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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留下伺候。”
哎哟喂,您倒是心宽体胖,什么话都舍得说。兴师动众闹腾一场,这会儿没事儿人似的,光惦记着捞好处?没门儿!
慕夕瑶见他双手交叠脑后,仰躺着大爷似的,忽的就嗤笑出声。“殿下,您莫不是忘了您那两儿子。大的哄哄便罢了。小的,要哭起来,那就是往死里奔的劲儿。您能不心疼?”
当真心疼!宗政霖蹙眉。上一回小儿子哭闹,第二日晚间去探看,那小子眼睛都是红红肿肿,看得宗政霖当场就发了脾气。若不是慕夕瑶拦着,这不讲理的便要迁怒到诚佑身边伺候的人身上。
这会儿被小女人借了儿子拿捏住软肋,六殿下心里立刻换了盘算。
“叫叶开备马,用过饭,随你回府里去。”
慕夕瑶眸子一瞪,怎么也没想到,这死要面皮的,居然主动提出要跟着她回城东宅子去。
所有计划都是为着强压了这山头。如今山头吭声儿了,要主动就了她。惊大于喜,慕夕瑶措手不及。
看她一副傻样,泼辣性子憋着发泄不出,六殿下再次确定,跟慕夕瑶,得绕着来!
至于男人颜面,他是记挂儿子,与她毫不相干。
第二九七章 深处
回来宅院,宗政霖强硬推拒慕夕瑶为他另行收拾屋子的诚意劝诫。分房而居,他又回府何用。
这会儿小女人急着探看儿子,正好让他得了空当。
“如何?”
“皇上有意让八殿下入主户部清查粮银,对陈廷玉奏请之事极为看重。明日早朝,圣旨即下。”房里突然多出一人,全身裹在黑色劲装之中,消瘦干练。
宗政霖凤目精光乍起,嘴角高挑。“好极,盯紧些。”
得了殿下吩咐,暗卫统领躬身一礼,转眼消失无踪。
自得了消息,他便提早“病过一场”。大半月过后,这差事果然落在宗政涵身上。欲与太子联手?就依着那位在户部支使的银钱,这活计,便不是那么好担下的。
柳州一案,端倪已现。太子为求自保,若非忍痛断臂,就得与宗政涵做过一场。倒时是兄友弟恭或是狗咬狗的戏码,宗政霖十分期待。
不过明日圣旨一下,小女人这边恐怕即刻便会察觉。这场病症,才叫她软了些脾气,明日……六殿下颇为头疼。
端了托盘进屋,见他精神尚好,慕夕瑶拧了毛巾,给他抹上皂角,细细用剃刀帮他打理胡渣。
两人相对而坐,中间炕桌被撤了去,盘膝相抵,从旁看来极是亲密。
一旁支着窗户,春日和煦,暖烘烘照在身上,宗政霖舒坦闭了眼。周身是她香甜气息,小手托着他下颚,脸面上慕夕瑶指节轻轻滑过,剃刀清凉擦刮。
除她之外,再无人能拿着锋刃,离他咽喉如此接近。
他信她,却无法坐视她暗地挥霍他给与的信任。凤目微启,眼前女人眉眼精致,素淡着脸,神情专注。
趁她侧身去抹皂角,宗政霖双手环上她 ,将人轻柔带进怀里。
慕夕瑶大惊,赶紧将剃刀高高举起,离他尽量远些。若是一个大意,伤他分毫,他老子还不寻她算账!
见她惊惶避开,眼里担忧显而易见,宗政霖心底柔和,抹着皂角的脸上慢慢有了笑意。
“勿怕,娇娇伤不着本殿。”
慕夕瑶放下剃刀,回身恶狠狠与他对视。“妾自然比不得殿 手!”也比不得您老子一言既出,人命如草芥。更何况这男人对她还使了功夫,慕夕瑶耿耿于怀。
气怒 他俊脸,两只小手在宗政霖面上 出各种囧囧有神的情态,慕夕瑶绷着小脸,稍有解气。
自今日后,她也是有资本的人。吹嘘时候,可以这么说上一句:冷硬如建安帝,还不是任妾——搓圆捏扁!
这么作想,先前郁气一扫而空。被皇帝骗,那是天经地义。被皇帝用强,那是理所应当。只有她,这么居高临下,压着他胡作非为,才是顶顶拉风之事。至少她看过的诸多小说,还没一个宠妃是以 皇帝为乐的。
“娇娇。”宗政霖语气危险。
“您皮糙肉厚,妾得用力些。”厚在脸上,不成了骂人的话?慕夕瑶说得顺口,未曾多想。可惜六殿下思维敏捷,没漏过她这层意思。
等她再要下手,宗政霖突然抬起面庞,就这么冲着她脸蛋儿直直贴了上去。
右脸上湿哒哒 糊一块儿,慕夕瑶惊叫着欲行跳开。却被宗政霖扣住后脑,换了一侧继续作恶。
“与尔同乐。”男人低沉轻笑入耳,慕夕瑶嫌弃着高声嚷嚷,只听得守在门外赵嬷嬷和卫甄大大松了口气。
这是雨过天晴的征兆?
“臭哄哄讨人厌!”
“娇娇匀些香气与本殿也好。”
屋里传来嬉笑逗趣儿,听得两人面面相觑。好似这进展太快。阴霾层层,一跃成了蜜里调油?
夜里宗政霖十分老实,除了毛手毛脚过过干瘾,旁的实质举动一样都无。
事实证明,这男人是心虚!间接也驳了赵嬷嬷和卫甄猜想。阴霾层层过后,应当是雷雨轰隆。
慕夕瑶铁青着脸,瞪着寝塌上依旧“卧病将养”之人,险些被气得呕了口血。
本以为她才是胸有成竹,智珠在握之人。到了今日,方知这男人早有图谋,一切不过顺势而为。
陈廷玉何时请表上奏?学士宴前!宗政霖明知除了他,元成帝要挑选入主户部之人,只能是宗政明与宗政涵。可惜宗政明麾下属臣早已在柳州办差,为了避嫌,元成帝目光只会落到他和宗政涵身上。于是这男人提早发力,老早将自己摘了干净。
这个混蛋,叫她自以为是许久功夫,不知让他看了多少笑话去。最可恨,他竟还配合着她,让她那些小把戏样样得逞!
什么压了山头,分明就是五指山死死压她身上半分挪移不动!这会儿尘埃落定,他演戏够本儿,自然又与她和睦非常。
照这男人腹黑程度,她心里惦记淳于瑶一事,指不定又被他算计到何处去了!
“娇娇,本殿病了是真。恼恨你背着行事,亦是实话。”宗政霖镇定自若,耐着性子与她好好讲道理。
是有些欺负了她。不过离开时候所有念想,俱是真心实意,不掺半点虚假。见她鬼机灵与他斗气,也不是没有真个动怒。最恼恨时候,险些压制不住回去逮了人狠狠收拾。
疼爱与恼恨,俱是因她而起。即便掌控住全局,也有这么个人叫他无可奈何。
慕夕瑶坐在小凳上,娇 软一个人,瞅着宗政霖越看越委屈。
那男人冲她发火,她也有忐忑时候。哪里知晓他还有心做戏,只害得她日日里忙活,却没讨到实在好处。唯一得意的“拿捏”,还是他故意迁就,存了安抚意味在里头。
小鼻子一抽,眼泪珠子啪嗒啪嗒直往下掉。
宗政霖哪里见过慕夕瑶这幅模样。立时就变了神色。
撑起身子坐在床沿,展臂将缩得小小一团的人儿,紧紧搂在怀里。眉心紧蹙,下颚绷紧。
从不耐烦女人哭哭啼啼,自然也没人敢在他面前触了霉头。哪里像怀里这个,梨花带雨是半点不挨边,小嘴儿瘪得,整个面庞都走了样。
最叫宗政霖揪心,这个历来狡诈的,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先还是默默掉泪,到得伏在在他胸前,骤然换成嚎啕大哭,鼻涕眼泪全往他外袍上糊弄。
平日爱洁之人,便是沾了雨水也得立刻更衣。如今抱着个邋遢女人,宗政霖却无论如何撒不开手。
面色极其难看,六殿下第一次应对慕夕瑶哭闹架势,全然无法招架。只心里跟着揪紧,随着她声声抽泣,阵阵刺得酸痛。
第二九八章 眼底
怀里小身子一颤一颤,宗政霖剑眉越发紧蹙。这女人哭起来,要如何 ?
“娇娇勿哭。”很生硬。六殿下于此一道极其生涩。
对付矫情的女人,越是搭理,越是来劲儿。慕妖女泪如泉涌,抽噎带动睫毛扑闪,小嘴儿一瘪一瘪,双手拢在胸前,两指揪着衣襟。可惜花了脸,糟蹋了“西子捧心”楚楚可怜之态。幸而自有人受用。
眼见她金豆子颗颗打在涂了丹寇的小手上,六殿下被唬得当真痛了心。
“勿要再哭。”男人语音柔和,带着淡淡疼惜,略显不自在。
与平日威严冷峻相较,能哄她至此,宗政霖着实不易。
“额。”哭得太投入,正打算回应。一张嘴儿,气息乱窜,忍不住便打了声嗝儿。泪珠子接连滚落,不是委屈,而是觉得丢了人。
察觉她羞窘,宗政霖手掌 她背脊。暖暖柔柔,相较言辞,他更适应行止间传递心意。
“勿羞。”没了 脸蛋儿,单凭那双半垂的眸子,依旧美得叫他心热。“便是这般,本殿也爱。”
哭哭啼啼的小女人,只要不撒泼折腾他衣袍,再抹去心里那份顾念,倒叫他觉得亦有风味。
得了句好话,慕夕瑶缓缓仰起脖子,黑黝黝眸子水灵灵雾蒙蒙望着他,伤心告状。“您在妾屋里,亲近旁的女子,净戳妾心窝子里去。”夸大其词,不妨碍她借机取闹。“妾这会儿看着这屋子,都伤心着呢。”
“无干被利用之人,莫说宠爱,便是亲近也是莫须有。”宗政霖态度坚决,一点不含糊。又觉说得太硬气,难得哄了她,“屋里摆设,换了便是。”
“那您扣着她 ,俯身 ,妾都瞧见的。”
“被娇娇打断了去。”她那一脚,打断的何止他故意所为。便是梦里,也没叫他清净。
“那您摸她这儿了。”有些理屈,得找个实在点儿的说事儿。
话题诡异拐了个弯儿。
见小女人伸手指指 下缘,本就被袄衣绷紧的丰盈,随着她气息起伏,似能透过衣衫看见那两团白花花的 。宗政霖眸色暗了暗。
“实不及娇娇伟岸。”
“……”
谈话进展到这地步,慕夕瑶突然发觉,面对眼前腹黑色情男人,哭闹是项技术活儿。没得便被他带得跑偏了路数。
两人关在屋里说私密事儿,主屋门外围了一圈儿人,急得恨不能在窗户上戳个洞,听得更清楚些才好。大伙儿心里吓得不行。这里面闹得,怎似听见瑶主子低泣声儿?莫不是殿下声色俱厉,是真的动了肝火。主子受不住,才这么破天荒的哭了鼻子?
这声气儿倒是听得准了,片刻过后殿下便使人送了热水。可见主子当真哭得厉害。待得进屋一看,悬着的心立马又稳稳落地。果然替主子操心那就是没事儿瞎搅和。赵嬷嬷等人立马长呼口气,只跟着慕夕瑶身边许久的两名大丫鬟,却是古怪对视一眼,再瞅瞅榻上那情景,怎地越看越眼熟?
主子眼眶红红,鼻尖与 也是绯红 。乖巧伏在殿下胸前,仰着脖子任他擦拭脸蛋儿。整个人柔 弱蜷在榻上,膝盖之下覆着毛毯。
若是将主子身后自家殿下换做慕府上夫人……墨兰暮然醒悟,完了,殿下怕是很难顶得住这样的主子。
“眼睛痛,嗓子痛,身子也痛。呼吸还不带劲儿,难受。” 眼角,瓮着声气儿,老可怜了。
“殿下您还禁妾的足,原就是您不讲道理。”哼哼咳嗽两声,有气无力。
“故意叫妾怄气。还将养着呢,药都白白吃了去。银子花得冤枉,心肝儿都在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