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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挽浑身乏力的僵硬坐在床边,为了控制她今日不出幺蛾子,元炯加大了下的药的份量,令她全身如被抽筋去骨一般毫无半点知觉,只得像木头似的坐在床边。她已经在这儿坐了好几个时辰,从艳阳高照的白日一直坐到如今天沉如墨,外头并没有听到什么不合时宜的骚动声,也没有火药的炸声,说明褚洄并未中计,让她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眼帘低垂,长长的睫羽被烛光映着投射在眼睑下方,打成一面扑朔的扇形阴影。配上嫣红如血的口脂,无端的让她生出几分楚楚可怜的意思来。
元炯……元炯……元炯!
叶挽白皙的手指无力的攥在手心里,心中不由把这个名字颠来倒去的默念。只有他才想得出这么毒损的阴招来!她不禁咬住下唇,贝齿在红唇之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印痕。
大门“吱嘎”一声打开,伴着些许醉人的酒气,使昏红的房中更增添了几分迤逦之意。外头喜气声不绝于耳,被来人幽幽转身关上的房门隔绝在外。
元炯如斯变态,尽管已经调换了新娘,却还是将一个偏僻院落中的房间布置成了洞房的模样,不难猜出他心中在想什么。
叶挽没有抬眼,只隐隐藏起被自己啃得有些尖利的指甲。都是废人一个,她不信她今日还真会栽在元炯手上。
元炯着一身暗红锦服,衬着本就苍白俊逸的脸更加白皙,甚至显得有些羸弱。不过叶挽深知,若是谁敢用“弱”这个词来形容元炯,敢小看他,那必定会死的相当的难看的。
“看来,我这位大哥,着实聪明的很。我这小小花招似乎瞒不过他。”元炯面上并没有因为做了新郎而带有的喜气,反而眼下泛青,整个人无形中多了几分阴鸷与残忍。“你说他的眼睛是不是长在我们府中,知道今日与元煜成亲之人并不是你,只是为了逼他现身,所以死不出现?”
元炯慢条斯理的伸出手取过桌上的金剪将烛芯挑了一挑,屋内比原先更亮几分,映照着床上木然僵坐的女子更加沉静窈窕起来。他轻声笑道:“你说,褚洄是不是根本就不在意你,所以才不会为了你来烈王府?”
“大概吧。”叶挽淡道,眉目平静,“也有可能是知道你是个这般诡计多端的人,所以根本不会中这无聊的计策。毕竟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拜堂那个根本就不是我。”
元炯摸摸下巴道:“不会吧,那女子我可是千挑万选过的,无论是身形还是体态都与你一般无二,又盖着红盖头,除非……”他放下剪子,悠然踱步到叶挽的身边,俯下身去,“除非,外人像你我这般如此靠近,才会发现,原来外头那个是掉包货,真的叶挽,被我藏在这里呢。这件事情就连父王我都没有告诉,只怕现在元煜还以为和他洞房的真的是你呢。”
他凑的很近,距离叶挽不过几拳之距,放大的脸上挂着恶劣的哂笑,就像是个恶作剧的孩子。他说:“而我那大哥……就算他发现了拜堂的不是叶挽,也不会知道今日要与我洞房的,才是真的叶挽吧。不知道堂堂大燕褚将军,若是回过头来发现你我今夜洞房,会是个怎么样的心情?不知道会不会暗暗懊悔,没有现身来劫个喜堂?”
他设计的像是一环套着一环,即使今天褚洄没有如他所料一般出现想要劫走叶挽,那他也没什么损失,大不了下次再设计褚洄就是了。但是对褚洄来说就不一样了,在元炯大婚之后才得知新娘另有其人,心理素质差一些的只怕是会直接崩溃吧。
叶挽将指甲藏在手心,胸腔里的心脏隐隐紧张的跳动起来。她掀唇凉笑道:“我怎么不知道元二公子还有这样的癖好,喜夺人妻?”
一根修长的手指抵住叶挽的下巴,将她的脸微微抬起,正视着自己。元炯不知怎么发出呵呵几声冷笑,他微微将脸拉近,几乎鼻尖是贴着叶挽的鼻尖说道:“你当我不知道,你至今还是处子之身?”
叶挽不语,一双沉寂如水的眼睛宛若一汪深潭,让人猜不透她心里在想什么。
“说来也是奇怪,你与褚洄同军近两载,他倒是像个柳下惠,始终都没有碰你?我不信。不过你的种种情态来看,又非已经人事,实在是令我感到有些好奇。不如今日就让本公子来试验一下,你叶挽是否就像你表现出来的这般,在床榻之上也如此冷心冷情?”元炯眯起眼,温柔的揉搓着叶挽的下巴。
她尖小的下巴就如肉眼看得到的一般,如凝脂般柔顺小巧,又微微有些肉,抬在手中轻捏,令人有种难以狠得下心放手的留恋。
叶挽紧绷着脸,声音低沉:“我劝你最好不好。”
“哦?为什么。”元炯没有拉开两人的距离,吐气温热,微眯起的眼中透着些许迷离,似乎是在贪恋此时两人贴近的距离。
“因为,除非你做好了以后一日十二个时辰防着我的准备,否则,我必定会亲手送你下地狱。什么世子之位,什么王府兵权,你元炯,想都不要想。”叶挽一字一句的硬声说道。她的话语中透着无尽的冷意,带着多年杀伐果断的气势,令人相信她不只是说说而已,是这真的会做到。
叶挽面上冷静如狼,内心却并不怎么平静,带着些翻江倒海的紧张和忍耐。如果今夜必定要委身于元炯,那她即使身处阿鼻,也必将倾尽一切杀了他。
如果是面对普通人,只怕早就被她吓得腿软打跌。但她面对的是元炯,一个无论是心机还是手段都不在她之下的狠角色。
元炯咧唇笑了起来,眼中的迷离顿时被一片弥漫的阴云和隐忍嗜血的残暴所取代。握紧叶挽下巴的手猛地探向她的衣襟,另一手抵向叶挽的后脑勺迫使她逼近自己:“那正好,本公子倒是想看一看,地狱里何番模样!”
他本就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又怎么会怕叶挽再次将他送下去呢!
叶挽紧闭双眼,心跳如擂鼓般狂跳起来。
她以为自己是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看惯了那些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场面,根本就不怵什么。可当轮到自己的时候才发现,跟自己不喜欢的人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关系是一件令人难以忍受的事情。至少她无法接受。
意料之中被攥紧肩膀的感觉只出现了一瞬,元炯的手刚搭上她的,却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去。紧接着就听到一声重物摔在地上发出“砰”的沉闷声响。
她陡然睁开眼睛,却再也移不开了。
元炯晕死过去,摔倒在床前,甚至下巴还可怜的在床沿上磕了一下。
不过什么都不能阻止叶挽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倒下去的元炯身后露出的那个人身上,那人就像是凭空出现的神,紧紧牵着叶挽所有的目光。
从来没有见他穿过红衣,那身标志性的红色锦缎长袍在这间喜庆的婚房之内显得格外的和谐,就像是从他周身掀起的一片红色的风暴,相得益彰。
他脸上仍然戴着一张似含春色雌雄莫辩的人皮面具,但是那双如幽潭般深不见底的眸子,从中隐忍散发的无限思念和莫名涌动的暗流,让叶挽一眼就能认出来来人是谁。
他身形颀长,难以掩盖红袍下一双修长如斯的腿,宽肩腰劲,黑发如瀑。
叶挽不知怎么的就哑然了,期待了几个月的见面就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出现,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好。
对面的红衣男子静静的站在原地,垂在身侧的手指几不可查的微微颤抖。他含情的眸光就像是化不开的浓稠血液,仅仅的黏连着那软弱无力坐在榻上的新娘。他也从未见过叶挽打扮的如此慎重的模样,她不仅仅是与白色相称,同样的也十分适合这浓烈的大红之色。
艳红的嫁衣如火,衬的她本就白皙的皮肤越发的透明起来。还有那张与平日大不相同的呆愣表情,和额角突突跳动的紧张青筋,昭示着她内心的不平。
就差一点点……如果自己再晚来一会儿……褚洄那两道飞斜入鬓的浓眉此时紧紧的锁在一起,心脏不知是害怕还是欢快的突突跳动着。他想了想措辞,难耐哑声道:“挽挽,对不起,我来晚了。”
从前无论是什么场合,叶挽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有过这般情绪失控的状态。
无论是在什么生与死面临眼前的危急关头,她都没有过今日这十中一二的害怕和紧张。自负胆大妄为,却忘记了自己也是个正常的人。也会担心自己有所失去,也会害怕未知,也会因为褚洄不在身边而感到紧张。
她喉间像是被什么东西梗住了一般,满腹的委屈在瞬间就涌了上来。那化着妆的眼睛像是会说话一般,闪着璀璨的光,有盈盈水汽慢慢升腾上来:“你……”叶挽哽咽着说了一个字就忍不住想要站起身来扑进那个日思夜想的怀抱里。
只是药力未除,还没等她站起就腿一软,不自知的朝下栽去。
不过她没有半点担忧,因为褚洄就在这里。
果然,只是一瞬间,叶挽就被褚洄捞在了怀里,抱了个满当。头上沉重的顶冠珠玉因着动作碰撞,发出了“叮当”的声响,桌面烛火微晃一下,似乎是在与环佩相应和。
褚洄只觉得心里一块柔软的地方像是被什么狠狠擦撞着,叶挽给他的印象素来都是胆大妄为又恣意嚣张,还从未看到她这般弱不禁风像是个博古架上一件易碎的瓷器,带着风一吹就倒的软糯。
他顺脚将昏死过去的元炯踢远了一些,将叶挽捞起抱到床上。
那双无力又倔强的手死死的拉着他的衣襟,再也不愿意放开。
“挽挽……”褚洄心疼的喊了一声,“不要怕,我在这儿。”天知道她一个人在西秦,举目皆是陌生的情况之下经历了什么。“我在这儿,不要怕。”他低沉如古钟的嗓音带着魔力,不断的安抚着。
☆、第267章 洞房花烛夜
“我在这儿,不要怕。”
叶挽其实也没有觉得有多害怕,但是不知怎么的眼角的眼泪就像是不要钱一样吧嗒吧嗒的往外淌,染湿了半边脸颊。要是被军中那些人五人六的兄弟们看见了,说不定都要纷纷大跌眼镜,叹一句母老虎也有眼泪。
她好不容易才从自己不成音调的抽噎声中找到自己的舌头,喊道:“褚洄。”
“嗯,我在。”褚洄安抚的伸出拇指抚过她的眼角,将她的眼泪擦干。他知道叶挽有多坚强,就知道今日叶挽到底有多害怕,她从来都不哭的……
“褚洄。”叶挽倔强的又喊了一遍。
“我在。”他轻声应道。那只小狐狸就这么安静的坐在床上,委屈的窝在他怀里,一遍一遍喊着他的名字。从叶挽嘴里喊出来的自己的名字,是无比的动听。
叶挽伸手在褚洄耳侧摸着什么,然后顺着那人皮的边缘,将面具一点一点撕开,露出了那张原本就俊毅又冷情的脸来,与分别之时没有任何分别,只是无端的多了几分沧桑。那眼底有着掩饰不了的淡淡血丝,还有那双璀璨夺目的桃花眼下,两片小小的乌青。
“褚洄。”叶挽看见他的脸才定下心来,又一次喊道。
“我……唔。”只是还没等褚洄应声,叶挽就偷袭一般的捧住了他的脸,毫无顾忌的将他那句“我在”吞入腹中。
你在,你在,你在。
叶挽没有力气,只是依从着这些日子来的无比思念,将所有的情绪化作一记又一记缠绵的吻,发泄般的辗转反侧,压在那两瓣冰凉的唇瓣上磋磨碾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