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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部份的感情,果然都是经不起考验的,不过是些银子,就将他二人这令多少人羡慕不已的感情给砸出了裂痕。
而且还是不可修复的那一种。
南浔寻被这发狂的上官誊吓着了,养尊处优的她何曾受过这样的皮肉之苦?现在被上官誊拳脚相对,很快就受不住开始求饶,“誊哥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上官誊大概是气极了,也没仔细去问那账上的银子到底是不是都被她拿走的,只听她这样认了,心里便认定,毕竟南浔寻每次送进宫里的数量都不小。
却不知,他这一次倒是冤枉了南浔寻。
那么多银子,南浔寻哪里有那个胆子都给拿走,不过是那管事的早就已经被曲逐舟给找到,加上南浔寻嫁入上官家后,没少往上官家安插她娘家的人。
这样一来,底下的人自然是怨声载道,那些走后门来的少做事多拿钱,久而久之,自然是让人心中生出怨气来。
以往底下的人不敢如何,可现在上官家都不知还能撑多久,正好曲逐舟又派人找来。
这些人又自诩为上官家的忠仆,立即就站到了曲逐舟这边。
南浔寻母子,在他们看来,那就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如今这银子,大部份其实已经分批存在各大钱庄。
而且主人都是同一个,只要上官誊用几分心查,其实轻而易举就能查到的。
但是现在他急火攻心,动手打了南浔寻,南浔寻受不得皮肉之苦,又直接就承认了,他也就这样认定,没去多想。
账上没了银子,不免是没了以往的安全感,上官誊只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元京那边的事情上,希望顺顺利利的,好让上官家度过此难关。
北安王妃的丧事才办完,北安王带着骨灰盒,正启程去往瞻州。
他将这消息一直瞒着瞻州那边的,所以北安王逝世的消息还没有传来,曲逐舟就收到了上官家的银子。
心中自然是开心,加上海棠自打上一次忽然病了后,几乎是卧病在床,每日都恹恹的。
这也算得上是个好消息,就与她来分享,将此这事情的经过与之细说。
海棠听完,自然是有些惊讶的,当初这上官誊和南浔寻的爱情故事,虽说是不道德,架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但的确是可圈可点的。现在却因银子而反目,实在是令人诧异。
曲逐舟到底在外行商那么久,见过太多因为银子而劳燕分飞的夫妻,所以上官誊和南浔寻发展到这一步,也早就猜到了。更何况那上官誊到底是他的亲生父亲,生性最是多疑,所以在得知上官家花了大量钱财去元京寻路子,方想了这个法子。
还让人暗地里偷偷说那些容易让南浔寻起疑的话语。
而他的付出也见了成效。
现在不但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上官家现在的所有现银,而且也许还能让这对夫妻从此反目。
如今再看着南浔寻,只觉得这种没有脑子的女人,只合适被养在后院里做娇花,一点人间烟火都不知味,上官家都那般艰难了,她还想着去接济别人。她但凡要是能站着上官家的角度看看这事。就不会去账房拿银子,让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
“这夫妻俩人,如今有多少人羡慕他们,现在就有多少人暗地里笑话他们,什么神仙眷侣?一点考验都承受不了,上官誊那辛辛苦苦攒下的名声,如今也没了。”曲逐舟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心情痛快过了。
哪怕现在他没有在京城,没有在上官家,他也可以想象出来,自己那亲爹现在是什么光景。
想着想着,脸上不禁扬起了得意的笑容。
海棠脑子里还在反复噘嚼小舟的计谋,其实只要那上官誊对南浔寻多几分信任,他这计划就不可能成功的。不过这南浔寻也未免太蠢笨了,涟贵妃在宫里,就算真的缺了银子,也没人敢拿她如何,只不过是日常开销的水平下降些许罢了,还犯不上她这个连自家稀饭都没吹冷的妹妹帮忙。
又见小舟那满脸都是报复成功的得意笑容,忍不住泼他的冷水“此事你做得并不仔细,甚至可以说是漏洞百出,能成功也是因为你过于了解他们的性格,可是这种手段,以后万不可用在别人身上。”不是谁都这样好糊弄的。
而且她也担心小舟这一次得手后,不免是心思放开了,以后收不住,那到时候这生意怕是要变味儿了。
曲逐舟连忙点头,“姐姐说的话,我自然知晓,所以并不会乱来,姐姐也放心,姐夫是父母官,我做的也是正经生意,自不会去坑蒙拐骗,所以您别担心了。”
海棠见他明白自己的意思,听得他的这些话,心中也略感欣慰,又问起他的打算“那上官家这里,你还要继续?”
“自然不可能这样放过,只是我收到消息有些晚,没办法阻止他们去元京,现在只能想别的办法了。”反正无论如何,绝对不允许上官誊有翻身的机会。
海棠见他眼里那明晃晃的恨意,并没有去劝他放下仇恨什么的,也没说什么父子没有隔夜仇的话。毕竟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自己就没有办法感同身受他当初的绝望和仇恨。
但是有一点自己是知道的,上官誊和南浔寻害小舟是真的。
“你自己小心些便是。”
曲逐舟听见海棠的这话,心中尤为感激,觉得海棠的好,便是她不像是某些人一般,怕是知晓自己对付自己的亲生父亲,又要拿礼教那一套来劝人。说什么到底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打断骨头连着筋。又或是说什么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一类。
这些话,他听烦了。
“多谢姐姐。”他是诚心诚意地说出这话。“对了,今日来,其实也是想跟姐姐告别,我打算跟金宝大哥去一趟他们老家,明日一早就启程,到时候就不来打扰姐姐休息。”其实这只是个借口罢了。
俗话说那打蛇要打七寸,现在正是对付上官家的好时机,自己一个光脚的完全就不惧他穿鞋的,所以曲逐舟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也觉得只有早些报仇,母亲才能安息。
行商之人坐不住,这点海棠是知道的,也没留他,更何况他是跟者金宝去,也是放心的,只叮嘱了几句,别的并未多说。
晚上陆言之从衙门回来,海棠与之说起此事,一面问他南亭候的消息,“都这么些天了,她只怕已经到天辰了吧?”
最近她这身子不知怎的,总是不舒服,所以陆言之回来也基本不与她说外面的事情,她自己也没那个精神去问。
连三哥娶亲那日,自己都没能亲自到场。
也就是今天觉得精神了许多,这才问起。
“此人狡猾得很,只怕现在已经到天辰了,不过天鹰岛那边,我们倒是收获不下,如今大当家已经被逼退至天辰的海境,岛上也收缴了不少财物。”当然,救出来的人也很多,不过这些人身份短时间里无法去证明,所以便是他们如何可怜,陆言之也没动容,全部让送到城外去,一个也没留。
他也意识到,自觉得心肠不知何时,变得这样硬了。
海棠觉得这也勉强算是个好消息,只是南亭候就像是个隐患,她不死,海棠这心里终究是没办法安心。便问着陆言之“要不,我给宋子茵写封信?”
“不必,大哥那边自会帮忙查着,你也不要担心这些事情,好好养身体就是。”
他这么一说,海棠倒是想起来了,就大哥的那身份,想来要查这些消息,是极其方便的,因此也就没在多管。
小舟刚走没两天,澹台若心就到了。
海棠看到她自然是欢喜,尤其是想到她跟那安镜的姻缘,不免盯着她的脸瞧了半响,只见姻缘还在,便好奇地问道“你与安镜,可有联系?”
澹台若心自然是想说没有的,可是那安镜没隔十天半月就往左相府寄一封信,虽说都是写些他在当地的见闻或是衙门里的闲事,但当读这些信成了习惯后,澹台若心也逐渐发现,若是信迟迟不送来,自己心里竟然会担忧起来。
但这些话她自然不会同海棠说,只是无奈地笑道“还能如何,左右我爹看他不顺眼,她娘瞧我也不顺眼,自不可能有什么好结果的。”
海棠想安慰她几句,可见她拿来的那些干果子,似乎还有杏干,这喉咙里就忍不住冒口水,连忙示意荷花端过来,“我这几日最想杏儿吃,但是这时节实在是没有,只能每日啃些菠萝解馋。”
听得这话,澹台若心不禁笑道“我听人说,这酸儿辣女,杏儿那么酸,莫不是你这一胎是要生个小侄儿?”
海棠觉得什么都好,不过心里更倾向于生儿子,以后少受苦。现在听澹台若心一说,心里自然是高兴,“如此,承你吉言。”又问她“北安王府最近如何,我已许久没收到京里的来信了。”
似乎二哥他们来了后,京城里就来过一封信。
此后,就再也没有了。
澹台若心来的那会儿,北安王妃还在,所以她自然不知道。“好着呢,你也不必太担心,更何况府上不是有太医常驻么?”
话是这样说,但海棠想到父王母妃将大哥他们都遣到这瞻州来,是为了帮陆言之,归根究底就是怕自己吃苦。所以每逢想到此,心里就觉得对不住他们两老。
本来还以为自己接替了这个身份,认回了亲生父母,就会好好孝顺他们的,可没想到过着自己的日子,居然顾不上两位老人家了。
心中难免是有些愧疚的。
澹台若心此番来,说是替她娘来看望外祖家。
也是巧了,她这外祖家,就是瞻州云家。
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旁支。
她要忙着去给老人家请安,海棠也好留她,只叫她在那边若是无趣,就来瞻州,陪自己住一阵。
澹台若心自是应了。
只是她也没马上去云家,而是回到客栈中,等着那天黑之后,换了身夜行服,戴上了属于七星司摇光的面具,去见了李淳风。
“是我疏忽大意,让镇安伯发现了行踪,借此以我身份做威胁。”然后她不得已,只能将陆言之的身份送去给傅现。
不过跟镇安伯分开回去后,她又折身回来,如果那傅现果真进宫的话,自己就直接杀了他,可没想到他临到门口,又回去,甚至将那消息给烧了。
李淳风倒不关心这些,他在意的是镇安伯的消息,“镇安伯现在到哪里了?”
“已上了船,只怕真的是去找尹荼。”澹台若心回道,觉得自己其实根本就不合适做这一行,也不知当初师父怎就挑中了自己。
原本这七星司之间,谁也不知道谁的身份,可是自己跟着海棠回京城,就露了马脚,先被天权发现自己就是摇光。
后来,还被假死的镇安伯发现。
现在她是极其怀疑人生,打算收一个弟子,将这摇光身份甩脱。
而摇光自来都只收女弟子,她今日见了陆嫣嫣那天赋了得,也就起了几分心思。
可能她真的不合适做这一行,眼神里刚透露出些想法,就立即被李淳风察觉,“你收弟子的事情,我也听玉衡提了,只是我那两个侄女,你莫要起这个心思,不然你应该知道是什么下场,更何况她们的身份,你也是知道的。”
澹台若心一个激灵,她差点就将陆言之的身份忘记了。
是了,说起来,那陆嫣嫣和陆婠绾也是主子,她竟给忘记了。
一面转过话题,“还须我去追踪镇安伯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