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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万的海贼犹如下锅的饺子一般,密密麻麻的,朝着海岸靠近。
明月海波之下,看得清楚至极。
此刻众人无不心急如焚,不等陆言之开口喊一声撤退,也纷纷朝着盐池大门。
待进去了,还能想办法防御一二。
却没想到好不容易进了盐池大门,就听陆言之高呼“没有受伤的兄弟,拿着柴火和所有的桐油随我爬上眉山!”响亮的声音,顿时传遍大半个盐池。
“你疯了!”李筠风呵斥一声,可却也拦不住陆言之了,此处的盐工可比不得别处,他们都个个以陆言之马首是瞻。
陆言之一声令下,他们便拿着柴火和桐油追随陆言之往旁边的眉山上爬去。
眉山并不大,但在这眉下海湾,是最高的地方了,灯塔也建在眉山上。
上了山,第一件事情就是灭了灯塔里火种,然后用简易制作的抛石机,将打开的桐油朝着山下那乱石堆里扔去。
只是这抛石机到底粗糙,许多桐油都撒在了半道,并没有陆言之预计的那样,全部流入布阵的沙滩上。
李筠风此刻也追来了,本来觉得陆言之在做无用功,可是当他上了这眉山,随着海盗们自己举起的火把长刀,他隐约看到了那忽然出现的乱石堆,此刻居然是一巨大的圆形阵法。
北安王年轻时候是战将,他当然能看出来这阵法的玄妙之处。
虽然不知道这阵法陆言之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摆出来的,不过还是一下就明白了陆言之的意图。
直接提着两桶桐油,朝着山下飞奔而去,直至快要靠近,这才将桐油扔入乱石堆中。
与此同时,第一批上岸的海贼闯入了水八阵。
当时众人从水八阵里穿过来,那是有陆言之领路。
但是现在那些海贼却如同无头苍蝇一般,顿时就被困在了其中。
又随着桐油流淌过去,山下的李筠风点燃了桐油。
呼呼的一瞬间,被困在水八阵里的海贼真真感受到了什么是飞沙走石,火光滔天,重叠如山,身后那浪声汹涌,明明是咫尺再近的,却如何也扑不过来,替他们浇灭这砂石里忽然燃起的怪火。
本来,盐工们以为必死无疑,他们不过一千多人罢了,可来的海贼却是上万。
可以说是背水一战,大家也都听令于陆言之的安排,却没想到最后竟然得了这样一个结果。
看到那些海贼被困入乱石里的模样,惊诧的同时,更觉得动力十足,早没了之前的那份担惊受怕,一个个越发卖力。
此战一直维持了一个多时辰,也不知伤了多少海贼,反正剩下的海贼被这石阵截断了来路,又无那攀岩绝技,无法从别处登陆,所以只能愤怒不甘地退回船上。
回去的人,比来时少了一半。
此战虽然准备匆促,又凭借着那水八阵,硬是打了对方一个攻其不备,险些让他们全军覆没。
而且是在陆言之并不了解对方何人领队,作战能力如何的情况下。
所以不管是李筠风,还是贺飞龙等人,对陆言之都不由心生几分佩服。
但只有陆言之知道,今日是赢得有多侥幸,更要写那位老人家留给海棠的这些书。
不然今日死的,只怕不止是贺飞龙等人,就算是这盐工们,多半也会命丧如此。
而且对方来势汹汹,足有上万人,谁来保证他们没有打算直接进瞻州城的打算?
贺飞龙等人也是一直撑着伤势,与盐工们加起来,不过两千人不到,硬是将这一丈打完,才倒了下去。
陆言之安排魏鸽子负责伤员,自己跟李筠风处理海滩上的战场,意外在乱石堆里找到活口。
对方也是被那阵法吓坏了,见了陆言之等人,立即跪地求饶“各位大人饶命啊,小的有重要情报告知,还请大人们留下的一条活路。”
“死到临头还敢提条件!”李筠风没那耐心,伸手过去提住他的脖子。
吓得小贼大喊起来,“知州大人不在城里,大部份城卫已入大当家所想,被贺飞龙带出来,所以今日我们三当家才追击贺飞龙,准备拿下眉下盐池,至于二当家,则领着三千精武,化整为零,混入瞻州城。”
他们的计划,是例外合击,拿下瞻州,先抓了知州的妻女,作为人质,换到知州在平家的权利,再做进一步打算。
此话可谓是惊天大雷。
然小贼又一个雷砸下来。
“各位大人现在要赶回瞻州城,多半已经来不及了,二当家的人,如果不出意外,天黑之前就已经全部进入瞻州城。”
瞻州城里。
刚用了晚膳,海棠就收到了酒楼那边来的消息,城里多了许多不明身份之人,而且皆带着兵器,有不少脖子后露出飞鹰刺青。
那是天鹰岛的图腾。
陆言之和三哥都不在城里。
那些小吏们又不作为,所以海棠只能靠自己,反正她不认为那么多天鹰岛的海贼是来瞻州一日游,所以让剑心传令,联系府兵。
约莫到戌时一刻时,这两千府兵已经准备好。
也发现,对方的目标就是知州府。
而这个时候,正好在城里的陶琬,一身戎装,带着百来陶家护卫进入知州府。
“陶姑娘?”海棠见她有些意外的,尤其是见着她着一身戎装如此鲜明,可见已经知晓了这城里出现了天鹰岛海贼。
陶琬见着海棠是有些尴尬的,她上次来府中之时,并不知道海棠是那位姑奶奶的女儿。
当然这怪不得她,她也是回了陶家才被爹叫到书房,跟她提起这陶家的家史。
然后知道了那位神秘的姑奶奶,当初为了一个王爷,自愿舍弃陶家继承人的机会。
而不巧的是,被她在外添油加醋败坏名声的海棠,就是那位姑奶奶的小女儿。
还因此被狠狠责备了一顿,毕竟算起来,海棠是她的长辈。
不但如此,她还要嫁给海棠的三哥。
辈份是矮了一截,但听爹说,其实没什么血缘关系,他们从前只是旁支,中间已隔了将近二十代。
联想到那位姑奶奶的年纪,不免是好奇,这海棠的哥哥,多半都是三十岁以上了吧,她才十几岁,却要嫁给一个三十多的中年人,当然不乐意。
于是又折身回了瞻州。
可是一直没想好怎么来见海棠,又没遇到那李筠风,只能这样一直拖着。
直至今日,发现了城里忽然涌入天鹰岛的海贼,而且数量不少。
她想到这城里管事的人,都去了眉下盐池,若真出什么事情,海棠那个娇滴滴女人肯定什么都做不了。
不管怎么说,她的身上还是有陶家的血。
所以她当然不能不管,就有了此刻现在带人来府中保护海棠之事。
果不其然,海棠跟她料想的那样,还穿着广袖长裙,弱不禁风的样子,一看就是剑都拿不起来的那种没用女人。
“夫人怕是不知,这城里忽然涌入了不少天鹰岛的海贼,而且皆带着兵器,如今正朝着知州府聚拢而来,所以为了夫人的安全,我建议夫人还是先回到房间里吧。”她想了半天的措辞,终于义正言辞地说出了这番话。
海棠见她那故作出来的英勇,浅浅一笑,“怎么,你能挡住外面那几千人?”
她一听这话,满脸愕然,“你知道了?”
海棠心说她这是什么表情,忽然多了那么多人,而且还是从四面八方朝着知州府缩近,且都带着兵器,自己不瞎不聋,能不知道么?
然还没等海棠点头,陶琬就有些激动道“你既已知道危险,为何还大咧咧的坐在这厅里?”真是不知凶险的妇人。
海棠被她这一训,倒也不生气,反而觉得这姑娘真性情,挺可爱的。
不过危机她怎么不怕?所以早就传令下去了,而且孩子已让荷花带着进了密道。
没了后顾之忧,她也能安心布局。
眼下她正要这隔壁书房二楼呢。
便顺道邀请陶琬一起,“上楼看看吧,听说有好几千。”
陶琬知道人不少,但听着海棠说好几千,心里还是有些心虚的。可见海棠一个弱不禁风之人,都能临危不乱,自己若是露出点胆怯,那算什么?连她一个武功都不会的弱女子都不如么?
于是便逞强地应道“去就去,谁怕谁。”
自书房外的楼梯到了二楼,此处本来就高,如今站着这二楼亭台上,便能遥望这知州府全景。
“你看。”海棠忽然指着前方。
陶琬不解,前面什么都没有,倒是瞧见远处的居民处,星星点点的灯火。
这时就听海棠说道“你看这些,便是瞻州的人间烟火,不是最璀璨的,却是瞻州的根本,没有了他们,那么瞻州也不复存在。这一次夫君他们都不在城里,便忽然来了这么多海贼,可见是对方早就已经计划好了的,而且目标非常明确,就是我知州府。”
“所以?”陶琬不懂她要说什么。
“所以,我如果躲起来,让这些人扑了空,他们又岂能空手而归?届时恼羞成怒,伤及无辜,算是谁的过错?我夫君是瞻州的父母官,便要承担起守护这一方百姓的责任,今天他不在,那么瞻州便由着我来守护。”海棠淡淡地说道,似乎从开始到现在,她就真的一点都不害怕。
陶琬闻言,侧过身朝海棠打量过去。
莹莹灯火下,她的衣衫裙摆被海风吹得猎猎作响,整个人站得笔直,似这天万物星辰落下,也不能将她打倒,可看到她就这样立身与这视角广阔的亭台上,想到也许半个时辰以后,那数千海贼杀进来,她从此销香玉殒,竟然有种她说不出来的凄美。
心里更是忍不住地震惊,“你想以身为饵?”将人都全部引过来,然后一把火烧了这知州府么?
原谅陶琬只能想到这个法子,因为这里高,看得远,也让她清楚地看到这府上,连带丫头婆子,总共有多少人。
所以海棠能选择这种壮烈的抵抗办法,也不无道理。
陶琬想到此,不由悲从中来,鼻头有些发酸,眼眶也红了起来,“你这样,倒有些瞻州人的气节!”
瞻州人,自顾来都是宁死不屈的。
一面又问海棠,“你既然早些发现这些人,那可是让人去眉下盐池通知陆大人他们?”
“来不及。”而且海棠也不会认为,这些人会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直接混入城中,所以她猜测,就算通知了,陆言之肯定也会被绊住,这一时半会儿来不了。
甚至怀疑,贺飞龙与海贼勾结。
不过这些都只是她的怀疑,眼下并没有任何证据。
陶琬想了想,这去眉下盐池,也是二十里,的确已经来不及了。又想宽慰海棠几句,但却找不到合适的话,最后憋了半天,只道“我陪你。”
她以为,海棠会感动,或是劝说自己离开,毕竟刚才她把自己说的多么的深明大义。
却没想到,海棠很开心地应下,“好啊。”竟然有些没心没肺的感觉。
“夫人,人离府邸,现五丈之距。”剑心不知从何处来,稳稳地落在海棠的身旁,将陶琬吓了一跳。
此刻那天鹰岛海贼,已经快到府墙外面了。
几乎是剑心声音才落,便有一看似仙风道骨的中年男子上楼来,“夫人,可要点火?”但凡这知州府的墙根下面,每三丈就设了迷香,只需一声令下,迷香就会有人将其点燃。
月堕入黑色的层云里,整座城池慢慢被黑暗湮没,远处的灯火也逐渐变得朦胧。
海棠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