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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月这边才下来站稳了,立刻听到了一声闷哼。
她大惊,连忙抬头,便看到辛颜和引东楚两个相距不过一米,各自手里拿了一把剑,朝对面刺过去。
辛颜的剑刺进了引东楚的胸膛,而引东楚的剑却停留在辛颜胸前十厘米处,没有再往里刺。
这声闷哼便是引东楚发出的。
此时,他身上的黑衣被鲜血侵染,虽然看不出鲜红的颜色,却能看到被侵染的地方颜色较周围要深,像是泡过水一样,有些地方还滴答滴答地流下血珠子。
若真的只是泡过水就好了,想必辛颜的表情也不会如现在这般痛苦了吧……
辛颜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苍白的唇上已经渗出了鲜血,眼眶中也包了一池泪,一张脸已经皱合得不成样子,可是……她还是忍住没哭。
秦月却觉得脸上痒痒的,一抹脸,居然是泪。
可笑,辛颜都没哭,她哭个毛线啊?!
她望向身侧的容非,容非回望过来,墨黑的眼看不出表情:“他们两人相互刺向对方,引东楚却自己停下了剑,是以我手中的暗器没有派上用场。”
他将手中的一块碧玉扔到了地上。
秦月心里更是为他们两个酸涩,引东楚明明说着不会手下留情,却还是没办法对辛颜下手。
所以他心里……也爱着辛颜吧?
眼泪朦胧中,秦月似乎看到引东楚很温柔地对着辛颜笑,辛颜……却终于忍不住哭了。
辛颜松开握剑的手,退后了好几步,哭得那么难过:“为什么要让我?为什么不杀了我?!”
“我怎么舍得……”引东楚自嘲地笑了笑,垂下了粗犷的眉眼,温柔地注视着她,“如果……如果当年我们不曾走散……那就好了……”
辛颜喃喃:“不曾走散……就好了……不曾分离……就好了……可是,就算分离了那么久,我还是记得清清楚楚,我们一起走过的日子……”
“那就好。”引东楚的嘴角流下一抹刺眼的红,终于颓然地倒了下去,可还是带着温柔的笑,“不要忘了我。还有……好好活下去。”
“引大哥!”辛颜突然嘶声尖叫,跑了过去将引东楚抱进怀里。
引东楚的笑意益盛,最后深深地看了辛颜一眼,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辛颜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直到引东楚阖上眼帘,她才像回过神般,在引东楚的耳边轻声呓语:“虽然小颜愿意为公子而死,但小颜的心里从来只有引大哥……只有引大哥一人哦……小颜只爱引大哥……”
可是,引东楚已经听不到了……他至死也没听到她对他说“爱”这个字。
他们俩此刻看起来那么般配,如一个圆满的心,牢不可破。
秦月怔怔地看着,不敢也不愿走上前,打扰他们的安宁。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就想起了《孔雀东南飞》。
两个相爱的人,却不能在一起,最终只能一个“举身赴清池”,一个“自挂东南枝”,从此阴间再会。
而辛颜与引东楚,何尝不也是一个爱情悲剧,只是活着的人,要承受失去的悲哀,更加痛苦罢了。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
第57章 决定
热闹尽数散去; 辛颜将引东楚的尸首带回了无忧阁。
秦月担心辛颜,原本想跟去帮忙; 辛颜却淡淡笑着拒绝了,于是她只好跟着容非回了宫。
回宫之后; 她匆匆去了一趟乘星殿,毕竟离开了这么久,回来了自然得先去看看许尘风,但是因着辛颜的事,她实在没了闲聊逗趣的心思,而且现在一见到许尘风,她就想到她即将面临的抉择; 鸵鸟心理使她不自觉想离得远远的。
所以,她跟许尘风才说了几句话,便借口离开。
也许是见她面色不好; 知道她心里有事,许尘风没说什么; 只捏了捏她的脸:“好好休息吧。”
第二天一早; 辛颜来凰宫找他们; 竟是提出辞别。
她说想带着引东楚的骨灰,回他们曾经有过温暖回忆的地方,好好安葬。
容非自是同意了; 倒是秦月有些不舍,张了张嘴想挽留,却在辛颜眼中看到了昨天的决然; 于是最后只能紧紧抱住她,哽咽不已:“记住那天的话,辛颜,你永远是我秦月的好朋友。”
秦月留辛颜吃了早膳,之后紫阗也来了,容非因公事繁忙便没有去,她与紫阗则亲自将辛颜送出了洛安城,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不见……
——但愿,她真的想开了。
回去的路上,紫阗突然问:“小丫头,住在乘星殿的那个什么秦尘风到底是什么身份?他来这里找你做什么?大叔可不信他是你兄长。”
“啊……啊?他啊……”没想到他突然发问,秦月愣了一下,而后眼珠儿一转,故意说得坦然,“他的确不是我兄长,他是我师兄呀!说成兄长还不是为了堵当时校场那些人的嘴么。其实他真正的身份是我师兄,我和他一道长大,他想我了,便出山来看我了。”
“你这丫头现在越发喜欢说谎了,”紫阗嗤笑,“你几时又多了个师兄?这些怎的以前没听你提过?你当初不还说你是从极北之地来的么?”
“极北之地那不是我乱编来哄老凰王开心的么,至于我师兄,我没事提他干什么呀。”她一瞥紫阗,故意加快了脚步走到了前头,“大叔走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紫阗明白她不想多说,便再没问什么。
晚上,秦月算了算时间,因为战争耽搁了一阵子,现在已经只剩下二十多天了。
过了两天,容非上朝后,她正在给花草浇水,就听得庄儿过来向她禀告,说是许尘风来了。
她心里一咯噔,水壶倾斜了一下,洒出了不少水。
她一咬牙:“请他进来。”
反正还是要面对抉择,她总是躲着也不是办法,纵然心里还是一片茫然,她也不该这样对许尘风的,毕竟他拼上了生死才来到这地方,一切都是为了她。
许尘风进来了,她便让庄儿出去泡茶。庄儿是个机灵的,自然明白这是她让自己退避的意思,行了一礼便匆匆出去了。
“尘风哥哥,对不起,这些日子我……”
“小月,你决定留在这里?”话未说完,许尘风突地打断了她。
“不是!”她下意识反驳,“我现在还没想好去留。”
“那就好,”许尘风嘴角一勾,自嘲地笑了笑,“容非将你带走,必定是想办法将你留在身边,还好你没有受他的诱惑。”
她垂下眉眼,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对了,你这些日子上了前线,有没有受伤?”许尘风忽而又担心地问。
“我又不是去前线打仗,只是陪容非去振奋军心,怎么会受伤?”潼湖的事是机密,所以许尘风并不知道,她也不打算告诉他,便笑着道。
许尘风点了点头:“那就好。”
屋子里突然静了下来,秦月感到有几分尴尬弥漫在两人之间,为了打破这份尴尬,她便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了,顺着这个话题脱口道:“说起来我以前的确上战场打过仗,不过当年是为越国打的,还被人砍了好几刀,也是一种稀罕的体验了,哈哈哈……哈哈哈……”
她渐渐停下了自己的尴尬假笑,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因为许尘风此刻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了。
许尘风紧皱眉头:“你打过仗,还受过伤?”
在他宛若班主任的严厉目光下,她只能硬着头皮将当年的事简略地跟他说了一说。
听完后,许尘风突然道:“小月,你不喜欢战争。”
啊?他突然冒出的话让秦月摸不清头脑,不过她还是诚实地点头:“是啊。”
一点都不喜欢。
经历过战争的人是绝不会喜欢战争的,只是因为容非的雄心,所以她才将对战争的厌恶压下,努力使自己忽略这些。
“我这些天也了解了一些这个世界的情况,如果各国都要争霸的话,战争绝不会在短时间内停歇,可能接下来的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这个世界都会充斥着战争的烟火。”许尘风紧紧盯着她道。
秦月被盯得心慌,心里也不知道他对自己说这些干什么,只能干愣着看着他,手在桌子底下握得发白。
“据我观察,容非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他的目标不可能只是区区一个凰国,他想争霸天下,我说得对么,小月?”
“……对。”
许尘风的目光终于从她脸上移开,倏然道:“小月,如果你留在这里,以后将会一直生活在这样的世界中,为容非、为凰国担惊受怕,容非若真的爱你,不会这般自私。”
他的话使秦月浑身一震。
秦月抿了抿唇,想起容非为了救她而鲜血淋漓的样子,她不禁拔高了声音反驳:“容非是爱我的,他爱我!”
害怕他不相信,她便将潼湖的事情说给了他听。
许尘风哼笑一声:“小月,你太天真。容非既然察觉到你有危险,为何不多带些人,反而单枪匹马地来找你?而凰国将军恰好在你们走投无路时出现,难道只是巧合?傻瓜,这不过是容非的苦肉计而已,他可能猜到你最近在面临什么抉择,所以借了云王的计,骗你心软,让你更爱他,让你舍不得他。”
“不可能!”秦月猛然拍桌而起,将自己都吓了一跳。
意识到自己失态,她手足无措:“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发火。”
只是许尘风的分析……竟让她真的动摇了……容非果真只是使了苦肉计?
“没事,我先回去了。小月,时间紧迫,你好好想清楚。”许尘风起身往外走去,走到殿门口,突然转身对她说道,“还有,叔叔阿姨真的很想你。”
“叔叔阿姨真的很想你。”
这句话,让秦月的心底一角轰然崩塌。
许尘风走后,她缓缓坐倒在昭阳殿冰冷的地上,直到昭阳殿外传来石延尖细的声音。
容非下朝了。
她动了动已经僵硬的身体,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尘,昂首走向殿外迎接容非,心在那一刻做好了决定。
她要回家。
就算容非是爱她才欺骗她,她也不能容忍,这是对她的利用。而且,许尘风说得对,她并不喜欢战争,不喜欢乱世,一直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里,她不会开心的。更何况,她爸妈还在等她。
做出了决定之后,她告诉许尘风二十天后离开。
至于这二十天,她要好好爱容非,好好陪着他。
她想,她马上就要离开了,什么欺骗都不值一提了,既然要走,就要走得毫无遗憾,否则她回去之后也会后悔的。而回家之后,她肯定也再找不到第二个可以让她这般爱的人了,她这一辈子恐怕是要失去爱一个人的能力了。
所以,趁着还能爱的时候,她要把所有的爱都给容非。
*
昨夜下了一场雪,在容非上朝之后,秦月没有像往常一样赖床,而是穿好貂裘拿着雪壶在御花园采集树尖上和花心里的雪。
等她拿着雪壶回来,容非已经下朝了,看她从外面进来,发丝上、肩膀上还残留着片片鹅毛雪,鼻子和脸蛋都泛着粉红,不禁快步走过来,握住她的手直哈气,蹙眉道:“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把自己冻成这样?庄儿哪去了?那些婢女都不知道给你打伞?”
“庄儿给我打着伞呢,但是雪太大了,难免有遮不住的。”秦月笑咪咪道,“你先去忙,今天我给你泡茶喝,等会儿去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