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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婆子忙回了已起,又冲着屋内轻喊,说是夫人来了。
杨老太君正门的帘子一只白玉般的小手挑起,却是含香走了出来,笑意盈盈的给各位主子请了安,这才道:“老太君已起,请夫人、少爷、少奶奶及几位姑娘进去。”
经过绣有富贵花开的鸡翅木牡丹屏风,满屋富丽堂皇,便那北边墙上挂着的画是前朝名人真迹,立的瓷盘也是几朝前钧窑所出的古物,摆设的花瓶是王母殿中遗落下来的双耳反口瓶,上头插的是孔宣的尾羽。
“老太君刚还在念叨呢,说是三少奶奶今儿回门子,也不知身子骨可好些了,昨儿便吩咐了奴婢们,今儿定是要早早唤醒她才是。”
这一次迎出来的却是杨老太君身边的暖香。
杨子轩笑道:“有劳祖母惦记了,娘子身子骨已无大碍,她老人家可还好?今早可是进多些吃食。”
暖香挑起外间的帘子引了众人进去,方才对杨老太君笑道:“老太君,奴婢不过是说了句您担心三少奶奶,便得了三少爷十句担心您的话呢!”
杨老太君头戴东海取来的明珠做成的双凤争珠抹勒,此时正精神奕奕地坐在罗汉床边,见得众人进来,忙打发小丫头们上了茶果点心,方才招手示意木柔桑过去。
“过来,让我这老婆子瞧瞧,脸色红润到是好得差不多了。”
木柔桑往年便是在左老夫人跟前猴惯了的,自是摸透了老人家的心思,见杨老太君与自家外祖母差不多,便笑道:“哎哟,祖母,你可是不知呢,我都有好些天没有摸马吊了,只巴巴地等着这身子养好了,便要来闹腾祖母了。”
“哈哈,好,原来你也爱打马吊,这回到是好了,回头叫了大孙媳一并过来,只是三缺一还差上一个呢,我这身边的几个大丫头到是没人喜欢,往常都是拉了几个大丫头凑数。”
杨老太君乐呵着呢,她年纪大了最喜膝下热闹,偏她与侯夫人不对盘,而苏婉儿虽对她孝敬着,却也远着呢,到底不是她跟前的媳妇,是侯夫人的,还是要看她那头的脸色。
“大嫂子,我回头找你来祖母前闹腾,你可不能推了哦!”她心中却是巴不得苏婉儿不来。
苏婉儿到是没有叫她失望,看了侯夫人一眼,这才笑道:“往常也有趁着母亲帮衬而偷懒,躲到祖母院子里晒太阳打马吊,只是到底不比弟妹闲得慌。”
木柔桑眉峰微挑,这是说她吃闲话?
“唉,我便是个懒散惯了的,叫我做那些管事我还真做不来,好在咱有夫君养着。”而后又转头看向杨子轩笑道:“夫君,你且莫要嫌为妻太过闲了哦!”
杨子轩极配合地说道:“哪里话,养娘子是为夫的应该的。”
木柔桑朝苏婉儿轻轻抿嘴一笑,看到没?妇唱夫随便是这样子,哪比得你两口子操刀子干架啊!
苏婉儿原是要刺一刺木柔桑,不曾想却是被她反刺了回来,看了一眼身边涂脂抹粉又戴花的杨子智,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厌恶,这么个草包哪里及得上杨子轩半分!
杨老太君好似不曾看到内里的波涛汹涌,笑眯眯地道:“咱不跟她玩,她要帮你母亲料理家事,哪里有那般多空闲,不过是偶尔偷个懒罢了。”
见木柔桑身后的春意抿嘴直笑,忽拍掌指着她道:“你即爱打马吊,想必你的丫头也是不差的。”
木柔桑哪会不知她意,说道:“到是叫祖母抓了个正着呢!可不是么,这几个丫头可都被孙媳惯坏了,并索想尽了法子要从孙媳口袋里赢了银钱去买糖吃。”
“老太君,这回咱家里可是娶回一宝呢!”侯夫人听了只有欢喜的份,她巴不得木柔桑不插手家事,省缺她不少麻烦,更是不用担心木柔桑借此摸清了底儿。
木柔桑瞧她那假慈悲样儿,心底暗啐一句:见过二的没见过这么二的。
侯夫人却是不知木柔桑心中的打算,心中可高兴了,对杨老太君道:“老太君,这回子你可要把长孙媳还给媳妇了,你每次叫她来打马吊我都忙得脚不沾地。”
杨老太君岂会不知她心中打的什么小算盘,只是她也不说穿,到是越发欣赏起木柔桑的这股子聪慧劲儿来。
“你给我说了个会陪我玩的,我自是愿意,大不了多输些铜板子给她的丫头们。”
木柔桑立即顺着杆子往上爬,撒娇道:“祖母,孙媳可不依,你瞧,你都准备要添些银子给她们做嫁妆了,孙媳可是抬了嫁妆进来的,祖母却没有给孙媳嫁妆呢!”
杨老太君最喜她这娇憨样儿,指着她大笑:“媳妇,你瞧瞧她这精怪样儿,连那点子铜板子都要贪回去。”
侯夫人不屑地暗撇嘴,乡吧佬就是乡吧佬,一文两文都要死抠,难怪比大媳妇瞧着有钱,原来是抠出来的。
木柔桑眼角余光瞟了她一眼,眼底深处滑过一丝讥笑,谁笑到最后尚不知,苏婉儿也着实笨得可以。
杨老太君不动声色的看着场中众人,心中暗叹风水轮流转,好在转来转去还是便宜了她杨家后代,到也不是甚坏事。
“媳妇,三孙媳的回门礼可是准备好了?”
侯夫人虽对杨老太君阴奉阳违,却也知适可而止,更何况这礼儿不是送去旁地,而是送到靖安郡主手中,她若再来个面上光,那霸道郡主怕是会叫她这辈子在京城抬不起头。
忙扯了个笑道:“老太君只管放心,这回门的礼儿便是按那上等的礼儿,已打发下人先一步送去了‘闺门有训,淑女可钦’的喜帖儿,想必这会子已到了靖安郡主手中。”
杨老太君点了点头,遂又问:“可备了几条烤猪?”
侯夫人忙又答道:“讨个吉利取了十六头的整数,最是客气不过。”
“甚好,这猪肉到时可是要连着红喜馒头一并送去左家、怀庆公主家,及还有一些与两家交好的人家,是要备多些方好。”杨老太君对她老实办了这差事很是满意。
岂止是备多点?光这两样便足足去了四、五车,还不论其它的回门礼,因对方是靖安郡主掌家,侯夫人这一次是实打实的备了厚礼,如同割了她身上一块好肉,到现在都还在疼,就那礼的价值,都够杨子智抢几十房小妾回来了。
“老太君,包管你放心,差不了的。”侯夫人笑道。
木柔桑忙站了起来行礼道谢,心中却是嘀咕,唉,那另备的一份可怎办?要不两份都拉去哥哥家?
杨老太君也跟着说道:“时辰不早了,轩儿且带了你媳妇子早去早回。”
杨子轩忙应了,又与侯夫人及杨老太君请辞,这才携了木柔桑出来,见她皱巴着个小脸,遂失笑道:“你又为何事烦心?”
“你不是说另备了一份回门礼么?”木柔桑正为此事烦恼。
杨子轩笑道:“这又何难,娘子嫁与我,万没有亏了你的理儿,不过是多出些烤猪来,我想你哥哥定会乐得呵不拢嘴。”
☆、第371章
第三百七十一章
事实上正如他所言,木槿之掐着日子算着木柔桑今日是三朝回门,特意请假一天便早早从床上爬起来。
靖安郡主见了笑着打趣:“知道的是你妹妹归宁,不知道的当你是出嫁女儿回门子。”
木槿之微哂道:“我与妹妹自小相依为命,她便是个要强性子,纵是吃了苦也不会唠叨半字,虽说有杨大哥照看着吃不了亏,但到底不如亲自见了放心,对了,今儿家中只备午饭,外祖母想念妹妹,已经打发人送了信来,说是晚上过那边去吃饭。”
靖安郡主招来小丫头,给木槿之取来了一件薄鼠色镶毛长袍,笑道:“我曾在妹妹出门子前向她讨教过,说是夫君只喜简单衣裳,便没有在衣摆上绣上纹饰。”
木槿之穿上此袍子后方才细看,只见衣襟及袖口处用深鼠色做了滚边,上头又用银丝绣上雅致的竹叶花纹,与头上的白玉冷月簪交相辉映,越发显得清贵。
靖安郡主又为他系上了一表深鼠色流云文宽锦腰带,一扇形白玉佩轻悬腰际。
“又劳娘子了。”木槿之伸手轻轻将她搂入怀中。
靖安郡主脸色一红,笑道:“你不怪我私心便好。”
木槿之先是一愣,后才想到她是说冬雪一事,说道:“即然母亲另有她意,便衬了老人家的心,更何况你不是说了,冬雪自个儿也不愿意走,便供养着就是,只是可怜了她要天天过着闲散日子却没甚指望。”
或许是出身的不同,靖安郡主却自私的只要木槿之喜欢她便好,不认为冬雪无依无靠是可怜,她没有收拾掉这么个贱籍的通房丫头,已是天大的恩赐了。
“我娘说了,御史台的人有时会闲得慌,没事儿便凑堆儿聊天打屁,整天看京里哪个富贵家里有闲话可上奏。”
木槿之冷笑两声:“也就是些欺软怕硬的,专挑软骨头下口,他们到是可以试试看我木家这块骨头好不好啃。”
靖安郡主笑了,从他怀中抬起小脸,说道:“知道咱夫君是最最利害了!”
木槿之伸手捏捏她的小鼻子,说道:“知道便好!”
这时外头已有婆子来禀,说是今日的菜已按靖安郡主的要求备齐,还请她去厨房再过目一番。
被打扰到的木槿之有些小害羞,尴尬地咳了两声,正色说道:“玉淑,我先去书房了,我妹妹与杨大哥应该过不了多久便要来了,家中之事还要有劳你多多操劳了。”
郡主俏皮地朝他眨眨眼,嘴上却是恭敬地笑道:“无妨,夫君客气了。”
若是杨子轩在,一定会说,果然是木家种,跟木柔桑一个调调,惯会在外人面前摆谱,瞧上去比谁都守规矩。
木槿之逃离了自家主院,来到了墨香斋,站在书房推窗远眺,可以看到韵香院的屋檐,心中一时酸酸的,那处再也见自家妹妹扑蝶的身影,更不闻她欢快的,如银铃般清脆的笑声。
又思及小时候的艰难,站在窗口一时笑一时难过一时伤心一时又甚是安慰。
“少爷,姑娘的马车已到巷子门口了。”
拾书轻轻走了进来,他到是了解木槿之,知他疼自家姑娘入骨,也就没有改口。
木槿之回过神来,笑道:“往后可要改口称姑奶奶了!”
说完大步流星朝前院走去,拾书先是一怔随即又是释然,不管是姑娘还是姑奶奶不都是他家少爷的亲妹子么?有甚区别呢?
☆、第372章
第三百七十二章
春意有模有样的学着杨子轩当日的话语,靖安郡主没忍住笑出声来。
靖安郡主闻言轻轻拍拍她的手背,说道:“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世间女子万千,我当时偶与你哥哥结缘,原以为与他是不可能的,哪想我娘却是瞧中了你家的家事简单,这才依了我性子,杨家三少爷待你薄,你也要放心里去才行。”
按靖安郡主的身份是要嫁入勋贵世家才对,哪想偏她就瞧中了木槿之。
木柔桑抿嘴笑道:“嫂子放心吧,过去了便是过去了,再回头,我们也不可能再回到往昔,况且姻缘天注定,你瞧瞧,你就合该入了我木家的门,再劳心劳肺的从我手中接管家事。”她也方才能潇洒出阁去。
靖安郡主笑道:“到是便宜了你,对了,今儿怎只带了柳姑姑及春意回来?”
木柔桑闻言只管笑,春意便把昨晚闹腾的事说了一遍,又道:“郡主大人,你可得劝劝咱少奶奶,她可是现在就腻烦奴婢几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