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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第一次体验牵肠挂肚的滋味,真是令人甜蜜又痛恨。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伸出,轻抚路边石块上轻刻的猫头,冰冷的脸上缓和几分,勾出一丝浅笑。
笑容渐生,刹那间,云月失色。
一连摸过了数十个猫头,褚洄才在一片空旷之地寻到了那抹令人心惊的碧影。
什么是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褚洄知道以叶挽的容貌若穿上女装定是绝色,只是再如何想象都没有亲眼见到来的震惊。
月儿害羞地躲到云层之后,从中挥下淡淡的月影,映在底下两人的心头。一个端坐巨石上,一个怔愣巨石后。
一袭纤薄的雪白纱裙大喇喇地拖沓在地,沾上黄土沙石也引起不了主人的注意。掀起的袖管外露出两截雪白皓腕,纤细玉透,仿若吹弹可破。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如此形容也不为过。
只是那双素手啊,毫无形象地捧着一截带刺的玉芙蓉,轻啃其中剔透果肉。那对朱唇泛着水光玉色,令人想一尝滋味。
她身边还堆着一身样式熟悉的血衣,正是灰黑色的镇西军军服。
叶挽尴尬地将仙人掌扔了,在衣裙上搓了搓手,“呃……你来的这么快啊。”她饿了一整天了,才找到几颗树取了些水源清理一下身上的血污,又切了段仙人掌啃其中的果肉,没想到被褚洄看了个正着。她那天鬼使神差地在丰州城的成衣店里买了身女装带在包袱里,正好派上用场。
三千青丝湿漉漉地垂在一侧,配上那张无辜白皙的脸,真是让人恨得牙痒。
褚洄深邃的眸色渐深,上前几步靠近叶挽,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的极近。他声音低哑道:“叫我来做什么?”他伸出手,沾上潮湿的长发,抚上风吹日晒也没有使之变黑变黄的晶莹脸蛋,粗粝的指腹摩挲上那双还泛着水色的红唇。随之在叶挽还没来得及开口之时,轻扶她的香腮脖颈,将几拳的距离化为虚无,噙住那令他日思夜想的嫣唇。
霜蝉未出,人影叠叠。
叶挽抵着褚洄的胸膛,感受到素手之下强烈有力的心跳声,手指发颤。
月色醉人,人也醉人。
唇瓣被轻柔摩擦,极近温柔蜜意。叶挽被轻飘飘地吻醉了,整个人像沉浸在一片软极的棉花中,轻啄浅吻。酥麻的腰肢被大手轻托,腿软的似乎要跪到地上去。
抛开粗糙的军服,身穿纱裙的纤细腰肢软的不像话,盈盈可握。大掌轻捏,宛若无骨。
叶挽无意识地回应着,却换来更加汹涌的吮吸,直击心灵。
柔软的嘴唇仿佛烈火燎原一般,在叶挽的唇瓣上点燃一处又一处的干草,让她整个人仿佛置身滚烫的开水之中无所适从。
良久,褚洄才喘着粗气松开叶挽,只是那对桃花眸更加漆黑,深不见底。他轻捏了一下叶挽脸上的红晕,勾唇哑道:“挽挽。”
看他深邃的眼神,坦诚又露骨,再这样下去只怕大事不好。叶挽轻咳一声掩饰心虚,正色地扯开话题道:“你应该知道曾宁宇和冯凭的事情了吧?”她被懒洋洋地抱在膝头,同褚洄一起坐在一块大石上。叶挽不自在地扭了扭,换来一记色情的浅啄。
“再动就继续了。”褚洄凉凉地掀开唇角,搂着叶挽腰肢的大手轻拧一记。
“别闹!”叶挽拍开他作怪的手,“曾宁宇和冯凭私自带兵,你准备怎么处置?”
“杀了。”
叶挽头疼道:“那五万武州守卫你不可能也杀了吧?杀曾宁宇和冯凭也不现实,摆明了就是跟曾家和朝廷作对,你觉得等你回去之后曾后会怎么对付你?”以褚洄现在的势力来看,好像对付曾后没什么问题。但是还有西北六十万镇西军和豫王在,还不是时候得罪曾后。况且如今是在谢家军的地盘上,要杀了曾宁宇和冯凭怕是会把谢将军一起拉下水。
“那你说如何。”褚洄漫不经心地玩弄着叶挽的发丝,眼中情欲不退,似乎并不在意这件事情。
叶挽想了想道:“眼下杀了冯凭和曾宁宇不如留着利用,我有一计。”
“嗯?”
“冯凭现在想方设法要对付我只因我身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若是我……”
“不行。”叶挽还没说完,褚洄就开口打断了她。
叶挽不满地抬头,正对上那双漆黑的眸子:“我还没说完呢,若是我去北汉……”
“不行。”褚洄再一次打断她,拒绝的意思毋庸置疑。
“你还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法子,为何就不行了?”叶挽怒。
褚洄轻轻摩挲她的下巴:“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想混进北汉边境给那木亚和呼察汗添点堵,顺便立个大功回京升官发财。又能避开冯凭的阴谋,一举三得。”他说的极其自然,仿佛一早就知道了叶挽的计谋一般。
“既然你知道,那为何不行?我觉得这是眼下最好的方法。我混进北汉边境跟你里应外合,用不了多久就能结束这场战争。等我回京后论功行赏自然功绩不在任何人之下,届时曾后想动我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能力,区区一个冯凭和一个曾宁宇根本算不了什么。”叶挽皱起秀眉,语气极其认真。
她不光是一军校尉,同样也是斥候营的一员。这种事情做起来得心应手,在两军对战之时有细作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又是她的老本行,根本不会有任何问题。
褚洄见她认真的样子不由轻舒口气,道:“我担心你。”玉岩关在他掌控之下,叶挽做什么他都能毫不在意地放手让她去做。可是北汉到底是敌军之窟,就算有暗阁的人在也经不起那万分之一。他相信叶挽的能力,可是一想到几个时辰之前听到段弘杨说的叶哥丢了,天知道他从容冷淡的脸色之下内心有多害怕,他经不起这个万一。
“褚洄,你那日问我,答案是什么,我现在可以说了。我也喜欢你。”叶挽直视着他的眼睛,“我喜欢你,但是我不光喜欢你,我也敬重你,爱戴你,服气你。我同样是你手下斥候营的兵,冲锋陷阵探查敌情是我的职责,我会选择最合适的方法去做。而不是躲在你的羽翼之下,让你放任我去做一些没有任何危险的事情。”她一字一句说的极为认真,严肃的模样为倾城的脸蛋增添了一抹别样的动人之色。
“你需要的不会只是一个需要你时时刻刻去保护的女人,”叶挽轻勾唇角,“我知道你还有别的事情要承受,那是你的负担和秘密。你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帮助你,和你比肩,能为你分担的女人。对吗?要不然,为何这么多漂亮的女子,你都看不上眼?”
褚洄眼中流过一丝笑意,胸腔微震发出沉闷愉悦的轻笑声。他收紧手臂,低声道:“因为她们都娘们儿兮兮的,你不喜欢。”
“啊?”叶挽一怔,没听懂他的意思。
“忘了么。”褚洄道,“入京那日宫宴你喝醉酒,抱着我说不要喜欢那些娘们儿兮兮的女人,你不喜欢,还亲我。”
叶挽顿时被雷了个外焦里嫩,原来那晚褚洄把自己扛回来的时候,竟然发生了这些事情么!她轻咳一声,面无表情道:“那,你是同意了?”
“嗯,不过把握分寸。你把自己作出事了,我就把你吊在玉岩关城门上让你手下将士围观。”褚洄哼道。“还有,带上朱桓。”朱桓虽然面瘫不会说话,至少武功极佳,一般人难以发现他的行踪。有朱桓照应着他也能放心一些。
叶挽很想说朱桓虽然不会碍手碍脚,但到底两个人没有一个人来的轻松自由,行事之前还要考虑朱桓的安危和是否能接应,不过看在褚洄越发阴沉的脸色,叶挽还是识相地把话咽了回去,她要见好就收才是。
“对了,花无渐为什么来玉岩关了。”叶挽懒懒地窝在褚洄怀中,享受着月夜的浪漫,突然听到头顶的人这样问道。
她将曾后预备赐婚和花无渐提供粮草寻求庇护之事说了遍。她不能用她的观念来决定是否要收用花无渐,具体要如何行事还是要看褚洄和豫王的想法。
褚洄冷笑道:“如意公主,跟他不是挺配的么。”按辈分来说如意公主还要叫叶挽一声姑姑……若是嫁给了花无渐,花无渐还得喊他一声姑父才是,哼。让他吃饱了没事干肖想叶挽,活该!
☆、第136章 战神之名
北汉地处大燕正北,多山川平原,气候严寒,环境恶劣。与大燕接壤的这块土地又如玉岩关一般,天候怪异,多风沙多干旱,不宜种植,食物也多以耐寒耐暑的野兽为主。是以多年以来北汉人想方设法地想要入主中原,在南方取得一席之地,以为更合适的发展。
南北之争古往今来皆有,并非大燕时刻意爆发的战争。追溯到前朝、前前朝,都有北汉的身影。只是当时北汉还只是无甚竞争之力的蛮夷之地,由无数拉杂的无名小国组成,群龙无首,中原帝王不屑占之。只以属国为名,征的北汉各小国年年纳贡。太祖时期,燕氏萧皇才有意一统天下,将北汉收为己国。
可正当燕皇为一统中原四处征战之时,北汉却被一名少年勇士所统一,与燕皇萧冥一般,你中原、我北汉的将四分五裂的小国收了个对半。当然,和作为千年古国的西秦不同,西秦是真正的文化大国,底蕴流长,不是刚刚成形的大燕和北汉可比。
统一了中原,野心勃勃的燕太祖萧冥自然不会安于现世,而是伸开手掌四处侵吞,将与西秦和北汉相邻的小地侵吞,与两国比邻而坐。
西秦和北汉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萧氏坐大,你占了便宜,我自然也要来分一杯羹,于是就形成了三国互搏之势。西秦元氏、北汉阿瓦氏,还有大燕萧氏,展开了几十年的地盘之争。
虽西秦历史悠久,却强压不住刚刚盛兴的大燕和北汉,反而在一方的虎视眈眈之下不敢对另一方下手,生怕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时间拖的越久,另两国就越发发展顺利,隐隐与西秦比肩。
太祖过世后,燕高祖萧朔接棒。身为萧冥嫡长子,作风与萧冥一派相同,嗜血好战,勇武无畏。又战十数年,三国皆是元气大伤,这才双双罢手,暂停干戈。
平静总是持续不了多久,高祖过世之后,昭阳帝即位,偏偏不与父亲祖父性子相似,尚文黩武。他认定武将开国,文臣守国,既已无战争,自然是应该轻武重文,开启盛世,恰好当时又出了威远将军通敌叛国之事,昭阳帝当即怒斩百万将士,大义灭亲杀了自己的岳父,以告诫世人应当如何忠君爱国。王弟萧天鸣跟随楚穹苍几年,待他亦师亦友,如兄如父,与昭阳帝据理力争,却被昭阳帝一道圣旨贬去了陇西边境,美称威远将军已死,需有人镇守边疆。
这当然是萧天鸣乐于看到的事。比如在皇城勾心斗角你阴我我阴你的,他也乐得在边境放肆自在。遂带领十数万小兵,在边境一呆就呆了三十年。
只是楚穹苍一死,沉寂了多年的边关再一次蠢蠢欲动起来。昭阳帝若有脑子,也不会在西秦和北汉的两相垂涎之下,杀了楚家军百万雄师,以至于西北两地同时再一次遭到了战争的侵袭。西秦突然发难,北汉也紧跟其后,双双朝着大燕袭进,苦了当时镇守西北年仅二十余岁的豫王萧天鸣,还有高祖过世后就驻守北边的谢远。
天知道萧天鸣是怎么凭借着十几万镇西军抵御住西秦数十万精兵的侵袭的,与镇守北境的谢远不同。谢远是跟随高祖争打天下的老将,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