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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凭现在被她派去邬江朝廷军军中作监军,眼下身边没一个称心的下人伺候着,不禁让曾后觉得有些烦躁。她掐下一朵红梅,想到了冯凭先前传回来的消息。
萧天鸣已经派了褚洄和叶挽赶往上饶应战,让曾后眼下的心情十分的不美丽。
她拢了拢大氅,略显苍白的脸浮起一丝冷笑来。
褚洄竟然是元桢的儿子这一点让她始料未及,可他母亲的身份却不甚明朗。谁都知道元桢从前只是个手无半点兵权又不受宠的儿子,为了巩固西秦的地位甚至被西秦先帝送到大燕后宫中为质,直到二十岁的时候先帝身死,他才不顾艰难险阻地逃回西秦去,娶了郡王之女。
算着日子,褚洄竟然是元桢还在大燕的时候就怀在腹中的孩子。他的母亲是个大燕人……会是谁呢?
那朵红梅在曾后的指尖转动,倏地被揉在了手心中,碎作一团。
曾后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忽阴忽阳,仿佛一张阴阳相和的太极盘。
联想着褚洄出生的日子和元桢回到大燕去的时辰……还有那个贱女人的死讯突然从冷宫传来的事情,一个大胆的猜测在曾后的心头浮现。
不、不可能的……曾后眉头紧皱着踉跄了两步,差点踩到自己披风的下摆摔上一跤。
她将楚家的事情处理的如此干脆果决,就连萧天筑那个蠢货都夸她心狠手辣手脚干净。若褚洄当真是那个贱女人的儿子,自己没有道理会发现不了。况且这么多年整个大燕都对褚洄奉若战神的景象,不是硬生生的在打她的脸么?
可如果他并不是楚宓那贱人与元桢的儿子,怎么解释元桢这些年来都对她穷追猛打,见面都带着趾高气昂的不屑和隐隐约约的恨意?又怎么解释萧天鸣那个眼高于顶的家伙这么多年以来都将褚洄牢牢的保护在身边,甚至不惜一切将褚洄栽培成现在这般惊才绝艳武功智谋都远高于人的事实?
但他如果是楚宓的儿子,元桢又为什么这些年来对他不闻不问,眼睁睁地看着他认贼作父,喊萧天鸣作义父?萧天鸣将他这样藏在身边是不是另有阴谋,想要图谋不轨?
不、不可能的。元桢已经将“元烬”之名宣告天下,即便是萧天鸣打着“褚洄是先帝亲子”的主意揭露他与楚宓的关系,也没有人会相信这样荒诞又无稽的事情。那萧天鸣到底是想做什么呢……
曾后咬了咬指甲,心中纠结不已。
她竟然还傻乎乎的封褚洄将位,想要拉拢于他,分裂他和豫王的关系。甚至后来还想将叶挽嫁给他,只要他们两个愿意,她甚至可以让褚洄做疆儿的左右手,成为整个大燕的顶梁柱。
现在想想自己的想法当真是天真的不行。
曾后脸色精彩极了,没有多加考虑,直接趁着雪夜无人之际朝着冷宫的方向走去。
事实到底是如何,就让她用自己的眼睛来见证一下吧。
……
陌州邬江畔的营地内,即使在这个时候仍挑灯在这样寒冷的夜晚连夜商议着战事。
战争不会因为天气的恶劣就停止,也不会因为死了那么一个两个重要的人就休止干戈,只要还有一个人站立着,喘着气,就势必要进行到最后一刻。
冯凭幽幽地坐在帐内,指着营帐正中的沙盘道:“为何还不派人立刻过江屯驻,将战线拉到云州去,趁镇西军眼下士气正值低落之时一举将他们拿下?”
谢远看了他一眼,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老夫才是主将,要如何排兵布阵自然是老夫说了算。”
“你说了算?那请问谢将军有在排兵布阵吗,咱家看整个朝廷军不过是在邬江边上驻扎着私相授受,可没有半点想要挺进云州的意思。”冯凭冷笑道,“还是谢将军仍在顾念和萧天鸣的私情,不想动手打击镇西军不成?”
“冯公公此言诛心,万望谨言慎行。”谢远冷下脸来,“作为主帅如何行军打仗老夫自是心有打算,并不是说在短短几个月内看着镇西军士气低落了趁机将其一举歼灭就可以了事。冯公公不懂兵谋,在这时候还是不要多嘴的好。”
他当然知道曾后现在在急些什么,但是对面的左护军只不过是镇西军中的一支,连整个镇西军一半的兵力都没有到。将其趁机收捕的确是对整个朝廷军士气都有力的好事,然轻举妄动只会引起豫王殿下的反扑。
豫王行军打仗不是一年两年了,他在陇西沧州边境呆了足足三十年,甚至在独领镇西军之前还是跟在那位楚穹苍大将军身边好几年的少年小将,他的经验和判断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就可以轻易比拟的。
镇西军三十年来无一场败仗,其中不光只是有那位少年将军褚洄的功劳,同样也是因为豫王在其之后指挥有方。
甄将军能够独领左护军一支同样也不可小觑,现在看起来并无动作,但是谢远敢肯定,甄将军不是什么好捏的软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如饿虎扑食,将冯凭撕成两半。
更何况……将左护军歼灭又岂是嘴上说说的简单事情?左护军三十万大军,现出事的不过其中一支小小的先锋军,还有甄石这位小将军。左护军中仍有甄将军和段将军两座大山杵着,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骑到头上去的。
“马上就要过年了,难道谢将军就不想带个喜讯回去给太后娘娘,让整个大燕百姓开心开心?”硬要说兵法之事就是硬生生的打冯凭的脸了。他只不过是个內监,纵使武功卓绝,却的确不懂兵法之事。要说耍阴招使手段他在行,但要比拟谢远多年的经验,的确不如。
他立刻转移话题,用曾后来向谢将军施压。
“况且谢将军也收到消息了,萧天鸣已经派了褚洄赶往上饶,在褚洄的面前,谢将军能确定自己有一战之力么?”冯凭眼角下吊,眉尾缺上扬,显得阴险无比。
谢远不语,谢青闻看他一眼,凉道:“冯公公会不会想得太多了。此战对手与是谁没有任何干系,我父亲要考虑的不过是如何在损失最小的程度下打胜仗,而不是如何将对方大将置于死地。我相信,太后娘娘也不会想要大燕的任何一个人才陨落的不是?冯公公如此猜度太后娘娘的宅厚仁心,会不会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这样可不好。”
“哼,想要人才之前,也要先看看对方是不是块顽固的臭石头!”冯凭被他阴阳怪气的说了一通,脸色难看。“总是不管怎么样,咱家要在年前看到你们动手的过程,趁着褚洄还没有赶到上饶之际狠狠的打击对面的镇西军,明白吗?!”
见谢远不说话,他又要:“谢侯爷,你要知道你并非是娘娘可以选择的唯一人选。要做忠臣良将还是逆贼判将,全看你眼下自己怎么抉择了!”说罢他甩袖离开了营帐。
连城啐了一声,对两位姓谢的主子道:“这阴阳人死太监,竟然还敢威胁将军!”
“一直这么拖着也不是个办法,”谢青闻摇了摇头,“即便我们并非想要与镇西军拼个你死活活,事实也不会允许我们这么做。冯凭说的没错,曾后的人选并非只有爹一个,她若是真想要看到实质性的成果,将爹换掉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谢远闭目,他与甄将军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就互有耳闻。眼下他长子死在自己率下的军队手中,自己也只不过想要给他一个重新振作起来的时间罢了。
“罢了,既然那位等不及了,青闻,那便准备准备吧。”
☆、第393章 冷宫
燕宫内旁的道路上都很少有积雪,要么是被宫中的內监给铲干净了,要么便是被各种人的鞋子踩得变灰变黑,最后落得个结成冰霜的下场,还是被人铲干净了。
但只有通往冷宫中的这条路,没有任何脚印。雪后覆盖的道路就好像是一条充满诱惑的无人之径,整齐洁白的让人有些不忍心踩上去。自从昭阳帝驾崩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来过这片地方,就好像是燕宫的禁地一样,就连扫洒的太监丫鬟都不会想要从这儿经过。
曾如水显然就不在这些人的行列当中,她没有带任何下人,只一个人孤零零的裹着鹤氅,慢悠悠地看着自己穿着绣鞋的脚踩进几乎能没过小腿的雪堆中。
鹤氅在雪堆上划拉而过,拉出一条一条孤寂的痕迹,仿佛想要在这无暇美丽的雪景当中留下自己的一丁点痕迹。
曾如水慢悠悠地摸着冰凉的宫墙,一脚深一脚浅地走至自己从来都不屑来的整个燕宫中最偏僻的角落。这儿同样也是女人的墓地,无论是如何得宠的女子,只要进了这个地方,就印证着后半辈子再无出头的机会。
现在雪停了,风却不止,呼啸着穿过冰凉的宫墙,仿佛发出了令人心惊的呜咽之声。
曾如水嫣红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明明是如此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她却半点都没有害怕的感觉。这辈子坏事做尽,各种牛鬼蛇神牛头马面见了个遍,要说她怕死……她又何必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和利益不择一切手段呢。
而所有坏事的第一步……就是将姓楚的女人铲除,她挡在自己的面前太过碍眼,就如现下天上的这弯明月……不,就好似是冬季早晨的那轮曜日吧,也不管别人是否想要看到它,总是不经意的在万众瞩目的地方发光发热,好像她天生就该立于那样的地方一般。
曾如水缓步走至当初关押楚宓的最偏僻的冷宫门前,素手轻抬,将那雕着铜雀的巨大木门推开,脚步微抬走入其中。
即便是那样人人恋慕爱戴的曜灵,最后还不是要惨死在这无人问津的深宫吗?
她手中还握着那朵并她掐碎了的红梅,轻飘飘的被曾后掷到地上,落在饱满的雪堆中,红的格外刺眼。
那女人实在是太讨人厌,面上总是带着温婉灿烂的笑容,好像没有什么是可以将她击倒的一样。曾后不屑的哼笑了声,不过那些都只是她做出来的假象罢了,现在回想当初,楚家刚刚出事的时候,她不还是像条狗一样的跪在她和萧天筑的面前,请求他们彻查此事,说楚家是被冤枉,她爹是被冤枉的么?
那抹白月光啊,不可能保持永远的高高在上,最终也不过是会黯淡远去,低入尘埃的。
曾后走进院内,院中一切都早已破败不堪,久无人打扫。或者说,自从楚宓死了之后,她或多或少的又将几个妃嫔弄到了冷宫中来,这儿早已变成了妃众埋葬的墓地。自从昭阳帝驾崩之后,这儿已经好几年都没有开启过,没有內监来打扫过了。
她面带不屑地从院中破败的石桌椅子上扫过,还有那一丛丛当初修剪整齐现在已经消失的悄无踪迹的花草,甚至是几个洗干净放在石桌边上的碗盘,都象征着此地的没落。
她以为将楚宓打入冷宫,楚宓会疯的。一个从小锦衣玉食被高祖陛下封为郡主的大小姐,怎会受得了这般凄冷无助的生活呢?可是事实的真相却有些出乎曾后的意料,她是过的不好,甚至每日吃不饱穿不暖,连这样的冬天都没有足够的衣物能够御寒。可是她从来都没有放弃过生的希望,用每日只送一餐的饭食填饱了自己的肚子,即使过的再苦再困都没有过半点轻生的希望。
这样的女子,为什么会在两年之后,悄无声息的吊死在自己的房间里?
曾后想到了二十六年前那个夏夜,送饭的太监慌慌张张的跑来跟叶骊报告,说门口的饭碗已经堆了好几日都没有拿进去了,碗中饭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