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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宠爱央央一人。”说完,他的神色中带着痛苦,嘴角溢出血来,芮央惊慌地看去,皇兄的身上插着一把长长的宝剑,而剑的另一端,就握在自己的手中······
芮央“啊”地大叫了一声,从睡梦中惊醒,惶惶不安地唤着:“皇兄······皇兄······”
一只微凉的手,按住了她胡乱挥动的手臂,端木阳在她身边冷冷地说着:“这样放不下你的皇兄?若是他真的死在我的手中,你会如何?”
“我会杀了你!”芮央想也不用去想,这世间,没有人比得过皇兄。不论自己是谁,皇兄是谁,她不要他死。
端木阳气恼地一抬手,钳住了她的下巴,他手下的力道,让她觉得疼。
“你这个女人,就不能清醒些吗?你明明已经猜到自己是或赵人了,为何还是分不清敌我!你要杀我是么,我也要你陪我一起去死!”
他手上力道陡然一松,芮央疼得跌了回去,她怒道:“你是男人么!是男人你就松开我的穴道,堂堂正正地和我打一场!”
“你不必激我,”端木阳冷笑着,“等时机一到,我自然会放开你。既然你并非大梁人,又与我无冤无仇,等到你对我没用的时候,我自然会放了你,你要走也行,要来杀我,我也奉陪。”
说完,端木阳又走回了破庙的门口席地而坐,拿出一瓶酒来,拔了瓶塞仰天就是一口。
芮央想了想,自己对于端木阳来说的用处,自然便是威胁皇兄。她问道:“你不是说皇兄中了毒,活不过七日么?那我们留在这里做什么?你为何不回你的或赵国去复命?”
端木阳慢悠悠地又喝了几口,方才不紧不慢地答道:“我在等消息,等大梁国丧的消息!”
几个字轻飘飘地说出来,芮央顿时红了眼圈,心中和恐惧和疼痛被突然地放大,她随手摸起地上一块瓦片奋力地向着他掷去,口中歇斯底里地叫着:“端木阳!我真后悔自己救了你,我当时就该趁机杀了你!”
端木阳头一偏,瓦片落在他的身边的地上,碎成了两半,发出残破凄凉的声音。端木阳目光瞟了瞟那碎片,脸上带着酒精发散的绯红和隐隐悲哀的麻木。
数日后,那蒙面人终于又来了,他们又是刻意避开了芮央,在小院中窃窃私语。
这一次芮央再也淡定不了,她知道,那蒙面人一定带来了关于皇兄的消息,到底是生是死,她真的很想知道,如果没死,他们又会如何利用自己去对付皇兄?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努力地想要听清他们说的话,可是离得太远,他们的声音又太轻。没办法,芮央只得又冒险向前挪了挪,刚听见“长生崖······”几个字,他们的声音便已戛然而止,那蒙面人顷刻间已经站在了芮央的面前。
芮央施展不了轻功,端木阳和这蒙面人又是一等一的高手,要想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偷听,的确是痴心妄想。
蒙面人的眼中带着森森的杀机,却最终只是掏出根绳子,将芮央绑在了柱子上。芮央听着两人的脚步声,显然是走到了离自己更远的地方去继续密谋了。
等到蒙面人最后离开的时候,破庙中又多了许多食物,端木阳回到破庙中来,便一直闷不吭声地坐在门口喝酒,任凭芮央怎么叫他骂他,他始终都一言不发。
最终,芮央总算是看出来了——端木阳这是在喝闷酒呢!那说明对他来说是坏消息啊,皇兄一定还活着!
☆、第六十六章宁负苍天不负卿
芮央看见端木阳郁闷的样子; 忍不住开心地大笑了起来。
那得意的笑声终于激怒了端木阳; 他看着被绑在柱子上几个时辰却还神采飞扬的芮央,没好气地吼道:“你笑什么笑!”
“端木阳,你一定是失算了对不对?我皇兄他还活着对不对?我就知道老天爷是长眼睛的; 皇兄又没有杀过或赵人; 怎么会被你们轻易地害死!”芮央连日的担心,从来没有如此时这般痛快!
“你住口!······”本以为端木阳会还嘴,不曾想,他却是和酒干上了; 一仰头,将瓶中的酒尽数倒进了肚子里。虽然他不曾回答,可他这副郁闷到极致的样子; 已经是对芮央最明显的回答。
芮央的心情霎时轻松了许多,也不在乎自己被绑得早已经浑身酸痛,却是不吐不快:“皇兄他是真命天子,你们只能靠挟持个女子来要挟他; 算什么君子所为?若是真的想要打败他; 就堂堂正正地战场上见······”
“啪!”的一声,一个酒瓶被端木阳用力摔得粉碎; 将芮央吓得生生住了嘴。端木阳暴怒地站起身,几步冲到了芮央的面前。
咽喉上突然一紧,芮央便感觉到让人窒息的巨痛,端木阳疯了一般死死地扼住她的颈间,双目赤红如血; 额上青筋暴跳。
芮央以为他会直接掐死自己,可他却缓缓地松开了手。芮央难受地喘不过气来,双手却被绑在柱子上动也动不了。
端木阳一言不发地绕到她身后,为她解了绳索,她手腕间的绳子绑得极紧,松开时,又是麻木又是淤青。端木阳怔怔地伸手,忽然轻抚上她腕间淤青的地方,芮央在恍惚中觉得,他那样子,带着一种苍白的温柔。
他是那样的喜怒无常,芮央警觉地抽出手,从他身边退开,默默地注视着他。端木阳却并没有再靠近她,而是重新坐回了门口,又拿起了另一瓶酒。
半晌,他幽幽地开了口:“你可以那么轻易地说战场,是因为,你没有见过战场。你没有亲手埋葬过自己的亲人,没有看见过被活活饿死的无辜孩子,没有见过白发的老人在儿子死后哭瞎了双眼,没有亲身闻到过尸身腐烂的味道,没有眼睁睁地目睹过自己的家园变成一片废墟······”
他的声音带着酒精作用的沙哑,透着一片无望的悲凉,芮央的心也突然跟着他变得凄凉了起来。他不知道,芮央已经用自己的方法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她也是或赵人,他的家园,又何尝不是她的家园······
芮央茫然地在端木阳的身边坐下,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站在一个什么立场,她一眼瞟去,见那地上还有几瓶未开封的酒,便也随手捞起一瓶,喝了几口。
熟悉的酒香在唇舌间漾开,这居然是京城的好酒杏花村。芮央又想起自己生平最爱的三样东西——奉心斋的芙蓉糕,醉云楼的杏花村,还有皇兄那双桃花眼。原来,这一切都并不属于自己。
就这样心不在焉地喝了几口,芮央一抬头,见端木阳正愣愣地看着自己。
芮央那带着酒气的粉颊就映在他的眼底,他不经意地便想到了那日毒发时,覆在额上那温暖而轻柔的触感。他的眸光中滑过几不可察的柔软:“等我杀了慕紫乔,你真的不考虑······随我回或赵吗?”
“若是你敢杀皇兄,我就算是与你同归于尽,也一定会杀了你。”她的声音那样轻,轻到他看不懂她到底说的是真话,还是醉话。
半月之期,终于到来了,芮央从早晨起便开始心神不宁,可是端木阳却硬是挨到了晌午时分,才带着芮央抵达了马嵬坡。
此间是一片密密的树林,阳光从枝叶的缝隙间透下来,在地面撒下一片斑驳无常的光影。
林间如此静谧,静得让芮央的心中惶惶而不安。她知道这林间一定会有埋伏,那个一直没有再出现的蒙面人极可能就埋伏在这附近。皇兄若是真的孤身而来,那无异于飞蛾扑火,更何况,他前些时才中了毒,也不知道都好了没有。
可是,芮央心中就那样笃定,皇兄一定会来,他绝不会置她的安危于不顾,这世上,若还有一人是她可以依赖的,那便是她的皇兄。
这般想着,时间过得极慢,树叶飘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音,仿佛她心中点滴的煎熬。
直至听到林间惊鸟的声音,芮央循着那声音的方向紧张地望去,葱茏繁茂的林间隐隐有马蹄的声音传来,芮央的心一阵狂跳。
有节奏的马蹄声渐渐地近了,像一颗带着温暖的火种,为芮央带来了希望和心安。心情从不安激动变得有些期盼和雀跃,只因为,终于又要再一次见到皇兄,这天地间,自己真的不是孤单无助的一个人,至少还有一个人一颗心,是时时与自己在一起的。
慕紫乔骑着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远远地出现在芮央的视线里,依旧是那样玉带紫衫,绣着龙纹的袍角在风中伴着衣带袂袂。他面如冠玉,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中仿佛聚着灼灼的光芒,老远便能让芮央感受到他的注视。
他的脸色看起来并不大好,芮央心中忍不住七上八下地揣测着,皇兄会不会是余毒未清,又或者,这半月来也如自己一般日夜悬心?她的视线骤然变得模糊,泪水涌上了眼眶,她想起皇兄说“朕很想你”······
端木阳冷冷地看着慕紫乔靠近,始终一言不发。就在慕紫乔距离芮央和端木阳仅剩数丈之遥的时候,林间忽见惊鸟群飞,十余个黑衣蒙面之人从四面八方跃了出来。他们手执长剑,寒光闪闪,一个个挽着剑花向着慕紫乔围攻而上。
果然有埋伏!这些人的打扮与芮央之前所见那蒙面人全是一模一样,原来他们留在京郊的,还有这么多人。芮央冲着端木阳怒骂道:“你们真卑鄙!叫皇兄一人前来,你们却埋伏了这么多人!”
端木阳的语气冷得如冰山的雪:“慕紫乔,我非杀不可!”
数道寒光卷着萧萧落叶在慕紫乔的周围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包围圈,就在那包围圈渐渐缩小的时候,芮央惊觉眼前形势突变。
几十个身穿铠甲、提盾佩剑的兵士,从落叶覆盖的土地中,破土而出,他们出其不意、拔地而起,宛如银色的龙卷风向着黑衣蒙面人奔袭而去!
那群蒙面人中有个声音叫道:“有埋伏!”芮央听出,这正是那个自己见过的蒙面人。
端木阳亦大惊失色地说了声“中计了!”突然拉起芮央,二人一骑,掉头就走。慕紫乔的注意力一直不曾离开芮央,此时见他们要走,也顾不得与林中的蒙面人纠缠,一拉缰绳,紧追不舍。
马儿一路疾驰,耳边只听见“呼呼”的风声,并没有跑多久,前面便出现一个山崖,已经没有路了。
端木阳带着芮央下了马,“嗖”地一下抽出长剑,比在芮央的颈间,回过身来,静静地等待慕紫乔追来。
芮央心里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似端木阳这样的死士,在他的心里是将杀慕紫乔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的,他为什么会跑?而且,他们既然在马嵬坡设下埋伏,应当是观察过附近的地形的,为何哪里不好跑,偏偏跑到了悬崖边?
悬崖······芮央心中“咯噔”一下,便想起那日偷听到二人说起“长生崖”,莫非,此处便是长生崖?
若真是这样,那么方才林间的那些埋伏,便都不过是烟雾,他们一定是算到了皇兄可能会在事先约好的马嵬坡设伏,因此才佯装中计,一路逃到这长生崖来,看似无路可逃,实则,却是诱敌深入。
芮央一面想着,一面暗暗观望,果见此间树枝之间寒光闪动,早已埋伏了不知道多少人,这分明是张开了口袋,来一招请君入瓮!
马蹄声渐近,芮央眼看着慕紫乔策马而来,红尘一骑,他长剑在手,玉带紫衫,永远是她心中,最留恋的样子。
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