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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喃喃地说道:“为什么······你明明不是她,可你却总是,比她······更像她······”
芮央接不上话,她不明白他的话是何意。
“待我长发及腰,少年娶我可好?待你青丝绾正,铺十里红妆可愿······”司暮羽伏在案上,已渐渐睡去。
芮央脸色苍白地摇了摇头,我不信,你真的将从前忘了么?若是忘了,又何以对这句话念念不忘?
他的薄唇上还带着晶莹的水泽,高挺的鼻梁,羊脂美玉的肌肤,睫毛垂下,投阴出一个优美宁静的弧度。她的目光在他的脸上一点点流连,眷恋而又心痛。
芮央叹了口气,唤了林姨进来,帮忙服侍司暮羽睡下,林姨俯身道:“今日,多亏了王妃。”
芮央无奈地轻笑了一下:“我是他的妻子啊······”
林姨默默地看向芮央,未曾开口,却也是一声轻叹。
芮央回了明玉轩,便召唤了灵萝。
灵萝赶来的时候,芮央又在窗前看月亮,轻风拂面时,青丝细舞,灵萝觉得,这一世的芮央比从前都要显得楚楚可怜。
芮央问道:“可以查看司暮羽的记忆吗?”
“不可以,”灵萝摇了摇头,“我只能查看普通人的记忆,而他是魔君,我的仙力对他没用。”
芮央沉吟片刻:“那好,我要看林姨的记忆。”林姨跟随司暮羽时间最长,他发生过的事,她一定都知道。
仙力幻化的光影在眼前形成一块巨幕,幕上的司暮羽,比芮央在瑶止国见到的时候还要小。
他的母妃并不是什么官宦千金,而是出自于江湖中的巴蜀唐门,唐门的毒远近闻名,司暮羽的母亲也是个用毒的高手。
然而,也不知道是怎的,她却嫁入皇宫,成了当时的华商国君司武炀的妃子,从此金盆洗手,淡出江湖。林姨便是当年与她一起进宫的随身婢女。
司武炀是个喜新厌旧之人,帝王三宫六院,从来只见新人笑,有谁听得旧人哭?司暮羽的母妃却是个性子刚烈之人,失宠之日,便一杯毒酒寻了短见。从此,司暮羽便过上了无人疼爱的生活,只有林姨始终在他的身边。
司暮羽的母妃入宫晚,他出生时,司武炀便已过了中年。然而他却从不认老,身边的新人换了一个又一个。
在司暮羽十来岁的时候,已值暮年的司武炀又得佳人,名叫苏媚。这个女人容貌出众又八面玲珑,很快便讨得君王欢心,封她做了贵妃。
不久,司武炀便病了,残阳之年,药不离口,更没什么精力去管束自己的女人。精力过盛的苏媚竟然将目光转向了尚在在少年的司暮羽。
诚然,司暮羽自少年时,便已被盛传为华商国第一美男子,可怜他小小年纪,还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便被盛名所累,成为了苏媚垂涎的猎物。
苏媚三番五次地纠缠于他,他在那种不伦而又龌龊的阴影中屈辱地扎挣,最后,他终于忍无可忍······
没有母亲的疼爱,也没有父亲的庇护,他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去还击那个让他无比恶心、不知羞耻又阴魂不散的女人!
他将一种毒·药抹在了自己的身上,当苏媚满心欢喜地自以为,这一次终于得以亲近的时候,却中了毒。
林姨赶到的时候,她看见了这个惊魂未定的少年,眼中露出的却是一种阴冷而决绝的目光,在他的身边,躺着口吐鲜血的苏媚,早已经断了气。
“你用的······是桃花落!”没错,这是他的母亲教给他的毒,也是她当年自尽时用的毒,“世子,快跑吧!等你父王知道,就跑不了了!”
从此,司暮羽便开始了一段落泊的流浪生活,跟随着他的,永远只有一个林姨。直到他的兄长,当时的太子司暮延悄悄派人找到了他,将他安置在邻国一个城郊的小院中,他才算逃脱了亲生父亲的追杀。
司暮延比他大上许多,当年有人想毒害太子,多亏被司暮羽的母妃撞见,司暮延才幸免于难,因此,他便一直记了这救命之恩,尽数还在自己这小弟的身上。
直到老皇帝殡天,司暮延登基,司暮羽才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返回华商国。
芮央终于知道,为何自己后来到处寻找也没找到那支桃花簪,原来,竟然是司暮羽拾到了它;她终于知道,原来他并非忘了过去,他只是以为,他的过去从来与她无关;她也终于知道,为何司暮羽会如此厌恶别人看他的目光,那是因为,女子的贪婪,曾让他的心受尽了伤······
明白了真相,芮央的心却痛得更厉害,上次向他提起往事,让他误以为自己同那些女子一般在费力争宠,如今若是再提,他会信吗?
况且,无论他爱上姐姐的源起是不是一场误会,可他已经爱了,付出的爱,可还能因为最初的理由错了而收得回?
芮央从未如此恨过自己,为什么当初没有亲口告诉他自己的名字,为什么又病得那么不是时候,有些话一旦当时没有说出口,或许便一世都再说不出口;有些人一旦当时错过了,或许便是一世的失之交臂。
☆、第四十二章待我长发及腰
日子又恢复了平静; 芮央仍会常常去流芳榭中抚琴; 也会照旧亲手给司暮羽做馄饨,只是从这天起,她又多了一件事。
每日里; 她都会亲自挑选一些新鲜时令的瓜果; 拿去交给林姨,叫她放置在司暮羽榻边的案上。瓜香清冽,果香怡人,芮央听说用来宁神助眠是最好的。
林姨每每接了鲜果; 便依礼道谢,并不多言,只是看芮央的眼中; 除了下人对王妃的尊敬,又多了些许味道不明的笑意。
她跟在司暮羽身边多年,服侍了母子两代,自是最忠心不过的; 这么多年; 上赶着往司暮羽身上贴的女子不少,却从无一个知寒知暖的人。
司暮羽仍然偶尔会来听芮央弹琴; 后来,他便干脆在流芳榭中寻个美人靠坐了,一坐便是许久。
芮央的琴声不会因为他出现而中断,他也从不说话。
她的琴声在他听来很特别,不为取悦谁; 也不为打动谁,那声音就如林间飞鸟的啼鸣,山涧清流的泉音,大漠夕阳下的驼铃,碧海磅礴的潮音······它自由而又空灵,悠然地等待着听琴之人去撷取那份隐藏于无言之中,沉默而无望的柔情。
就像她的人一样,她从不主动地靠近他,不似苏媚那般地逼迫,不似锦瑟那般地诱惑,甚至······也不会如芮裳那般地哭诉,她总是,温婉平静得叫人有些心疼。
未几日,芮央稍不留意,便着了些风寒。华商国原本就比瑶止国冷些,又适逢严冬,芮央连日来都没什么胃口,终日里昏昏欲睡,又极是畏寒。
这天芮央睡得早,睡前总觉得冷,便又着意叫纷儿多加了许多银炭,自己捂着厚厚的被子便昏昏睡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芮央只觉得嗓子疼得厉害,想要唤纷儿倒些水来,略撑起身便觉头晕得厉害,屋内之物在视线中摇晃得厉害,渐渐变得模糊,她张了张嘴,竟是发不出声来。
她恍惚了一下,想要下床,却全身乏力,她身子向外一探,便径自滚落在地上,再起不来。
就在芮央即将失去知觉的时候,她隐约听见房门一响,室外清新而寒冷地空气卷了进来,同时进来的,似乎还有一个人。
那人进得屋来,见了地上的芮央,脚步似是停顿了一下,继而,便飞快地跑去打开了所有的门窗,最后才来到芮央的身边,俯下身子看她。
此时,眼皮无比地沉重,脑子晕沉沉的,可是芮央的心里却还有几分明白。她从来人的动作猜想,自己恐怕是中毒了。因为自己怕冷,屋子里的炭火重,只是自己并未留意,门窗竟然是紧闭的,照说,纷儿是不会犯这样的糊涂的······
来人见芮央始终没有反应,怕她已经昏过去了,情急一下,一把便扯开了她领口的扣子。
芮央只觉得胸前一凉,呼吸倒是顺畅了许多,她顿时舒服得“嘤咛”了一声,紧接着,便有什么温软湿热的东西突然覆在了自己的唇上。
鼻息间,充盈着淡淡的熟悉的药草的味道,芮央心中突然惊觉,进来的不是纷儿,而是司暮羽!
一惊之下,血气上涌,脑子瞬间清醒了许多,芮央缓缓地睁开了眼。
她突然睁眼,让司暮羽也吃了一惊,他怔忡之下离了她的唇,一时静看着她,两人都没有动。
方才,司暮羽发现芮央煤气中毒便开窗透气,又为她解了中衣让她呼吸顺畅些,刚刚准备给她渡气,谁知道她突然就醒了。
她虽然睁了眼,却仍是深身无力。她此时衣襟微敞,露出颈间雪白晶莹的肌肤和半个白嫩的香肩,柔顺的青丝搭在身前,半遮半掩。顺着那娇嫩的脖颈向后看去,便能看见浅碧色的肚兜系带。
初睁的双眸看起来雾蒙蒙的,带着无辜的湿软,不着粉黛的脸颊和柔唇楚楚可怜,那唇方才被他一压,便红了几分。红唇娇艳,更显得冰肌如雪。
司暮羽就这样怔怔地看着她,方才是为了救她,心中并无杂念,此时见她醒来,他才突然发现,自己方才与她四唇相碰,却并没有厌恶的感觉。
她的唇,并不似苏媚和锦瑟那般鲜红刺目,艳丽浮华,她的唇红,是一种带着浅浅珠光的粉红,淡淡的柔美,淡淡的妩媚。
他就这样想着,嗅觉仿佛也变得灵敏起来,闻见了她身上属于女子的幽香,不是浓郁的脂粉味,也不似平常的花香。
他眼神一黯,又再次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去,慢慢地靠近了她,墨玉似的眸子里闪着幽暗的星光,他迟疑了一下,喉结轻动,噙住了那两片娇嫩的粉唇。
芮央娇躯微颤,立即被他的气息所笼罩,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唇上向全身席卷。
温软的触感和香甜的气息让他渐渐着迷,他在她娇柔的唇瓣上磨蹭吮吸,直到渐渐地深入,欲罢不能地去品尝她的甜美。
芮央从床上滚下来一直躺在地上,她本就穿得单薄,此时缓过气来便感觉到背上贴着地面极是冰凉。她不自觉地将身子缩进司暮羽温暖的怀中,让两人之间贴得更紧。
满怀皆是她的温软和馨香,他第一次感受到这缱绻缠绵的滋味,没有强迫,没有勾·引,却是让他意外的两情相悦。
呼吸间的阻窒让她忍不住低低地轻吟出声,他心中顿时生出万千怜爱,一只手撑着地面,一只手搂住她的纤腰,将她更紧地带向自己。
芮央到底是刚刚醒来,经不住唇齿间这般长时间的纠缠,她在晕眩下推拒着他的胸膛,无力地靠进他的怀里轻轻地喘息。
司暮羽这才清醒过来,起身抱着芮央,将她放在榻上,又好好地为她盖上了锦被。他理了理自己的衣袍,很自然地在芮央的床边坐下,唤了纷儿进来。
自洞房那日离开,司暮羽便从未进过芮央的寝殿,今日深夜到来,纷儿又是意外又是紧张。司暮羽却是素来不肯多说废话,只是询问了明玉轩中平日都是哪些人贴身伺候,又是哪些人可以在屋内洒扫,最后又问了今晚上夜之人是谁,便叫纷儿下去了。
芮央记得,自己睡前,纷儿离开的时候,屋子里明明是开着通风的小窗的。她见纷儿退下后,司暮羽脸色微寒,便也不敢说话。
良久,她才轻声问道:“王爷今日,怎么这个时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