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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是帝王无心赏颜色,但女人嘛,都喜欢将自己收拾得漂亮些,更何况打扮得漂漂亮亮,也不见得一定是给男人看的。
有时候给别的女人看,见对方羡慕嫉妒的眼神,也是极好的。
香雪几个小丫头生得的确是美貌,又是这如花似玉般的年纪,一个个妆容精致,在花园里相互打闹,见着海棠连忙都规规矩矩地站到一旁,“王妃,您要的花都准备好了。”
海棠颔首,一面瞧着一排小姑娘,觉得甚是养眼,一点都没有将韩素素那些挑拨的话放在心里。又见花儿她们早就摘好,甚至已经洗过,已在太阳底下晒干了水珠儿,这般认真仔细,倒是让海棠有些诧异。
这事儿若给荷花做,她只怕就真的只摘了花儿等着自己下一句吩咐。
不过荷花与这些聪明漂亮的小姑娘不一样,那荷花素来就是缺根筋,她年纪也不小了,海棠几次打算给她做媒都没成功,也不知以后该如何是好?
“王妃,要搬小臼来么?”香雪私底下也自己做过胭脂,只是做出来却不似王妃做的那样细腻,甚至是香味和颜色都不对劲,因此听海棠要做一套全色胭脂给玉华娘娘,早就满心期待,若是能学得皮毛,自己做胭脂以后也能省下好些钱,攒着做嫁妆。
这舂花朵的小臼可不似海棠当初在大齐京城里那样用石头雕琢出来的,而是一块整玉,看得海棠好生可惜,也不知这中间挖出来的玉是不是都扔了,还是能做些小坠子。
府中工具齐全,甚至还有很多海棠没见过的,做起来倒是顺手,加上香雪几人手脚勤快,跟着帮忙,海棠原计划会做两三个时辰的活儿,才一个半时辰就已经做完了。
不过到底是送给娘娘用的,担心出意外,海棠便让香雪仔细看着,不可出差错。
然后陪着孩子们,这事儿就没在留心了。
直至第二天下午,韩素素院子里的婆子来禀,韩素素不小心划伤了手,想要出去看大夫。
海棠原本是想请大夫来给她瞧的,但想了想又不想惯着她,便准了。
只叫一个婆子跟着便是。
为此,韩素素还特意来朝她道谢,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只是这转变过大,让海棠心里反而觉得有些不安,便叮嘱婆子仔细瞧着。
很快到了玉华娘娘的生辰,生辰宴上也是顺顺利利的,胭脂也没出问题,反而因着这胭脂,让诸宫的娘娘们喜欢,也让她得闲了,让丫鬟们给自个儿做一份。
海棠自是应了,毕竟这一次进宫又得了不少娘娘们的好处。
当然,最受益的还是这四个孩子。
就是那老九有些惨,今日是他母妃玉华娘娘的生辰,却因还没成婚生子,被全民攻击。
在家里装病没去的五皇妃反而躲过一劫。
可怜那老九委屈巴拉的,觉得他现在就算是有心想要成婚生子,也没那功夫了,父皇给他准备了这么多难题,所以多喝了些酒,出宫的时候便拉着陆言之不放,“七哥,你就可怜可我吧?你说你弄那劳什子的书院?咱们家的人就不是做先生的料,你瞧皇叔,误人子弟啊!所以听弟弟一句劝说,咱们不去倒腾那书院,咱们到户部来,您瞧七嫂多能干啊!这赛马场建起来,赛马大会一开始,那肯定是能赚个钵满盆满的,你们是夫妻,应当一体才是,到时候一主内,一主外,创办完了这赛马大会,就弄个书法大会或是什么选美的大会,一茬接一茬,都不带停歇的,这样日子多充实啊,绝对比你去帮别人家教育熊孩子要舒坦。”
陆言之自打从玉华宫出来,就被他一直拉着,跟着他的陆嫣嫣和陆婠绾只能小手牵着小手,跟在爹爹和九叔的后面。
看着那可怜兮兮的九叔,只觉得皇子当到他这份上,也是可以了。
只是他这分明就是想让爹爹去户部,去户部不就是参与朝政了么?爹爹可不愿意,于是姐妹俩有些担心陆言之不好意思拒绝,心里有些着急,就怕爹爹糊里糊涂地抹不去情面答应了。
不想这时候五皇子从宫里疾步追来,一把从中间将陆言之和老九分开,“老七和老九什么时候这么亲密无间了?连我这个做哥哥的都插不进来。”
老九这会儿喝多了,被老五强行跟陆言之分开,只觉得头晕目眩的,怔怔站了会儿,才看清楚眼前这晃来晃去讨人厌的是五皇子,顿时不高兴起来“你几个意思,如此阴魂不散?”
“到底是谁阴魂不散不要脸,总缠着老七,没瞧见侄女们跟着老七么?”五皇子说着,将后面的老九挡住,换了个笑脸朝陆言之笑道“五弟,别理会他这酒疯子,我看时间也不早了,只怕七弟妹还在宫门口等你和孩子们呢,快些去吧。”
陆言之觉得今儿的五皇子格外还好说,这样轻松地就放自己走,一面也赶紧告辞。
谁料想他还是太天真了,刚走出两步,就听到五皇子的步伐追来,“老七,要不你考虑考虑,咱刑部来试一试?”
陆婠绾和陆嫣嫣相视一眼,默契的扯着陆言之的袖子,“爹爹,我们困了。”
五皇子这才将他余下的话打住,继续做出一副兄长该有的样子,“那老七,你还是先带侄女们回家吧,这会的确不早了。”
陆言之这一次是一点都不敢磨蹭了,蹲下身一手抱着一个闺女,赶紧跑。
五皇子见陆言之走了,这才不满地朝身后满身酒气的老九不满地责备道“老九,你也太不靠谱了吧?不是说了,不可私底下拉拢老七么?你这是违反规则。”为了公平起见,两人之间做好了约定,公平竞争,任何一方不可私下找陆言之。
可是今天自己就是绕到御书房给父皇回个话而已,就这么点时间,都让老九钻了空子。
九皇子估摸着也没真喝醉,真醉了刚才能那样逻辑清楚地劝说陆言之么?但是现在他明显不想跟五皇子讲道理,也就借酒撒泼,“五哥你说什么呢?”一面捂着嘴,做出一副要吐的样子。
果然,五皇子立即嫌弃的避开身。
不想他这一躲,那九皇子立即拔腿就跑,先行冲出宫门,自己跨上马一下就跑了。
见此景,五皇子也只能气急败坏地指着他远去的背影骂,“狗东西,下次我在信你,我就把姓倒着写。”
这一幕,宫门口的禁卫军早就见怪不怪了,只是听到他这话,不由得偷偷朝五皇子看过去,心说这倒不倒着写,有什么区别么?姓还不算没变?
他是被气得不轻,但在宫门旁边等陆言之的海棠,正好一家子都上了马车,刚起步,就见着这一幕。
纵然是早就知道这了皇室逗逼多,但见着这一幕,也是忍不住瞠目结舌。
那陆嫣嫣更是好奇,“爹爹,为何我看叔叔们一点都不像是厉害的人,这整个宫里,就看着皇爷爷厉害些,可为什么还能管着这么宽广的江山?”
陆言之这会儿能想到的,也就是人不可貌相吧?更何况皇室子弟,哪里有蠢笨的?他们这样倒是让陆言之觉得有些温馨的感觉,因为正是没有真正的防备和杀心,才能做到这一幕。
刚才那一幕,显然两人是闹翻了,可是没准过两日也好了。
所以陆言之想,自己还是避开些,不惨和他们这点事情。
一面同女儿解释道“人不单只相信自己看到的,更何况人和事情都是有多面的,只是正巧你看到了叔叔们这一面,但不能因此就认定他们是怎样的人。”
陆嫣嫣哦了一声,也不知到底听懂没,但一路上也沉思起来。
玉华娘娘这生辰是过了,但韩素素那手却没好,几乎每日都要出去换药,让海棠忍不住好奇,这究竟得多严重?便将婆子叫到了跟前“表小姐的手怎还没好,这都五六天了。”而且这换药是不是太勤了些?
婆子也是纳闷,“不严重,就是瓷片不小心划着的,但是不知为何,一点效果都没有,奴婢昨日便劝了,重新换个大夫,她又不愿意。”
那这倒也蹊跷了,没半点效果,她却不愿意换大夫?别是拿这手做幌子,然后每日得空出去吧?只是她在这元京人生地不熟的,出去作甚?找谁?便又问“她每次,都只是去医馆么?”
“也没有,还去街上看杂耍,每次赏钱给的也多,还同那杂耍的一个小子说话,不过每次老奴也挤不过去,那看戏的人多。”老婆子说着,有些担忧,“这样下去是要不得的,总是跟那陌生小子说话,对姑娘家的名声终究是不好。”
海棠将这话放在心里,想着明日自己偷偷跟去看一眼。
若是旁人,也不管她了,可终究是一起住了这么些年,以前是真心实意将她当亲人了,她若真误入歧途,也不忍心。
当然,也防备着起什么坏心思,自己亲自去看一看,若真是这样,也好防备着。
“你下去吧,我找你的事情她若问起,你就说只问她的伤势,别的不用回。”
“奴婢省得。”老婆子见海棠明显心情不好,也不敢再继续多待下去。
此事海棠也没同陆言之提起,第二天这韩素素前脚出门,她就跟了出去,身边也就带个剑心。
反而是那韩素素,还乘着轿子出门。
到了医馆,她果然去包扎了手上的伤口,然后又去街上找那杂耍班子,跟着围在一旁看。
只是这还没演完,正是精彩之时她就转身走了。
反而是那个跟她出门的婆子,正被吸引着,丝毫没有发现韩素素已经走了。
海棠见此,朝剑心使了个眼神,跟了过去。
这会儿人都被杂耍班子的表演吸引了过去,所以四下的人反而少,一下就看到了前面往巷子里去的韩素素。
主仆二人便上了旁边的茶楼,直接在巷子上方的二楼寻了个位置。
开窗,就瞧见韩素素站在巷子里,正着急地跟人说话。
与她说话的,应该就是那婆子说的小子,穿着短衣,头发都剔了,像是年画上的胖娃娃一样,留着两遍,编着小辫子。
只是这小子消瘦得很,看着嘴尖猴腮的,还少了一只手,袖子里空空的,满脸的不耐烦,“银子呢?”
韩素素听他要银子,没好气地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我每日给的钱不少,你们怎么还到大街上来?找个地方买个小院子,做点小生意不行么?”
那小子显然不喜欢听她说教,没好气道“这话你与我说有什么用,有本事你给咱爹说去。”又嫌弃地看了看手里那六张五十两的银票,“你现在不管怎么说,也是那王府的表小姐,这天底下谁人不知当今元帝最宠爱的就是咱们那便宜表兄,你就给这点银子,是不是太抠门了?”
那几百两银子,在这元京可能不经花,但在城外,也是能买一处小院子安身立命的。
韩素素自打被海棠收回了胭脂铺的生意后,心里越发慌张了,没了进项,她更没安全感了,这几天给那两老虔婆不少银子堵她们的嘴巴,就够她心疼的。
而且这几日里,每日都给了他们不少银子,自己心底算了一下,加起来大抵是上千两银子了。
可却被这样嫌弃,当下就有些恼怒了,“你也晓得是便宜表兄,不知道什么我也会被赶出来,手里也没多少银子了,总归是要留着一些应急的,倒是你们,既然知晓银子这样难挣,为何就不省着些花,这样大手大脚的,就是有金山银山,也有那倾家荡产一日。”
“还以为你跟着便宜表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