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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理不合呀!”
陆星霜慢慢的转过头,慢得好像她根本就不经心,也没将任姨娘的话听进去,平淡的扫了一眼,
“母亲受惊,这会儿送她会娘家。是最好的决定。回头我在父亲面前说明缘故。若有责罚,我担待着。任姨娘还有疑问吗?”
轻飘飘的几句话,任姨娘无话可回。和姨娘拉拉她的袖子。忌惮的看了一眼陆星霜——这位可是陆氏嫡女,陆家这一辈仅有的两个嫡女之一。她出面了,老太爷都不会怎样,何况十分疼爱女儿的陆之焕了。
“李嬷嬷。你手脚麻利,还愣着作甚。给我母亲换身衣服,赶紧走!什么也别带……郭家也不缺。叫人备车!”
“废话!自然是有多少辆车,就给我准备多少!母亲一日都离不得六哥儿,六哥儿的乳娘丫鬟也一并带着。叫她们收拾几件常用的。缺的回头送去。”
几句吩咐下来,敬安堂上下虽然还乱,可各自知道该做什么了。不一会儿。就准备了十几个大箱子,另外要跟郭夫人回娘家的。足足有三十多人,你挤着我、我挤着你的,大约是听了几个姨娘的话,知道老爷回来肯定要大发雷霆的,想回郭家躲一躲。
任姨娘见此情况,不屑的撇了撇嘴。一点规矩也没有!朱姨娘、和姨娘眼观鼻、鼻观心,不发一言。事情到现在这个地步,她们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等陆之焕回来,几人陈述完了经过,各回各院就完了。
别人?谁管呢!
听说回家,郭金芙紧绷的心神松懈了一些,李嬷嬷趁机给她换了干净的衣裳,“回郭家,夫人,咱们换了衣衫就回!六哥儿也带走。您别怕,这么多人都在呢,我们都跟着您!谁也伤害不了你!”
陈嬷嬷则趁机给郭金芙插了一根桃木簪子,把那些开光的饰品卸下来,脚上包着的糯米也拿走,“马上就好了夫人,车准备好了,咱换双鞋子就回去!老夫人看到您这样,得多伤心啊!”
一提到郭老夫人,郭金芙顿时眼泪就下来了,“娘、娘!我想见娘亲!我怕,我好怕怕……”
陆星霜正好走到门口,听到这凄惨的声音,发自内心的,觉得讽刺。不过怎么办呢,谁让“陆星霜”偏偏是这么个人生下来的?
“母亲,别怕。星霜在这里。”
陆星霜的气质旁人根本无法模仿。她总是冷淡的,不像一般女孩亲切可爱温暖,眼神游离,彷佛你身上没有任何值得她注意的。郭金芙最讨厌这一点,但此时此刻,她毫不怀疑——妖怪没办法模仿!
所以,她一点也不害怕大女儿的靠近,轻轻抽泣着,“怪物啊,星霜,你去的藏书楼有个怪物,吓死娘了!”
陆星霜用指甲狠掐虎口,面上带了点笑意,“母亲勿要忧虑,家里有父亲、祖父在呢。从来只听说野庙荒居才有妖物出现,堂堂圣人门第,光明正大,百邪不侵。
您什么都别想,想了也是头疼。不如回去在外祖母膝下,有多少委屈,也跟外祖母絮叨絮叨,等您大安了,府里也安宁了。”
一边说,一边轻轻的拍了拍郭金芙的背脊。
不习惯母女这么亲近,但她的姿态必须要摆正!
原因?她不想做丧母长女!或者成为被休之妻的女儿!更不想日后唯一的胞弟长成人,因此事和她产生隔阂!
弟弟已经是她在陆家唯一的希望曙光了。她不敢想象,一旦郭金芙悄无声息的没了,她得分出多少心思保护?
想一想前世宫廷里那些层出不穷的诡计,她就心烦。夭折的男娃太多了,一场病就能带走。
想到了陆湛,她让人将弟弟抱过来。
“六哥儿,刚刚丫鬟乳娘不让你进来,因为母亲受了惊吓,怕让你也惊着。可姐姐觉得,你今年五岁了,是个小男子汉了,可以保护娘亲了,是吗?”
陆湛童言童语,大声道,
“是,我可以保护娘亲的!”
“那好,我就将娘交给你了。待会儿你们坐车去外祖母家。到了地方,你得照顾母亲,别人对母亲不好的,说坏话的,你偷偷告诉外祖母,叫外祖母惩罚她们!不让母亲受委屈,能不能做到啊?”
陆湛把小胸脯挺得高高的,“我能!”
表示他就是小男子汉。
陆星霜嘴角带着一丝笑意,转眸,见郭金芙的眼神都柔和了,满是柔情的看着儿子。
“事不宜迟,母亲尽早带着弟弟走吧。”
郭金芙瞬间想起刚刚的怪物,惊恐不已,紧紧抱着儿子,正想走,又停顿了下,转头问陆星霜,“你,你也娘一起回去吧!”
陆星霜微一诧异,随即道,“不了,女儿要留下跟父亲道明情况。不然父亲回来,见到敬安堂空了,岂不疑惑?”眼神恰到好处落到和姨娘等人身上。
张嬷嬷知情识趣,催促郭金芙赶紧离开。
她亦收拾好了随身物品,不了陆星霜却道,“张嬷嬷留下,我还有东西准备送给外祖母。”
“哦。”
张嬷嬷眼神闪烁,暗道有什么东西,倒是拿过来啊!这么长时间,丫鬟能来回跑两趟了!L
☆、第六十五章 父女夜谈
夜色迷离,无比的静谧安宁。敬安堂里,留下来的几个丫鬟婆妇,将白日的凌乱收拾好了,只是人手少,显得越发孤寂空缺。
陆之焕提着灯,慢慢的跨进内堂花厅。他的身上带着些许酒气,然而目光清明,嘴唇紧抿,看见女儿坐在玫瑰椅上,一言不发的走过去。
“父亲,见过四位姨娘了?”
陆之焕偏过头,“你母亲回娘家,是你的意思?”
“是呢!”陆星霜站起来,福了一福,“白日得了母亲训诫,为人子女要恭敬孝顺,女儿很是受教。所母亲受了惊吓,女儿便想,有也只有郭家,能让母亲安定下来。所以,让人准备马车,送母亲和弟弟回外祖母家了。”
“岂有此理!你母亲是陆家妇!不告而归,你可知这是大不敬!这个家,还轮不到你们母女两个当家作主!你私自行为,要至我、至你祖父母于何地?”
陆之焕厉声质问。
陆星霜没有丝毫的躲闪,眨眨眼,似乎对父亲的大动干戈有些奇怪。须臾,她轻笑了一声,“父亲,不告而归是大不敬,那骗婚呢?”
陆之焕如同被人掐住了脖子!一点声音也发不出了。
婚书,他跟郭氏的婚书,上面的生辰八字,写的是可不是自己!
这就是立身不正的苦恼了。他要怎么教育女儿,怎么告诉她,郭氏的为人品行,不堪为陆氏主母?
“让她回来……让她给你伯父下跪赔礼道歉,这我就不再追究。”陆之焕额头冒汗,虚弱的说。
“恐怕不能呢!母亲受了惊吓,再见‘二叔’。怕是惊吓得更严重,说出更荒谬的话来,届时场面会更难看吧。”
陆星霜在父亲面前侃侃而谈,若没有四年前发生的旧事,谁都会以为她是郭金芙的贴心小棉袄,为母亲的利益寸步不让。
陆之焕气得不轻,“星霜!你不要逼迫为父!”
“呵呵。父亲。您何故这么生气呢?您这么晚来,不是问姨娘的话耽搁了吧,而是去了藏书楼看二叔了。没有确定二叔没事。您那有心思追究我母亲的去向呢?”
陆星霜淡定如常的说,低着头看了看自己的掌心,“二叔生气吗?不,您去藏书楼待了那么长时间。兴许一直是他劝你不要动怒呢。
他根本就不认得我娘是谁,我娘骂他。羞辱他,他最多气一刻钟。远不如我骂他是猪,来得更伤心吧?人,最容易被自己在意的人所伤害。所以女儿不懂。您何必捐本逐末?”
“想为二叔出气,也该拿了女儿去给二叔下跪磕头认错。让二叔根本不在乎的我母亲去,是何道理呀?”
陆之焕激动。“你知道他在乎你?你知道?”一声声拔高了,然后痛彻心扉道。
“既然知晓,你为什么要那么伤他?他两天没有好好吃饭了,一想到你的话就泪流不止……”
“我会去道歉的,但不是现在。”陆星霜冷静道,“先说一说父亲您的问题。您刚刚说,这个家‘轮不到你们母女当家作主’?请教父亲是何意?在您心目中,女儿不算是陆家人,不配发号施令吗?”
“还有,至您和祖父母何地的话,女儿既不理解,更无法接受!女儿觉得,我们父女的误会颇深,不如摊开来说说。”
如此咄咄逼人的女儿,陆之焕从来没见过,他也没有跟女子辩论的经验,当下十分羞恼,又很是失望,
“星霜,你怎么变了?好吧,为父不想多说,什么都不计较。你想怎样都行,只要你去给你二叔道歉。”
陆星霜深深的看着陆之焕,眼神犀利,彷佛看透了眼前之人的外刚内弱的灵魂。他是什么都不计较的人吗,不。是心中那股执念,让他顾及不到其他了。
弯弯唇,陆星霜笑了下,
“可女儿不觉得自己错呢!”
“你!星霜,不要逼迫为父动家法!”
“能尝试父亲的家法?女儿的福气!或者变相的证明女儿也是陆家的人呢!”
“星霜你……”
“父亲为什么这么激动?难道女儿道歉了,就能更改说过的话?能让二叔心里的苦楚少了一丁半点?这些年他怎么走过来的,您是他亲兄弟,比谁都清楚!
他本是名扬天下的神童,是被老祖宗赞美为‘陆家千里驹’才智卓绝的人。越是聪慧,越是痛苦!他可以七步成诗,可所有的志向才华都被困在躯壳里,三十载画地为牢,不知天空广阔。
您觉得我说猪,是在羞辱他?不,猪是农家的宝贝,农家人伺候猪比伺候父母还用心呢。没有人会觉得猪是见不到人的。而二叔在陆家,是什么?我娘是陆家明媒正娶的妻子,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存在。我要不是机缘巧合,怕是也被瞒在鼓里吧?
他姓陆,陆家的嫡系子孙,却不过是他父亲兄弟豢养的鸟儿,关在笼子里,闲了看看,没工夫就丢到角落,给吃给穿,便尽了心意。至于百年后,能否光明正大的葬入陆家祖坟,都说不好。
父亲扪心问问自己,你可将他当成人了?你看似给他的保护,是不是当他幼稚懦弱,当他是未成年的小孩子?父亲是否忘记了,他是个男子!不是丫头!”
兰宛茹出身武将世家,幼年父亲对她的性格塑造影响很大——永远记得,每场战役之后都有残疾的军人,兰大将军怎么说的?
“男人只要卵子在,就不算是残疾!照样顶天立地,照样养女儿育女!”
如斯豪迈,如斯气度,叫现在的陆星霜怎么看得上陆家父子为了点名声弄得痛苦一生一世?
“你……没有看不起他?”
陆星霜眼中带着淡淡的伤感,“父亲今时今日的地位、名誉,全赖二叔。细思量,连郭家当初愿意将母亲嫁给父亲,也是二叔的名气传到岭南来。所以算算,我和六哥儿的出生,也是因为二叔。我有什么资格看不起?”
“不是厌弃、不是羞辱?”
陆之焕心头块垒消除,眼中闪烁水意。他最怕自己的儿女都藐视兄长,那么他更无法面对内心巨大的,快要烧成窟窿的愧疚了。
于他而言,兄长才是最要紧的。嫡女对兄长更是没有怨结,相反,甚是抱不平,他的心安慰多了。至于郭金芙回娘家……只是细微末节。这些年来,有事没事她不是一样喜欢回娘家么?
张嬷嬷过来,战战兢兢的说了前后原委,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