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两人一人拖着一条那个晕过去的北汉人的腿,连忙凭借着叶挽指南针一样的方向感往营地赶去。“有人出去找药草吗?立刻派人把他们全都找回来,我们立刻下山!”一回到营地,叶挽便沉声吩咐还在原地的所有人收拾行装,剩下的人出去召回分头出去找药草的人。
“怎么了叶百户,这是……”见她和甄玉满身血污,还拖着一个半死不活的打扮奇异的人,众人不由一阵心惊肉跳,不知道叶挽和甄玉不在的这大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是……北汉人?!”一个老兵震惊道。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赶紧的,该出去找人的出去找人,该收拾行装的收拾行装,下山再说!”甄玉见他们一副迟钝懵懂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此时情况危急,没有时间让他们多想。他强行克制住自己刚杀了人还在颤抖的手,闷头去把自己和段弘杨几人的行李收拾起来。段弘杨他们出去找药草了,他有些担心。
方思勰看到那北汉人神色也有些凝重,闷声不响地立刻把自己的药箱收拾起来。
好在他们动作迅速,七队的士兵们还来不及跑得太远,众人都被找回来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少,其中一个小队还带回了厚朴树叶子,刚想兴高采烈地跟其他人炫耀,手中就连连被塞了好几个包袱。“百户有令,立刻下山。”
☆、第42章 野外求生(八)
他们距离斥候营地有至少两日的路程,好在现在出了太阳,路没有前几日雨天那样湿滑难走,少数几个因为昨晚上狼群的突袭受了重伤的士兵用叶挽搭的简易的担架让两个健康的士兵抬着走,其余受了轻伤的也不在意自己伤口疼痛,咬着牙奋力地赶路。
一路上听叶挽和甄玉解释自己遇到了北汉人的过程,七队的士兵们纷纷大惊。大昌平岭就是因为仿佛一道天堑横亘在大燕和北汉之间,才得以保全数年的平静。此时北汉人居然有办法能通过平岭,简直有如一道惊雷打在每个人心头。
如果北汉要入侵中原,正经从金门关或玉岩关进入起码需要月余的路程,更别提打到洛风城需要数月,此时他们就好像有一道后门一样能直通镇西军镇守的腹地,让人怎能不惊讶。
叶挽却比他们乐观一些,虽然不清楚北汉人此次的人数,但是从这几个被他们碰到的北汉士兵身上看来,他们也仅仅是刚刚进入平岭打探情况,并没有十拿九稳的方法能入侵平岭。
七队的士兵们看着身上几处关节都被折断,连下巴都被卸掉只能一个劲地流着哈喇子的北汉人,不禁缩了缩脖子。听甄玉说这是叶百户干的,防止他偷袭七队的人或是自尽,所以才让他变成了一个废人……尽管如此叶百户的手法也实在是令人心惊。
“叶百户,咱们还没有找全药草,这才过去了五天,回营的话会不会被人说闲话?”一名士兵身上背着好几个包袱,有些吃力地问道。
甄玉答道:“非常时期不得不提前下山结束操练,我们不清楚平岭有多少北汉人,应当尽快报告上级。应千户和不少兄弟也身受重伤,早些回去治疗要紧。”经过了几日的奔波与战斗,甄玉此时身上也带着一股令人难以忽视的气质,不是从前众人知道他是大将军的公子见他要胆战心惊或是阿谀奉承,而是跟叶挽一样,他说的话让人忍不住想去听从。甄玉都来不及换一身干净的衣服,那身上满是泥污和血渍,他胳膊和腿上由方思勰帮忙简易地处理了一下用绷带绑好,充满了兵痞子的野味。
七队的士兵们在叶挽的带领下连赶了一整天的路,他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搭棚子或是狩猎,而是就地找了干净的地方或是树上坐下休息。叶挽不许他们生火烤肉食吃,每个人都摘了野果野菜就着冷水生吞着,一时间场面有些凄惨。
“今晚忍耐一下,估摸着明天再走大半日我们就能看到守山的岗哨了。”叶挽把一只果子擦干净了递给气色有些难看的周建,站起身来查看了一圈受伤的士兵们。几个伤势较重的士兵包括应千户在内都还在昏迷中,虽然有方思勰的照料,但是一整日在简陋的担架上颠簸,他们的伤口都有些恶化,崩开了染红了绑缚着伤口的绷带,有几人还发起高热来。其余轻伤的士兵们也好不到哪里去,伤口或多或少的都裂开了,渗出血来。
叶挽倒没受什么伤,只是小腹有些难受。她也仍然穿着昨日的军装没有时间换,原本灰黑色的军装此时已经染成了黑紫色,干巴巴地裹在身上。
突然,黑的不见五指的暗夜中只听“嗖”的一声,一支风格粗犷的羽箭破空而来,叶挽神色一凝,同时以极快的速度拿起周建身旁的羽箭同样往来处射了出去。与那飞来的羽箭在空中相撞,亮起了小片火光。
甄玉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他们已经这样赶路都被北汉人追上了,只怕是他们前脚刚走,那北汉人的同伴就发现了他们的尸体。
“所有人护送重伤的和方军医先走,还有力气的跟我一起拦住他们。”黑夜中,明明谁都看不清叶挽的样子,却能清楚的感觉到一个瘦削但是充满力量的身影站到了最前方,弯弓搭箭直指暗处。
“我留下,你们快抬着人走!”
“不,我来,我受伤轻,你手腕伤了根本提不动刀!”
“别废话了,抓紧时间!”这是段弘杨的声音。
“我留下!”
“你带着人走!”
听到身后的士兵们都争执着要留下殿后,叶挽不由轻轻勾起嘴角:“手脚有伤的带着重伤的人走,没伤到要害的都留下,”她顿了顿,黑夜中传来一阵冷笑,“敢在镇西军头上撒野,让他们见识一下厉害。”
她安排的迅速,也没有让众人反驳的余地。不多时,十几个士兵便快速地抬起几个担架往十几里外的斥候营的方向跑去。
剩下几十人围成了一团,背靠着背对着四面八方举起了手中的武器,或是弓或是刀或是剑,在盈盈月光的映衬下闪着寒光。暗处,一个北汉人叽里咕噜地说了一串话,紧接着,就有数十支箭矢往他们中射了过来。
叶挽击飞射向自己的弓箭,低声喊道:“所有人不要恋战,以为先走的兄弟们争取时间为目的,打乱北汉人攻势之后立刻撤退!”从射出的箭矢看来,这次来的北汉人起码有几十人之众,至少与他们人数相当。无论是他们要消灭北汉,还是北汉人杀他们灭口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那么最简单的就是让七队受伤的士兵先走,回营报信,他们只要一边拖着一边往斥候营的方向赶就行了。
叶挽没有用匕首,而是徒手去抓那些力道十足的箭矢,虽说她眼神狠辣手法精准,却实在架不住北汉人力壮如牛,不一会儿掌心就被磨破了皮,火辣辣地渗出不少血来。
周建在人堆中就着月光往北汉人的方向射箭,眼尖地看见叶挽扔掉的箭矢上有不少血迹,连忙递给她一把刀:“叶哥,别用手呀!”
不少人用刀挥开箭矢都能感觉虎口一阵发麻,感叹北汉人的天生神力的同时看到叶百户这么果决地一人就截获了不少弓箭,不由咂舌。他们叶百户真是比北汉人还要可怕的存在啊!
叶挽被一轮又一轮的箭雨弄得心烦,撞了撞甄玉的胳膊:“看着这里,一个时辰后带他们往斥候营的方向撤退,不要急,不要把背后暴露给北汉人。”
“你干什么去!”知道这家伙又要以身犯险,甄玉气急,可是还没等他说完叶挽就一个闪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甄玉愤恨地拾起地上不知谁落下的弓箭,泄愤般地一连三支弓箭就朝北汉人的方向射出,收获了两声惨叫。
不少士兵身上都挂了彩,万幸的是重伤的人并不多。甄玉心里掐着时辰,眼看着他们已经抵挡了一个时辰,攻击的箭矢明显少了不少,却迟迟不见叶挽回来。他咬了咬牙,想到叶挽来的第二日就死命折磨他们定下的第二条军规,上级说的话要绝对的服从。强行压下了心中的担忧,沉声道:“所有人听我号令,以现在的阵型稳住慢慢往南方撤退!”
周建不由惊到:“撤退?叶哥呢?”
“这是叶挽的命令!”甄玉看了他一眼,他也很想现在把叶挽揪出来千刀万剐,然后弹着她的脑门问问她到底想干什么,真以为自己是铁打的不成。但是如果自己不听她的话带着七队这些士兵撤退,她回来后肯定会先把他给剐了的!
“周建,听玉哥的,叶……哥不会有事的!”段弘杨白胖的脸上也沾了不少血迹,目光镇定。
周建还想说什么,却听甄玉涨红了脸吼道:“她本事这么大,说不定现在已经一个人消灭了大半北汉人了!”似乎是应和他的话似的,攻击的箭矢又少了很多,时不时还传来一阵阵惊呼声。
周建确信自己叶哥的本事,这才点点头,跟着人群一起慢慢地往西南方向撤。
众人一直走了一个时辰左右,背后再也没有任何的攻击,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远处,有不少火把往自己的方向赶来。众人心中一揪,已经靠近斥候营营地了,难道还有北汉人?
甄玉眯着眼:“是斥候营的人,是马都尉!还有……赤羽大哥!”
☆、第43章 野外求生(九)
众人经过了一天的赶路和几个时辰的奋战已经筋疲力尽,听到这话立刻兴奋起来,纷纷往那排列整齐的火光处看去,果然是马都尉和赤羽,还有一个先前和重伤士兵一起离开回去报信的士兵。看来他们和方军医安全地回到斥候营地了!
众人累得瘫倒在地上,个个身上带伤手脚酸软,见了马都尉实在没有力气打招呼。关键时候马悠也不计较这些,连忙问道:“怎么回事?先回来的士兵说你们遇到北汉人了,还带回来一个……俘虏,是真的?北汉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怎么会伤这么多人,应千户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甄玉疲惫地以剑撑地,道:“马都尉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我怎么回答?我们确实遇到了北汉人,不过并不清楚他们为什么会进平岭,一切还是请马都尉回去审问那个北汉人再说吧……至于应千户,”他瞥了马悠一眼,“马都尉确定现在要讨论这个?”
马悠面色尴尬,刚要开口,就听到身边的赤羽开口问道,“叶百户呢?”赤羽扫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叶挽的影子。
甄玉和周建的神色立刻一凝,道:“叶百户吩咐我们先行撤退,自己……自己一个人混进北汉人中去了。”
“什么?!”马悠头皮一紧,不由看了一眼赤羽。虽然没有明说,但他是知道叶挽跟上头关系匪浅的,若是在这里出了什么事……“叶百户怎么这么糊涂,北汉人武力高强狡猾奸诈,她一人如何抵挡?你们怎么会让叶百户一个留下?!”
甄玉脸色也不太好看,他也不想让叶挽一个……女孩子一个人留下啊!可是他敢说,他们真的留下来只会拖叶挽的后腿,根本帮不到她什么忙的,还不如提前回来搬了救兵再回去。他也是想通了这一点才下定决心下令撤退的。
马悠还想在说些什么,却听到远处黑暗的林中传来那个熟悉欠扁的冷淡声音:“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伴随着话音,从暗处走出一个浑身浴血的瘦削少年。那少年竖起的发髻上也被血浸湿,黏黏糊糊地垂在头上,一张巴掌大的脸已经看不清原本的五官,被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