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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相干。
“如此?”赫连葳蕤勉强露了笑意,恭恭敬敬给赫连章行了大礼。“葳蕤明白父亲的意思。只望葳蕤离开后,父亲看在十几年血脉亲情情分上,能对母亲,稍加看顾。”
若说赫连葳蕤心里还有一丝 ,便是为赫连章的平妻而留。虽非生母,却有抹不去的养育之恩。
“你,好自为之。”出了这个门,赫连章又是冷硬之人。失去价值的女儿与家族前景相比,注定只能被决然舍弃。
“果然中了最坏的猜想?”看着背脊挺直,大步离开的赫连家家主,赫连葳蕤面上已是冰冷一片。
本来只是怀疑,如今却是再肯定不过。宗政霖下手极快,竟在最恰当的时机,一举将赫连家收入囊中。只从这点上来说,却是她和宗政涵双双失了警惕。在最初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层利害关系,拖延上十天半月,未必就没有翻盘的可能。
宗政霖,慕氏……面对这两人,还真是一点不能掉以轻心。
“薛琴,这几日请母亲多探探宫里动向。慕氏绝不是打不还手之人,她要动作,应是从后宫开始着手。”若是没有料错,使个手段在太后跟前递话,应是最见成效。
“墨兰,将书信给四皇子妃送去,就说你家主子我,久不见嫂子念得慌。碍于身子不便,这府门是出不去的。只能书信问候,还请她见谅。”大boss独断专行,早吩咐田福山再让她溜出去,大管事并一干执事,通通到城外军营历练三月。
想起田福山挂着张苦瓜脸,委屈到无处诉苦,慕夕瑶就格外开心。大管事避她如蛇蝎,活该被宗政霖欺负。
墨兰听她漫不经心交代,只沉默着退出门去。主子这懒散性子,真是让人十分为难。前几日四皇子妃才登门给小主子送了贺礼,今儿就成了“久不见念得慌”。待会儿去皇子妃面前说话,墨兰都能想到会是如何好笑的场景。
两日后,众人在奉安宫里给老祖宗请安,说着不觉便聊到八皇子选妃一事。
“哀家听说,老八求了赫连家姑娘?”金太后面上神色不显,看不出喜怒。
“是。臣妾送了名册过去,八殿下不两日就特地进宫一趟,给了臣妾回复。说是那女子,他十分中意。”为宗政涵选妃,是皇贵妃操持,自然得由她回话。
太后往锦榻上稍微一靠,还未招呼人伺候,一旁坐着的傅昭仪便十分机灵,凑近两步小心翼翼扶了她腿放上去,轻轻捶打起来。
淑妃冷眼看着那个假作清高的女人,在老祖宗面前奴颜婢膝,只偏了头不放在眼里。
这样的女人,皇上即便新鲜几回,也终有厌倦时候。后宫里新人屡屡冒头,明争暗斗比前几月明显增多。好似几个年岁小些的婕妤充华,就很是占了元成帝招寝谕令。她是沉得住气,可惜有些人似乎已经按耐不住。
“赫连家的姑娘。”金太后 着佛珠,只这么不清不楚一句话,听不出是赞同还是另有其他意思。
“便是之前诸位口中那位颇具才气的女子?”此话一出,殿内好几人立刻不自在起来。闻声望去,却见竟是平日很少主动开口的四皇子妃挑了这刺儿。
金太后闭目也不掺和这话,大殿里一时沉寂下来。那几个之前为赫连葳蕤牵线的妃嫔,谁也不愿意当先搭话,显露出做贼心虚。只一人存了傲气,在宫里随便了些。
“皇子妃记得倒是清楚。有这般闲心,不若多留意些怎么给四哥生个儿子为好。”宗政莹冷嘲热讽,出头打断这让众人尴尬的话题。
四皇子妃面色微变,笑笑不语。慕夕瑶拜托她“只提一句,不论结果。”她已是办到,之后事情,再与她无关。只宗政莹这话,却是戳了她心窝子,说得让她存了气。
“妾自是着紧,若是公主得了喜信,还望到时候莫嫌弃妾讨要良方。”
皇贵妃眸中闪过笑意,这四殿下正妃,也不是榆木疙瘩,任人欺负。
“她果然走了四皇子妃的门路?”能进宫请安,替她开口之人,绝不会是赫连敏敏。慕夕瑶挑了关系最亲近的妯娌,算是情理之中。
“她如不了愿。”只要在太后面前踩了四皇子妃痛脚,必然引起太后本就埋在心底的不满。让个不能下蛋的女人进言,有何用处?这时候元成帝等的是皇贵妃回禀,若是没有太后干预,此事不会再生变故。
“四公主那性子,真是招人喜欢。”只暗地里买通公主府丫鬟从中挑拨,此事便轻易达成。慕夕瑶被六殿下看护,出不来生事,旁的人又哪里像她那般难缠。
宗政霖对她的爱护,此次却是束缚了她手脚。
“三日过后,赏花宴甄选结束,这侧妃位置,当是稳稳当当。”赫连葳蕤鲜少笑得真切。
“奴婢恭贺主子心愿得偿。”薛琴看得明白,今后所能倚靠之人,除了眼前这位脾气阴冷的主子,再无他人。这时候表了衷心,才能为主子重用,留在身边。以后若再得主子恩典,配个好些的人家,做个管事姑姑,这辈子也算就这么过了。
“怎么这回没人为主子我担心了?”慕夕瑶疑惑。“莫不是月例不经花,觉得主子我不够体贴?”往日但有风吹草动,赵嬷嬷和墨兰一准儿要关心着询问两句。这回四嫂没能让太后转变态度,怎地没人来问候她两声?毕竟也是写了书信,费了功夫的。
“主子,您自个儿说,哪次我们操心是真的值当?这次次落空,谁也会学精明些不是?”蕙兰抢先回了话,一脸不再相信主子那些无辜伎俩的样子。
“主子您就别分奴婢心神可好?今日说与殿下听的奏报奴婢还要在心里过一遍。”若是说得不仔细,殿下可没主子好商量。墨兰专注看着宣纸上记录的主子日常大小事务,事无巨细,竟罗列了两张单子。连她赌气说了句“与殿下对弈最是无趣”都记录在案。
慕夕瑶丢开团扇,无精打采趴在八仙桌上。这日子越过越没趣,丫鬟气势都比她凌厉。熟人不好骗呐……
还有疑似患了产前综合症的boss大人,最近对她看管很严。不就是御医诊脉时,极其没有眼色的提了句胎儿有些大,生产时怕是不会太顺当。就这么一句“可能”的推测,不知触动了宗政霖哪根神经,竟让墨兰日日里监督她吃食走动。
不听话?行,晚上boss大人回来时得了信,隔天她娘就会忧心忡忡登门探望。
这招宗政霖使得最顺手的釜底抽薪,慕夕瑶恨得咬牙切齿。
“女大不中留,越留越成仇。”慕夕瑶低声嘟囔。
墨兰蕙兰无奈对视,看她一副赖皮样子,那坐姿……叫一声世家小姐,都是抬举了她家主子。
“四公主还是那么招人讨厌。”慕夕瑶观点与赫连葳蕤截然相反,摇头晃脑半晌,打着呵欠往屋里走。“寻妾麻烦,又被人挑动向四嫂发难。这蛮横性子,妾真是为驸马着急。”
“嬷嬷,去寻强三儿来,让他替妾走一趟菽香馆。”
既要送礼,就当好事成双。
赵嬷嬷正手持鸡毛掸子为屋里摆件扫尘。乍一听闻主子交代,手上立马一个哆嗦,转身望向慕夕瑶,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第一七七章 标记
“主子,您说菽香馆,是指外面那间……”强三儿摸摸额头细汗,余下的话实在不敢出口。那些污秽字眼,怎能入了主子耳中。一时间,堂堂八尺男儿竟有些手足无措,透出丝窘迫。
“小倌馆。”慕夕瑶好笑替他将话说全。
大魏不禁官员豢养小倌,男男之风不说盛行,也属常见。就她所知,虽然元成帝曾训诫过太子,但宗政晖在林城别院,依然留了个小倌私下里养着。
朝中大臣,即便是二品大员,也不乏另置产业,专门安置清倌戏子之人。
“主子,小的就是有天大胆子,也不敢替您跑这趟差事啊。”强三儿急得只差跳脚,主子这匪夷所思的吩咐,他要敢不要命的往上凑,不用等明日,今晚殿下就能叫人把他给办啰。
“想什么呢,三儿。”慕夕瑶瞪眼。“你家殿下心眼儿小得很,轮不到主子我豢养面首。”
三儿?强三儿浑身汗毛直竖。这叫法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跟个婆娘似的。不敢明着顶撞上头那位,只能咬咬牙认下。
至于主子话里对殿下的不敬,做下人的,只当不知就好。
“待会儿卫统领会带你进菽香馆里溜一圈儿。他那张脸太过张扬,不宜被外人瞧见。接下来的事,便由你出面。事情简单得很,送送银子,恐吓恐吓就成。记得越凶狠越好。”
接下来慕夕瑶交代的事,强三儿越听越胆寒。这位主子要能出手,再没有比她更凶狠之人。待之 来的卫统领板着脸僵硬领命,强三儿算是看明白了,这位主子行事,殿下那尺度……跟没有就差那么一厘。
“卫甄。”慕夕瑶最后记起还有个时限问题。“赏花宴结束当晚,把这事儿给放出去。”
卫甄眼角抽抽,麻木着应诺。瑶主子忒的能下狠手,惹谁也不能惹这无法无天的,而且这位身后还有个更加强势的主子爷撑腰。
事情办妥,慕夕瑶突然空闲下来。诚庆小包子被淑妃接走至今未归。听说在宫里十分活跃。好在包子聪慧,将她嘴甜那套老老实实贯彻下来,硬是讨了元成帝一个雕花玉佩。至于太后老祖宗,闭门礼佛,非请安日子,鲜少见人。
正打算背着宗政霖去逗弄许久未曾亲近的俩萌兔子,就被大管事突然而至的主动请见打乱了计划。
“主子,殿下上回交代给小主子寻陪侍一事,”田福山说到此处,不由暗自叹气,诚庆小主子太是难得,摊上瑶主子这样做娘亲的,小小年岁就被放养。即便是宫里皇子,也是三岁之后才送皇子所慢慢接触旁人。“这是属下筛选出来的名册,还请主子定夺。”
慕夕瑶恍然记起,这事情竟给落下了。前几日忙着操办诚庆抓周,差点忘了给她儿子细心挑选玩伴。幸亏府上还有个大总管,凡事交代下去,总有个回音。
“有劳大管事。待妾看过之后,与殿下商议一番,再安排挑人。”boss大人对自己人应当比她熟悉。既缺了笔试,便让boss给过过眼。面试她必定牢牢把关。
孟母三迁做不到,小范围给诚庆安排个有利的成长环境却是必不可少。
晚间宗政霖回府,才用过饭,便叫了墨兰回话。
慕夕瑶拿着本书故意翻得哗哗作响,表示对boss大人紧迫盯人,十分不满。
“娇娇再做乱,明日点心份额减半。”除了于氏,小女人偏爱甜点,也是一方软肋。宗政霖回头示意墨兰继续,那头慕夕瑶偃旗息鼓,巴巴瞅着boss侧颜,好生可怜。
宗政霖办正经事时候,对慕夕瑶各种装模作样只做不知。这时候要露出丁点儿在乎,那女人必定蹬鼻子上脸缠磨上来。该做之事,总是之后堆积成山。有过几次相似经历,六殿下果断识清小妖精把戏,再不上当。
好半晌过去,直到墨兰讲得喉咙微微发涩,今日之事才回禀完毕。
宗政霖看她办事越加细致,满意给了赏银,当着慕夕瑶面,吩咐她大丫鬟切记上心,若是当主子的不省心,尽可到书房禀报。
慕夕瑶幽幽怨怨盯着墨兰,这丫头枉费她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