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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挣的,你愿意怎么花,自然就怎么花,更何况对自己好些,也是应该的。”
曲海棠听得他这干巴巴的话,忍不住眼唇笑起来,“你今儿怎么了?方才不是好好的么?这会儿怎就变得呆呆傻傻的?”
陆言之又一次怔住,“有么?”那眸子,竟然不敢再去看海棠。
这一细节被海棠看见,那笑声一时犹如悦耳银铃般,顺着车帘传出马车,听着好不欢快。
她这一笑,陆言之越发窘迫。
海棠头一次发现,他还原来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不过也没继续逗他,而是转过了话题,问起那西钥细作烧毁客栈和酒楼之事。
这谈论间,马车骤然停住,陆言之先行打起车帘,便见前面又来一人。
来人已不惑之年,身着华服,头戴高冠,一脸威仪。他目光傲慢的看着挑着车帘出来的陆言之,“你就是那个陆言之?”
陆言之并不认识李淳风,听到他直呼自己的姓名,虽满脸傲慢,但并无杀意,也就从马里跳下来,拱手问“不知阁下是?”
这若是女人来拦车,还能知道她们所来的企图,可这突然来了个中年男人,是几个意思?
海棠也饶有兴致的从马车里钻出来,朝那高头大马上的中年男人看去,心里甚至忍不住想,别是那闻叔的团伙找来了吧?
李淳风此刻正打量着陆言之,他虽然没真正的见过陆言之,但到底是妹妹喜欢的男人,私底下自然是派人去打发过的,如今见了他果然器宇轩昂,一表人才,心里也是十分满意的,觉得妹妹还算是有些眼光的,没像是自己以为的那样,喜欢上那些满心钻营的小人。
这陆言之不吭不卑,气度闲庭,嗯,极好。
于是也客气了几分,“我乃北安王府世子。”
他也没明说,但只提这身份,陆言之就忍不住朝他看去,“世子这是何意?”别是为了那李心媛来吧?自己这些天无时无刻不后悔,早知她身份,当初怎可能救她?还不如将机会给那几个想要抢绳子的人。
她曾经还刺杀过海棠,自己还发愁如何给海棠解释这件事情,这人就寻上来了,老天爷不带这么折腾人的吧?
可就在这时,海棠也要下马车,他心生不妙,但也只能老实地转身扶海棠下来。
海棠脸上带着盈盈笑意,一点也看不出半点恼怒,但越是这样,陆言之心里反而没了底,一面迫不及待的与她解释“我当时不知道她身份,只将她当做那寻常女子。”
“不用这么着急撇清关系,回家再说。”她海棠仍旧笑得风轻云淡的,似乎一点都不会因为这件事生气,可话语间又要陆言之回家解释。
一时让陆言之头大不已。
这夫妻俩自顾说起悄悄话,也不理会自己,让李淳风着实不喜,自己屈尊降贵前来,也算是给陆言之这糟糠之妻几分薄面了,没想到如此不知好歹。
不禁朝陆言之扶着的曲海棠看过去,只见一妙曼身姿款款从马车上下来,怎看也不像是自己以为的那种粗鲁村妇。
而随着海棠抬起头,刹那间李淳风只觉得什么东西狠狠的拍在胸口,一时间竟然呼吸不上来,身子一歪一斜的,似要从马上掉下来一般。
海棠见了着急,连忙朝陆言之喊着,“小心。”
陆言之闻言,回头见着此幕,连忙同其他路人一起过去接住人。
李淳风总算没摔着,陆言之连同三四个原本停下来围观曲海棠美貌的路人一起将他扶着坐在旁边的石阶上,又让人去通知北安王府。
海棠没好上前,不过也没上马车,就大大方方的站着原地,给这些满心好奇的路人们看个够,反正自己还指望赚他们的银子呢,多看两眼不要紧的。
陆言之见那李淳风醒过来,这才起身,“世子爷既有旧疾,出门在外还是带着一两个人在身边。”不然下次可不见得有这样的好运气了。
李淳风根本没听进去他在说什么,目光穿过这人群,一瞬不瞬地盯着马车前面站着的曲海棠,心再一次剧烈的颤动,呼吸有些艰难起来。
恍惚间,他似瞧见了母妃年轻的时候,那一颦一笑,连带身上的气质,都一模一样。
天底下,怎会有两个不相干的人这样相像?他不敢去想,一想心口就难受得厉害。
陆言之见他不语,脸色一片青白交替,不免有些害怕他忽然死在这街头,到时候只怕是真的惹事了,只得又让荷花去找大夫来。
后面马车的陆婠绾姐妹俩也吵着要下来,然后叫安镜三人领着,围观了这李淳风一回。
李淳风再见着两个小玉娃娃,忍不住想起当年李心媛被带回来的时候,可不就这么大么?
这前前后后的忙活,那北安王府也来了人。
来人也不是旁人,正是李若风。他没见过陆言之,但却见过海棠的,又欠着海棠对自家儿子的救命之恩,所以这次见面是十分尴尬了,歉意的朝海棠打了个招呼,“陆夫人,陆公子,今日实在抱歉,我兄长并非有意,还望不要放在心上。”然后差人将兄长赶紧抬上马车,往北安王府去了。
他走了,海棠等人也上了马车。
陆言之还以为她会问那李心媛的事情,或是责怪自己,谁料海棠竟然一句不提。
这样,反而叫他心中不安,主动解释那日发生的事情。
其实他还真误会了,海棠一点都不生气,毕竟这两人无论如何都要有所交集的,自己又拦不住这命运,只能试着改变轨迹罢了。
又见他着急,便说了句安他心的话,“我没多想,换做是我,那种情况之下,我也没空去问人家十八代祖宗。”
陆言之被她这话逗笑了,“你没生气便好。”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又说李淳风素有心疾,受不得刺激,这病大概是从老王妃那里遗传得来的。
李若风不明就里,还以为是大哥被曲海棠气到了,毕竟这曲海棠可不比那些寻常妇人,大哥跑去说那样的话,她肯定也不会留情面的怼回来,如此大哥不犯心疾才怪。
一上马车就给他喂了药,也没敢跟他再提起此事,只坐在一旁守着,就怕他忽然发生什么意外。
可李淳风一恢复过来,就猛地挣扎起身,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不是见过这陆夫人么?为何不早与我说?”
李若风被他这忽然质问,有些云里雾里的,掰开他的手,“我何时没同大哥说?因着当初想给小妹道歉,反而惹恼了陆夫人。”
李淳风一想起海棠的容貌气质,就忍不住着急,“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那是哪件事?”李若风越发不解,看着眼前有些发狂的李淳风,忍不住嘀咕起来,“我说大哥,你也是四十来岁的人了,莫要像是三弟一般胡闹,今日也亏得人家不计较,不然真不管你,任由你从那马上摔下来,你现在哪里还能坐在这里?”坐在这里莫名其妙的教训自己,简直不可理喻。
李淳风心头那个着急啊,很不得一巴掌打死这个不开窍的弟弟,不就是比自己小个十几岁么?怎么会连母妃年轻时候的样子都能忘记了呢?那曲海棠分明和娘长得如此相像,他是眼睛瞎了么?竟然没看到?
于是,这一着急,又上头,白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可把李若风给急得,只赶紧叫人。
一路跟那打仗一般,进了王府,才消停些。
可李淳风被气得都翻了白眼,李若风到底还是被老王爷责备了一顿,“你兄长身体不好,你何苦气他?他想做什么,只要不谋害性命,不篡改江山,你顺着就是!”
第50章
话说这北安王; 一辈子就娶了王妃一人,两人相互扶持一辈子。
这李淳风是长子,哪怕遗传了王妃的心疾,但北安王对他还是多偏爱几分,执意将世子的位置传给他。
好在老二老三都没有那心思,这王府也平平安安没是非。唯一让人不省心的是那小女儿。
夫妻俩有了老大后; 隔了十几年想要个女儿; 然后就生下了李若风。
再生,又是老三李筠风。
两老一脸失望啊。
本来放弃了; 可虽知道这年过半百,忽然又传来喜讯。
然就有了这小郡主。
只是运气不好; 那年逢着内乱; 襁褓里的孩子居然给丢了。
等了三年后凭着丢失时身上带着的那块玉佩找回来,全王府的人都如珠似宝的疼着宠着; 要星星绝对不摘月亮。这满京城的闺秀们,没有一个不羡慕嫉妒李心媛的。
所以,那是真正的心肝宝贝; 只要她不杀人放火; 这整个王府的人都纵容她去做。
李若风听着这一把年纪的父王说出这等没原则的话; 已经懒得吐槽了; 也不想去解释什么; 应了一声; 赶紧找借口走。
哪里晓得这运气不好; 正好遇到从书院里来的三弟李筠风。
“二哥; 你怎么能这样?不跟着大哥去给小妹出头就算了,怎还把大哥气得那样严重?”李筠风接到消息,就赶紧从书院里回来,此刻也是心急如焚啊。
李若风重重的叹了口气,无力解释。
好在李筠风担心大哥的身体,没多跟他纠缠就走了。
李若风松了一口气,以为终于回院子同容氏抱委屈了。
可又被得了相思病的李心媛拦住。
她确实廋了不少,脸色苍白无血色,见了李若风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掉了下来,凄凄然然地开口“二哥,我知晓你怨恨我,可你也不能因为此事就记恨大哥,大哥都是为了我好,你要恨,恨我就好了。”
李若风只觉得头昏脑涨的,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院子里。
容氏也听说了外面的事情,见他这幅模样,自然也知道他肯定被全民讨伐了,又解气又心疼他,“往日我多说一句妹妹,你们便都这样对我,不分青红皂白,今日你可知晓我当初是如何难过了吧?”偏那时候他不但不安慰自己,反而还一起教训自己。
原本委屈巴巴的李若风听得容氏的话,顿时心疼她不已,握住她的手立即表示,“夫人,从前对不起,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相信,你说谁不好,谁就真的不好,我信你的。”
容氏好笑的甩开他的手,“我又不是那长舌妇,好端端地去说别人的不是干嘛?也是你糊涂,今日就该叫管家一并跟着去,现在好了吧?大哥昏迷不醒,你就是浑身有嘴也说不清楚。”
李若风也是肠子都悔青了,早晓得大哥还有力气责骂自己,就不要那么急匆匆地去,等一等老管家,自己现在也好有个证人。
又想起那陆言之风姿,竟像是个贵族公子一般,也难怪小妹能对他一眼万年,那傅现又对他如此推崇。忍不住也赞道“那陆言之的确看着不错,可惜了。”要是海棠没那么优秀,估计小妹还能挣一挣。
容氏一听这话就不对头,顿时皱起眉头来,“你又别想那有的没的,陆夫人夫妻俩可有一对可爱的女儿呢,如今已是四岁的孩子,你难不成真想让人家小姑娘们小小年纪就没了亲娘么?还有你摸着良心说,小妹真能做好一个继母,善待原配留下的孩子?”
小妹能做贤妻良母?打死李若风他也不会相信的。
偏又听容氏说道,“这事儿得将心比心,倘若以后翎儿不认你,管别人叫爹,你心里怎么想?人心都是肉做的,别只光顾着看小妹难过伤心,难不成别人就没有那七情六欲么?更何况你想一想,当初闹灾的时候,陆夫人都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