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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在我的皮肤上千回百转、温柔呵护,我则万般体会,甚至欲罢不能。此时,理智早已不知被抛去了何处,脑海、心房、皮肉,皆被这**尽数淹没。
时光滞停,风月痴缠,仅仅是抚摸,竟已能让人如此意乱情迷……
他用手撑着**面一用力,身体也压了上来。我这才发现,自己竟是低估了他的康复速度,他的腿虽然仍不能长期行走,但只要动作幅度不太大,已是可以大概驾驭。
他的唇舌堵住我的嘴,已不复刚才的温柔**,而是果断粗鲁,要将我拆吃入腹,逼着我与他唇舌共舞,纠缠不休。他的身体贴得我越来越紧、越来越近,我知道将要发生的是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要任由他如此下去。可是,我恍恍惚惚睁开眼,一眼看见窗外悬挂的那轮幽幽明月,望舒的脸立刻浮现在眼前。此时的静夜之中,竟又有一串鞭炮声乍起,轰轰隆隆震得我耳膜发聩,似乎是上苍对我的无言指控。
喧哗鼎沸的夜,望舒坐在狱中凄冷的月光下,会是怎样的心情?我又怎么能在这里酣享鱼水之欢?
最后的时刻,我猛地推开他,一个趔趄跳下**,迅速整理好衣裤,靠在屋子的墙角默不作声。
他神情里的失落如此明显,看得我心里也一阵发酸。我不是不曾想要,而是不能。
熙阳叹了一口气,翻身平躺在**,仍在身边留了位置。我并不过去,两个人就这样沉默地对峙,一个站着,一个躺着,空气中还残余着方才欢愉黏腻的气息。
过了不知多久,我才开口道:“我回房睡了。”
他的一口气泄了下来,却没有阻止我:“好吧,回去吧。晚安。”
我轻手轻脚回到房间,齐奶奶正熟睡着,我拉过一小处被角,草草地盖在自己的小腹上,屈着身子,竭力想要克制肆虐的眼泪。
这一个跨年的夜晚,我在交织的思绪中倦了又醒,醒了又倦,依然什么头绪都没有理出,终是**无眠。
正月初一,新天新地铺展开来,世界都是新的开始。我强迫自己去相信,一切总会变好的。
新年第一天,我很早就起**了,走出卧室,却发现熙阳比我更早。坐在餐桌边,正吃着昨夜的生日蛋糕。我心里叹了一声,可惜了,本该昨夜欢乐瓜分的蛋糕,竟只能成为今晨的一顿冷食。
看见我,他露出惊异的表情:“眼睛怎么肿成这样?”
“没事。”我草草答道,慌忙跑去卫生间,镜子里的自己眼睛肿得像两个大桃子,只留出一条细缝来。看见自己这副模样,我突然觉得很想笑,却笑不出来,又很想哭。
不能再哭了,再哭,连这条缝都没有了。
我用热毛巾敷上眼睛,就在卫生间里仰着头靠着墙,也不出去,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感到自己的新年第一天过得格外滑稽。
“小左,你在里面吗?”一阵敲门,是齐***声音。
我忙打开门,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一直占用着卫生间,您用吧。”
“我不用。”齐奶奶从包里掏出一枚红包,笑脸盈盈,“新年礼数可不能少,快收下。”
我惊喜地接下红包,没想到自己成年以后还有压岁钱可以拿,忙不迭向齐奶奶拜年:“祝齐奶奶健康长寿,万事如意!”
说完,刚才的苦郁瞬间被这喜气洋洋的新年之气冲散,我好像变回了未成年的小孩,因为一个新年的红包沾沾自喜,幸福瞬间盈满了整个心田。
总是这么容易苦闷,又容易满足。
齐奶奶笑吟吟地点点头,又走向熙阳,递给他一个同样的红包。
“居然还有我的份?”熙阳神情惊讶,但还是马上接了过来,“谢谢老奶奶。”
“奶奶就行,没那么老。”齐奶奶爽朗地笑着,一时间整个屋子的氛围都缓和下来,我喜滋滋地把红包揣进口袋,决心妥善珍藏,绝对不花出去。
“还吃什么蛋糕呀,停下停下,我给你们做汤圆去。”齐奶奶走进厨房,乐呵呵地回头,“新年第一天早晨,一定要吃汤圆啊,才可以和亲人爱人朋友都团团圆圆的。”
这一天,因为有齐奶奶在,屋子的气氛相当欢快和谐。我和熙阳都默契地没再提起昨夜之事,又或许那件事已经没有再提起的必要,只需放松地享受当下这新年新气象便好。
临近黄昏,齐奶奶起身告辞,说是该回家了。
“不多留几天吗?您一个人在那边太孤单了,我们很欢迎您住在这儿的。”
这时候,熙阳不在近旁,齐奶奶贴近我的耳朵,了然地对我笑笑:“我再住下去,恐怕你都不知道自己该睡哪个屋了。”
我脸一红,原来,齐奶奶昨夜竟是在装睡。我回去得那么晚,又是**啜泣,她必定已经猜出端倪。难为齐奶奶这么早就要离开,定是希望能留给我处理的时间和空间。
如此,我也不好意思再挽留,和熙阳嘱咐了一声,便自己送齐奶奶回了家。
临分别之前,齐奶奶再次向我道了谢,我忙阻止,又见她正色说道:“那是个很不错的男孩子,但就是性格太执拗,很多事情他不会去理解,习惯硬碰硬。”
我明白,她是在好心提点我,认真点了点头:“我记住了。”
回来的路上,我反复琢磨着齐奶奶临走时的话语,觉得有些理解,又不全理解。识人看相,我总不容易辨识得清。
正想着,突然接到了王梓梦的电话。
“雨澄姐,新年过得怎么样?”
“还不错,我刚把朋友的奶奶送回家呢。”
那头的声音十分愉悦:“有没有包饺子吃汤圆啊?”
“有的有的,多亏了***福,我才有得吃呢。”
“那感情好!我还担心你们过不热闹呢。”
我们在电话两头,都哈哈大笑起来。
笑完了,她接着问:“叶熙阳除夕的晚上来了吗?”
“来了,来的时候都快过零点了。”我有些不满地嘟嚷。
“哈哈,那也终归是来了。”停顿了一会儿,又问我:“叶煕阳这次呆几天呀?”
“这几天应该都会在,什么时候走,我就不清楚了。”
“嗯,我一会儿要回屋子拿个东西,那我们回去见!”
“好的。”我挂了电话,背靠在公车上,**未睡的困意此刻向我袭来。从齐奶奶家到出租房,大概半个小时的车程,我设好闹钟,一路睡得沉沉甸甸。一觉醒来,已经到了站。
我迷迷糊糊地下车上楼打开门,似乎只是经过短短几秒的一场小梦,居然发现王梓梦已经回来了。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旁坐着熙阳,两个人正笑笑闹闹地聊着天。
☆、072 何故情两清
“雨澄,你回来了!”熙阳眼里泛着神采,忙站起身来迎接我,却忘记了自己受伤的腿,还没站稳,又跌坐下去。更新最快最稳定
他跌下的力量生猛,沙发的靠背却很低,眼见着他的后脑勺就要磕到墙壁,我朦胧的睡意全都惊醒过来。
“熙阳!”我惊叫,忙奔上前想要拉住他,可是我离他太远了,怎么可能来得及阻止这迅如惊雷的跌下。
就在这时,王梓梦的身体向后斜倒,正正挡在熙阳后脑勺撞到墙的位置。只听得一声闷响,王梓梦疼得嘤咛一声,熙阳也被撞得眉头皱起。
“你没事吧?”顾不得她自己的疼,王梓梦赶紧询问着熙阳。
“没事。”熙阳摸摸后脑勺,慢慢坐直了身体,有个肉垫在身后,自然没有什么事。
我松了一口气,赶忙过去扶起王梓梦,帮她梳理着气息。熙阳的后脑勺恰巧撞到了她的胸口,难受是必定的。好在没有什么大碍,她抚了抚胸口,虽还有些钝痛,但已经舒缓过来。
“谢谢你。”熙阳跟她道谢,还是不咸不淡的口气。
王梓梦神情一黯,拾起身边的小包,又深吸顺了两口气,对我说:“雨澄姐,我东西取完了,这就先走了。”
“这么快?我才回来呢。”
“我已经呆了好一会儿了,我爸爸在楼下等我。”
“那好吧。”我有些失落,方才如果没有她,不知道熙阳后脑勺砸到坚硬的墙壁会有什么后果,我连声郑重的道谢都没来得及,她就要离开。好在以后还有很多同一屋檐下的时光,也不用在乎这一星半点。
我问她:“梓梦,你什么时候再回来?”
她思索了一番:“大概还有半个月吧,这要看毕设的导师什么时候叫我回来,我得帮他做实验。”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她则又看了一眼熙阳,担忧问道:“你真没事吧?”
熙阳笑了起来,但回答仍是简洁:“真没事。”
她似乎放心下来,拿起包向外走去。我将她送到屋门口,总觉得应该说点什么,便漫不经心地问:“梓梦,你回来是取什么东西的呢?”
她愣了愣,很快恢复过来,说是回来拿专业课的几份寒假作业。更新最快最稳定
我深切同情:“这么辛苦啊,大学寒假还有作业。”
她的脸色霎时有些发白,我忙扶起她,心里十分担忧:“怎么了?刚才撞到的地方又疼了?”
熙阳也转过头来,放柔声音询问。
“没事。”王梓梦朝我浅浅而笑,如同清风拂面,美得我心中一颤。她向我道别,又担心地瞟了熙阳一眼。一眼看去,反倒我像是房东,她是客人了。
梓梦走后,我气冲冲地走到熙阳身边,一屁股坐下,憋了一肚子的火:“你没事瞎乱动什么,今天要不是梓梦在你旁边,就你倒下去那个力道,还不知道后果什么样呢。”
他倒是嘻嘻笑着:“雨澄,你不生我的气了?”
“生气!怎么不生气!”我已许久没有这样大动肝火,想起刚才那一瞬,心里就揪得发疼,更忿忿他的不小心。
“不,我是说昨晚的事……”他小心翼翼地开口,“我都以为你要同我以礼相待了……”
的确,今天一整天我和他的相处都显得拘束,但那并不是以礼相待,只是不知该以怎样的方式和他释然相处。
我深吸一口气,压住心中还余有的怨火,解释道:“有齐奶奶夹在中间,礼节和尊重是必须的。”
他闻言,笑着握住我的双手:“不要疏远我就好,我宁愿你像刚才一样对我发火,也不希望你和我客客气气。发火,说明你还在乎我。”
这话语听起来虽然别扭,但的确有几分道理。爱的对立,并不是恨,而是无穷无尽的冷漠和生分。
他将我的手放在他的唇边:“雨澄,我答应你,在确定我们有结果之前,绝对不再那样碰你。”
我心里一惊,残余的怒气也全消下去。想必他以为我昨晚最后的拒绝,是因为他父母的阻挠。虽然我潜意识里的确有这个抗拒的因素,但最重要的,还是为了望舒。只是这个原因,我又怎么能堂而皇之地告诉他。
我支支吾吾,唯有接上一句旁人看来不着边际的话:“昨晚的月亮,幽深幽深的……”
他完全没想过我话里的深意,敲敲我的脑门:“雨澄,你想什么呢?大年三十晚上怎么会有月亮?”
我愣怔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对啊,大年三十怎么会有月亮呢。从小便学过的常用谚语:大年三十盼月亮——痴心妄想。
是我果真痴心妄想,还是真有那一轮幽暗的月牙?我对望舒的感情,又是真有其事,还是虚无缥缈?
我捂住双眼,越来越看不清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