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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话一出,惹得木柔桑羞红了脸,站在那处叉腰跺脚,朝她喊道:“你个小蹄子,还不滚过来给我撕了你的小嘴,成日里胡说八道。”
春染笑道:“那请问少奶奶,咱还去不去了?”
“去,怎地不去?”真烦,她可是一点都不想见到苏婉儿,便杨太君说了要她去看看。
春意伸手扯了春风一把,笑道:“走啦,你再不走,仔细咱少奶奶真要撕了你小蹄子的嘴。”
“咱少奶奶一向心善,才舍不得呢,要是我的小嘴被撕了,那咱院子里要不热闹了。”春风自是不怕木柔桑的吓唬。
木柔桑听得她们在后头嘀咕微微翘起嘴角,寒风夹着冰凉的雪花轻轻蹭过她的小脸,有道不尽的柔情。。。。。。
再长的路也有走完的时候,木柔桑带着丫鬟们硬着头皮站在苏婉儿大院门口,到不是怵了苏婉儿,实在是怕等下子两人面子上尴尬,你说她被自家夫君打了,便杨老太君还让她过来瞧热闹。
“三少奶奶来了,快些请进屋。”
钗儿忙完事后,正好去取了些银丝碳回来,看到木柔桑站在院子门口,忙招呼她进来。
“少奶奶,春景来了。”春意她身后小声提醒。
木柔桑立即后背一挺,端起了贤淑的架子,笑道:“听祖母说大嫂子贵体欠安,我今日正好得了空闲,便过来探望一番。”
贵体欠安?钗儿扯了扯嘴角,勉强给了个笑容,忙请了她进院子,又打发了小丫头进屋里去禀报。
这才亲自引了木柔桑往里行去,苏婉儿住的二进院子可是比木柔桑那个四合院规整多了,但见雕梁画柱,假山嶙峋,院里零散的种着几株腊梅花,迎着寒风冷香暗袭。
“到是个极雅致的院子。”她随钗儿走在抄手游廊上,轻飘飘地说了这么一句。
春染几个听了心中很是憋屈,她们的主子几时受过这种委屈,不说以前在老家,便是在左府是也不曾住过四合院,虽是住在左老夫人的碧纱橱内,但那是因为老夫人舍不得她离远了去。
春意憋不住气,说道:“少奶奶,瞧着这院子到是叫奴婢想起了少奶奶未出嫁时的韵香院了。”
木柔桑哪不知她意,回道:“我也是呢,那院子一年四季鸟语花香,到是还真缺了几块太湖石。”
春染在另一侧接口道:“不如回头打发个人去跟少爷说一声,奴婢觉得弄几块太湖石放在院后的桃林里会更美。”
“对,对,对,春染没说错,少奶奶,奴婢觉得那太湖石放在桃林里的小亭子后,再从侧面的荷花池引些活水来,到了夏天必是个凉爽的地儿。”春风越说越高兴起来。
钗儿哪听不出几个丫头的挤兑之意,尴尬地笑道:“木少爷可真是宠三少奶奶。”
木柔桑但笑不语,她哪会听不出钗儿话里的不信,但凡出嫁女,能保着做姑娘时的院子便已是娇宠了,更多的是随着府中添丁加口,那些院子慢慢的也会被收回去。
春染却是瞥了钗儿一眼,说道:“可不是么,咱少爷统共就咱少奶奶一个妹子,不宠她难不成宠旁人,就连咱少奶奶的娘家嫂嫂……靖安郡主,那也是可疼我家少奶奶了,但凡从宫里得了什么好玩的物什又或是吃食,都要打发人送一份来给咱少奶奶。”
其实这也是靖安郡主变相的给木柔桑撑腰,所以,木柔桑才没有被侯夫人狠狠地打压,她还是要给怀庆公主几分面子,更何况靖安郡主可是当今老皇帝的至亲。
钗儿自知在这言语上讨不了好,索性不再开口,到是叫木柔桑高看了一眼。
丫头婆子们簇拥着木柔桑到了苏婉儿的正屋,见她正用纱巾蒙了面,不觉一怔,随即忍不住心底笑得欢快。
“弟妹来了,快进来坐。”又叫了小丫头沏了热茶上了点心、干果,这才笑道:“咱院子里只分得些粗食,不像弟妹的吃食,样样都精细惯了。”
哦,原来知道啊,那她就不用装模做样了,木柔桑对她拿出来的零嘴十分无感。
“大嫂子可好些了,听祖母说你身子不舒坦,我得了信这不巴巴地过来探望了。”
苏婉儿又心想甩她冷脸子,结果木柔桑一上来就笑意盈盈,话里话外都说是奉了祖母之命,却是气得心肝肺都疼了。
“弟妹来了?也没啥打紧的,不过是女人病罢了,一到了天寒我便小腹疼得利害,全身发软连半丝力气都用不上。”
木柔桑不是大夫,她就算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想多言,只是好生劝她多休息,又叫了春景进来,说道:“我娘家嫂嫂舍不得我,便打发了下人送了些新得的莲蓉糕,说是贵妃娘娘赏的,听说大嫂不舒坦也不喜食,便想着这糕点甜而不腻,叫下人取了来。”
苏婉儿盯着那莲蓉糕只觉刺得眼疼,她嫁给了杨子智又如何,外头虽恭敬叫她一声世子夫人,可内里到底怎么回事,府中上下谁不清楚,便是木柔桑这个庶媳,也是不声不响的占了上头,还得了七品孺人的霞帔。
“我是怎地回事,想必弟妹已知,你到是个命好的,小叔子多有疼惜你,哪像我。。。。。。”
说到这儿她是真觉得委屈了,眼泪叭叭地往下掉,木柔桑坐在那里十分头疼,这夫妻间合不合跟她说了有毛用!
“大嫂莫要难过,大哥只是孩提心性,便是夫君也说了,他心思简单,许是没有想那么多,往后时日长了便好了。”
苏婉儿心中却是真堆了怨气,不由恼道:“还小吗?小叔子都比他懂事。”
☆、第408章
第四百零八章
木柔桑一阵无语,能不能不要老拿她家亲亲夫君说事。
不由冷冷说道:“夫君自幼失了姨娘,又是个爱魏晋风流的人,自是与大哥不同,他却只知道吟诗作赋,大嫂瞧到的不过是他儒雅的一面。”说到这儿又弯了眉眼,嗯,她不介意在旁人面前夸夸自家夫君,虽说有点黄婆婆卖瓜的味道。
苏婉儿心中又是一堵,合着她说什么这木柔桑都要夸上两句,听她一说,越发觉得杨子智不是个东西。
木柔桑若是知道她所想,一定会吐槽:人家本来就不是东西,是人好么!
“弟妹有所不知,你那大哥与小叔子是不同的,小叔子念书多明事理,我也不识得几个大字,你那大哥又是个箩筐大的字不识几个,哪里会懂得怜惜娘子。”
木柔桑低头对对小手指,她能不能起身告辞离去啊,貌似不能,她才坐下来呢。
“大嫂,你若有事好生与大哥说说。”她干巴巴地挤出这么一句。
苏婉儿自是不满意,她也仔细想过了,这府里从头到尾能与她说上话儿的,也就只有这个小弟妹了,又哭道:“也不知母亲是如何想的,我辛辛苦苦帮她打理家事,到头来却是连半句好都没捞到。”
木柔桑继续装柱子,心中想着再过两日便是二十四了,自家夫君日日忙于公事,人都清瘦了不少,早上又要早早起来请了安才去衙门,说不心疼那是假的,便盘算着该晚上弄点什么合他胃口的东西,又思着该炖个羊骨头汤给他喝。
“弟妹,你说母亲到底是怎样想的,还有眼看着马上就是年关了,这庄子上每年都要送来年节礼,还有一年收成的帐册,哪里忙得过来。”
木柔桑一边想着如何伺候好亲亲夫君,一边随意地答道:“不知道,祖母也说母亲会累倒,她便打发了我与四妹妹去帮衬。”
左右苏婉儿会打听到,索性就摊开了说出来。
“什么?母亲叫你帮忙打理?”苏婉儿大吃一惊,声音又尖又细,木柔桑无奈地伸手掏掏耳朵,就知道会是这般样子。
“嗯,不过,母亲也说了,四妹妹快要出嫁了,这管家一事还不曾学过,母亲打算亲自教她,便只捡了不要紧的祭祀一事交由我来办。”
木柔桑也是个人精,拐了几拐再顺便帮杨绢儿和侯夫人拉拉仇恨。
“我就知道那。。。。老。。。。妖。。。。。”苏婉儿低头咬牙切齿地不知咒骂些什么。
木柔桑淡定地坐在一旁喝茶,略带些苦涩的茶水在舌尖慢慢化开,渐渐地生出一股子甘甜来,果然闲时嗑嗑瓜子、呷呷清茶、看看大戏真是爽,哎哟,这日子真是不要太过舒坦哦!
她瞧苏婉儿怕是没心思再扯着她说那万年闺房苦水了,虽然她想听八卦,但对于夫妻间的那点破事却不感兴趣,站起来轻笑道:“大嫂,我院子里还有一大堆事要处理,弟妹先回了,等过完年出了十五怕才有空闲,到时再过来找大嫂喝茶。”
“去吧,去吧,我知准备祭祀的事很累很忙,都是些细事儿,烦得紧,你快些去忙吧,也莫要担心,不过是照着旧例走就是了。”
苏婉儿心里有了那事儿,便也不留木柔桑了。
她这才起身告辞,带了自已的丫鬟婆子离去,到了晚饭前一会子,便听到了杏儿叫一个小丫头带来了消息,这个小丫头是她的小表妹,据她转述,苏婉儿下午又与杨子智掐了一架,只是关在院子里闹,到也没闹到长辈们跟前,怕是苏婉儿失了权心中极不痛快,这才找杨子智出气。
杨子轩回到家时已是夜灯初上时,进了院子远远瞧见一身材娇好,着金折梅枝牡丹色镶毛袍子的女子,正小手托香腮坐在烛灯下静思。
“娘子,可是想为夫了。”
木柔桑心中一喜,对于杨子轩这没脸没皮的话,她只当是耳边风了,忙站起来亲自帮他解下斗篷,又叫小丫头把烧好的热水端来,亲自伺候他洗漱了。
杨子轩拉着她坐在饭桌前,心疼地说道:“这几日衙门太忙了,我会回来得很晚,你不必坐在堂屋里等我,早些吃过饭了窝在屋内烤火取暖。”
木柔桑摇摇头,闷闷地说道:“你不在家,我一个人吃饭不香。”
便是一句话便说得杨子轩的心软得一塌糊涂,不经大脑地出了个馊主意,说道:“我记得翰林院旁边有一条小食街,皆是翰林院里的一些远支旁亲开的,到是各地的味儿都有,明儿晚上咱们去那里吃可好?”
好吧,杨子轩也想跟自家亲亲娘子一块儿吃饭呐!
“这可是你说的,我也不禀了母亲和祖母,只带了丫头们从西侧门偷偷溜出去。”说到这儿忍不住一阵窃笑,扯着他地衣袖撒娇道:“夫君,我明儿晚饭要去幽会俊秀郎君呢!”
杨子轩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小脸蛋,十分臭屁地说道:“俊秀郎君?准了!”
春染在外头听得鸡皮掉一地,回头对正在廊下排排站的另三个说:“咱少奶奶与姑爷一天不腻歪就没法活了么?”
杨子轩在里头听见了大笑出声,木柔桑横了他一眼,探头朝外喊道:“春染,等你成了亲,你就会天天想跟你夫君腻歪了。”
“少奶奶,我去端菜!”春染被她羞红了脸,跺跺脚跑了,还一边嘀咕:“少奶奶自打嫁给姑爷后,越发脸皮厚了。”
木柔桑顺风听了下耳,伸出小手肘捅了伸手搂住她的杨子轩一下,说道:“你瞧瞧,原来是因为你脸皮厚,所以我才脸皮变厚了。”
“娘子,不然老话说得好呢,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娘子嫁了我自然是要随了我脸皮子厚。”
“咳~!”廊下三人实在听不下去了,这都快甜是她仨都快化了。。。。。。
晚饭过后,木柔桑终于想起一事来,拉了杨子轩就问:“你先别回书房办事,我且先问你,那日你在桃林里是怎地遇上四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