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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蔺柔无论如何也忘不了宗政霖急急用斗篷遮掩住慕夕瑶的情景。那才是娘亲嘴里真正的爱护……而她,却在他眼里看到了厌恶。
好容易整理妥当,慕夕瑶浑身出了细汗。宗政霖受她安抚,见慕夕瑶神情软化,又恢复昔日亲近,对屋里多余之人再不理会。
凑近她颈侧,深吸口气,“很香。”
慕夕瑶眼角抽抽,殿下,屋里有人……况且,咱两那事儿还没完!
“娇娇,好好追随本殿。眼里再不许有他人身影。”宗政霖最后警告,强硬限制她关注范畴,带了人掀帘而出,对地上默然呆滞之人一眼也欠奉。
身后是幕帘落下带起的风声,苏蔺柔倏然落泪,笑得比哭还难看。
竟是如此!不是慕夕瑶百般勾引,而是殿下对她动了情上了心!哪里是宠爱这样简单!
今日方知,她一心仰慕的夫主,对别的女人,温柔唤着“娇娇”,迫着对方眼中只准有他一人。
那么她呢?她这么日夜里盼着人来,全心全意都是他身影,一腔心意又何曾得到他半分眷顾!
真是错得离谱。进不了宗政霖心里,何来争宠一说?方才赫连敏敏挑动她进来,却不想被她撞见平日里再难看清的真实。
也罢,就让赫连敏敏后知后觉,今日被她当了枪使,这种心若死灰的悲凉,也让她尝试一遍方能解恨。
苏蔺柔不知晓的是,赫连敏敏早在她之前,便有所察觉。心寒彻骨的感觉,绝不止仅仅一次。
第二一二章 蠢驴
为了看得清楚,慕夕瑶随众人登上二层观台,一眼便望见骑在马上也英姿笔挺之人。
宗政霖墨黑骑装外套银灰色铠甲,人本就淡漠,加上这一身儿,显得更是肃杀威严。头上赤红色襥巾翎尾飞扬,足登长靴,左手拉着马缰,右手高举执仗。在三三两两嬉笑等待元成帝谕令之人当中,唯他孑然独立,凛然冷峻。
这男人……慕夕瑶闲闲靠在围杆之上,不得不承认,六殿下卖相还是极好。也难怪外围如此多宫女侍婢唧唧喳喳,一脸怀春垫脚守望。
“姐姐,六殿下好生英伟。”慕夕婷捂嘴凑近她耳边,忍不住夸赞两句。
“怎么,你家五殿下差了?”
“你!”慕夕婷跺脚,羞得满面通红。“却是不一样的。”
当真不一样。慕夕瑶谨记六殿下“尊喻”,余光瞄见宗政明同样鲜衣怒马,但浑身却带着飘扬不羁。而宗政涵,慕夕瑶眉头微扬,此人隐藏得很好,中庸低敛,太过寻常,若不是臂膀上皇子徽记,跟身周围拢的元成帝精卫近乎难以区分。
待元成帝“开球”令下,教坊作东奏鼓,毡旗鸣铮,马场上立刻喧腾起来,众马奔驰,呼喝声起。
宗政霖与宗政明一队,带着侍卫拦截太子与其余皇子领头的队伍。两队人马交错 ,看得慕夕瑶眼花缭乱。
“姐姐,你说谁会赢?”慕夕婷紧张攀上她胳膊,只这么看着场中激烈争夺,已是额头冒汗,一颗心高高提起。
赢?“自然是太子殿下会赢。”宗政霖不屑玩花样把式,宗政明一贯谦和有礼,宗政云潦草应付,宗政涵只出三分力道。剩下太子,却是横冲直撞,屡屡犯禁。
若是太子这般下去,场上赢得稳稳当当,实则输在圣心帝眷。
元成帝举杯品茗,一言不发,看不出喜怒。只熟悉他 的皇贵妃隐隐看出,皇上对这场马球并不满意。
结果与慕夕瑶所料不差,太子胜绩斐然,以三球优势遥遥领先。慕夕婷皱着眉头,唇角紧抿带着失望。
“笨。”慕夕瑶捏着绢帕点点她额头,带着人下楼迎接“球场失意”的六殿下去。
慕夕婷迷迷糊糊跟在后面,想不明白怎地突然被取笑一番。盼着自家殿下能赢,不是再寻常不过?
元成帝看着面前个个都是老实规矩,实则没一个省心。尤其宗政霖与宗政明,玩儿似的跑了圈马,击鞠形同虚设。
“输得如此难看。你二人作何解释?”元成帝皱眉。
宗政明打千回话,一派温文尔雅。“儿臣笔墨尚可,骑射确实差了些。”
元成帝敲敲案几,望着宗政霖等他又是何种说辞。
“玩乐之事,舒展筋骨足矣。”六殿下眸子清冷,这话回得让皇贵妃都禁不住捂了绢帕清咳两声。
元成帝动作一滞,深深瞅他一眼,也没说让他两人领罚,倒是对着太子多了厉色。
“明日御书房来见。”说完挥手让人退下,眼见是要起驾回宫。
“父皇,儿臣有事请奏。”一直安安静静坐在下首的宗政莹突然出声,引得众人纷纷转头,目光聚在她身上。
“何事?”这时候宗政莹有事起奏,元成帝脸色阴沉下来。莫非又是闹着要与杨家分隔清楚?
“父皇,何不让儿臣等也下场跑上一圈?女子马球,宫里也有好些时候没有这样热闹过了。”
“原是此事。”听她说起女子马球,元成帝郁色渐消。“也罢,趁着今日空闲,你待与何人比过?”
“宫里会马球的贵女多得是,父皇的妃嫔尽可下场。各位皇兄弟弟府上女眷,可不能逃了去。今日让父皇看看女儿家英姿最好。”宗政莹语声轻快,难得露了娇气。
“挑人去,快些准备。”皇上既是应下此事,下面人跟着忙活开来。方才跑马掀起的草皮得捡回去踏实,各位主子骑装球仗也得重新挑选。
慕夕瑶不会马球,事不关己只当看戏。待得宗政霖近前,才随了他进去更衣伺候。
“如何?”宗政霖双臂平举,身子微微前倾,方便她卸去轻甲锦衣。
真是,哪里有人这样开口询问。慕夕瑶好笑。
“殿下英姿不凡,甚好。”
“输了也好?”宗政霖剑眉高挑,深深望进她眼里。这女人骨子里还是争强好胜的性子,能这么说,不像她一贯做派。
若不是击鞠间隙宗政霖抽空遥望她几回,见这女人乖乖看得专注,这时候多半要疑她心不在焉,顺口敷衍。
慕夕瑶放下整理好的锦袍,回身搂上他脖子,小手交叠脑后,替他解着襥巾系带。听他问得有趣,贴着男人耳朵,姿态是 亲热,说出的话却鲜有带着强横。
“能叫太子爷吃亏,殿下自然当得夸奖。”大boss若能让太子早些倒台,她必定击掌庆贺,抚琴而歌。
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也就慕夕瑶胆敢当着他面说得气势汹汹。宗政霖就着她姿势,顺手扶了 。“不喜太子?”却又为何看得如此专注?
“非是不喜,而是厌憎。”对宗政晖,慕夕瑶半点好感也无。“太子爷那双眼睛,妾……很不喜欢。”
宗政霖摸摸她发顶,眸色也暗沉下来。宗政晖再三对慕夕瑶生出 念想,终有一日,定教他受够教训。
“暂且避着他。”宗政霖 慕夕瑶额头,看她仔仔细细整理好一应物事,突然记起起初这女人可是口口声声不会伺候来着。
“娇娇先前所说脑子犯迷糊,莫非是推诿之词?”宗政霖惊异于她舒懒至此。
慕夕瑶眸子一瞪,宗政霖那眼神儿忒的不对味儿。以为她偷奸耍滑?哼。
小嘴一努,示意六殿下周围帷帐上的印花暗纹。
宗政霖仔细一看,那上面花样不正是一幅幅简易击鞠图。这女人,小脑袋瓜顶顶好使。
“鬼灵精。”
收拾妥当,再次出来时,慕夕瑶伴在宗政霖身侧,从搭台上往下张望,半个身子探出围栏,看得宗政霖眉峰紧锁。
“仔细些。”大手握上她臂膀,将人轻轻带回。
“殿下,万氏那身骑装好生别致。”六皇子府上,赫连敏敏与万氏一道下场。比起赫连敏敏中规中矩的对襟紧身骑服,万氏身上衣衫在肩膀袖口衣摆处都裹了毛边,最显眼,是马裤侧边开了叉,居然还绣了亮片。
“更类琼州式样。”宗政霖一眼认出其中区别。
琼州……大魏西边门户,与两晋隔河相望。慕夕瑶颔首记下。
大魏女子喜马球,宫中贵女尤甚。与男人间比试不同,女子骑得并非真正就是骏马,而是精心饲养,脾气温驯的驴。
慕夕瑶兴致缺缺,自看了宗政霖等人气势雄浑的赛马击鞠,下面一干女人软趴趴骑驴的景象便再难入目。
更何况驴这畜生,慕夕瑶历来不喜。不管是卸磨杀驴,还是黔驴技穷,个个都没有好寓意。最厉害,还有个与如今场面最应景的——蠢笨如驴。
这一场马球,不说技巧,只论用心就实在令人不耻。只看下面骑在驴上的女人,无不是纤腰显摆,言笑晏晏,一颦一笑间,总有那么些时候,目光是流连在观台之上。十杆中九杆挥空,尚且能 欢庆,慕夕瑶脸皮抽抽,索性偏了头自个儿嗑瓜子儿去。
讨好男人的法子,真是无处不在。当众卖笑,慕夕瑶做不来。
“不好看?”宗政霖见她回身落座,四周如此闹热,嬉笑叫好声不绝于耳,小女人竟一反常态,独自沉静下来。
“殿下,”慕夕瑶瞅瞅四周,确信无人能听到她话语,才凑过脑袋,小小声埋怨,“您觉得女子骑在那蠢驴身上,当真能看出美态?妾怎么越看越觉着难受?”
宗政霖眸子一紧,盯着她极其认真的眼神,止不住流露出笑意。
很好,贵女圈中最崇尚的消遣,慕夕瑶竟也如此看待。之前他就觉得女子马球纯属多余,挂羊头卖狗肉的勾当,宗政霖最是不喜。
不愧是他心折的女人,竟能看出校场这样严肃场合,不适合女子嬉闹。六殿下正感慨于慕夕瑶见解独到,令他十分愉悦,就被慕夕瑶接下来的话膈应得一口气闷在胸口,堵得他实在难受。
“若是着实想骑的紧,”慕夕瑶皱着眉头,十分为难。“给那驴装扮装扮,穿身衣服簪朵花,勉强能消受。”干脆弄得花哨些,明着显出观赏性,带些女儿家讨喜来得正紧。
宗政霖按着她描述只稍微作想,面色便彻底黑沉。那场景……幸亏不曾得见。
对于练兵惯常严厉的六殿下而言,听她这番话,只觉驴这畜生出现在校场,已是万般不合适。这也直接导致后来建安帝登基,禁了女子校场马球。另开了御园围场给女眷玩乐。
“不得胡言。”宗政霖果断绝了她念想,就怕慕夕瑶心血 ,弄出让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来的新事物。
慕夕瑶不屑摆手,全身上下都透出看不上眼,十足嫌弃的意味。“妾这般标致之人,绝不会如此看不开,自毁风仪。”
宗政霖绷着脸,僵着脖子偏头再不看她。
与慕夕瑶说话,有时候小女人诸多稀奇想法,着实令人脑子混乱。
从来就将马场与练兵联系在一起的六殿下,无法理解慕夕瑶口中标致与驴的关系。
两人间这场对话,正好应了一词——驴唇不对马嘴。
第二一三章 生疏
“咦?吴御女神色像是不对。”
“呀,她捂着肚子趴在了驴背上。”
慕夕瑶被邻座惊呼抽气声吸引,起身扶着围栏,踮着脚尖打算凑个热闹。
“教不乖,嗯?”宗政霖几步上前掐了她 ,将身前女人半个身子牢牢压住。
“看不见。”慕夕瑶委屈。旁的女子多是穿圆头高跟礼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