵远芳听到这声妈字; 高兴不已; 当下就送出见面礼。赵家底蕴学厚; 从祖辈传下不少的好东西。
她送给韩数的是一只玉镯子,套进纤细的手腕。碧绿的镯子; 一看水头就是传了好几辈的,千金难买的好东西。
韩数皮肤白; 碧绿的镯子一衬,更加肤色透亮。
赵远芳是越看越满意,这姑娘长得讨喜; 眉目温婉很有江南女子那种如水的气质; 让人看了就舒服。
穿着上也很得体,不张扬不过分隆重; 恰到好处。
“这是你们奶奶传给我的,现在我把她传给你。将来啊,你再传给你们的孩子,一代一代地传下去。”
“谢谢妈。”
她的心沉甸甸的; 这个镯子代表的是家族的传承。
“快叫爷爷。”
赵远芳慈爱地笑着; 让她上前。
她走过去; 对着赵老爷子叫道:“爷爷。”
赵老爷子哼了一声,脸色不是很好看; 但也没有为难; 让张大海拿出一样物件,交到她的手上。她拿着那复古雕花的小盒子,不用打开就知道是好东西。
“谢谢爷爷。”
赵老爷子瞪了自己孙子一眼; 这个臭小子先斩后奏,都求过婚才把人带回来,根本没把他这个祖父放在眼里。
“你跟我来。”
他眼睛没有看自己的孙子,脸色看不出喜怒。让张大海扶着,一手拄着拐杖,缓缓朝二楼书房走去。
赵时律看了韩数一眼,跟着上楼。
赵远芳则拉着韩数,让她坐下,“别担心,爷爷已经认可你了。他呀脾气不好,要是他说什么,你听着就是,别往心里去。”
韩数羞赧一笑,坐到对面。
赵时律走上楼梯时,还不时看着下面的人,见韩数和自己母亲气氛融洽,心头微微松口气,跟着赵老爷子进了书房。
赵老爷子气鼓鼓地坐在椅子上,一手拄着拐。
张大海已经很有眼色地退出去,书房里只剩下爷孙二人。
“哼,翅膀硬了,求婚这么大的事情我和你妈竟然半点风声都不知道。”
赵老爷子没听到孙子的回答,抬头一看,眼睛一瞪。看到自己孙子站得笔直,像个木头人似的一句话都不说,心里来气。
“怎么,无话可说了?你个不孝的臭小子!”
“您骂得对。”
赵时律脸色平静,低着眉眼,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赵老爷子一看他这样子,火气更大。一想到孩子的脾气,硬生生地压制住。
“人已经带回来了,你婚都求了,我们赵家也不是不讲信誉出尔反尔的人。我只问你,你确定就是她了吗?”
“是的,爷爷。”
赵老爷子长长呼出一口气,脸板着眉头皱着。
“听说她是你在江市的小伙伴,我知道你念旧情。但是人我见着了,样样都一般,也就长相拿得出手。说实话,她的家庭家件比起白露来差得不只一星半点吧,我就不明白,你怎么就看不上白露那丫头?”
赵时律听到他的问话,抬起眸,狭长的眼神中除了幽深还有坚定,“爷爷,除了她,我谁也看不上。”
“你…”赵老爷子顿了一下拐杖,急速地咳了两声。
臭小子,就是来气他的。什么叫别人都不要?这话听着怎么如此耳熟,他的心慢慢沉下去,想到了三十年前。
那时候,千娇万宠长大的女儿也是这么对他说的。
现如今,轮到她的儿子对自己说同样的话,当真是…
罢了,同样的错他不想再犯。当年他害得女儿离家出门,背井离乡,吃尽苦头。现在他不可能再把唯一的孙子往外边推,那种痛苦他承受不了第二次。
“爷爷,您没事吗?”赵时律上前,替他拍了拍背。
“死不了,以前你妈气我,现在轮到你。我迟早有一天会你们母子俩气死。”赵老爷子喘着气,鼻子里哼了一声,脸色萎靡。
赵时律替他倒了一杯热水,“爷爷,您且有得活,您还要抱曾孙子呢?”
“哼,谁知道我有没有那个命?”赵老爷子看了他一眼,脸色终于缓和了,“你既然认准了她,爷爷也不做棒打鸳鸯的事,咱们赵家也不需要什么联姻来锦上添花。但我只有一个要求,你们赶紧把婚一结,早点让我抱上曾孙子。”
他年纪大了,就想享天伦之乐。时律是自小养在江市的,回赵家已经长成,他还从没有抱过孙子呢。
说起来,都是遗憾。
有了曾孙子,这碍眼的臭小子有多远滚多滚。他天天带着白胖胖的曾孙子,给他什么都不换。一想到这里,心里热乎起来。
拿起拐杖,轻轻敲了孙子一下。
“我不管你的事,你得尽快让我抱上曾孙子。”
“好。”
赵时律没有躲,凭那拐杖硬生生地敲在腿上。当爷爷的自然是下手有分寸,并没有使多大的力道。
对于孙子的反应和回答,赵老爷子还是很满意的。
这还差不多,他想着。臭小子极少有事会应得这么爽快,但他知道,时律一旦承诺的,就一定会办到。
看来,他想抱曾孙,等不了多久。
一起到要抱曾孙,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孙子这模样是认定了那丫头,可是那丫头,听说之前风评并不算好。
他重新皱起眉来,敲了敲拐杖。“去,把你那小媳妇叫上来,我有话和她说。”
赵时律眼神微闪,下楼去叫韩数。
“去吧,爷爷要是说什么,你就顺着他说。人老了,脾气就像个小孩子,你得多夸夸他,尤其是他书房里的字,都是他自己写的。”赵远芳轻声说着,朝韩数眨了一下眼。
韩数会心一笑,心里感激着。
跟着赵时律上了二楼,进了书房。
“你出去,我单独和她谈谈。”赵老爷子不耐地挥着手,让自己的孙子出去。这小子一副守护的姿态,难不成还怕自己这个老东西为难他的小媳妇?
韩数看了赵时律一眼,示意他听爷爷的话。
赵时律沉着眸,略有些不舍地离开。
“哼,你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看他一副没有出息的样子,真是碍眼得很。”赵老爷子冷冷地说着,看了韩数一眼。
“他是担心爷爷的身体呢,怕我不会说话,惹得爷爷生气。”
赵爷子一听,心里有些受用。这丫头还算会说话,声音软绵绵的,听起来还算顺耳。
但他可不是三两下就会被收买的,该考校的还是要考校,“你去,把那上面的棋盘和棋子取下来。”
韩数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书架上的棋盘棋子,将它们拿下来。
“会下棋吗?”
“会一点。”
“好,我们杀一盘。”
棋场见人品,这是赵老爷子一贯的想法。本以为现在的年轻女孩子会下棋的很少,不想这丫头还会下,算是有些意外。
韩数之所以会下棋,完全是因为沈家爷爷。
当年她嫁进沈家后,不光是沈夫人很喜欢她,就连沈爷爷,也十分喜欢她。她为了迎合老人家的喜好,特意学过下棋。
后来有事没事,她就和沈爷爷杀上几盘。棋艺虽算不上多精,但她自认为还是能见人的。
摆好棋子,两人对弈起来。
初时,赵老爷子不以为然。觉得她说会下棋,应该是个略通皮毛的水平。没想到下着下着,他的眉头紧锁起来。
这丫头,棋艺不简单哪。
韩数和沈家老爷子对弈多年,深知老人的脾气。不许让,不许明显放水,要不然他们会觉得对手瞧不起他们,是在敷衍。
所以,此次她是严阵以待的。
赵老爷子看着棋盘上的局,心里暗暗吃惊,什么时候这丫头已经不动声色地布好了局,就等着自己往下跳。
而且这下棋的套路似乎有些熟悉。
“丫头,你学下棋多久了”
“没怎么学过,偶尔看别人下过,自己瞎琢磨的。”
赵老爷子精明的目光看向她,“天份不错,年年轻轻能有这样的棋艺实属不易。”
“是爷爷您让着我。”
韩数谦虚地说着,她以前跟着沈爷爷学了不少套路,后来已经青出于蓝。沈爷爷每每输给她,只会更加努力地琢磨棋局,斗志昂扬。
她觉得老人就得有精神寄托,正是因为如此,沈爷爷的身体和精神状态一直很好。
有没有让赵老爷子自己心里清楚,暗自心惊着。同时觉得自己输给一个丫头有些下不了台面,一想到这丫头的下棋风格,心里升起一丝恼怒。
“狡诈多计,你下棋的路数倒是像一个让人讨厌的家秋。”
像一个他讨厌了一辈子的人,沈经才。
这丫头一定是个性狡猾的,就像那个讨厌的家伙一样,处处耍着心眼,硬生生地夺去了惠珍的心。
说不定,时律是被这丫头用计迷住的。
“听说,你和时律小时候是邻居?”
韩数见老爷子停止下棋,反而开始问话,心道果然来了。这是豪门娶媳妇的路数,当年她也曾被沈家老爷子审问过。
“是的。”
“那么你事先知不知道时律的家世?”
韩数略一沉默,在朱雀巷时她当然是不知道的。事实上,在前世里就算后来知道他是大集团的老板,她也没有任何的想法。
“在老家时不知道,是到南城来才知道的。”
赵老爷子眼里的精光一闪,“也就是说,你是在知道时律是时居的老板时才和他来往的,对吗?”
作为一个曾经的家族掌控者,赵老爷子在昨天女儿提到时律的小青梅时,就立马派人将韩数查了一遍。
所以,他是知道这个丫头和沈家孙子的事情。
韩数心一沉,赵老爷子这话里有话,对方分明已把自己当成一个攀高枝的女人。确实她转变得太快,恐怕有许多人都会这样想她。
“我在他交往时,确实已提前知道他的家世。”
“哼,恐怕不光如此吧。我还听说,你以前和沈家那孙子要好过,就在一个月前,你还准备和沈家的孙子一起出国,有没有这回事?”
赵老爷子语气平缓,但话里的锋利字字直刺人心。
韩数脸色未变,这样的场景她有想到过。她和沈书扬是交往过的事情不是秘密,赵家人当然会知道。
路是自己要走的,也是自己选择的。她料想过会途经遇到的困难和种种挫折,也会为了孩子一往无前。
“没错,在南大上学时,我们曾经交往过,并且也计划一起出国。但是后来发生一些事情,让我觉得自己和沈书扬并不合适。”
赵老爷子眼底露出一抹欣赏,这丫头还算有些担当。他还以为她会找出百般借口,矢口否认那件事情。
“那为什么和沈家孙子分手,他们家的家世不比我们赵家差?”
“爷爷,我要是说我看中的不是家世,您肯定不信,但是我确实并没有把家世看得太重。抛开家世不说,您孙子比沈书扬强上太多,这个您不可否认吧?既然如此,我为何要选择一个逊色的人,而放弃那个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