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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我肚好痛啊……”叶乔手里的水瓢不受控“嘭通”一声掉在地上。
叶顺卿见状赶紧扶住她,“怕是要临盆了。”
他把叶乔抱回屋里,又对俞春花大喊:“夫人,女儿可能要生了,你赶紧把稳婆请过来。”
大锅上原烧着准备煮米饭的热水一增加好多,变成了即将生孩用的烫开水。
稳婆是原先就说好的,这时候俞春花去叫一声便赶紧过来了。
叶顺卿在屋外面抱着叶粲紧张不已,而屋里面,稳婆一声声的大喊:“使劲,再使劲……加把劲孩头就出来了……”
俞春花也在屋里面,拽着叶乔的手一遍遍鼓励让她用力生。
叶乔两辈都没吃过这样大的苦,生个孩花了三个多时辰,耗尽她所有的力气。
听着孩“哇”的一声大哭出来,屋里屋外三人可算是定了心。稳婆把孩洗干净包上被抱去俞春花面前,“是个丫头,现在眉眼没睁开呢!不过我看着,是个富贵相。”
俞春花笑笑,给稳婆封了个大红包。
叶顺卿原先就为这孩起好的名,是个外孙女,那就叫歆怡,栾歆怡。
不过,叶乔倒是给她去了个小名儿,只因知道怀上的时候正在淘米,降生前,她也在淘米,总觉得这孩和大米又解不开的缘,索性告诉她娘,“我给她起了个小名儿,叫淘米儿。”
稳婆是土生土长的山里人,听着说这名,直叫好,“淘米儿,这名字好啊,听着顺耳,以后也不愁吃了呢!”
俞春花没弄懂叶乔的意思,把孩轻轻放在叶乔枕边让她仔细看看。
才生出来的孩有点像怪物,通体有些发紫,脑袋是椭圆型的活像个大鸭蛋。叶乔揪着眉头心底暗想:原来,这就是她的淘米儿……
如果栾青枫在她身边,看着她给他生了个这样的闺女,会……会高兴吗?
俞春花怎么说也生了两胎,一看叶乔的表情就明白是怎么个事儿了。她摆摆手说:“你别看她现在这样。刚生出来的孩都不好看,隔几天就长开看着就舒服很多。你忘了么,粲儿生出来也是这样——皱巴巴的一团,可现在你再看,他长得好着呢!”
叶乔想想也是,粲儿才出生的那几天她没仔细看。她爹因为她怀着身,也怕叶粲有个好歹,事事亲身照料,到大致确定叶粲是个正常孩这才放心,交还她娘身边。
从生淘米儿开始,叶粲也算是有了伴儿,哭起来俩人一起哭,说是鬼哭狼嚎都不为过。俩小孩躺在一起拼命哭喊,像是要比谁的嗓门大一般。
叶家三个大人时常被他们折磨的要发狂,无奈只得把他们分开照顾。可这俩孩又不乐意了,放一块儿的时候像是仇敌要拼个高,分开了却又像是连体婴,一刻分开不得。尤其是淘米儿,只要不让她和叶粲在一块儿,给奶吃她都不觉得香。
点大的孩看着长的快,在一把把的辛酸的血泪里,叶粲早已能独自行走,虽然偶尔也会摔几跤,但那也比同龄的孩要厉害很多,才十个月而已。
不过,和他一起的淘米儿可就要让人吓傻了眼,她是真真的没学会爬就已经会走了,那俩小胖腿特别有力气,不高兴的时候尽往床上砸,是特别用力的砸,长长把自己脚后跟砸的红红的也不哭叫疼。
在某个谁也没注意到的日里,她看着叶粲在床面走,翻身滚床,“嘭通”一声吓了人一大跳。但也就是从这日开始,淘米儿开始了她没学爬就学走的日——自己扶着墙慢慢走。不过偶尔走到门边上,没有墙可以抚着跨越的时候,那也是一把把难以诉说的血和泪。
又是一年早春三月,乍暖还寒,叶乔牵着淘米儿和叶粲在村口等栾青枫。这已经是他离开的第三年了,应该快要回来了吧!
叶乔每日带着两个小家伙在村口等,她每天都在竖着手指头数日,一天又一天,除了最初到青州城时寄过一封家报平安之后一直没有消息。也不知他究竟如何了。爹娘可都救出来了,若是没有,那还得等多久?
淘米儿都两岁了,他再不回来,怕是淘米儿都要不认得他了。每回淘米儿缠着跟她要爹的时候她都没办法,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和小小的淘米儿说才好。
她还小,哪里懂那么多,只是每次看着阿粲跟爹娘在一起,尤其是在饭桌上,淘米儿一看着阿粲喊爹就要闹脾气。
为了安抚爱发脾气的淘米儿,怕叶粲总在她面前叫爹会让她觉得是没爹的孩,以至于现在叶顺卿已经不让叶粲当着淘米儿的面管他叫爹。
一家三个大人都十分宠着淘米儿,同时,也都期盼栾青枫快些回来。这样,淘米儿有了爹,有了父爱,而叶乔也有了丈夫的爱,一家人和和美美,当真赛过天上神仙。
第七十五章:
眨眼间;淘米儿已经四岁多了,成了田埂上打架的常客。
叶乔这时也有十九岁了,看着栾青枫始终没有回来的迹象——他除在青州城时还记得一年半载的往家里寄书信;可大概从先前的一年多开始,再也没收到过他的家信。
她现在几乎不敢出门,最怕遇上村里人,不论是男是女,总归是个人见着她便会主动问:“你家小乙回来了没啊?”
一次两次还好;几个年头下来了,叶乔原本坚定栾青枫会回来的心早在他离开的三年之后逐渐脆弱下来;直至现在,只要有人问及,她便憋着泪同人家说还要过一阵,但等面前人一走,她就忍不住哭泣。
最开始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嚎啕大哭,哭的次数多了,就开始沉默,无声的流泪。
她不相信栾青枫会抛弃她,但万一他出事了呢?
“娘,谷秋声拿泥巴砸我!”屋外头淘米儿大喊着冲进屋里来。
叶乔一个人坐在床上做针线活,冷不丁听淘米儿这么一喊,出了神的她不经意把针头扎在食指指腹上。她“嘶”的倒抽一口气,放下手里的针线把流出一大滴血的手指头放进最近吮了吮。
她抬头看淘米儿,这丫头绝对是投错了胎,本来应该是个男孩儿吧!若是阿粲成日瞎闹也就算了,可淘米儿简直不像个姑娘家,比阿粲要疯太多了。
叶乔伸出手来把淘米儿往跟前拉,早上为她扎的漂漂亮亮的小辫儿这时候早已不知成了什么东西,乱糟糟的一团,上面还沾了好些泥巴。
这些泥巴可不是田埂上干干成粒的那种,是黄粑粑的泥浆,不过估计淘米儿在外面晃荡了很久,这时风干了许多。
叶乔抹抹她的脸,问她道:“阿粲呢?你们上哪儿玩去的?”
淘米儿鼓着张嘴,不知是不是怕叶乔会说她,眼睛滴溜溜的转,半天才说一句:“他不跟我玩儿,我上玉树哥家去玩儿了。”
叶乔叹叹气,淘米儿好歹是个姑娘家,怎么没事就喜欢偷着出去找男孩子玩,这可不是什么好事,阿粲是她舅舅,是血缘至亲,可外面的那些就不一样了,万一出点事情怎么办!看来以后得拦着她。
她对淘米儿说:“娘先打水把你这一身的泥洗干净,你在屋里等着,哪儿都不许乱跑。”
淘米儿心底高兴,她弄了一声泥娘就给她洗澡了,不是让外婆来洗,是她娘亲自给她洗,一身泥巴也不吃亏啊,好幸福!
她端着小板凳坐在屋里坐着等。
叶粲大概知道她又惹了事回来,放下手中书本去看她。
这时淘米儿在屋里等了会,忽的看见叶粲推开门进屋来,她乐的一下就冲上去抱住他,“阿粲,我给谷秋声欺负了,你快替我报仇去。他拿了好大一团泥巴砸我呢,可疼了……”
叶粲有些嫌弃的推开她,“你不嫌脏吗?还有,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阿粲,我是你舅舅。”
淘米儿鼓嘴生气,推开他大退三步,小声说:“显摆什么舅舅脾气,我被人欺负的时候也没看着你挡在我前面替我受着呢,什么破舅舅,明明就比我大三个月,好意思的呢!”
“那我娘是不是外婆,我爹是不是你外公?”叶粲嫩呼呼的脸拧成一团,才说罢又补充一句道:“我姐姐是不是你娘?”
淘米儿心底气,但是嘴巴上又说不过叶粲,“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嘴里直喊着说:“你欺负人,你欺负人……”
因为栾青枫从淘米儿出生开始就不在身边,叶家二老对她宠得可算是紧,很多时候连同龄的叶粲看着心下也忍不住要羡慕几番。这一时俞春花听见淘米儿哭了,赶忙从院里跑进来,把淘米儿搂在怀里宠溺的问:“乖啊,淘米儿不哭,是不是阿粲欺负你了,外婆帮你说他啊!”
淘米儿一脸的泥巴和着眼泪水一起揉到俞春花身上去,她大哭道:“外婆,我爹在哪里,我要我爹……”
说要什么俞春花都有可能给,唯独这个没可能。她为难的看看叶粲,嘴眼一起向叶粲示意——快哄哄淘米儿,她可听你的话了。
叶粲点头,可话还没来得及说,叶乔依旧拎着一桶热水走进来。她听着淘米儿那话了,垂着脸说:“淘米儿别哭了,你收拾收拾,马上给你洗澡了。”
淘米儿一听叶乔的话,立马刹住不哭。相比她不能提爹来说,她娘可是更听不得她哭着要爹。她是个通人意的女娃儿,绝不会让她娘在人前为难。
她擦擦眼睛和俞春花说:“外婆,我把你衣服弄脏了。”
俞春花看看肩膀上一坨黄巴巴的泥,“没事,一会儿外婆换身衣服就好了。倒是你呀,一身的泥,赶快洗洗。再不洗都不好看了啊!”
淘米儿齈着鼻子“嗯”了声,然后往叶乔为她准备的热水的浴桶处走。
“你等着,娘再去打两桶热水来。”叶乔把手里的木桶抬起来将水全部倒进浴桶里,和淘米儿说了声便又去厨房打水。
淘米儿看她娘瘦弱的身影走出门去,眼泪又巴巴的流下来。她是真想要爹,没有爹,娘怎么会开心?
一直到叶乔打了整整三桶水来,淘米儿这才悄悄擦干眼泪,奶声奶气的问叶乔:“娘,我可以脱衣服了吗?”
叶乔“嗯”了声,“快脱吧,你这样可像极了泥猴子,再不把衣裳脱掉娘可能都认不出你了。”
“啊!”淘米儿一听,看看自己一身脏兮兮的样,将她娘的话铭记在心。娘不喜欢她脏兮兮、满身是泥的样子。
她很快扒光了身上的衣服,叶乔卷起袖子,从她两侧腋下将她托起,慢悠悠的放进浴桶里。
淘米儿衣服上脏,不过脱了去衣物身体上倒还好,只是□在外的小脸和头发上沾了较多的黄泥巴而已。
叶乔揉揉她头,拿水瓢从她头发上淋水下来,“闭好眼睛啊,等娘把你这一头的稀泥巴都洗干净了叫你睁眼你再睁眼。”
淘米儿贪婪的看她娘一眼,转而又十分听话的把眼睛闭上。
好容易将淘米儿的头发洗干净,那木桶里面早已成了黄蒙蒙的一江泥水。
叶乔拿布子把她身上大概洗了洗,又提了一桶水,将淘米儿从浴桶里抱出来,用新打来的热水往她身上淋,怕热水会把她烫着,连连问她说:“水烫着皮要说啊!”
淘米儿憨憨的笑,“不烫,娘洗澡最舒服了,娘你以后都给我洗澡好不好?”
叶乔看着淘米儿满眼的期待,微笑着点头答应了她。
淘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