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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寒冷的冬天,老甄记几日几夜的都没有阖眼,而是坐在甄石的身边看着他,连饭都吃的很少,是个人都吃不消吧。
他摇摇头,将军医开的药熬好了端进老甄的营帐内。虽说年纪上去了,但他们怎么说都是过了几十年军营生涯的老将,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畏寒的时候?什么时候营帐里点了炭盆,恨不得身上多裹上几条被子?段将军将药放到甄老将军的床边,轻喊道:“老甄,老甄,来来来,先把药吃了再说。”
甄将军倏地睁开眼,虽说精神有些不济,但是眼中却没有半分混沌的模样。他在段将军的帮助下硬撑着自己的身子坐起来,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声音沙哑道:“现在情况如何?”
段将军犹豫了一下,在老甄犀利的眼神之下还是摸着后脑勺老实道:“那个……朝廷军那边已经在准备渡江了,搬了好些东西,应当是准备将营地驻扎到江这边来了。”原本定国侯所在的军营是屯驻在陌州的一个边城附近,离邬江还有好些距离。自从甄石所领的那批先锋军偷袭失败战败了之后,他们就将营地挪到了邬江边上。
现在可好了,近几日风雪交加,天气状况并不算好,谢将军那边的心思他们也懂,并不想趁着甄将军还在心痛劳累之时趁人之危,所以才久久没有动手。可是谢将军是正人君子,不愿趁机倒把,并不代表朝廷派来的人是正人君子。
朝廷军中并不单单只有谢家军一支,还有各地诸如陌州、武州、廉州、康州等地的守军。他们的目的可不单单只是站在江边拦着镇西军不让他们渡江,而是真真正正的建功立业,以来换取自己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
还有那个叫冯凭的死太监,那当真是一个手段狠辣的毒角色,否则甄石也不会葬送在他的手里。
他们不会一直呆在江边等着甄将军的元气恢复过来,现在已经在准备渡江扩挪营地之事。
这并不单单只是挪窝这么简单,挪的任何一寸都代表着镇西军的土地在手中损失了几分。当他们占领云州之际,云州就不再是陇西的地盘,而是会重新变成朝廷所辖之地,与豫王再无半点纠葛。
虽说这土地本来就是朝廷的,但是说起来却算是豫王的。
“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叫我?”甄老将军的面容陡然变得有些愤怒,换做以往有一丁点风吹草动老段都会立马跟他说,现在却眼睁睁的看着朝廷军准备渡江了都不告诉他?“你也觉得我这个老头子病危的快死了,所以准备等到兵临城下了再跟我说起?”
“你知道我没那个意思。”段将军脸一苦,手一摊。他们多少年的感情了,怎么可能会故意想要瞒着老甄嘛?“我只是觉得,既然豫王殿下那边已经派褚洄那小子过来了,那老甄你就好好休息,不要因为石头的事情神伤。算算日子左右也不过这两日他们就要到了……”
甄将军眼睛一瞪,骂道:“干嘛?褚洄那小子来了你就指望着老子光荣退休了吗?你他娘的什么时候这么喜欢替老子做决定了?”他用力的一翻身想要下床穿鞋子,“现在,立刻,马上!去给老子集结人手,这么好的机会绝对不能放过了。”
看他固执的自己翻身下床的模样,差点就要让段将军以为老甄生龙活虎的恢复了先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死样子。不过事实还是骗不了人的,他刚站起身就因为虚弱整个人软倒了下去。“你看看你,连站都站不起来,准备背着枪爬过去不成?”段将军没好气的说,“好机会,什么好机会你倒是跟我说说?”
他们现在已经停兵观望了有将近一月之余,亏得姓谢的那老头是个硬骨头,没有趁机捣乱想对着他们出手。说起来要这么干脆的整合人手去偷袭不是一件难事,但是老甄现在这个身体显然是不行的。
甄将军郁卒地拍了一下床板,凉道:“他们眼下以为老子病入膏肓了才会在这个时候渡江,我们还不抓紧机会给他们一耳光我们就是傻子。”
“行行行,要打耳光的事情由我来做,你就安安分分的在这儿休息,明白了吗?”段将军不耐烦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嘟囔道:“要是老子在那边出了什么事,你活着还有希望,还能等到褚洄那小子过来给老子报仇……”
“你等不是一样?”甄将军道,“你就不许我亲自去给石头报仇?”
段将军猛地将甄将军一把推回床上,不耐烦道:“你瞧瞧你现在这个身子能怎么样,还去报仇呢,别把自己也搭进去就偷笑吧!行了别啰嗦了,老子去就是老子去,给我五万人,老子帮你把那个死太监给揪回来。”
“监军不可能一起渡江的。”甄将军毫不留情的戳穿段将军吹的牛逼。刚说完便叹了口气,老段的意思他能理解,自己眼下这个状态也的确不可能领兵。“你……注意安全。”全是因由他没有安排好后面的事情,才会导致眼下老段需要急急匆匆的去整兵偷袭。
他深深地看了老段一眼:“你可千万别出事了。”这个好机会伴随着危险,但是同样的不容许错过。他应当相信老段在自己身边二十年的能力,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出事情的。
“那当然,你还是担心担心对面那帮狗东西吧。”段将军扬起下巴道。
☆、第395章 又是渡江之战
邬江只有一座铁索桥,横跨整个十几丈宽的江面,将陇西和燕东两块紧密的联系在一起。
相传很久以前,自从左右两相将天下一分为二,一占据西秦,另一位占据还不叫大燕的大燕之后,占据大燕的那位因为治国不顺,没有几十年就遭到了内部因素的分裂。而那分裂自然是不可能动到稳如泰山的西秦头上的,他们只敢在大燕内部闹一闹,顺着这条自北向南将整个大燕一分为二的邬江划分成了左右两地,各自统帅。
为此当时身为西秦帝王的左相后代还很是嘲笑了大燕一番,笑他们仗还没来得及打就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尔后陇西地界差点就被西秦给重新吞并回去,沦为全天下的笑柄。
后来一直到大燕前朝,几百年之前的大江天下之时,才将陇西和燕东两块重新整合在了一起,称为东江。后面到了燕太祖的手里,自然是不可能再出什么问题的。且陇西本就是大燕土地,重归大燕也无可厚非,百姓们并无多少异议。
只是现在看来,好似什么好事都超不过百年。现在陇西和燕东又爆发了具有巨大分歧的战争,隔邬江相望,好像昨天还是一国的他们现在就变成了两个陌生人,当中隔着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若是在春秋之际,江面平稳,或许还能乘船渡江。但眼下这个冬天,江水冰冷刺骨,甚至隐隐有一层薄冰,既踩踏不得,也不得驾船而过,只能依靠着江面上一座摇摇欲坠的铁索桥了。
谢远本不想选在今日渡江,但无奈冯凭逼的紧,恰逢今日又是个安静的雪夜,若是能够小心些不引起对面斥候和岗哨的注意的话,应当没有什么问题。
负责望风的先锋军已经率先过桥,严肃警惕的在四周守下,掩护着后面渡江的兄弟们。
谢青闻离在一块巨石之上,因着所有的一切都在黑暗当中进行,没有点燃火把,是以须得万分小心。
倏地他听见一声轻巧的惊呼,铁索桥上积的雪他们早已派人铲除,但是却铲不了上头的冰。一名士兵没有看清脚下的路,滑了一下,顺着铁索的缝就整个人溜了出去。
他颤颤巍巍地吊在半空,脚下就是不断在漂移转换位置的碎冰,若是在这个时候掉下去必定会生生的冻死在里面。他身后背着的长枪卡在两块木板的中间,摇摇欲坠。
谢青闻眯眼道:“小心点,慢慢把他拉上来。”从他身穿的衣服来看那名士兵虽是身穿朝廷军的服装,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在谢青闻的眼里却跟他谢家军的将士们没有任何分别。他向来不是喜欢公报私仇的人,若是他在附近肯定就直接将人提上来了。
那人身后的是一名谢家军的将士,他犹豫了一下摇晃着向前踩了一步,一手紧拉着铁索,一手去揪掉下去悬空那人的手。
若是在白日并不会有什么问题,但现在是个没有任何光源的夜晚,只得靠雪地的反光才能隐隐约约的看到下面的人。那名谢家军士兵一手捞了个空,差点自己也一滑从缝隙中掉下去。他连忙抓紧了铁索稳住了身形,欲图转而去揪下面那人的袖子。
“不要救了。”一个尖利阴冷的声音在谢青闻的身边出现。
谢青闻转眸望去,正对上冯凭有些阴鸷的双眸:“你在说什么?这可是自己人。”
“自己人犯错,难道要陪葬上所有同伴的性命才算完?”冯凭哼笑了声。
那边吊桥上的人还没有注意到这里发生了什么时候,就听见“嗖”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没入皮肉的声响。
谢青闻大惊,怒道:“你干什么!”他武功没有冯凭好,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冯凭手中暗器已经脱手而去。
那正在捞人的谢家军士兵愣了一下,刚刚揪住了下面人的衣袖,想叫他拉住自己的手,就看见那人的长枪微晃着一起从缝隙中滑了出去。他整个人就像是被扔下楼的一块香蕉皮,被北风吹得飘摇了一下,紧伴着“噗通”的声响砸进了静默幽冷的江水之中。
那名谢家军将士被他带的晃了一下,后头的人连忙扶住他,借着微弱的光芒看着他手里一块破碎的衣袖久久不能发声。
谢青闻猛地揪出了冯凭的衣领子,“你最好明白你现在在做什么!那人是活生生的人,是你们朝廷军的人!”
“那又如何?”冯凭淡定的拍掉谢青闻的手,高扬起了下巴。“什么叫我们朝廷军?你要知道,我们现在可是一伙的。没用的人不配犯错误,犯了错误就要准备好接受惩罚,切忌不可输不起。”
“希望你有一天不会变成这样的没用之人。”谢青闻冷道,转身跳下巨石朝着这一批渡江而来的将士们走去。
那名没有拉住那个掉下去的士兵的谢家军将士脚步沉重地走至谢青闻身边,满脸不甘和懊恼:“对不起,将军。我、我没有……”尽管那是一个平时趾高气昂不怎么看得起他们的朝廷军,他也不敢想象那人并非是死在战场上,而是因为失误脚滑踩空了吊桥,摔进了江水中。
谢青闻沉默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无碍,你不用自责。你们自己也要当心一些,注意安全。”
此时,丑时一刻,渡江士兵已达五万人之众。
他们若占据了这座邬江上连接陇西去燕东的吊桥,那整个大燕腹地就再无危险侵袭。镇西军若是想要去到燕东威胁燕京那些高高在上的皇室的安全,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可是没等所有人都成功渡江,谢青闻派出警戒的人就率先发出了警示。
在这般漫长的深夜划破天际,发出一声尖利刺耳的响声。
“敌袭——”
谢青闻不知为什么非但没有紧张起来,反而松了一口气。他们这般大喇喇的直接过江就是在豫王的脸上甩上好几个响亮的耳光,若是甄将军那边不管不顾没有半点反应那才是奇怪的事情。现在甄将军还知道带人来偷袭,那说明他斗志尚存,还没有到丧气的地步,实在是太好了。
这是父亲的想法,谢青闻的想法是,说实话他并不想跟镇西军正面打起来,也不希望朝廷军能够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