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纰漏,贻笑大方,怕是要成为终身洗不清的污点了。父亲若真爱护她,就不会让她在风口浪尖上受人瞩目。”
和姨娘摇头。“我的儿,你有所不知。任姨娘管了十年家,我没有跟她争过。你知道为什么吗?一来。姨娘生了你,为了避嫌不得不在其他方面退让;再者。你父亲的性子看似宽容,却是容不下沙子的。他让谁管家,能力不足管不聊是一回事,可被旁人拖后腿,蓄意阻扰设计,又是另外一回事!
所以这回四姑娘管家,任姨娘和朱姨娘都得护着她,免得猜忌到她们身上。姨娘本来也不想节骨眼上多事,可惜……”
平时看着淡雅如菊,静谧温婉的一个人,眉头轻皱,眼眸却折射出异样的光芒来。很显然,和姨娘也精通伪装。
她抿了抿唇,告诉陆明义一个消息,“别小看了陆星霜。她是私放郭氏回家,可也让心腹张嬷嬷,给郭家老夫人送了一本佛经,《往生咒》。”
“什么?《往生咒》?她想做什么?”
看着儿子震惊的眼神,和姨娘双手合十,“我的儿,陆家最狠、最毒、最绝的人,出现了。姨娘只要一想到她将来的屠刀会驾到你头顶上,就不寒而栗啊!”
……
集福堂。陆老夫人已经安歇了,睡得跟孩子一般。陆老爷子负手站在院子里看着星空,皓月高悬,孤寂的洒下一片清冷的月辉。他广袖长袍,廊下的灯笼为他拖长了影子,一直蔓延到院外。
“真的?娇娇儿当着你的面,把《往生咒》放进去了?”
“是的,父亲。星霜还说过,她那天开口辱骂兄长,不是因为鄙视羞辱,而是深深同情。她很钦佩兄长的才华,觉得将兄长禁锢在后院,如同丫鬟关在内宅二门里,不许自由出入……”
“形同坐牢,是吗?”
陆老爷子声音幽远。
“嗯!”
“呵呵,那你被她说服了?”
陆之焕沉默半响,仍旧点头,“是。”
“蠢蛋!半天搞不懂重点!我只问你,你待怎么处置郭氏?”
“星霜说得有理,兄长根本不认识郭氏,也不在乎郭氏说过什么。相反,兄长最在乎星霜。只要星霜肯……”
“混账!”陆老爷子使劲敲了一下陆之焕的头,爆栗一声,震得陆之焕脑子一荡,稍稍后退,目中惊色未退,“父亲!”
“你个糊涂虫!她说得都对,都有道理,说中了你的心思。可那又怎样?改变不了郭氏愚蠢无知的事实!你哥不在意,你老子我在意!
现在只问你一句话,你打算怎么处置郭氏?她这样的媳妇,回到京城,不需几天就成了圈子里的笑柄!你的脸丢光不要紧,你爹爹我还要做人哪!”
“爹?”陆之焕又是羞恼,又是无奈。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当年定下郭家女,难道是他主动求娶的?
陆老爷子不管儿子的腹诽,一边哼哼的骂,一边再次甩了袖子,悠然望向夜空,姿态翩翩有神仙风采,可说的话却是——
“郭氏?要是她有福气生了个才女,陆家倒也容得下她撒泼卖蠢,四处丢人。可她偏偏没有!”
说罢,看了一眼于心不忍的陆之焕,“过几日再看看,娇娇儿服软认错,暂时就罢了。为父不逼你。要是一味清高死倔着……她不想弱母幼弟,那就这么着吧!”
陆老爷子的面上,没有一丝亲情的温暖,彷佛在叹明月清风,洒脱自在,不受尘世俗物纠缠,
“对了,看看什么你将你身边的小幺儿全部叫走,找事情打发了,这几天内一个都不需留。上年纪的老人,一个不给她!
另外,集福堂那边出的事情,你一概不许插手!等她受不了了,回头来寻你,你给我绷紧了!松懈了一丝,看我怎么收拾你!”
陆之焕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可终究无奈的闭上眼。
正式管家的日子,来临了。
天空泛起一丝鱼肚白,焦躁不安的管事就没头苍蝇似的在木樨院门口等候了。大门紧闭,连进去喝口茶都不能。
以前任姨娘管家,管事集中在兰藻院理事,两刻钟后说完了事情,各自就散了。期间排队等候的人,不仅有暖茶,冬天还有手炉暖手呢。
灵钏惺忪的开了木樨院的门缝,不准进,
“吵什么呢?怎么一个个都围在外面?”
“哦,是灵钏姑娘啊。灵钏,四姑娘还没起身吗?之前老爷吩咐过,以后东西两府,都是四姑娘管家啊。所以一大早的,我们几个就来候着了!”
“既然老爷发话了,不分东西两府了,那自然应该在——应该的地方处理家务。各位婶子大娘,主院在敬安堂。不需我指路吧?”
“啊?敬安堂?可夫人不是已经回娘家了吗?”
“夫人不在,那也是主院!”灵钏的声音有些清冽,因天色天黑,看不出面色如何,“此外,姑娘习惯睡到卯时三刻。以后也定这个时点。”
“可是从前的规矩不是这样的……”
“之前是之前,规矩是人定的。姑娘现在管家,难道不能动动无关紧要的规矩不成?你们要是不想听姑娘的,现在就去回了老爷!要么告上一状,要么自己卸了差使!”
灵钏啪的一声,关上木樨院的大门。倒把十几个管事娘子震了震。
好牛叉的小丫头!说话跟放炮仗似的,句句噎的人没话回。
实在是……跟她们想象的不一样啊?
说好的战战兢兢呢?说好的如履薄冰呢?
说好的平易近人、不耻下问呢?
说好的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呢?
所有人都没想到,陆星霜睡到平时自然醒来,慢悠悠的洗漱,吃早餐,显然没把管家当一回事——偌大的皇宫不比小小的陆家复杂千倍万倍?
萧无碍上百名有名分的,没名分的姬妾,她管理得井井有条。皇宫内库,奇珍异宝、数不胜数,多达百万两价值的东西,她更是管得有条不紊,没出过一点岔子。
作为一个不受宠的皇后,婚后的前十年都在研究让萧无碍后顾无忧了。皇宫的人、事不知多乱杂,普通人被陷害了都不知道谁在后面使黑手。
可以说,那座最大的宅院里,汇集了全天下最精英的女子,有的貌似善良却阴险毒辣,有的口蜜腹剑、连环设局;有的智计深沉,一心自保。十八年下来,再单纯也耳闻目染的不少。何况她乃一国皇后,六宫生杀大权,在她一念之间!
过去的经历,让陆星霜没办法战战兢兢,装都装不来。在她看来,不涉及人命的,都是小事。
就陆宅这么大点的地方,有让人冒着掉脑袋的价值连城的珍宝吗?有争夺皇帝宠爱那么你死我活吗?
既然没有,不过是打理日常琐事,衣食住行,无非是厨下采买、各院衣物、出入马车、房屋修缮等等,管家能有多难啊?
怎么一个个如临大敌?奇了怪了!L
☆、第六十八章 管家之权(上)
辰时一刻,陆明雪和陆明霏,相会于木樨院外。姐妹两人相视一笑,听丫鬟说,以后理事都在敬安堂,便携手走去。
一路欣赏春光美景,仰望碧空的云彩,谈论几首应景的诗词,慢腾腾到了地方,竟然发现管事娘子们正在排队。
“还没结束么?”
明雪的眼中露出惊奇,
“五妹妹,我记得以前你姨娘管家的时候,天不亮管事娘子们都出去忙事情了。怎么……都辰时了!这样会不会太耽误了?”
“二姐,你管她呢,横竖她现在当家。有错也是她自己担着!想硬赖别人身上,可赖不到。毕竟我们早上得先给祖母问安,还有功课要做。”
明霏根本就懒得搭理陆星霜。嫡女了不起啊!有那样的娘亲,愚笨不堪,还是商户!论出身、论美貌、论贤惠,那一点比得上她姨娘啊!
她觉得陆星霜也没什么本事,只有小聪明,拉上二姐和她——尤其是她,看在她姨娘的颜面上,底下人不敢乱来。
只是,别人不拉你后腿,你也不能自己乱来啊!才第一天就改了规矩。管事娘子这些年来,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想怎样就怎样,还真当自己是棵葱了!
看着一位管事娘子满头大汗的从偏厅里出来,两姐妹对视一眼,目光都阴了下来。
“林大娘,怎么回事。”
“哎,四姑娘新定的规矩,以后回事要按号来,叫到号码,才能进去单独跟姑娘回话。”
“这怎么行。万一有要紧事情呢?比如请大夫、买汤药。也得按照她发的号码牌来?”
明霏当即不乐意了。
灵钏正好来叫下一个,躬身行礼,
“回二姑娘、五姑娘的话,这‘叫号’的主意是奴婢出的,因为府上管事娘子太多了,一窝蜂的都涌到跟前,听谁的呢?因此。按照排位一个个来。也省得因为没听明白原委,办了糊涂事。今天是按各管事娘子的年纪排好,以后谁先到谁先领牌。
若是遇到要紧的事情。如五姑娘说起的,可以提前。毕竟,管家是为了有秩有序,各司其职。而不是乱上添乱。”
明雪看着落落大方的灵钏,点点头。
“我们需要叫号吗?”
“看两位姑娘说的,十四娘早就吩咐过了,您两位到了,直接迎进去。”
陆明雪、明霏两人推门而入。只见客厅内的摆设一应如常,碧色的地砖幽幽的反射翠绿的亮光。两排玫瑰椅子,间隔一弯腿茶几。正对面是一张雕刻祥云纹路的长塌。以前郭金芙就是坐在上首的榻上,见各房的姨娘们。
而现在。正主儿不在。隔着一道琉璃帘子,影影绰绰的看见陆星霜,正在里面的偏厅里弯腰做什么。
拨开珠帘,看清楚了。
没有看错,陆星霜的确在忙。不是忙着看往年的旧例,不是忙着看丫鬟下人的花名册,而是在练字。
丈八的花梨木长案,貔貅镇纸压着雪白的宣纸。陆星霜凝神落笔,腕间一二三四……足足六个赤金镯子。
当然,这会儿带这么多的镯子,不是显摆富有,而是给手腕增加重量,让每一笔的笔锋更加凝练有力度。
陆明雪无语,她今儿故意迟到,就是以练字为借口。没想到陆星霜在听管事娘子回事的间歇,还在练字!忍不住露出赞叹,
“四妹妹真是毅力过人。忙中仍不忘用功。啊,还是第一次见四妹妹的字,果然……字如其人。与四妹妹一样,秀美不凡!”
陆星霜正好写完最后一笔。
九儿顺手将这张写满小楷的宣纸,卷了卷,放在火炉上。火苗一舔,任凭宣纸上小孩涂鸦、或是名师真迹,转眼只剩下灰烬了。
陆明雪的脸,瞬间灰白失色。
明霏跳起来,“陆星霜,你什么意思?看上起我们姐妹吗?”夸你你还受屈辱了?
“不给我们分辨个清楚,我一定要告诉父亲!”
陆星霜淡然的扫了一眼,复又垂头,提笔写字,声音气定神闲,
“五妹妹何出此言?我的字从来不出房门,写完即烧。当年住在北海郡便是如此了,跟我们姐妹关系,有关吗?”
九儿点点头,憨厚的脸上满是疑惑,“是呀,我们十四娘从来都是练字过后,就烧掉的!老爷和老太爷都知道的呀!说起来,都是老太爷让的,因为小时候在北海郡,十四娘写的字,被老太爷形容‘鸿泥鸡爪’,十四娘气得不得了呢,所以就养成了练完的字全部烧掉的习惯。”
一番解释,陆明雪的脸色好多了。明霏也讪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