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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拨开那些坚硬的往事。
我把自己安置到放逐的状态,无所适从,任随自己再疏离、剥落、悬浮或者下坠中茫然无措。我在想些什么呢?连我自己也参透不清。
夜幕降临的时候,我还保持着白天蜷缩在**上的姿势。不知道熙阳闷在我曾经的房间里,是不是也有同样的状态?我甩甩头,强迫自己不再想他。一旦想起,那些欺骗、伤害、隐瞒、计策便一一浮现在脑中,更要命的是,我不仅记得他犯的那些错,还记得他对我的好。曾经我以为自己不够爱他,可到如今恩怨断绝之时,心痛让我清楚认识到自己对熙阳的感情,人生的错过便是如此。一刹或是永远,追悔只能纪念。在爱的修行中,绝不容许投机,一个谎言需要有无数的谎言来圆,而面具终究有被撕毁的那一天。
“砰砰砰——”三声极有礼貌地敲门声,接着传来了齐泽轩温柔的声音,“雨澄,你今晚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带了一些来。”
我从**上恹恹地爬起来,整了整仪容,这才打开了门,换上一张笑脸:“不用了,我吃过了。”
齐泽轩展颜一笑:“你骗得了你自己,可骗不了我。”说罢,进屋摆上五六样还冒着热气的家常菜,温声说道,“今天见了大堂里那女孩以后,你就一直关着门不出来,我都看到了,你也不用隐瞒什么。可是再难受也要吃点东西,生活还是要继续的,对不对?”
他只有寥寥两句话,却说得我心中十分熨帖。望舒走了,叶熙阳散了,我在这个城市孤立无援,难得还有齐泽轩和齐奶奶会关心我。我充满感激,真诚说道:“谢谢你,太麻烦你了……”
齐泽轩略微皱了皱眉:“雨澄,你不需要总和我这么客气的。”
我咧开嘴扯出了一个笑容,忽略掉他的不满,转头看着满桌诱人的饭菜,嘀咕道:“这也太多了,我一个人哪撑得下这些……”
齐泽轩拿起筷子跺了跺桌:“谁说让你一个人吃了,不还有我吗?”
我惊讶道:“这么晚了,你怎么也没吃?”说完,下意识地挽起左手的袖子看一眼时间,却突然发现手表早已被摘了下来,不觉愣了愣,悬在空中的手显得很是尴尬。
齐泽轩见了,会意地掏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八点二十九分。”
我讪讪笑着,赶紧转移了话题:“奶奶最近还好吗?你这么晚还不回去,她会不会也还没吃饭?”
提到齐奶奶,齐泽轩深深叹息一声:“出院了以后,下半身还是没有知觉,只能一直躺在**上,看看电视看看书。我白天大多数呆在品泽轩这边,就请了一个保姆照顾她,陪她说说话。奶奶虽然不提,但我明显感到她心里很是难过。”
我理解地点点头:“心情抑郁着,对病情的恢复也不好,我也会多去看看她。”
“好,奶奶也盼着你呢。”齐泽轩调整了失意的情绪,温润的笑容重回,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浇汁豆腐放到我碗里,“再不吃菜都凉了,尝尝吧。”
他的语气很是**溺,只是那时我并未多想,不客气地放进嘴里,浓郁开胃,软滑鲜香,不禁赞扬道:“好吃。”
“我亲手做的。”他淡淡补充。
我差点被噎住,抬起头看着他带笑的眉眼,咕哝道:“我还以为是你们饭庄今天招待完客人剩下的呢。”
他爽朗笑了两声:“你也真想得出来,我怎么可能让你吃剩下的。”他的眸光清澈,连带着一袭夜色也清爽起来,“我平日里不下厨,但想到雨澄今天胃口不好,必定得我亲自出手才能镇住了。”
我又将其他几样菜品统统尝了个遍,毫不吝啬地夸赞:“齐大厨手艺真好,比你们饭庄的厨师做得好吃。”
他自然而然地接下:“你要是喜欢,我时常给你做。”
我听了,权当做客套话,并未探究其中的深意,只顾低着头扒饭。两个人都沉默下来,耳边似有细碎的风声响起,可仔细探去,却又只能听见碗筷清脆的碰撞声。路灯点亮了梧桐的树冠,我们就在一盏并不明亮的光线下,默声咀嚼着饭菜。夜幕太过安静,而安静令我再次想起叶熙阳,想起井队上他陪伴着我的一个个执勤夜晚,想起那次砰然而出的井喷事故,更想起王梓梦匆匆回去寻找他的白衣背影……思维越飘越远,骚捣得我心乱如麻,“啪”地放下筷子猛然起身,惊得齐泽轩一怔:“雨澄,你怎么了?”
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笑着解释:“就是想去开电视看看,关心一下国家大事。”
说完,忙跑去打开了电视,把音量调得比日常还大了几度,这才坐回了饭桌,执起筷子重新吃饭,心中终于缓缓舒了一口气。有电视的声音作衬,安静的压抑总算得到了突破,虽然我不在意电视里到底讲了些什么,但只要能扰乱我脑海中的叶熙阳便行。
我兀自夹着菜,好半天才发现身边的齐泽轩没了动静。抬头看去,见他正眉头深锁,眼睛一刻不离地盯着电视,面色越来越凝重。
我这才关注起电视上播报的内容,这是一期专题新闻,主持人神色凛然地叙述着各方实况动态,大意是“八名中国人在伊拉克被绑架,另有两人失踪,情况未卜”。
我的脑袋轰地一声炸开,再听主持人多次提及“石油工人”这一词语,更是止不住心中的颤栗。我放下碗筷,几乎把自己贴在了电视机屏幕上,终于看到电视上浮现出了被绑架和失踪人员的名单。
我的眼神紧紧盯着电视,每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愿意放过,被绑架的八人里没有他,还好。我刚刚松了一口气,却立刻发现失踪的名单里赫然出现了那个我最害怕看见的名字:许望舒。
☆、101 淋漓的报复
许望舒。更新最快最稳定
我盯着电视上赫然铮铮的名字,所有的思绪一度沦为空白。会是重名吗?我安慰自己,可名字后附带的出生日期再次销毁了我微薄的奢望。新闻主持人标准而机械的普通话渐渐消弭,唯独瓷碗顷刻迸落的声音久久停留在耳膜。
我弓下身体,种种后果闪回在脑海,抑制不住地发颤。我们脆弱得就像是一只瓷碗,生命飘摇,总有一桩又一桩的破碎。
“雨澄,现在消息还不明朗,要抱有希望。”齐泽轩扶过我的肩膀温声安抚,可连他自己的声音也是飘摇不定的。我们和望舒之间,横亘着太远的距离,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无从了解,唯有等在这狭隘压抑的天色中,守着一个个扼入咽喉的消息。
我把眼睛深埋在手掌中,不忍再看电视上那一句句触目惊心的话语。脑海中浮起机场临别时的画面,我说,望舒,等你平安回来,他笑着同我挥挥手,灿烂无比,却不想,这一别竟是如此动宕。
望舒临走之前,在我和熙阳面前举杯说了三句祝酒词。第一杯,愿他一路平安;第二杯,愿我和熙阳早结连理;第三杯,愿我们三人友谊万古长青。如今看来,这三个愿望都成了遥不可及的奢侈,亦像是荆棘遍地的美梦。多可笑,本是饱含着殷切的三句祝词却变成了魔咒,将我们紧紧桎梏。
我突然有些怨恨叶熙阳,如果他不曾刻意隐瞒,望舒出狱后就可以在招聘旺季寻得好工作;如果他不曾导演闹剧,望舒就不会在离开后流离失所;如果他一早坦然并且尊重地面对,望舒便不会将管熙当做情感的替代品。如果叶熙阳不曾做出眼前的一切,望舒现在就不会在伊拉克的动荡中生死未卜!
我在担忧、失落、怨恨、彷徨中纠结不已,扶着齐泽轩嘤嘤哭了起来。他已经关掉电视,拍着我的后背不停安慰道:“只是失踪,总有一半的希望,你先别担心。”可我不止是担心,还有对叶熙阳熊熊燃烧的怨火,这怨火在想到王梓梦离去的背影时燃烧得更盛,又夹杂了几分妒意。叶熙阳现在有美人作陪,可曾想过望舒的生死?把望舒派去伊拉克的人不是他,可他是造成现状的帮凶!
室内的氛围已是一团乱麻,偏偏这时,齐泽轩的手机还响了起来。他本想挂断,但一看竟是家里的保姆,慌忙接了起来。
周围一片安静,对方的声音又极其紧迫,连我也一字一句听得清清楚楚、振聋发聩。
“小齐你快来!你奶奶她又犯病了!”
齐泽轩手指一颤,立马吩咐道:“你先等着,我先让救护车到家里接她,我直接去医院!”
我闻言瞬间清醒,立马拿出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便随着齐泽轩急匆匆地奔赴医院。路上,我们遇见了‘品泽轩’的一个服务员,见我们匆匆忙忙地跑过,他忙问道:“这么晚了,老板你去哪儿?”
“奶奶病了,去医院!”齐泽轩头也不回,扔下这句话继续朝前赶,跑了几步,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刚才的服务生,见他正拿着手机着急地说着什么,并没在意,赶忙跟上齐泽轩。
饭庄离医院较远,我们到的时候,刚好赶上齐奶奶被医护人员从救护车上抬下来。她的嘴角抽搐,神志不清,迅速被推进了手术室。
齐泽轩愣愣站在手术室的大门前,咬着牙紧盯那一扇紧紧关闭的门,沉默不语。这一天之中发生了这样多的事,我们都已丧失了语言。我静静地站在他身后,怵然想起齐奶奶给我亲手织的那条围巾,是悲痛日子里贴心的温暖,亦是罹难岁月中知心的告慰。可如今她在手术室里,我又能给她什么呢?唯有真心的祝愿罢了。
这世上最悲伤的事,莫过于回忆起曾经欢欣的日子了。多希望一切安然无恙,希望齐奶奶和望舒都能险中求生,把过去的欢欣继续下去。
急救室走廊的那头响起了急匆匆的脚步声,我回头一看,竟发现夏小品和叶熙阳一块朝这头跑来。我皱起眉头,他们两人是什么时候凑到了一块,又是怎么得知齐奶奶住院的消息?
我在心里暗暗盘算了一番,从我和齐泽轩得知消息以后,路上只有‘品泽轩’一个服务员问过我们的去向,我们前脚刚走,他便急匆匆拨打电话,莫非是专门给他俩传递消息?想到这儿,我的心中愈发冰凉,一种被监视的厌恶感爬满头皮,蹭得我头脑发胀。
“奶奶怎么样?”夏小品喘着粗气,面上的担忧之情真诚无掩。叶熙阳则在一边紧紧凝视着我,一副欲说还休的模样。
我还未开口,齐泽轩已站在我身前,挡住了叶熙阳直视的目光,他装作没发现叶熙阳的不满,神情严肃地直接开口:“夏小品,我奶奶现在正在做手术,我真的没有心思再来顾及你。我知道你总有办法找到我在哪儿,但请你不要再来了。你曾经做的事,我不再追究,不代表我已经原谅了你。”
夏小品已不再像从前一般奋力相争,只是低低沉下头说了一句:“我只是真的担心她……”
“你如果真的担心,就不该总在她面前晃来晃去。”齐泽轩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他心中的沉痛和担忧已经不足以撑起他的耐心,“快走!”说完,还有意无意瞟了瞟一边的叶熙阳,似乎在提出同样的忠告。
夏小品仍然停在原地,含着泪一声不吭。是呵,她平日里找不到齐泽轩,也不允许进饭庄,唯想凭借在齐奶奶面前的良好表现扳回一局,怎么可能轻易离开?但她太过恬不知耻,也太过自不量力,像个疯女人一般纠缠不休,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一想到叶熙阳竟和夏小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