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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安华,宗政明的人?”宗政霖翻开卷宗,将章台一案重新看过。半晌过后,才轻敲书案,冷笑出声。
“宗政明不会主动趟这趟浑水。想来是有人硬拉他入局。伍安华此人如何?谁人为他举荐?”
第五佾朝抚过美髯,羽扇轻摇。“伍安华此人倒还不错,为官清正,御下严格。可惜性子太过刚正,绝非合适人选。只章台官场习气,便非他所能容忍。要查案,却是难了。而最初举荐之人,却是他昔日同窗,如今翰林院侍读公输良。”
公输?此姓氏在盛京极为罕见。宗政霖稍作回想,便有了眉目,“可是南边福州人士?”
“殿下英明。此人出身福州名门,公输世家偏房嫡支。”
“可摸得清他底细?”
“身家清白,章和初年十公子次席。得当今看中,隧入翰林。”
宗政霖颔首,手上扳指微微转动。“再无其他?”
“旁的只能查出此人好洁,交友广阔。至于仕途声名,俱是赞颂一片。均言此人清正不阿,无半字不好评说。”
“哦?”宗政霖眉峰高挑,随手将摊开的卷宗合上,微微露了笑意。“此人有趣。”
“微臣亦是如此觉得。”第五佾朝轻笑附和。
前院书房灯火通明,直至子时,众人方才散去。
宗政霖起身召唤卫甄,却见田福山匆匆来报。
“殿下,赫连正妃派丫鬟打探过好几回,说是有要事请见。”
宗政霖解外袍盘扣的手指微微一顿,凤目沉静无波。“告诉赫连氏,今日时候不早,让她早些安置。本殿明早会往禅若苑一行。”
田福山领命而去,不由暗自感叹。瑶主子不在府上,殿下连后院也没心思踏足。这倒叫他想起,那位主子进府以前,殿下便是如此。如今三年已过,竟还是一如旧时。
翌日清早,赫连敏敏早早收拾妥当,一身月白对襟裙袄,华贵不失雅致。只等着六殿下过来,顺道一块儿用饭。
“如何?殿下可是来了?”见赵嬷嬷小跑着进屋,赫连敏敏跟着起身。
“主子,大管事说殿下寅时便已入宫。想是下朝之后才会过来。”
亏得主子大清早起来就交代了小厨房,备的全是殿下偏好的吃食。如今却是等不来人,真真枉费主子一番用心。
赫连敏敏笑容凝在脸上,转身回到黄花梨桌案前坐定。拿起汤匙舀了燕窝粥小口吞咽,只觉平日都还是香 口,当下却带着苦味,涩口得紧。
从昨儿晚上等到今日,求见殿下一面,竟至如此艰难!更何况她要说与宗政霖知晓之事,并非她甘愿。
“派了人去前边候着。殿下回府,立马通禀。”若非淑妃下了谕令,她也用不着这样自讨没趣。
“今早请安免了,让她们各自回罢。”除开慕氏,宗政霖旁的女人,她也无心应付。
城中大院儿里,慕夕瑶抱着锦被睡得香甜。屋里地龙烧得暖和,寝塌绵软舒适,直叫她一碰着枕头,就沉沉睡了过去。
直至巳时已过,墨兰在外轻声叫起,慕夕瑶才迷糊着睁了眼睛。转过身看看更漏,竟比平日晚了一个时辰。没有宗政霖在旁,日子过得当真自在。
“进来。”慕夕瑶声音带着软糯。胳膊伸出锦被,懒懒打个呵欠。好似,给六殿下做外室,比侧妃舒坦得多?
被人伺候着用过饭,慕夕瑶百无聊赖,索性乘着软轿在各院里观赏一回。还别说,这宅子布局着实精巧,景致也十分考究。不过再大的院落也有看腻歪的时候,这不,这女人已是打着盘算,如何糊弄了严乘舟,瞒着宗政霖混出门去。
“蕙兰,去五殿下府上一趟。就说妾许久不见庶妃,念得紧。若是得空,还请她过府一叙。”这时候,慕夕婷应是闲着。姐妹家随手帮衬一二,应当不算为难了她。
宗政霖再想不到,慕夕瑶只安分了一个晚上,睡醒过后,已是蠢蠢欲动。
“嬷嬷,殿下回府,正往主屋过来。”大门外望风的小厮巴不得跑得再快些,能给皇子妃办差,赏钱肯定少不了。
果然,才报了信儿,冯嬷嬷就露了笑脸,打赏他五两银子。
“来了来了,主子您还瞎操心。殿下允了您过来,怎会半道又去了东边侧妃那处。这不,人就快进门儿了。您可要出去迎迎?”
“自然要去的。只丫头们就别跟了,殿下不喜吵杂。”赫连敏敏松一口气。不管宗政霖是否情愿,碍着自己正妃名头,这点情面还是要给的。
“殿下。”自慕夕瑶出事,宗政霖便往丹若苑去得越发勤了。若不是偶尔到正屋里用饭,怕是连人影都见不上一眼。
“起身,屋里说话。”虚扶一把,宗政霖当先而行。
赫连敏敏跟在身后望着他一身冷肃,只沉默着亦步亦趋。半年已过,还是这般疏远客套。世家正妻虽大多都是这般过活,只她心里终究是存了念想。不为情爱,但为子嗣。她可以委曲求全,但她的儿子,绝对不能!
“昨日议事太迟,劳你久候。”宗政霖接过茶盏,轻抿一口便搁在一旁。
殿下,您每回来妾院里,哪次说话不是客客气气。当着慕氏面前,您可曾对她提过劳烦二字?赫连敏敏低眉敛目,心也跟着冷了下来。
“不碍的。只是昨日娘娘招妾入宫,与妾说了许久的话。妾回来过后,仔细琢磨,还是应当与殿下通通气为好。”
您这么着处处为慕氏遮掩,又能瞒到几时?更何况,她赫连敏敏,未必就情愿帮着那女人好话说尽。
宗政霖虽不耐烦应付女人,但对她们心思却把握精准。赫连氏急着请见,一来是被淑妃逼得紧了。二来……怕是她本身就心存不满。
见宗政霖不说话,只定定看她,赫连敏敏局促着继续接道,“母妃在妾面前再三提了要立规矩。又说苏侧妃那里,让妾多加照看。”
当时听淑妃说这话,赫连敏敏面红耳赤,尴尬得不行。殿下要临幸何人,哪里是她能做得了主?
“原是此事。本殿之前已知晓。”宗政霖 衣摆,头也不回大步向外走去。临出门前,留下一句让赫连敏敏怔愣当场的话。
“告知苏氏,收拾行装,后日随本殿离府。”
第二二八章 两处
宗政霖才出禅若苑大门,便见前头不远,田福山一脸惶急,见了他似看到救星,隔着几步便开始叫喊。“殿下,大事不好!”
宗政霖面色一沉。田福山历来稳重,似今日这般大失方寸,显见事情紧急。
禅若苑里,赫连敏敏自六殿下离开,一直静坐不语。想不明白苏蔺柔怎会如此轻易就得了随驾机会,这事情,真是匪夷所思。正反复琢磨,就见赵嬷嬷急急寻来,挥退了小丫鬟,凑到她跟前,压着嗓子给报了信儿。
“殿下刚出门,就被大管事拦住。老奴只听见一句‘不好’,还有个‘瑶’字。若是没料错,该是那位生了变故。否则殿下也不会立马带人,匆匆离了府去。”
赫连敏敏立时来了精神。“瑶”?莫不是那起子奴才口中唤的“瑶主子”?
这时候她不方便出门,殿下也绝不会与她说起。要探查此事,只能借他人之手。
“告诉赫连葳蕤,要想寻机会对付慕夕瑶,如今正是时候。若是不想错失良机,赶紧派人去查。”
因了赫连敏敏这句吩咐,不仅六皇子府里有了动静,就连宫里八皇子府也是随之而动。只赫连敏敏不知,也是因了这次私底下传递消息,竟引来宗政霖滔天火气。之后两年里,再未踏足禅若苑半步。
一辆挂着花青色幕帘的寻常马车,缓缓驶离城东大宅。面覆轻纱的女子悄悄将车窗支开一条细缝。自缝隙中回望,身后严乘舟单手持枪,肃然而立。两名府卫身姿笔挺,军容齐整。
慕夕瑶轻轻放下车窗,回身向面色泛白的慕夕婷微微颔首,这才见她长出口气,急着抓了她手臂不住埋怨。
“姐姐,您今日这般出得府门,若是被六殿下得知,妹妹是再不敢登门探望。”
上回就被六殿下吓得手脚都不听使唤。这次被慕夕瑶逼迫,帮着她摆脱严统领看守。如此一来,怕是将六殿下得罪得狠了。
“怕什么,六殿下又不吃人。待会儿你我在巷口道别,之后事情,你无需担忧。若是怕了他,你尽可以躲在皇子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难不成六殿下还能寻到旁人后院里去?”
慕夕瑶有恃无恐,自是没心没肺。慕夕婷却止不住惴惴难安,怕得厉害。只后悔扛不住她逼迫,被说得毫无主见,终是带了人出府。
一旁瞪着眼的蕙兰也是气得小脸涨红。主子竟将墨兰迷晕了去,还大张旗鼓招了她来,说是出府需要人伺候!这会儿被主子威逼跟着出府,回去也不知要如何交代。
“主子您太过胡来。殿下知晓,定然饶您不得。”蕙兰哼哼两声,叠好慕夕瑶大氅放在膝上,偏了脸不理人。
方才严统领盘查时候,吓得她这心啊,扑通扑通直蹦跶。这会儿才渐渐好些,手心也不再使劲儿冒汗。若是被当场抓包,主子自是不怕的,她就指不定要挨多少板子,才算揭过。
“平日胆子不是挺大,都敢跟主子叫板。这会儿带了你出来,怎地还不领情。”慕夕瑶戳戳她脑门儿,要不是墨兰被赵嬷嬷调教得一说理就头头是道,她也不会没得选择,只能挑了这碎嘴丫鬟,勉强带着。
“姐姐,你倒是先给妹妹透个底。这么大动干戈背着殿下出府,是要往哪里去?”上回被宗政霖骂得怕了,这次慕夕婷得了教训,知晓先问清楚行踪,以防六殿下找上门来,也好有个应对。
慕夕瑶哪里不知她心思,暗道经了这许久,六殿下余威犹存,当真厉害。拍拍慕夕婷手背,只当安抚。这孩子莫不是要记了宗政霖黑脸一辈子?
“就随处逛逛,好吃好玩,必在盛京城里那几条热闹巷子。如此可安心了?”
盛京城里吃喝不愁,带着银子,还怕没个去处?
在街口将犹犹豫豫拿不定主意的慕夕婷赶紧送走,慕夕瑶才彻底松快起来。要带了慕夕婷一道,今日还出来作甚?就她那性子,还是老老实实待屋里的好。
覆上轻纱,慕夕瑶带着梳着双髻,刻意装扮过的蕙兰,自东顺城街一路穿过四方塘,宽窄巷子,往洒金街行去。
“主子,您千万挑人多地方去,奴婢担心有个万一,一人护不住您。”蕙兰人虽跳脱,脑子却不笨。
“得,去新开的素味斋可好?”聚鲜楼早吃得腻了,听闻素味斋豆腐宴很是不错。
蕙兰勉强点头,算是应了。最后还是不大放心,连忙补充一句,“您得往雅间里去,厅堂里热闹,咱不去凑的好。”就怕没殿下看着,主子爱闹腾的毛病又管不住。
慕夕瑶白眼儿一翻,悔啊!光顾着图方便,竟带了个老妈子出门,啰嗦起来比六殿下还烦人。
主仆二人进了素味斋才发现,这里的雅间竟与别处大不相同。
东家别出心裁,整个二楼用竹篾隔做许多小间。竹篾编织十分细密,并不会因此被旁人窥视了去。墙上挂着斗笠蓑衣,另置有瑶琴香炉供来人消遣。
“这地方不错。”慕夕瑶一眼看中,连连赞赏。在世家云集,尚华贵奢靡的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