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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发现。但是等会儿过去了,你千万千万不要和你看到的任何东西说话,只可以跟我说话,就算他们问你什么也不要回答,不然会被他们发现。”
“去哪儿?”傅情那时候没有经历过这里,她有些说不出的紧张起来。
“去找你妈妈。”顾海拉着她的手腕将她拉出了客厅。
一轮圆月挂在夜半空,阴云将它遮住了大半。
顾海带她去了□□院,在庭院之后的蔷薇花丛里立着一个满是泥土和灰尘的穿衣镜,镜子脏的几乎照不出人像。
顾海对她伸了伸手,“拉着我,害怕就闭上眼睛。”
她将手指放在顾海掌心里,然后看着顾海拉着她的手,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腰,几乎是将她托起来猛地一头栽进了镜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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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那一瞬间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听见一阵风声过耳,双脚腾空了一下,下一步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她听见许多的声音,笑声、说话声、叫嚷声、似乎还有小孩儿的哭声……
她还没睁开眼,腰就被顾海带了一下,带进了他怀里,下一秒似乎有人撞上了顾海。
她睁开眼先看见撞在顾海怀里的一个小孩儿,七八岁的样子。
顾海伸手捏着他的头将他拉了开,凶巴巴的说:“死小孩儿不知道看路吗?”
傅情抬起眼来,她看见天际挂着一轮又大又圆的月亮,没有阴云,在开阔的黑色绒夜空中宛如一颗明珠,大的出奇,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月亮。
而在那月色之下是她白天走过的街道,开着蔷薇花的小巷,小巷尽头是一条马路,她记得从马路过去右拐直走就是圣爱医院。
她回头,背后是那栋顾海家的老式别墅。
仿佛什么也没变,只是月亮大的出奇。
可是她再回头去看那小孩儿,他没有影子,而她和顾海也没有。
“小宝快过来!别乱跑。”一个妇女从前面一家房子里匆忙出来,跑过来拉住了她的孩子,看了一眼她和顾海,什么也没说的拉着小孩儿走了,“你还敢乱跑,之前被车撞到的是不是你?你是忘了在医院里你多痛吗?”
那个妇女也没有影子。
这里……是?
傅情扭头看顾海,顾海攥紧了她的手指低声跟她说:“他们都死了,害怕吗?”
她不知道该不该害怕,这里和平时的街道、景象一模一样,只是他们少了影子而已。
顾海拉着她的手往前走,他们穿过巷子,右拐。
她看见了圣爱医院,在月色下的圣爱医院热闹极了,门口聚了好多人在徘徊,她听到的那些声音都是从这里传过来的。
她跟着顾海走过去,一眼就看见了一个眼熟的小女孩从医院里走了出来,这个女孩儿和她一样都是廖医生的病人,她经常会在廖医生的房间里碰到,今天下午进医院时她还看见这个女孩跟着爸爸去开了住院单,她病情加重了,需要住院。
而现在她穿着病号服从医院里快步走出来,神情好得不得了,左看右看,忽然一个女人从人堆里挤出来叫了她一声:“婷婷!”
那个女人抱住了她,她被抱的一愣,抬头看清那女人的脸忽然就哭了,“妈……真的是你,你真的在等我,我好想你……”她抱住女人的腰哭了起来。
傅情看到她的脖子上有一道很深很深的青紫勒痕。
她……死了吗?
“估计是下午或许晚上在医院里自杀了。”顾海见怪不怪,“他们都是在等人。”他小声的在她耳朵边说:“有些是老头儿先死了在等老伴儿,有些是妈妈等女儿……反正经常很多人在等。”
傅情看着那些人心里又凉又麻,这些人他们会等多久?会一直等下去吗?
那她妈妈……有没有一直在等她?
她心里忽然害怕起来,她怕她妈妈一直在等她,等了她这么这么多年,她会……立刻结束生命去找她吗?如果是十三岁的她,她会。
可现在的她,有了许多许多舍不得的人,爷爷、甜甜阿姨、傅意……还有她的苏野。
“你母亲在哪里去世的你还记得吗?”顾海低声问她,“我们去哪个地方找找看,有些死去的人不愿意离开就会在死亡地点阴魂不散。”
她站在那里看着圣爱医院外等着的人,月亮照的她发冷。
“怎么了?”顾海扭头来看她,握着她的手指攥了攥,“你的手怎么也变的这么凉了?你害怕了?”
作者有话要说: 顾海:我是不是吓到她了?她会生气吗?会不会反悔逃跑了?
第48章 正文完
她母亲死在她们回家的那条路上,那条临着江的马路上,她记得那条路叫香川路。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走过那条路了。
顾海牵着她的手穿过很多街道,往那个方向去,她发现这个“世界”是没有灯光的。
每一条街、每一栋房子,没有一点点灯光,只有偌大的月亮照亮这个世界,还有……烛光。
她走上一条马路,看见路边三三两两没有影子的人,他们聚在路边点着的蜡烛旁,蜡烛旁还放着鲜花。
是之前有人在这里祭奠他们,他们驻足在香火旁留恋最后这一点点的人间灯火。
“马路边差不多都是车祸死的。”顾海拉着她的手低声跟她说:“还有江里淹死的。”他抬着下巴朝江里指了指又嘱咐她,“江里淹死的比别的要凶很多,因为淹死的比较惨,你要是见到他们就离他们远一点,知道吗?”
傅情被路边的江风吹的抖了一下,抬眼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夜色下翻翻涌涌的江面上浮着几个看不清面目的黑影,挣扎着想从江面挣脱出来一样。
“快到了,那里就是香川路,你看路牌。”顾海拉了拉她的手。
她还没来得及抬头去看,江水里有什么东西爬了上来,湿漉漉的落在江边马路上,“啪”的一声。
她扭头看见是一个浑身浮肿几乎看不清五官和身体的溺毙者,它像是被泡烂了一样留着说不清的浑水,散发着腐臭气,一双赤红的眼睛从湿长的头发下直勾勾的盯着她。
傅情被盯的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那溺毙者忽然吸了吸鼻子,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朝傅情缓慢的走了过来,一步一个水印,粘稠的液体溅在了傅情的手背上。
这气味……好熟悉,傅情被那酸臭之气逼近,说不出的熟悉感,好像、好像闻到过无数次一样……
它再向前一步,顾海拉着傅情的手臂将她护在身后,闪身拦在了她身前凶神恶煞的盯着那东西冷飕飕道:“滚开!”蓝幽幽的眼睛一闪。
那东西忽然顿住了脚步,没敢再上前。
顾海却上前一步怒道:“找死是不是?老子说了滚!”
那东西被顾海下的往后一缩,“噗通”一声重新跳回了江水里。
顾海这才回过头看傅情,握着她被溅上液体的手在他的衣服上蹭了蹭,“不用怕,我比它们更凶。”
她看着他,慢慢的抬起头来看见他背后黑夜下安安静静的路牌——香川路。
她母亲会在这里吗?
江水流动声中她听见远远近近的哭声,有江水里的,有马路边的,断断续续被江水盖过。
她跟着顾海慢慢穿过路边三三两两的烛火和逗留的死者,慢慢的往她母亲出事的地点去。
“你记得是在哪个位置吗?你仔细看着路边那些人有没有你母亲。”顾海低声跟她说,又问她,“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吗?一定一定不要和这里的死人说话,就算是你母亲叫你,你也不要答应她,你要是答应了就只能留在这里再也回不去了。”
“是吗?答应了会死吗?”傅情目光看向路边,看向江面,“你不是希望我永远留下来陪你吗?如果我死了,不就可以永远留下逃不了了吗?”她收回目光看顾海。
顾海愣了一下,夜风将她的黑发吹散在脸上,她看着他,放在他掌心里的手指好凉好凉,是啊……她死了就可以永远留下来了。
“情情!”远处忽然有人叫她。
那声音顺着江风传过来,傅情忽然浑身一颤僵在了那里,她脑子里那个叫声在嗡嗡作响,她浑身僵硬的慢慢转过头去——冷冷的月色下,远处的临江马路边,一个女人站在路灯下看着她。
“情情!”她又叫了一声。
傅情的脑子“嗡”的一声断了弦一般,她看不太清那个人的长相,可是她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个女人的穿着。
“她……是你母亲吗?”顾海低声问她。
傅情僵在原地被江风吹的抖了起来,已经六七年了……已经六七年了,她……她真的没有离开吗?
她不敢确信的一步一步朝那个女人走过去,越走越近,将她的面貌,她散乱的发看的清清楚楚。
傅情终于停在她的几步之外崩溃的仿佛要被江风吹出去,是她的母亲,是她。
“情情,妈妈终于等来你了!”她站在路灯下看着傅情哭了起来,“妈妈一直在等你,怕你过不好,怕你被欺负,你好不好?有没有人欺负你?”
傅情站在那里像一只被鼓吹的摇摇欲坠的枯树,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哭,她只觉得冷极了,浑身的血是冷的,脑子的木的,牙齿跟着喉咙一起发抖。
“为什么不回答妈妈?”她满脸的眼泪,看着傅情难过的问她,“你是不是在怪妈妈离开了你?还是……你已经忘了妈妈?”
怎么会,怎么可能。
傅情心都要拧碎了,她张了张口,却被顾海一把捂住了嘴。
“不要回答,不要跟她说话。”顾海将她搂在怀里,紧紧捂住她的嘴,发现她脸上潮潮的全是眼泪,她抖的好厉害,他伸手抱住了她的腰,“你想死吗?”
她在他手掌下越抖越厉害,抓着他搂着她腰的手扭过头来看他,满脸的泪水瑟瑟发抖跟他说:“你告诉她,告诉她,我从来从来没有忘记她,我每天每天在想她,我……我有为她报仇,我有找出来那些害死她,欺负她的人,我……”她的嘴巴和喉咙被江风塞满,她听见自己的哽咽声,抓着顾海的手臂站立不住,“告诉她,我过的不好,我每天每天都在后悔那天让她来接我,如果、如果那天我可以自己回家,她就不会死了,我明明、明明可以让司机来接我,是我一定要她亲自来接我……”
她站不稳的抓着顾海的手臂慢慢跪坐在了地上,她听见她的母亲在身后叫她,“情情我是妈妈……你为什么不理妈妈?”
她撑不住的捂着脸哭出了声音,这么多年她一分一秒也没有原谅过自己,那天是她求着母亲亲自来接她,“是我害死了她……我给她准备了生日礼物,我想给她惊喜……可是,我害死了她……”
她连礼物也没有来得及给母亲,她一直在和电话里的女人吵架。
顾海忽然伸手落在了她的头顶,令她抖了一下,她听见顾海将她的话说给她的母亲听,他一句一句的跟她说,原原本本的说,放在她头顶的手掌轻轻的抚摸她的发,像是在抚摸一只受伤的动物。
他说:“她说她为你准备了生日礼物,她祝你生日快乐。”
傅情在他的手掌下溃不成军,被他搂进了怀里,他跟她的母亲说:“你放心的投胎去吧,她从前过的不好,以后我会保护她,她会过的很好很好,你不要逗留在这里,她会一辈子没办法原谅自己。”
她在江风里要被江风撕扯开一般,她将脸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