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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一起接来楚京的,但是那大儿媳妇却说甄石的尸身葬在邵州,她便留在邵州陪着。自己媳妇也说,儿媳妇要留在邵州,那她也留在邵州好了,楚京的风土她不太习惯。可怜了甄老将军,想见孙子也见不着,只能每天和甄玉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若是甄玉能每天陪着自己也就罢了,他一个老的快退休了的老将军,想要安享天伦还不简单么?偏偏儿子要职在身,统领京畿营,每日忙的脚不沾地,甄老将军是一边自豪一边惋惜,每日恨不得“以泪洗面”。
花滢闻言,手中玉筷微微一顿,小心翼翼地竖起了耳朵。
“想要儿媳妇还不简单?”段飞满不在乎的抹了一把嘴,替老甄将面前的酒杯斟满,“楚京闺秀那么多,想要嫁给你儿子的几乎能从楚京南街排到北街去,你请陛下和娘娘随意替他放个话,还怕找不着媳妇么?”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哎!”甄老将军看了自己儿子一眼,气不打一出来。儿子也二十有五了,自己又不是没有问过他有没有相中的姑娘,得到的回答无一不是“再说”,“现在忙,没空”之流。搞得好像为他找个媳妇是要逼他杀人放火了。
若是从前,甄老将军还能理解,在战事随意娶妻是对不起人家姑娘,他们这种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随时随地都会殒命。但是现在天下太平,甄玉也在勤勤恳恳的统率着京畿营,深得陛下和娘娘的信任,怎的还不愿意娶亲?
☆、第505章 花中玉(三)
他看了眼自己默不作声的儿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自己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什么事都喜欢往心里放,尤其是在他大哥死了之后,就像根木头一样把什么责任和心思全都压在心里,反而倒是像块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甄老将军劳苦功高,征战了一辈子,第一次在自己儿子面前翻了跟斗。
花滢闻言,不动声色地瞥了甄玉一眼,轻咬下唇。她很想问问甄老将军对自己是什么看法,但是随即又自嘲一笑。能有什么看法呢,再怎么样自己也只是个商女,甄家世代为将,又怎么可能会看得上自己。
豫王趁机拍了拍甄老将军的肩膀,笑的有些鸡贼:“本王说什么来着,你们当初还在嘲笑老子的儿子,现在知道着急了?”那时候褚洄年过二十五了都还无妻无子,甚至连半个心仪的姑娘都没有,这帮老瘪三是怎么说的?还要跟自己打赌,赌一赌洄儿会不会就挺着这张没有表情的死人脸“孤独终老”。看看现在呢?短短三年的功夫,就有妻有子,儿女双全,不羡慕死这帮老瘪三了?
他搓搓手,一会儿酒后定要去看看那两个小孙儿,才半日没见,就想死他了。
褚洄凉凉地瞪了豫王一眼,他只不过笑一笑都能看出来豫王在想什么了。还有脸说甄玉,他自己不是年过五十了还是条老光棍么?
他收回目光,扫了一眼甄玉,心道:这个小不要脸可没甄老将军想的这么蠢这么木,当初还想跟他抢挽挽来着。哼,现在娶不到媳妇也是报应。
叶挽在桌下掐了褚洄一把,面上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脸色微微有些发白的花滢,不由叹了口气。
当初花滢对甄玉的感情她都看在眼里,但是那时花滢还小,且甄玉……她作为一个旁观者也不好怎么发话。现在她仍然作为一个旁观者的身份,花滢眼看着也快到了适婚之龄,甄玉更是如此,她作为一国皇后,却更加不知道怎么发话了。她不知道甄玉的感情是怎样的,她可以利用权势逼甄玉必须娶花滢,但是那之后呢?她相信甄老将军不是那种心怀门第之见的人,但是甄夫人呢?作为母亲,她真的会同意甄玉娶花滢么?所以这么长时间以来,她极力的消除大楚的门第阶级之分,但是时间还太短,她能做的还太少了,这需要时间潜移默化的改变,不是她发一句话就可以解决的。
她的确可以利用权势逼迫甄玉娶了花滢,但关起门来,真正过日子的还是他们自己。若是甄玉不满意这位正房夫人,为此还要纳妾,花滢又该怎么办,难道她还能逼甄玉永不纳妾不成?她想成就一对佳偶,却非一对怨偶。
姚清书同样有些担心地看了眼花滢,她自是知道花滢对甄玉的感情,可是连叶挽都没有办法开口说的话,她自然是更没有那个立场开口的。姚清书不由向叶挽投去求助的目光,看着桌上木木的两人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作为花滢的姐妹,于情于理,她都是希望花滢能够幸福的。
甄老将军不知道桌上之人暗流涌动的心思,苦着脸靠着豫王的肩膀道:“殿下,早知今日,末将肯定不嘲笑陛下了。快帮末将想想办法吧,这小玉可是最听您的话了,您快帮我劝劝。”
叶挽突然开口道:“甄老将军想为甄玉寻个什么样的姑娘?”她抢在豫王的前一步开口。豫王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他作为前一任帝王,现在的豫王,同样金口玉言。若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不小心应下什么,那对花滢来说简直就是灾难了。她就不一样了,她虽是皇后,却也是个女人,说话比起男人来更多一些转圜之地。
“能找什么姑娘?当然是不嫌弃我们甄玉的啦!”甄老将军满不在乎的说,几乎老泪纵横。
甄玉无奈的看了眼自己已经喝的有点醺醉的老爹,轻声道:“爹,您喝多了,不要在陛下和娘娘面前失态了。”甄玉无语得很,他虽现在还没有想着要成家,但是他业也立了吧?就连褚将军不也是二十七八的时候才成亲生子的么?他现在不过二十五,甚至连生辰都还没过,仅仅二十四罢了,怎么在爹的眼里就一副自己这辈子讨不着老婆的样子呢。
其实有时候甄玉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想想一个人也挺好的,并没有非要成亲的理由。他爹娘健全,兄弟众多,也算得上是位高权重了,这一辈子就这么过过也挺好。况且……甄玉幽幽地抬起头,不动声色地看了叶挽一眼,迅速的收回目光。
心中的白月光已经嫁了人,还有了那么可爱的两个孩子,他不想打扰。却也没有半点想要与别人亲近的想法……现在段弘杨和谢青闻都要成亲,那么就让他特立独行的做个光棍不是也挺好的么?
他一番思量,落在花滢的眼中却是使得脸色更加难看。
叶挽叹了口气,看看甄玉又看看花滢,感情之事最为棘手,甚至连当事人都缕不清自己的想法,她这个外人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帮助他们呢?她低头想了想,在褚洄默许的眼神中,突然开口对甄玉说道:“既然甄老将军都这番开口了,你这个做儿子的自是应当满足老人家的愿望。毕竟百善孝为先,不若今日就从到场的贵胄千金中择一佳偶,我做主为你们赐婚如何?”
她的声音不算大,却让旁边几桌都听进了耳朵里,一传十,十传百,一时间整个泰华殿都哗然了。
千金小姐和贵妇夫人们开始交头接耳,心中各有思量,难掩面上的兴奋之色。
甄玉可是正三品的虎威将军,以这番年纪来说虽比不上当年的褚将军和叶将军,但是已经是前途无量!况且他还是甄老将军现在唯一的嫡子,手握京畿营重兵,还是陛下面前的红人,若是能够嫁给甄玉,那几乎就是飞黄腾达一步登天了!叶后娘娘还说什么来着,亲自指婚,那可是赐婚!无论是嫁的是谁,那都连带着水涨船高啊!
谁也没有想到,当初不过是邵州一名纨绔的甄玉,即便有着甄老将军在前头保驾护航,那也会一辈子压在甄老将军和甄小将军的名头下,现在他竟然凭借着自己的努力走上如今的境地,不仅仅是“年少有为”四个字可以概括的了。
千金们沸腾了,纷纷略带期盼地看向甄玉。甄玉年轻英俊,即便不冲着他的官级,不冲着“赐婚”二字前去,那她们也是非常愿意嫁给甄玉的。
众人心思各异,花滢的脸色却一下子变得惨白,放在桌下的手微微揪紧了自己的裙子。
叶挽轻描淡写的看了她一眼,心中感慨。果然,虽说花滢这两年来都忙于事业没怎么跟甄玉联系,但是她只是在等自己长大而已,对甄玉的心思同样还是深重无比。三年前他们在云州不欢而散,她以为花滢会对甄玉失望之余死了心,没有想到……她复又抬起头看向甄玉,却发现甄玉同样在看她,只是眼神木然,有一丝怪异一闪而逝。
“你觉得如何?”叶挽笑了笑,“不会不给叶哥这个面子吧?”她不知道甄玉的想法如何,但是对花滢来说,需要快刀斩乱麻。只要甄玉有半句拒绝之言,那她便闭口不提此事。
殿内安静了一瞬,远处桌边的人投来殷切的目光,期待着甄玉的回答。
甄老将军也小心翼翼地看着甄玉,心道:叶后此举真是十分给面子了,若是她能开口,不怕甄玉娶不到一个好媳妇。回头还要好好的感谢一下陛下才行。
段弘杨看了看甄玉,又看看叶哥,然后又看了看花滢,难得的闭上了自己的大嘴巴。
“我……但听娘娘吩咐。”甄玉沉默了良久,才缓缓的吐出几个字。由叶挽赐婚……呵,反正自己也无牵无挂,好像也没有什么关系。
他一句话,喜了一帮人,也悲了一帮人。
在场的千金们满心欢喜,希望这朵盛开的桃花能够落到自己的头上。
叶挽和姚清书心中叹气,甄玉和花滢到底还是没有缘分么?她们轻飘飘地转头看向花滢,她面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两年混迹商场的经验让花滢已经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可是她明明带着淡笑偏偏还在微微颤抖的嘴唇却暴露了她的心情。花滢很在乎,花滢很不开心。
“好,甄老将军这段日子不妨与诸位大人好好聊聊。”叶挽轻笑一声,对甄老将军道。这句话几乎就等同于“你随便挑媳妇,挑中了就跟我说”了,喜的甄老将军忙不迭的点头。
甄老将军想,果然他这个当爹的还是不如娘娘这个当“哥”的,他怎么说甄玉都回答不想娶妻,娘娘一开口,甄玉就同意了,真是美滋滋啊美滋滋。
席间,段弘杨同情地看了一眼花滢,拍了拍甄玉的肩。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即便是叶哥都难逃这个定律,不能轻易得罪,更何况是完完全全的女子的花滢了。兄弟,自求多福吧。
甄玉沉默的盯着自己眼前在杯中微微晃荡的酒水,心中有丝懊恼一闪而过。长手微抬,将酒杯倾倒,一饮而尽。
宴后,叶挽将花滢带去后宫看看筠儿和烨儿,甩开了褚洄和花滢两个人漫步在林间小道里。
夜晚的秋叶飘散,红枫簌簌掉下,落在花滢的肩头。
有些事情不是当事人是想不通的,无论叶挽说什么对花滢来说都无异于毒药而非鸡汤。她叹气道:“你可怪我?”
花滢失笑道:“我怎么会怪叶姐姐?不过也要多谢叶姐姐,让我想通了一些事情。”
她一边走一边拾起自己肩头掉着的枫叶,出落的越发美丽大方的小脸上闪过一丝无奈:“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从未与叶姐姐交好,自然也不可能认识……其他人了,到时候哥哥定然会让我自己决定婚事,我又会嫁给谁呢。”
叶挽安静地听她说着,微微一笑:“无论是谁,相信以滢儿的目光挑选的,都不会是什么坏人。”
“说的也是。”花滢踢了一脚路边的小石子,将给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