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夜寒恢复些意识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前胸,伤口包扎得好好的,枕边,还散落着一些精致的盒药,一看便知是王府中上好的内服金创药。
他一偏头,便看见了伏在床边睡着的芮央,他心中一动,随即放轻了自己的动作,生怕惊醒了她。
他没想到,郡主会去而复返,还亲自守在床边,陪了他一整晚。他勾了勾唇,嘴角挂着丝苦笑,郡主到底还是那样善良的人,他昨晚那般强迫她,她却仍是不忍心让他死。
芮央辛苦了半夜,此时正睡得香甜,她两只胳膊扒在床边,头枕在自己的胳膊上。袖口处,露着一小截玉藕般的手臂,隐隐地还泛着一道道的红。
芮央本就天生丽质,又身为郡主,从小养尊处优,肌肤更比旁人娇嫩,她那腕上的雪肌亦是白皙晶莹,吹弹可破,昨晚被夜寒紧紧地攥着,竟然变成了这样。
夜寒看着,心中一时又是悔又是疼。都是自己不好,一时冲动,一定吓坏她了吧。
他手捧着伤口轻轻地起了身,尽量不发出一丁点声音,他下得床来,一弯腰将芮央抱起来,放在了床上。
芮央虽是困得紧,但是经这样一动到底是醒了几分,她卷翘的睫毛微微地抖了抖,喉中含混不清地“唔······”了一声,身子轻轻地动了动,眼看便要醒来。
夜寒抬手一拂,点了她的睡穴。他眸色深邃,带着柔光缱绻,他不忍心吵醒她,想让她多睡一会儿,还有,他此时,不愿意面对她。
他就在她方才的位置坐下,目光依恋地看着她,沉睡中,她觉得有些平日里难见的脆弱,大约因为惊吓和熬夜,她此时的面色过于白了些,眼角眉梢更见楚楚动人。
她这模样,让他心软得一塌糊涂。既然她想让自己离开,那么走便是了,为何非要让她难过,让她害怕呢······
夜寒想到此,清冷的眸色愈见幽深,他禁不住无比留恋地俯身,贴上她白皙光洁的额角,他轻轻地低叹着,带着只有他自己能察觉到的心痛。
他有多舍不得离开她,这一别,以他们的身份地位,或许从此陌路,人生便再无交集······
他的目光贪恋着她清婉绝世的容颜,她的眉眼,是这世间最让他心动的画,他喉结一动,情不自禁地吻在她的眉目之间,他用他微冷的唇一点点地描摹,将她的容颜在他心中一点点镌刻。
当他的唇来到她娇柔的粉唇边,他又禁不住想起了昨晚,她让他心动不已的滋味,眸光瞬时变得火热,他一低头,压上她诱人的甜美。
他从小心翼翼,浅尝辄止,到气息紊乱,心动不已,良久,他才万般不舍地松开了她的唇瓣。那唇上,因为他的厮磨而泛着红,衬着她娇嫩的肤色,雪肌红唇,愈加诱人。
他强迫自己的视线与她偏离,自行平息着自己凌乱不堪的呼吸,许久,他终是定了定神,拉开门走了出去······
于是,芮央醒来的时候,夜寒已经不见了。
几日来,芮央遣了人四处寻找,可他就如同消失了一般,踪迹全无。以夜寒那样的身手,他若是想避开她,她又如何能找得到!
芮央心中又是沮丧又是懊恼,这世上有些事,一旦错过了,连补救的机会都没有。
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眼看到的人便是他,可是,她却一直没有抓紧他,而是放任他从自己的生活中从此消失不见。
芮央一直郁郁寡欢,灵萝心怀愧疚,好几次来,变着法儿哄她开心,可她就是开心不起来。她是为夜寒穿越而来的,如今一日找不到他,她这一世便失去了意义,不如坐吃等死。
直到某日,芮央突然听到了关于近日皇帝慕容玦要去京郊围猎的消息。在听到消息的那一刻,她秀眉紧蹙,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眼中霎时放出激动的神采,然而紧接着,又流露出隐隐的担忧。
皇帝围猎三日,最后一晚将宿于京郊的白泉行馆,此次一应的路线安排,随侍人员以及护卫事宜,皆是圣上钦点淮南王莫北麟与御林军首领一早商议好,并呈他亲自过目,才最终定下来的。
芮央早早地便打听过,确认随行的人员中有自己,才安下心来。除了云安郡主、淮南王、太傅陆长崑和护驾的御林军外,此次前往的,还有慕容玦的两个皇弟——豫王和怀王,再就是几个近来颇得慕容玦赏识的肱骨之臣。
天照国皇族慕容氏于马背之上得天下,故而历朝历代的君王都非常重视骑射之术,如围猎这样的事并不少见。
莫北麟行武出身,骑射更是一绝,于天照国中久誉盛名。只是如今位高权重,又见江山代有才人出,便不大显露自己的身手。
天照国中擅骑射者不分男女,就是随行官员的家眷之中,也不乏英姿飒爽,骑术绝佳的巾帼高手。譬如此时,正有一红衣女子在表演马背之上百步穿杨,引得一阵阵欢呼声。
芮央眯着眼欣赏了一会儿,她认得那女子,正是新任的云麾将军之女李曼,所谓将门虎女,果然名不虚传。
她看了一会儿,目光便落在太傅陆长崑身后那名随身护卫的脸上。那人芮央已经见过不止一次,他虽已是中年,可是一双鹰目如炬,看人的目光太过犀利,总是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此时那鹰目护卫正淡淡地看着场上的红衣女子,嘴角带着一丝不着痕迹的轻蔑之色,仿佛她那人人喝彩的技艺,在他的眼中,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
此人常年跟在陆长崑的身边,想来已有十多年了,芮央心中猜测他的功夫自然不弱,此时看他的神情,或许他不止是不弱,便是深不可测也未可知。
慕容玦自幼文武双全,据说,十二岁时,便可于飞奔的千里马上做到一箭双雕,可见,先帝膝下五子,之所以会对他格外钟爱,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相比之下豫王和怀王便是平庸得多了,他们每次跟着慕容玦出来围猎,也不过是凑凑热闹,分些猎物,再寻个机会好好地拍拍皇兄的马屁。
皇室之中手足相残之事太多,可是豫王和怀王却可以一直坐享富贵荣华,无外乎两个理由,一是慕容玦仁慈,二是强弱实在太悬殊,一味地示弱,方是生存下去的硬道理。
慕容玦虽精于骑射,今日却似有几分意兴阑珊,因为,他发现这三日来,芮央虽然跟在他身边,却始终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她常常目光游离,环顾左右而言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事实上,芮央是在等夜寒。
若说李曼是将门虎女,那么芮央真正是有些不成气。她的父亲是大名鼎鼎的淮南王莫北麟,可她却是从小沉迷于琴棋书画,于习武之上最是懒怠。
她素来对于骑射没什么兴趣,此番之所以这般在意那随行名单上有没有自己,只是因为,她在听到关于围猎之事时,意外地想起了落水那晚曾发生的事。
那晚,莫北麟正是与御林军统领在王府的书房内商议此次围猎的路线和护卫事项,芮央无意中发现,有个身着侍卫服的人在窗外偷听。
当晚,她便去他的房内找他,可是他不在房中,有人说,他向着湖边的方向去了。
芮央一路寻到湖边,却没有想到,他竟然是去洗澡的。她意外地看见了那非礼勿视的一幕,紧张之下,竟然失足落入了湖中······
若说当时芮央不明白夜寒为何要偷听,那么如今她已经全都想明白了。夜寒一心想杀慕容玦,所以他想在这次围猎时寻找机会下手。
也就是说,她一定会再次见到他,并且,她要想办法阻止他的刺杀计划,她不能让夜寒暴露,也不能让慕容玦死,否则,国将易主,天下也可能大乱!
这三日来,芮央心中都惴惴不安,自夜寒一走,她派人遍寻京城而不见,如今,她既盼着他出现,又盼着他别来。他要做的事风险太大了,若是一个不小心,她便是粉身碎骨,也护不住他。
三天转眼即逝,芮央已经渐渐地意识到,夜寒将会现身的地方,很可能就在这最后一日的白泉行馆。
御驾抵达白泉行馆,是在第三日的晌午时分,众人用了膳,芮央便听慕容玦身边的公公说,多时不曾来,皇上想稍作歇息后,便由众卿陪同,去园中走走。
白泉行馆面积不大,却修得十分雅致,亭台楼阁,假山错落,既不失皇家风范,又透露着与皇宫不同的别致韵味。
芮央独自在园中走了一圈,所有易于藏身之处都寻了个遍,却未寻着半个人影。她不禁有些沮丧,莫不是自己猜错了,夜寒他真的没有来?
再仔细想想又觉得不会,夜寒他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唯有将自己和报仇看得重,那日自己伤了他的心,他便只剩下报仇这一件未了之事。
他如今离了王府,再要寻机会接近慕容玦是难上加难,这样的一次机会,他应该不会错过。恐怕,他不止不会错过,还会孤注一掷,不惜代价,哪怕是与慕容玦同归于尽······
芮央想着,心中一片凉意。
☆、第十四章那个侍卫,你跑什么跑
园子的中心,是一个荷花池,现下已过了菡萏成花的季节,几支残荷露在水面,黄了的荷叶一片接着一片,在池面上铺呈着满目幽静与萧条。
属于上个季节的繁华与风姿皆已不见,徒留一泓浅浅的绿波。
芮央茫然地站在园子里四下张望,暗暗思忖着自己到底还露掉了哪些可以藏人的地方,这不是躲猫猫的游戏,事关生死,半点不能疏忽。
芮央轻叹了一下,那些自己能想到的地方,御林军也一定能想到,必然会是防范的重中之重,夜寒又怎么会笨到自投罗网呢?
这些日子,芮央为了调查当年星月山庄一案,私下做了不少功课,对星月山庄的各种绝技也略有了解。她突然想到,其中一样从不外传的绝技,便是可以潜于水下,以内力通过皮肤来呼吸,让人可以在水中呆上一日之久!
若是夜寒在御驾到来之前便混入白泉行馆,藏身于水下,想来御林军一定是想不到去搜查水底的。
想到这点,芮央爬上了那荷花池边的一座假山,居高临下,将池中的动静看得一清二楚。
池塘里非常安静,只有日光照耀下的波光粼粼,偶有几只鸟儿飞来,划破水面的平静,又拍打着翅膀匆匆地飞去。残荷之下,是一片片淡淡的阴影,芮央心中默默地想着,夜寒一定就在哪个阴影的中央。
此时的日光正好,在湖面反射得有些刺眼,残荷与假山倒影在水中,影影绰绰地,让视觉更加混乱。
芮央不得不承认,此番若是夜寒真的就藏在这水中,而自己又不曾提前洞察先机,恐怕,慕容玦真的在劫难逃。
芮央还不曾在这水面上看出丝毫破绽,便已经远远地看见,慕容玦一行人缓缓向这边踱来······
过了午时,人们在暖洋洋的日头底下往往容易犯困,慕容玦此时慢慢地走着,脸上带着几分慵懒之色,路边守卫的御林军们半垂着眸,远不似早上精神。
随着慕容玦向池边靠近,芮央发现水面出现了一道浅浅的波纹,只是那么一晃,便消失了,就像是风吹皱了水面,又像仅仅只是人一时的眼花。
可是芮央不会这样想,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水面,果然,不一会儿,就在比方才出现波纹更靠近池边的地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