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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困。”
“酒会看起来还有一会儿,你睡一会儿,我陪你。”
听到他的话,他放心地闭上眼睛。他轻轻地躺在她的身边,也闭上了眼睛。
似乎她又做梦了,梦中的她隐约知道这是梦。要不然她怎么可能看见自己的墓碑,就在一排墓碑的中间。
墓碑上面有她的照片,是上辈子的样子。
黑色西装的男子,笔直地站在墓前。他冷漠的眼神笼罩在哀伤中,深情地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照片里的女子,得体的笑着。
他站了很久,一言不发。
直到太阳落山,他才慢慢地出了墓园。
她想叫住他,想告诉他自己就在他的身边。可是她发不出一点声音,而且他像是根本没有看到她的样子。
他上了车,回到了她的那套小房子。
她很奇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一直跟着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住在她的房子里。她看着他开灯,看着他如行尸走肉一样的地吃饭睡觉。
看着他像个机器人在小房子和公司之间来回奔波,不知疲倦。她的心疼得都快要碎了,他瘦了好多,根本就不是她认识的赵时律。
她看到他在忙着公司的事情,时居连番出事,都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那个人,正是巩涛。
公司的人都下班了,他还没有走。冯秘书敲门进来,交给他一些资料。
他看着看着,脸色慢慢沉下来。
冯秘书出去后,他如雕像般的脸顿时坍塌,轰然泪下。
“我知道…你不会自杀的……”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走到他的跟前,看着那份东西。然后她知道自己的怀疑不是没有根据的。。
上面全是巩涛和李医师来往的照片,而且她死的那一天,他们在她的小区附近出现过。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可是她也觉得自己死的太蹊跷了。
她怀疑那瓶安眠药有问题。不过法医都没查出来,一定处理得十分高明。
男人悲恸的表情,刺痛了她的心。她想伸手去安慰他,想告诉他正是因为她死了,她才和他有了新的结果。
可是手却穿过了他的身体。
她看着自己的手,难过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她看着他雷厉风行地把李医生以其它的罪名送进了监狱,把巩家强拉下了马,把巩涛以洗钱的罪名也送进了监狱。
一天又一天过去了,她越是跟着他,心就越痛。
在她去世后的日子里,他竟然过着极为自闭的生活。每个星期雷打不动地去她的墓前,一站就是一天,不吃也不喝。
她想哭,想喊,想骂醒他。想让他开始正常人的生活,哪怕是找个女人结婚。
可是她就是发不出声音。
突然有一天,墓碑前的男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到处寻找,呼喊着她名字,“数数,你在哪里?你是不是在我身边?”
赵时律觉得自己可能病入膏肓了,他觉得那个一直深爱的女人好像陪在他的身边。有时候他好像有种错觉,能听到她在喊自己。
她的声音透着关心,一遍遍地叫着他的名字。可是他的面前只有冰冷的墓碑,和墓碑上容颜依旧的照片。
他到底是在哪里?
数数怎么会死?
她不是成了他的妻子,还替他生了儿子吗?
他的头疼起来,觉得自己病得厉害了,怎么能幻想出那样美好的事情。他和数数怎么可能会是夫妻,数数怎么可能会给他生孩子。
为什么,幻想那么的真实?
他想,应该有个什么东西把自己打醒。这样想着,不知是什么东西,一下子打在他的脸上,他真的醒过来了。
打醒他的是一只白胖胖的脚丫,那只脚丫踢在他的脸上,而脚丫的主人却张着胖手,四仰八叉地斜睡着。
他茫然地眯起眼,是梦。
原来是一场梦。
这是他的儿子,他捉起胖脚丫,在唇边亲了一下。
惦记了一辈子的女人开门进来,巧笑倩兮,“你醒了,我看你睡得香,就没有叫醒你。客人们都走了,马姐带着人把下面大厅都打扫干净了。你要是还困,就接着睡吧。”
他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走过来,坐在床边,拍了一下他的脸,“怎么?睡了一觉不认识我了?”
“不…我睡懵了…做了一个梦…”
她心一动,“什么梦?”
“一个奇怪的梦,不过现在又忘记了。”
“哦。”
她没有追问,突然抱住了他,“我刚才也做了一个梦,一个奇怪的梦。”
“梦只是梦,要是不好的梦,就忘了吧。”
“嗯,我会忘记的。”
她将他抱得更紧,上一辈子的事情,她应该忘掉了。她的委屈都有人替她讨了回来,爸爸和时律,他们替她正了名和雪了仇。
深吸了一口气,不想看到儿子也看着他,墨玉一般的眼眸看得人心都化了。
“宝贝,你醒了。”
“爸爸,我想臭臭。”
赵时律一听,连忙抱起儿子,冲进了卫生间。
韩数听着父子俩人的对话从卫生间里传出来,爸爸的声音清冽中透着温柔,儿子童言童语,软萌天真。
她笑了一下,眼睛慢慢弯起,盈满柔情。
前世啊。
是该忘记了。
99 ☆、番外二
赵文勋五岁的时候; 已经是个小大人的模样。长相上完全承袭了赵时律; 还带着婴儿肥的脸上能瞧得出长大后的俊美。
作为赵沈两家第四代唯一的孩子; 他自然是万千宠爱集一生。或许是因为赵时律没有长在赵家,韩数也没有长在沈家的缘故; 赵沈两家的长辈对小火车简直疼到了骨子里,说他是两家人的眼珠子也不为过。
上至两位老爷子; 下到家里的佣人司机,无一不对他喜爱至极。
在今年之前,韩数都比较忙; 不仅要拓展自家品牌服装的线上市场; 还要准备公司上市的事情。大美已经并到沈氏,成为子公司。
为了上市; 前期她和公司的高层做了相当多准备工作。
直到上市后,她才松了一口气,没有以前那么忙了,也有更多的时间在家里陪家人陪孩子。与此同时; 收到了家里长辈们或明或暗的示意; 是不是该给小火车添个弟弟或妹妹了。
对于他们这样的家庭; 孩子是不会嫌多的。
婆媳二人闲暇说话的时候,赵远芳又提到了这个问题; “我身体还行; 还能帮你们带孩子。小火车明年就要上小学了,你们是不是可以考虑再要一个。咱们家院子大,够孩子们跑的; 小火车一个人也有些孤单。”
韩数没有说话,先是沉默了一会儿。
她和赵时律都是独生子女,再生一个是完全可以的。
可是从她个人的情感来说,她是不愿意生一个孩子来分薄自己对小火车的爱。小火车是她两世好不容易来的孩子,她是怎么疼爱都不够的。
小火车对她的意义不一样,可以说如果没有儿子,她重生在任何一个时间点,她都不会有现在的幸福。
就算是另一个孩子也是她和时律的孩子,她还是不想再生。
“妈,我…不是很想再生一个。公司现在虽然走上正轨了,但是事情不会少。我常常觉得陪小火车的时间都不够,恨不得每天能再多挤一些时间出来。如果生个老二,我的精力肯定更不够,时间也不够。”
“妈明白你的意思,我不是催你们,就是给你们提个建议。当然生还是不生,还得你和时律做决定。我们做长辈的,无论你们做什么决定,都会大力支持。不过你亲爷爷以前好像提过,想让你们再生一个,随沈家的姓。”
韩数能理解沈爷爷的想法。
“这件事情,我会和他好好谈一谈的。”
“行,你们自己看着办。我呀,其实每天能看到小火车,就高兴得不得了。人生在世,不能太贪心,这样已经够好了。”
说实在话,赵远芳确实算得上最开明的婆婆。韩数一直对她心存在感激,婆媳的关系处到她们的样子,是一种福气。
“谢谢妈。”
“一家人,谢什么。”
赵远芳说着,笑了起来。
岁月很厚待她,比起很多同龄人,她看上去要年轻许多。这几年日子过得顺遂,儿子媳妇孝顺,孙子又听话懂事,她心宽了,心情好了,全都显在了脸上。
韩数做为晚辈,其实是很希望她能再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看她和张叔相处的样子,虽然不是爱情,却已经成了亲情。
或许这未偿不是最好的结局。
张叔的期待不会实现,埋藏在心底的爱情也不会开花结果。可是对于他来讲,能这样近距离地陪在心爱的女人身边,可以照顾她,也是一种梦寐以求的结果。
不是每一份爱情都会得见天日,也不是每一份爱情都会得到回应。
不能相爱,相守也是另一种圆满。
赵远芳见儿媳不说话,问道:“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韩数笑了一笑,“没,我在想下次去沈家时,怎么和我爷爷说这件事情。”
“你爷爷是个开明的,他不会说什么。”
韩数当然知道长辈们的性格,其实家中的长辈个个都是开明的。就连那个生母,近几年她们淡淡地相处着,倒像是成了朋友。
这样不亲不近的处着,对她来说,是最舒适的距离。
再次去沈家时,和沈爷爷说起了这件事情,表达了她不想生二胎的想法。沈老爷子先是没有说话,好大一会儿才叹了一口气。
“我尊重你的决定,只是这样的话的,以后小火车就要辛苦一些。毕竟两家公司都是上市公司,都要他来接手。”
关于这个问题,韩数有想过。
其实人性是很复杂的,尤其是豪门之中涉及到继承权的问题。就算是兄弟姐妹之间,也会因为利益而反目。
如果毫无异议,其实未偿不是一种好事。
“这个我知道,以后的科技更发达,公司的事情处理起来更快速便捷。即便是管理两家公司,借助高科技工具,再加上有得力的助手,也不是什么难事。”
沈老爷子点点头,“你们年轻人看得准,我就不多说什么了。”
得到了沈爷爷的支持,韩数松了一口气。爸爸那边不用担心,只要是她的决定,爸爸永远都是无条件支持。
对于外孙,爸爸是疼到了骨子里。
她不过是偶尔再小火车去看他,他就在学校的宿舍里准备了堆成小山的零食。为了讨好外孙,只要是有孩子的同事都被他请教过。
听韩理偷偷讲过,他们同学都私下议论。说三清教授从天上下了凡间了,仙气少了,反倒是多了许多烟火气。
不过,同学们更喜欢这样的沈教授了。
这话,她当然不会告诉爸爸。
晚上她哄儿子睡觉时,听到小火车提起了这件事情。
“妈妈,我想要个妹妹。”
她很惊讶,以为是长辈们前段时间在他面前提过,小家伙记住了,所以他才会有这样的想法。“为什么?爸爸妈妈只要你一个孩子,不好吗?”
小家伙的神情和他的爸爸有些像,只是给人的感觉却是阴阳两个面。她的记忆中,时律以前总是阴沉沉的,又不爱讲话。而儿子恰好相反,开朗阳光,像个小太阳。
“我有很多很多的爱,我想和妹妹一起分享。曾祖父爱我、曾外祖父爱我、外公爱我、外婆爱我、奶奶爱我、张爷爷爱我、爸爸爱我、妈妈也爱我。这么多的爱,太多了,我可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