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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槿之赶忙笑道:“小子定会挑两个黄道吉日,定叫公主、郡主脸上有光,保管全京城的人都羡慕。”
怀庆公主眼中精光一闪,颇有兴致的看向他,柳叶眉尾微挑,说道:“哦,本宫可是拭目以待!”
“小子绝不会怠慢了郡主,明年春上便携了郡主回小山村祭祖。”木家两兄妹,每年三月初三都要回乡祭扫,唯有今年初来京城,而无法回去。
“明年?嗯,听说今年冬运河能修到蜀州,你们明年春便走水路吧!”怀庆公主听到他如此诚待靖安郡主,面色也越发好看了,只是心中舍不得叫自己女儿吃丝丝大的苦头。
“理应如此,原本运河于蜀州的新码头,离小子家不远,小子已买好了地皮子,只待得了时机便盖个别院,到时可请了公主一并去游玩。”木槿之也不含糊,索性交了个地,反正他不说,靖安郡主随他回过乡后,也是会知道的,还不如自己提前招了卖个乖。
怀庆公主细细算了一番,说道:“如今已是六月,你妹妹是十一月中出嫁,前后不过是五个月的时日了,你且把纳吉、下定日挑在最近的黄道吉日,她的嫁妆,本宫也要花时日清点一番。”
靖安郡主是享有一个郡的食邑,便是没有旁的陪嫁,也不是木家现在的家底可比的,好在木槿之是个聪明的,肚里的肠子打了几个转儿,哄得靖安郡主事事听他安排。
木槿之忙笑道:“即便公主不嘱咐小子,也是要加紧着把这事儿办了,只是前段时日忙着给妹妹打家具一时,方才拖到此时来公主府求亲!”
怀庆公主微微颔首,又道:“你刚来京城却是不知,天气越热,这池塘里的水儿便越浑,里头的鱼儿也越发闹腾,你且只需远远避开,莫要在太阳地下晒久了,容易受了暑气所袭。”
木槿之萧然道:“多谢公主指点。”心中却是一紧,看来京城里的局势远比外头看到的还要来得复杂,只怕大家今年的日子不太好过。
又想起前儿见到自已舅舅,他的脸色可是十分不好看,遂问道:“公主,可是有变?”
“领头的鱼儿糊涂了,又身子骨不太好,我也是时刻忧心不已,派人出去寻了不少灵丹妙药,却依然不见有好转。”
她话里的意思却是暗指当今皇上身子已不大好了。“还请公主指教一番!”木槿之也不是蠢货,立刻明白这里头有多大的干系。
“唉,太子竟然在京城开了多家妓院!”若非靖安郡主那一劫,怀庆公主也必不会知此事。
“皇上知道了!”木槿之肯定地说道。
“嗯,自我大周绵延至今,从还没有出现过太子做这种事的,这是打皇家的脸面,我皇帝哥哥最终还是得知此事,前些日子得了消息后却是一气之下,怒火攻心;便晕了过去,虽经御医救治已无大碍,只是瞧他那样子,光景大不如从前了。”
说道这儿,公主也是十分无奈,她是当今皇上的胞妹,若他辞世,便是一代新君换旧君,她也不再是那个金光环绕的皇帝亲妹妹。
“公主,想必皇上能安然无事。”木槿之慎重的回答,心思不免又沉了许多。
长公主挥挥手,说道:“罢了,左右你还在国子监,今日多言几句,只不过是提醒你,在国子监里与人交往,却是要精觉点。”这便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了。
木槿之见她不欲再提,便先告退出来,请了官媒去里面进过场,心里却已盘算这事儿要与杨子轩、苏瑞睿通通气。
很快京里的上层贵族们便都得知,赵、木两家的婚事,纷纷议论门不当、户不对,又道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木柔桑听到后说了句:“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须不知那牛粪是肥草护花的极好肥料,没见识不可怕,没常识太可怕!”
她自认木槿之是个可靠的夫婿,又岂是外人能一言瞧透的。
转头便把这事儿扔脑后了,继续去忙木槿之纳吉之礼,这一次是左夫人亲自出马,先去取了钦天监算好的日子,然后坐了马车去了趟猫儿胡同。
木柔桑少不得又要亲香一番,搂着左夫人胳膊撒娇,说道:“前儿,子轩送了我些珍珠,其中便有成色极好的金珍珠,我想着正适合舅母,便叫人拿去给舅母打了几支银鎏金簪子,舅母可是知道我们现如今的家底,万莫要推辞,权当是我哥哥的谢媒礼。”
杨子轩莫名又被拉上顶了杠,她不过是想趁着嫁人前,多给亲人们留些好东西。
左夫人原是要推辞,见她如此一说,又不好再回拒,心中打算回头喝喜酒,上礼金时把这个折成银子添进去。
又过了几日的光景,木槿之便挑了个黄道吉日,并请了左夫人亲自做陪,带了纳吉礼去了趟公主府。
很快便从公主府流出,木槿之的纳吉礼里有一套以千颗上等珍珠点缀的广袖留仙裙,顿时震惊京城,说木槿之吃软饭的人的议论声瞬即消匿无踪,人家不过是纳吉礼便扔出一套价值几万两的衣裙,这还叫吃软饭的话,那些说闲话的就直接找根面筋上吊好了。
接着是下聘日,只是大家都暗中瞪大了眼,却是瞧着木槿之空手空脚进了公主府,大家一直等到午饭后,方才见到公主府的太监,满脸堆笑,十分客气的把木槿之送了出来,至于聘礼是什么,大家皆不知,却也清楚,公主定是收了不得了的东西。
枯荷立寒塘,暖炉生紫烟时。
☆、第346章
第三百四十六章
外头是车马踏新冰,木家院内却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靖安郡主此时已成了木柔桑的长嫂,头回掌家便是木柔桑待嫁之事。
随着木柔桑京郊庄子越来越有起色,富安、富荣两夫妇又是自南边带来的老人,个个都是精明能干的,把木柔桑的田庄打理得极妥当。
一车车的葛仙米,胭脂米,碧粳米,紫玉米纷纷往府里头拉,还有杨子轩托人转送的大鹿、獐子、青羊等,有些是用来摆酒的,有些却是添在了嫁妆里。
木槿之看着一车车往里拉的米,心中十分高兴,对身边的靖安郡主说道:“我妹妹极擅长打理农事,我知你嫁妆里有田庄,若有不懂之处,只管打发了婆子去问她,她平日闲在家中便是翻这些杂书,正经学问却是半点不通。”
说是这么说,谁又听不出他话音里的溺爱之情。
身为新妇的靖安郡主瞧着那一车车的上等米食,心中不由一动,木家远比她娘所猜想的还要富有,只不过木家根基薄了些,没有世族缨亲帮衬。
“夫君当真是疼宠妹妹,瞧得我都眼热得紧。”
木槿之四下张望,见无人注意,方才大胆的伸手悄悄捏捏她的小手,靖安郡主脸上飞出一片桃红,眼眸含春地娇嗔:“夫君,有人在呢!”小手略微挣扎一番,见他依然不撒手,脸上的桃红快速向四处漫延。
“玉淑,你莫要恼,我只得了这么个亲人,自是要多疼宠些,待她出了门子,便再也不能在我跟前撒娇了。”
原本有些酸溜溜的靖安郡主,想起怀庆公主也说过同样的话,不觉心中到是多了份亲切,想着木柔桑做了新媳便不能如此自在了,她自己却上无公婆,下头小姑子又马上要出嫁了,越发觉得自己的这门亲事挑对了。
“我哪有,只是羡慕得紧,我的两位兄长与我相隔年岁较大,自是不比你两兄妹这般子香亲。”
“往后我自会疼惜你!”木槿之还真是很喜欢靖安郡主,才嫁进来不过十来日,便把家中打理得井井有条,在他跟前也是一副小鸟依人状,心中也越发疼爱她。
“嗯,我有听娘说过,叫我过来后提了冬雪做姨娘。”靖安郡主心中肯定不舒服,不愿与旁的女人分了丈夫的爱意。
木槿之神情微怔,随即说道:“冬雪是外祖母老人家所赠,实不敢轻易随意打发了,外祖母又每每问及此事,总觉着不能一直拖着,惹得外祖母心中不快,除了开了她的脸,别无旁法,她也是个身世可怜的女子,若不开她的脸,她便也要受着她人背后的指责。”
“即如此,便抬了她做姨娘,每月好生照顾着吧,妾身也不会短了她的吃穿。”靖安郡主的意思很明了,那就把冬雪立起来,只是家中好生供养着,叫她下半身衣食无优。
木槿之实无更好的办法,便道:“便依了你吧,她也无处可去,终归还是要给外祖母些脸面,不能伤了她老人家的心。”
自古忠孝两难全,他木槿之尽了孝便要亏待了靖安郡主,若忠于靖安郡主便要成了不孝子。
靖安郡主闻言心中也舒坦了不少,不觉嫣然一笑,晃晕了木槿之的双眼。
“妹妹的嫁妆也差不离了,只是院子这一处还是有些少了,俗话说得好,好事要成双,不若我这当嫂子的再给添妆一处,也是在香儿馍胡同的。”
木槿之今年手头确实很紧,前有娶妻,后有嫁妹,他除了从赚的银钱里挤出一小点,在京外添了个百亩的小庄子够家中老小的吃食,却是再也拿不出一分银钱了。
“玉淑,多谢了!”
靖安郡主微微一笑,不过是个通房丫头罢了,她有的是手段把木槿之拴在身边。
“还是快些打发人去告诉妹妹一声吧,也不知这些米儿她有何打算。”
木槿之闻言忙叫了婆子过来,打发她去内院送信。
而木柔桑正忙得团团转,她名下的两间彩衣阁,分了一半的小绣娘为她赶制新嫁衣,四季新装各四十套,大到帐幔,床单被套,小到团扇打赏的荷包,无一不是巧夺天工,极其精美。
她自己更是带了丫头们窝在韵香院里裁制贴身的衣物,春染从里间走出来,说道:“姑娘,肚兜已经有四十余条,贴身衣物已有一箱笼,今日做完这些,便可不必再做了。”
“姑娘,你为何要把那些上好的料子全裁成了衣裙,留着往后再做新式样不是更好么?”
木柔桑抿嘴一笑,说道:“哼,我可不想便宜了旁人,即便是做好了放那里养虫子我也高兴。”
柳姑姑在一旁说道:“姑娘大可不必如此,这陪家的好料子还是要的。”
“那就留两匹上好的料子放在上头糊弄吧,左右不能便宜了侯府的人。”木柔桑冷冷地回应。
这一次,她是要狠狠打忠义侯夫人的脸子,她不是惯爱装吗?她便把忠义侯那副嘴脸扯下来,叫全京城的人都瞧瞧,她到底是个什么德性。
柳姑姑许是知道她想什么,说道:“姑娘也切莫要过火了,需得拿捏好这个度,杨氏宗族说到底还是一气连枝。”
“姑姑,我可不会做那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破事儿,我便是要叫她憋屈再憋屈着,便又不能说道出来。”木柔桑越想越开心,杨子轩不能为她白挨那顿打,也是时候该清算清算了。
“姑娘,少爷打发人来说,田庄里的米都已入府,问姑娘是全带入那边府,还是有旁的打算。”春染挑了帘子进来回话。
“先叫我哥哥留上一百斤胭脂米,一百斤碧粳米,三十斤香糯,一百斤紫玉米,这些记在那本总帐上标明用处,也好放便到时查帐,另外告诉他,其它的米今年便入了他的铺子吧!”
木槿之要娶郡主为妻,自是不能手头紧,木柔桑便从彩衣阁的进项里拔了一笔银响出来,单租了个米铺子,又请了专司米职的掌柜,做起了大米买卖,一月收进项,也能抵上家中的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