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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开服装厂的经验,也没有经营服装业务的经验; 以前想着能依靠沈氏,有人领路我跟做就可以。现在我不能依靠沈氏,只能别谋出路。别人都说韩老板能干,把服装厂经营的有声有色; 我心里特别的佩服。我就想和韩老板学一学; 怎么做经营好服装生意。至于专卖店选址; 确实是我故意和你们的店在一起的。因为我自己心里没有底,和你们靠在一起; 我心里踏实一些。你放心; 我们绝对不会抢你们的生意。”
狡辩。
韩数心里冷笑着,这个白露还真有白莲花的做派。
事情被她这么一说,倒还真没办法反驳。怪不得她一来就诉苦; 原来是为了后面的事情做铺垫。
专卖店开在一起,衣服的款式一起,她一句向自己学习就可以全部盖过去。
她说不抢生意,是把别人都当成傻子。
赵远芳的脸色很淡,以前还觉得这姑娘不错,现在看来能力应该是有些的,就是心术不太正,幸好没和时律在一起。
“我们家数数在经营服装确实有一套,露露你想跟着数数学可以明说。你弄这一出,不了解内情的都会以为你是在针对我们数数,针对沈氏,针对赵家。做生意就要大大方方的,在背后搞一些小动作,无论原因是什么,都会引起别人的误会,你说是不是?”
白露能说不是吗?
“赵阿姨说的是,是我自己想多了。我是怕韩老板对我有误解,不肯当面教我,才想了这么一个法子。”
白云先腆着笑对大家道:“我家露露性子单纯,做事情就只想着做好,很多时候考虑得不太周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人给得罪了。还请你们多担待一些。”
韩数也笑了一下,“白先生真是客气了,白小姐是我所认识的人中最聪明的。就是太聪明了,把别人都当成了傻子。”
白氏父女俩脸色一变,他们真没料到韩数会这么说。今天是大年初一客人上门的时候,赵家一向讲究,不会在正月里和别人生龃龉,更不会落别人的脸面。
而现在,当韩数那句话说出来后,并没有听到赵老爷子的喝斥声,也没有听到赵远芳的制止声。
在场的哪个不是人精,心眼一转就知道赵家人的态度。
“韩老板对我实在是误会太深了。”白露失落地低下头去,“可能是因为之前我们白家和赵家走得太近,后来我又嫁进过沈家,所以韩老板才会觉得我别有用心。我其实真的只想把服装厂经营好,做人要有始有终。我既然开了厂,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厂里的工厂着想,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工厂倒闭吧。”
凡事不能太过的道理韩数懂,尤其是新的年头,总不能图一时的怼人痛快,就把好好的大年初一搞僵。
“原来是我误会了白小姐,既然话说开了,也没有什么。做服装的企业很多,开专卖店的企业也很多。白小姐想学我,那一定要多努力,别到时候追不上了,反倒怪我走太快。”
“一定一定。”白露也假笑起来。
关于公司的事情话题到此为止,大家又扯起闲话来。
在无人注意的时候,赵老爷子给了韩数一个大大赞许的目光,和沈老爷子对视一起,两位老人交头接耳两句。
正说话的时候,又有客人来拜年。是一位戴着眼镜的青年男子,在座的没有人认识。赵远芳估摸着他的长相,迟疑起来。
“赵爷爷,赵姨,家父巩家强,我叫巩涛。”
“原来是你,怪不得我觉得有些眼熟,你都长这么大了。”赵远芳站起来,上下打量着巩涛,“你爸妈身体还好吧?”
“多谢赵姨关心,我爸妈身体都还好。”
巩家强是赵远芳的前夫,前夫的儿子上门来拜年,一般人都不会欢迎的。但看赵远芳的脸色,似乎毫无芥蒂。
韩数和赵时律眼神交汇,同样觉得不太合常理。这个巩涛看起来年纪不小,应该和赵时律差不多,小不了多少,到底是怎么回事?
巩涛已经朝他们走了过来,伸出手,“这位就是赵大哥吧,你好。”
“你好。”
“赵嫂子好。”
韩数也跟着回了一句好。
在场的很多人是认识巩家强的,大家开始转围着巩涛问一些话。都是聪明人,没有人问巩涛的身世,围绕着学业之类的话题和巩家强工作的事情寒暄。
当得知巩家强从一个地级市调到另一个副省级市当市长,大家都恭贺不已。
巩涛长得五官端正,不算很帅,看起来很稳重。
听他自己说,他才从国外回来,以后可能会在南城发展。
他这一说,赵老爷子就明白了。就跟古时候一样,新人想混进圈子,要先拜码头。赵家在南城都是数一数二的,巩涛自然不会放着这么好的关系不用。
“你不准备接你父亲的衣钵了?”
一般来说,子承父业,巩涛应该会从政。
“我志不在政治上,反倒喜欢做生意,家父也是同意了的。”说到这里,他的嘴角若有若无地挂上一个苦笑,“家父虽然同意了,却不允许我在他任上的城市发展,怕别人说闲话。想来想去,南城最合适。”
也是,父亲二人一个从政一个从商,还在同一个城市,肯定会被别人盯上。就算巩涛能力再强,恐怕别人也只会说他是靠父亲。
从这点说,这个巩涛还是有主见和志气的。
之所以会选择南城,无非是巩家在南城还有些影响,再加上一些人脉,有利于巩涛前期的发展。
“年轻人出来闯事业是好事,你准备做些什么?”
“我在国外呆了好几年,对国内的形势也一直关注。我觉得国内近些年的发展势头很猛,百姓们的生活水平一天比一天高。我知道时居是做家装的,我想和时居合作。”
赵时律抬起头,看着他,“怎么合作法?”
“我准备做房地产,到时候装修方面肯定会找时居,互惠互利。”
房地产?
赵时律的眼神眯起,视线若有若无地落在白氏父女的身上。巩涛出现的时机也太巧了一些,而且为什么偏偏是房地产?
“真是巧了,我们时居也有进军房地产的打算。”
巩涛似乎愣了一下,“我…我不知道…”
“没有关系,有钱大家赚,南城这么大,不可能一家独大。”
“巩先生要是想了解南城的市场,我们白氏倒是有一些经验。我们去年就准备开启湖庭一号的项目,地已经拿到了,就是有些手续还没有办下来。要是巩先生感兴趣的话,以后有空谈谈。”
巩涛好像才注意到白云先一样,略微迟疑,“我听父亲提起过白叔,白家和赵家交情最深,在酒店方面发展得不错,有空我一定上门讨教。”
“客气客气,不敢当,就是交流一下经验。”
赵老爷子睿智的眼神看着这一切,嘴角似乎露出讽刺的意味。转而喝了一口茶,又什么情绪都看不到了。
赵时律垂着眸,并没有刻意与巩涛说话。巩涛并没有久呆,客套寒暄过后,他就告辞了。
他的到来,让在场的人都若有所思。
巩家和赵家的联姻,大家都是知道的。赵远芳嫁进巩家十多年,没有生下一儿半女,巩家强也是头婚,前面没有儿子,这个巩涛是哪里冒出来的。
心里打着官司,面上是不会显露出来的。
赵远芳也没有解释,觉得没有必要。
她和巩家强当时结婚,就是一场交易。
巩家帮赵家渡过难关,而她则帮巩家强打掩护。巩家强那时候已在市委工作,巩老爷子更是在高位上。
那样的家世,是不允许巩家强娶一个普普通通的打工妹。
巩涛的妈妈就是那个打工妹。
巩家强会选择赵远芳,就是两人协商好的,相互帮助只做朋友,做一对有名无实的挂名夫妻。后来巩家强越升越高,巩老爷子也退下来了,巩家就是他说了算。
他这才和赵远芳离了婚,娶那个打工妹进家门。巩涛是早就出生了的,对外说是打工妹前头生的儿子,跟着姓巩。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客人们三三两两的开始告辞。赵家人虚留一把,当然不可能有人真的在大年初一留在主人家里吃饭。
白云先和白露父女俩真是够能忍的,脸皮也厚,非要等所有的客人告辞,他们才最后告辞。
韩数对于他们的想法心知肚明,他们是想让别人以为他们白家和赵家关系紧密,和沈家关系也不错。以后在南城,看在赵沈两家的面子上,其他人对白家会高看一眼。
论脸皮厚心眼多,白云先在南城都是数一数二的。
“这个白云先,真滑头。”沈老爷子摇摇头,看一眼赵老爷子,“你怎么和这样的人打交道,还一路提携?”
“我都是看在他爹的面子上,谁能想到老实巴交的人会生一个心眼多成筛子的儿子。”
“真老实巴交的人养不出来这样心眼多的儿子,你一向不注意细节,说不定一直被人蒙蔽,才会看不清别人的真面目。”
沈老爷子摇着头,替自己的老友不值。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最清楚的,老友性子其实算单纯的。
赵老爷子被老友这一提醒,不知想到什么,黑着脸。
韩数一直观察着婆婆的脸色,发现她对巩涛完全不排斥,就像一个长辈看晚辈的目光。这让人心生疑惑,她记得婆婆嫁进巩家十多年,也没有听说巩家强前头有孩子的事情。
这个巩涛是怎么回事?
趁着赵远芳让她上去休息的时候,她问了赵时律。
很显然,赵时律也不太清楚。
“你觉得妈嫁进巩家的事情不简单。”
说穿了,应该是一场交易。
“你不觉得这个巩涛出现的时机太巧了吗?”
她问出这个问题,赵时律解西服扣子的手就停了一下,深邃的眼眸看着她,“你也看出来了?”
“你也有这种感觉,对不对?看来他来南城的目的并不单纯。你说他放着好好的康庄大道不走,非要弃政从商,本身就不太合情理。他说做生意,偏偏就是房地产。我不是说他不可以做,而是有一种感觉,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就是女人的直觉…我觉得他和白氏有一腿。”
不是她草木皆兵,而是太过巧合。
白云先今天为什么要带白露登门,来摆姿态是一个方面。白露的目的应该是让大家知道,美琪之所以处处模仿大美的原因。
还有一个,就是这个巩涛。
她总觉得巩涛之所以会今天上门拜访,似乎是和白家约好了的。
赵时律已经脱下西服,随手搁在一边。
“直觉?”
“就是女人的第六感,男人应该没有这个东西吧。”她抱着肚子,立在一边。
他狭长的眼刷过她的脸,“我没有第六感,我有第七感。我一直感觉你就应该会嫁给我。”
她脸一红,不想他会说到这个。
转而低下头去,他这个感觉错了。在前世里,她可是嫁给沈书扬了的。会不会就是因为这种感觉,所以他才一个苦苦等着。
情绪有一瞬间的低落,肚子里的孩子踢了她一脚。
她自己失笑起来,自己这是怎么了?何必纠缠前世,人应该享受现在,放眼将来。现在她嫁给了他,将来他们一家三口生活在一起。
“跟你说正经的,我觉得个巩涛来南城,绝对是有一定的目的性。”
虽然巩涛表现得特别自然,但是她还是能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