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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股迅猛的罡气扇的整个人飞离了窗边,直直地飞向墙壁撞在墙上。
“砰”的一声巨响后,厚实的墙壁破开了装饰,凹陷下去,隐隐露出其中的砖块。
立刻有小厮在外敲门焦急喊道:“公子,公子,出什么事了?”
花无渐从墙边缓缓滑下,嘴角流出一丝鲜血。他轻皱着脸低吟了一身,伸出手随意地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闷声道:“没事,不用进来。”
若是叶挽在这里,定会惊讶那人的身手竟然如此之高,连花无渐都没有半点招架之力。
花无渐微微抬目,入眼的是一双逐渐走近的金丝绣边的精致长靴,他眼睑低垂,只听头顶那人的声音低沉,不怒自威道:“花无渐,注意你的身份。你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不要忘了这些年是谁扶持你坐上大燕首富的位子,教你武功,替你摆平那些牛鬼蛇神。”
“是……无渐知错。”花无渐轻咳一声,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拳,紧闭的双眼流过一丝无奈。
是,他真是没用。人人就当他富甲天下权势滔天,最后只不过是别人一个傀儡罢了。
“陇西那边消息如何?”那人话题一转,复将坐在地上的花无渐扶起,声音带着些许关怀之意。
花无渐道:“豫王戒心甚重,受到我的投诚之后并未言明相信于我。只道我此次资助了北境这么一大笔粮草,朝廷不会轻易动我,让我放宽了心先回燕京来。”他虽被褚洄警告,但是仍有自己的法子接触豫王,并不需要褚洄替他引荐。
只是豫王到底是只在当初与昭阳帝的夺嫡中幸运存活下来的老狐狸,怎么可能轻信他的投诚,又有褚洄在那边提醒,他定然不会轻信花无渐的。
“哼,萧天鸣若是有这脑子,当初又怎么会……”那人看了一眼花无渐,话音戛然而止。他摇摇头道:“罢了,不急在一时。燕京这边有你盯着,我倒是放心一些……曾丘云和萧羽那两个蠢货最近在做什么?”
花无渐恭声道:“萧羽刚勾结北汉发动大战失败,北汉那边恐怕不会轻易放过他。他最近忙着消灭自己勾结北汉的痕迹,乖觉地很,没有什么动静……不过萧羽也有可能破釜沉舟,利用愤怒失智的北汉人做些什么。曾家想的就简单得多,忙着从及冠大典和封妃大典中抠点什么利益,在他们眼里,权当阻碍是褚……将军和叶挽。”
“呵,这两帮人,不用管他们,让他们两方折腾去。”那人哼笑,漫不经心地搓动手指上一只与他身份极不相配的素色细戒。“你且去吧,对了,怎么不见花滢那小丫头?”
“滢儿和姚尚书家的小姐逛夜市去了。”
“不是我说,你这做哥哥的,怎也不关心关心她好好保护她?你别忘了,你可就只有这一个妹妹了。”
“……是。”
☆、第159章 他双飞!
叶挽牵着褚洄漫无目的地在人流中乱走,也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到底是哪里,只是单纯的想感受一下燕京过节的气氛。
她心情愉悦感染了身边不怎么爱笑的褚洄,连带着他也保持着弯弯的嘴角,大掌中的手又非比寻常的软糯细腻,即使在这炎热的夏夜牵出了一手黏腻的汗也没有松开。
他们全然没有理会眼尖之人的指指点点。分明是一高一矮两个男人,竟然如此光天化日地牵着手相携而行,实在是有些伤风败俗了。但大多数人还是秉持着不支持、不谩骂的心情,匆匆撇过年轻的两人便再没有看。青春的气息啊,到底是令人喜悦的。
另一边,稍显僻静一些人头并不这么攒动的街上,姚清书和花滢二人也正悠悠闲闲地逛着街。只是她们二人是女子,并不能像寻常百姓一般在人群中挤闹,遂只能由护卫跟着往人流稍少一些的方向走动。
姚清书今日着一袭白色的拖地烟笼梅花百褶裙,外罩淡青色纱衣,袖口以烟色丝线绣着振翅蝴蝶,头挽飞仙髻,显得幽雅窈窕,气若幽兰。身边的花滢着石榴色裹胸衣摆绣桃花襦裙,配以同色的淬玉阁所出的精致可爱的发簪,调皮又灵动。
街上貌美如花的小姐不在少数,如二人这般气质出众的却还是很吸引人的目光。
花滢几次想要说服姚清书一起甩开身后的护卫,都被姚清书严词拒绝了。
她嘟着小嘴举着点心暗道:姚姐姐为什么总是这么死板,在人这么少的街上,身后还有跟屁虫跟着,肯定是不能玩尽心的嘛。
只是抱怨归抱怨,平日里是连这样一般热闹的街市都没有的,她能欢欢喜喜地跟姚姐姐一起出来逛街已经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了。“可惜了,叶哥哥没有跟我们一起出来,否则一定会喜欢这种热闹的地方的。”
姚清书笑着摇了摇头。前些日子对叶挽的提议到底还是有些没走脑子。就算她心里知道叶挽是个姑娘家,但她明面上也是个男子,花滢还小不注意这些,她却不能任由叶挽跟着他们一同逛街。被人看见了,对自己,对花滢,对叶挽都不是一件好事。索性叶挽今日有宫宴要赴,拒绝了她们,不然还是难办的。
正想着,突然听到一个略微惊喜的男声,就从不远处的街角传来。“姑娘,是你啊!”
姚清书不知怎么就觉得对方说的是自己,顺着声音望去,只见是一个穿着便装长相略微眼熟的年轻男子。她微微侧目,仔细回想了一下,恍若所觉地睁大眼道:“是你啊。”叶挽归京那日,她站在街边随意问了一位年轻将领便匆匆去花家寻花滢了,“那日是我不知礼,未向将军好好致谢。”
这个闲着没事从侯府溜出来逛街的正是刚到京没几日的谢青闻。
他没日没夜的呆在侯府,也不能随意地去见褚大哥和叶挽他们,更不方便去问叶挽这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姑娘姓甚名谁。他好不容易才趁着连城不注意溜出来逛一逛这燕京的夜市。没想到就碰到了那天这位……他面带惊喜,看着面前如空谷幽兰气质出众的女子突觉自己唐突,忙低下头,道:“姑娘言重了,举手之劳罢了。也不要喊我将军了,我……小子谢青闻……”姚清书方才脱口而出的将军二字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他今天是偷溜出来的,别因为百姓把老爷子一样的连城引出来了。
姚清书微讶,她那日随口找了位将军询问,没想到就问及了同褚将军和叶挽一般炙手可热的年轻将军,定远侯府的小侯爷谢青闻。她微微俯首行礼道:“见过谢将军,先前不知是将军,多有得罪。”
“哎呀,你们一个个的这么文绉绉的说话干什么?滢儿听得头都大啦!”花滢不满地哼道,精明的眼珠子转了一转,偷笑着看了一眼姚清书,对谢青闻道,“你叫谢青闻,滢儿叫你谢哥哥可好?这位是姚尚书家的姚清书,姚姐姐。”
姚清书微微一滞,不好意思地笑道:“滢儿年纪还小,胡乱说话,谢将军莫怪。”
“原来是姚小姐,姚小姐言重了……”谢青闻负在身后的手尴尬地搓了搓,这还是他第一次接触燕京的千金,一时之间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都说了你们不要文绉绉的说话啦!”花滢看看姚清书,又看看谢青闻。她想了想娇笑两声道,“看样子你们已经有过一面之缘了,哥哥说过,相逢即是缘,滢儿觉得咱们已经是朋友了,你们说呢?”她花滢看人一向很有一套的啦,这个谢小将军愣头愣脑的样子一看就不是坏人,唔……她花滢愿意跟这个哥哥交朋友。
“花小姐随意就好。”谢青闻摸了摸脑袋,他是谢远的独子,没有兄弟姐妹,遂不知道怎么和这个年纪的小姑娘相处,一时间只觉得尴尬无比。
姚清书知道花滢的性子,她虽天真活泼,但到底不是会瞎说话乱来的丫头。既然这个谢青闻跟叶挽相识,又是那位赫赫有名的定远侯谢将军之子,应当不是坏人。她点点头笑道:“与谢小将军相识,是清书之幸。谢将军守卫北境数十载,威名远播,清书常听家父说起谢将军的大名,日后还要请谢小将军回北境之时代清书转达崇敬之情了。”她说的斯文有礼,只是话里话外表达的意思就不怎么美好了。
谢青闻眸光微暗,知道姚清书说的对。他虽对姚清书有些好感,但也仅限于在燕京的这段时间,他用不了多久就会回北境去,与这位燕京的大家闺秀自然是不会再有机会见面的了。
花滢听了姚清书的话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姚伯伯会提起什么定远侯吗?才怪!姚伯伯那个机巧痴,除却上朝和处理公事的时间,其余时候都没日没夜的泡在他那个工匠室里甚少出来,连花滢这个常去姚府的人都没见过姚伯伯几次。要说姚伯伯会敬佩一国大将常常在姚清书面前提起定远侯的大名,实在是笑死她花滢了!姚姐姐想要找借口也不找个合适一点的来。
不过她到底也是懂了姚姐姐的意思。这个谢小将军看上去对姚姐姐颇有好感,但是姚姐姐好像没那个意思,姚姐姐不喜欢的,就是她滢儿不喜欢的!花滢摸了摸鼻子嘟嘴助攻道:“姚姐姐,咱们还站在这儿呀?滢儿饿了,想去前面买点心吃。”虽然她才刚刚吃过点心……
姚清书感激地看了花滢一眼,对谢青闻点头致意道:“我们先告辞了,谢将军还请自便。”说罢便转身要离去。
谢青闻掩饰住眼底的失落,刚要开口告辞,就听到一个尖利的女声在不远处响起,直指他们这边。
“哼,世子爷你看啊,这个姚清书真是不知廉耻,勾搭完那个什么叶挽之后,居然还光明正大的在大街上勾搭乱七八糟的男人!”那女声刺耳又刻薄,不难听出其中满怀的恶意。
谢青闻止住离去的脚步,回头望去,只见是衣着华贵的一男一女,身后跟着不少下人婢女,正满脸寒霜地瞪着离自己几步之遥的姚清书。
姚清书和花滢两人停步在原地,秀眉轻皱看着眼前一对璧人。
那男子身穿绛紫色华衣,正铁青着脸,垂在身侧的拳头微微颤抖。
依偎在他怀中的正是已经被提做侧妃的燕悦,即使三伏天气,她还穿着一袭冗杂华丽的端庄礼服,满头珠翠,正抬着精致高傲的下巴不怀好意地瞪着姚清书。不要以为她不知道,萧逢就是到如今都没有忘记姚清书想要娶她为世子妃,要不是她爹有本事哄着齐王,只怕齐王早就答应将姚清书娶进门来了。今日中秋,要不是她碰巧死缠烂打地拉着世子出来逛夜市,也看不到眼前这精彩的一幕。
燕悦满脸刻薄的冷哼,注意到姚清书身后那位气质出众的青年更是满心嫉妒之色。一个叶挽,一个这个男人,怎么围绕在姚清书身边的男人容貌都如此英俊出众!她真是不甘,姚清书这种贱人,就配许给那些个屠牛宰羊的贱户糟蹋!
“从惜,你这些日子对本世子避而不见,就是因为他?”萧逢冷声怒道。他只是个齐王世子,又无官职在身,是没有那个资格上朝的,是以从未见过谢青闻。见他只身一人,只当是个长得有些姿色的破落户。今日宫宴他也没那个资格参加,燕氏又叽叽喳喳的缠着他要跑出来玩,想着父王说这几日要哄哄燕氏,他就同意了。没有想到刚出门没多久就让他看到姚清书在这里和野男人私会!
谢青闻剑眉一皱,本能地朝前走了几步站在姚清书身后。这个嚣张的男人看起来有些眼熟,只是一时半会儿谢青闻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