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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有何事,尽管吩咐。”女孩抬头望她,眼睛里却有一丝戒备。
“有人想要暗算于我,大概是在前面去醉月楼的路上做了埋伏。你去帮我打探一下,看看他们藏在什么地方。”
听到是这样的事,女孩明显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个酒涡:“这个没问题,公子在此等候一会儿便知。”说着,飞快地去了。
不一会儿,她就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了,道:“公……公子,我看见他们了。穿过这条巷子,再过一条街,转个弯那里,有三个男人站在那里,似乎在等什么人。我过去的时候,他们还看了看我,又回过头去跟后面说了几句话。我特意瞧了一下他们身后,似乎是个小院,门是虚掩的,那人应该躲在院子的门后面。”
听到女孩这番话说得条理清晰,甚至连夏禅的藏身之地都打探好了,夏衿不由得定睛看了她一眼,又暗自点头。
“我先去办这件事,一会儿再回头找你。”夏衿道,走了几步,她又回头,“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犹豫了一下,道:“我叫董方。”又补充一句,“方圆的方。”
夏衿深深看她一眼,径自去了。
虽然打探了情况,夏衿还是一路小心。穿过两条巷子,过了一条街,转过弯,她果然看到有两个下人打扮的男子朝这边张望。
她瞧了瞧董方所说的院子,又四处打量了一下,便退回了路口,从另一条巷子穿了过去。不一会儿,她就到了那条巷子的另一头,找了个地方爬进院子,便看到夏禅一个人弯着腰撅着个屁股,正从门缝朝外面张望。
刚才穿过另一条巷子时,夏衿便已在路边捡了一条破麻袋。此时悄没声息地走去,猛地用麻袋把夏禅一罩,再用力一顶他的哑穴,正要出声呼救的夏禅顿时没了声息。她将夏禅拖到旁边的屋子里,拿开麻袋就是一通好打。
“唔、唔唔……”夏禅看清楚打他的是夏衿,眼睛瞪得老大,嘴里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身体待要反击,但哪里是夏衿的对手?拳头还没挥出去,腹部就被重重踢了一脚;脚还没伸直,腰部就被夏衿的肘关节用力撞了一下。到最后他只顾得倒吸凉气,抱着头蹲在地上放弃了反抗。
夏衿拳打脚踢地折腾了一下,顿时觉得神清气爽,穿越以来所有的憋屈,都随着这几拳几脚烟消云散了。看看差不多了,她闪身出门,跑到角落里两个纵身,就消失在朦朦暮蔼中。
一刻钟后,她出现在了遇见董方的地方。
董方仍站在那里。用旧布条扎着的头发被傍晚的风吹得凌乱,大概是因为冷,她身子佝偻着,把手埋在怀里,脚下不停地来回踱步,脸色被冻得青白。她时不时地抬起头来,朝这边张望。
“公子。”看到夏衿,她眼睛一亮,小步朝这边跑来。跑到夏衿面前,她停住脚步,腼腆地一笑,露出几颗白牙,“您的事办好了?”又打量着夏衿,“您没事吧?”
“没事。”夏衿道,“走吧,带我去见你哥哥。”她时间不多,还得赶着回去。
“公子这边请。”董方转过身,给夏衿带路。
跟在董方身后进了那破烂的小屋,夏衿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屋子是用木板随意搭起来的,木板间的缝隙根本挡不住这早春的寒风;屋梁上盖的是茅草,茅草间透下来的光射,就可以知道下雨的时候这小屋是什么样的情形了。
而在这简陋的屋子里,唯一的家俱就是一张木板床——说是床,其实就是把木板放在两张长凳上面,再在木板上铺上茅草的简易床。
此时床上正躺着一个人,脸朝着里面,身上又用看不出本色的破棉絮盖着,看不清面容和年纪。
董方走过去,正要把她哥哥翻转过来,那人就已自已转了个身,又烦躁地胡乱扯扯身上的衣服。人却是昏迷不醒。
“哥,郎中来了。他给你把个脉啊。”董方柔声说着,将她哥哥的手扯了过来,放到床边。
夏衿伸手一搭,眉头就皱了起来,问道:“原来请的郎中没开退烧药吗?”
原来这董方的哥哥身如炽炭,摸上去都感觉烫手,夏衿估摸着怕不得三十九、四十摄氏度。
董方的眼泪落了下来:“开了,可没用,根本不出汗。郎中说……说叫我准备后事。”
第四十三章 争执
更新时间2014…11…27 8:02:36 字数:2380
“胡闹!病人烧成这样,哪里有汗?需得先调理,再发汗。”夏衿道,左右看看,“可有纸笔?”
“有!”董方听了一喜,顾不得擦干眼泪,飞快地跑到一个角落,小心翼翼地从一个破箱子里拿出一张纸,又取了笔墨砚台,在旁边的一块木板上铺好,又取水磨墨,“夏公子这边请。”
夏衿过去,将那张纸看了看,直接分成三份,提笔写了三张方子,并告之董方:“这是三剂药,先吃这第一剂,再吃第二剂,最后吃这剂。吃到第三剂时就会发汗,发了汗就没事了。”
董方接过药方,仔细地看了一遍,重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夏衿深深看她一眼,从怀里掏出几十文钱,递了过去:“赶紧去抓药吧。”
董方连连摆手:“不用了,公子,那日那位公子给的钱还没用完呢。抓这药足够了。”
夏衿暗自点头。
她望望门外,此时天色已暗了下来,她连忙告辞:“天色不早了,我该走了,家里还有事。有空我会再来的。”
“多谢夏公子救命之恩。”董方跪到地上,给夏衿磕了个响头。
“哎,你这是干什么?赶紧起来!”夏衿伸手去拉她。这动作却把董方唬了一跳,她用力地抽回手,垂下眼睑,脸色变得通红。
“呃。”夏衿不由得好笑,也不解释,拱手道,“我走了。”不待董方再说什么,便转身飞快地离去。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她回府还要看一场好戏呢。
果然,两刻钟之后,当夏衿回到家换好衣服,刚坐下喝了一口茶,就听得菖蒲气喘吁吁地来报:“姑娘,老太太把少爷叫过去了。”
“老爷和太太呢?”她抬起眼问道。
菖蒲摇摇头:“老太太院里的婆子直接去少爷那里把他带走了,老爷太太并不知晓。”
“叫薄荷去,就说看到少爷被带走了。”
“是。”菖蒲转身出去。过了一会儿,又转了进来,显然事情已办妥了。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夏衿这才放下绣棚,站起来道:“走吧,咱们也过去。”
一进到上房的院子,夏衿便听到老太太尖锐的喝斥声。
她叹了口气,进了屋子,便见夏正谦低着头站在老太太面前,垂手肃立;而夏禅立在一旁,正扭腰揉肚子,嘴里“哎哟哎哟”不停地**;二太太在他身边满脸的疼惜模样,时不时地还用手帕抹一下眼泪。
因为早已吃完了晚饭,其他人都回院里去了。屋里除了上述四人人,就还有夏正慎、夏正浩和大太太、舒氏几人和一些下人。
“……你真真是养一个好儿子!前几天刚狎妓饮酒被打了板子,路都还没走利索,转过头就又把禅哥儿给打了。简直是无法无天、无法无天!”
夏衿站在门口,就看到老太太嘴巴一张一合,唾沫横飞,长着长长指甲的手都快要点到夏正谦鼻子上去了。
好不容易待得老太太骂累了喘一口气,夏正谦赶紧插嘴辩驳道:“娘,这事怕是讹传。您又不是不知道祁哥儿向来生得文弱,以前跟祷哥儿、禅哥儿有什么争执,他只有被打的份。再说,禅哥儿身边还带着人呢,祁哥儿就算有心反抗,又怎么打得过禅哥儿身边的那两个小厮?更何况还打成这副模样?”
二太太抹着眼泪叫了起来:“三叔,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家禅哥儿虽说平时顽皮一点,但从不冤枉人,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以前他也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回来,也从没说过是家里谁打的。他今天既然说是祁哥儿,那就定然是祁哥儿!”
这话一说,夏正谦也将信将疑起来。他虽很忙,但夏禅、夏祷因为年纪与夏祁相近,几人从小时候起又时常闹些矛盾,故而对于俩孩子的性情,他还是知道的。夏禅虽然调皮,却有些江湖习气:做事直接了当,习惯用武力解决问题,很少说谎使诡计——倒是夏祷,最擅使阴招。
“那就等祁哥儿来了,问问他吧。如果这事是他做的,我定然会亲自教训他;如果不是他做的……”他扫了夏正慎和夏正浩一眼,“任谁也别想冤枉我儿子。”
“禅哥儿都这样说了,难道还有假?这事不用问了,定然是祁哥儿打的。问他他也不会承认!”老太太喘顺了气,又开始咆哮,“小小年纪就男盗女娼,打架斗殴,连自己兄长都敢打,真是反了天了。来人,给我把祁哥儿捉来,狠狠地打上三十板子,再送到庄子上去。”
“娘!”夏正谦和舒氏同时惊叫起来。
夏衿看着老太太那张变形的脸,想起在池塘边听到的议论,越发觉得夏正谦的出身另有隐情。否则,一个做亲祖母和母亲的,再偏心,也不可能偏心成这样,问都不问,就认定是夏祁打的夏禅,直接忽略了打不打得过的可能性。
“老太太,祐哥儿和祁哥儿来了。”丫鬟进来禀报。
老太太阴沉着脸:“叫他们进来。”
夏祐和夏祁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给在座的长辈行礼。
“孽畜,给我跪下。”老太太指着夏祁喝道。
听得这声喝骂,夏正谦脸色铁青,舒氏则紧紧拽着手帕,牙咬着下唇。
夏祁一愣,转头扫了屋子一眼,目光最后落到夏衿身上。不过随即便收了回去,看向老太太,表情冷静而疏离:“不知孙儿犯了何罪?”
老太太正要说话,夏禅就抢着道:“你把我打成这样,还装作没事人一般,我今儿总算看清楚你了。”
夏祁又是一愣,疑惑道:“我打你?”上下打量了夏禅一眼,摸了摸头,“怎么可能?”
夏禅大怒,正要说话,老太太就叫了起来:“还想狡辩!来人,给我把他拉出去打。”
立刻有婆子上前,就要把夏祁拉出去。
“娘,就算是衙门审案,也要问个明白。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人,就不怕寒了我们的心!”夏正谦护在夏祁面前,目光凛然,脸色铁青。
平时这个时候,都是二房的夏正浩和二太太上前来和稀泥。可今天被打的是他们的儿子。二太太恨不得夏祁被打,夏正浩也不作声。
夏正慎倒真怕夏正谦寒了心,仁和堂还要靠着他支撑呢。见夏正浩夫妇俩不说话,他忙上前劝道:“娘,您就听听祁哥儿说什么吧。反正事情发生了,总会有人瞧见,不是谁说怎样就怎么样的。”
老太太也怕逼急了夏正谦拂袖而去,冷哼一声道:“行,那就听听他是怎么说的。我就不信,黑的还能说成白的!”
这就认定夏禅是被夏祁打的了?听得这话,夏正谦十分生气。
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夏祁。
夏祁望着夏禅,问道:“我问你,你什么时候被打的?又有谁看见是我打的你?”
第四十四章 真的很冤
更新时间2014…11…28 8:02:07 字数:2712
“就是小半个时辰之前!”夏禅道,“我去同窗家拿点东西,走到林家巷,你就拿了麻袋罩了我的头,把我拉到旁边去就揍了我一顿。”
“小半个时辰前?”夏祁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