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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灵钏道,“大人明鉴,民女本是良民,家中有田有屋,我生母也留下一笔嫁妆。虽然不多。却也能让民女衣食无忧的长大。”
“自从这马丽娘来了。无名无分夺我岳家田产,私自卖掉,强占屋子。并将我赶出家门。从良为奴后,灵钏的奴籍上写着经手人,大人只要一问便知,是不是这马丽娘所为!”
灵钏自从知道户籍制度之后。就刻意打听了。本来对付马丽娘不需要经过官府,但怎么说呢。有了官府的出面,能让马丽娘彻底翻不了身。
不是继母,偏要以继母的身份要这要那。入赘之婿,若是停妻再娶。是了不得的大罪过,所以她笃定老川田没有娶——在庄户人家,尤其是受过灾的。多少人都是铺盖一卷,就睡到一块了。也不讲究。马丽娘再想排场,也得看她什么身份!真要是黄花闺女,也不至于给人当后妈了。
两句话说死了马丽娘的“买良为奴”的罪名之后,岳灵钏继续,
“只怕她现在身上所带的银两,还是我岳家的田产。大人明鉴,买卖田产也要去衙门登记造册的,若是马丽娘说没有买田,那灵钏便自认诬告的罪名,愿意受任何惩罚!”
马丽娘张了张嘴巴,说不出一个字。
田产……肯定是卖了。不卖掉,死丫头没给她出一份钱,她全家老小怎么从岭南一路遥远来到安阳郡的?
“大、大人……”
连玉笙面色发黑的看着她。
马丽娘也怕了,推着旁边的老川田,“你是死人啊,怎么不说话?看着你丫头欺负我是吧?你说句人话啊?卖他的时候,你不也答应了吗?咱家四个小子,饿的前心贴后背的,你不也说活不了了?”
岳灵钏呜呜低着头,冲老川田道,“爹爹,女儿知道您受的苦。女儿也是大了,才知道赘婿多难听,您是本分人,心里一定很不好受。为这,女儿才拼命赚钱,讨主子欢心,目的,就是想多给您准备点养老钱,让您老了过得舒舒服服的。”
老川田老泪纵横,抚着灵钏的肩呜呜的,“这些年,苦了你了!”
父女两个抱头痛哭,剩下一个马丽娘鼻子气歪了,掐着腰大骂,“你们两个有完没完?哭你nn个头啊,一有事就缩头当王八!”又骂灵钏,“丧门星,当初早知道就该掐死你,省得整天气死我……”
连玉笙最烦这等没见识的乡野愚妇,仗着嗓门大脸皮厚,什么都敢说,惊堂木一拍,“堂下马氏,你可承认贩卖了岳家的田产?”
“卖了卖了!死丫头没有拿回家钱,一家子吃西北风啊!不卖活不了。大人,卖田地不犯法吧?”
“不……”
卖自己家的,当然不算。可卖人家的?
“银两谁收着的?”
“当然是我。他们男人家手松,我不盯紧着细花,早没影了。”
师爷飞快的记录,马氏承认卖掉岳家的田产,银两入其囊中……
马丽娘觉得,她和老川田生了四个孩子,是一家人。可律法不这么认为,老川田目前的身份是岳家的赘婿,是岳家人。岳家卖掉的田产进入她的腰包,那就是偷,是盗?总之,不能算赠与吧?
“你也承认卖了岳灵钏为奴?”
“她……”马丽娘咬牙道,“那也是我和她亲爹商量着来的。”
“大胆!岳灵钏是岳氏唯一生女,也就是岳家唯一后人,赘婿有什么资格贩卖为奴?”
老川田就磕头,“回禀大人,灵钏是小人的亲生女儿啊,还是头生女,小人疼爱还来不及。怎么会卖掉!是这奸心妇人逼着,说不卖女儿,就带着小人的儿子去死。小人没有办法啊!大人不信,请问村里人,小人一直想把女儿赎回来,堂堂正正的嫁人,做良民。”
说完,还一指旁边围观的某王府出身的男子,“就是他!大人明鉴。小人看中的女婿就是他,仪表堂堂,又是王府出身。小人生怕女儿身份低微了,不能明媒正娶,想尽办法要给女儿赎身的!”
被指中的不是张彬又是谁?
他呵呵笑了两声,当着许多认识的人,觉得难堪至极。不过审案就是审案。再者连王爷都知道的事情。他干嘛隐瞒?因此张彬抱拳道,“连大人,确实有此事。老丈确实有意为女儿赎身。但是陆家……没有放人。”
这回,终于轮到在大堂之上一直处于配角位置的陆之焕了。
陆之焕淡淡道,“家有家规,陆家适龄的女婢会被放出去。”言下之意。灵钏还不到年龄。
外面看客也不觉得奇怪。毕竟买个丫鬟回来调教几年,好不容易能用了。想赎身就赎身啊?
岳灵钏道,“父亲,并非是我们姑娘不肯放我走。而是……”
话还没说完,流下几滴眼泪。“父亲可记得两年前断了腿,大夫说再也站不起来了?当时女儿日夜忧心,我们姑娘知道后。就将三年的月例银子都给我了,还送上许多药材。”
灵钏粗通药名。报了几样,“……都是贵重的药材,我们姑娘眼也不眨的给我了,叫我别想太多,先治好您的腿再说。”
“后来你的腿果然一日日好起来了。现在虽然有点瘸,可毕竟是站起来了,行走无碍。”
“说来说去,都是姑娘宅心仁厚。她对我恩重如山。我怎么能舍她而去呢?”
说完,岳灵钏朝连玉笙再次下跪,直挺挺的道,“大人明鉴,陆家对我有大恩。而这马氏……说是有仇也不为过!天底下有忘恩负义的,但有陷害恩人反而报答仇人的吗?”
“灵钏我不敢自辩说自己多么清白,但请大人想一想,身是小姐贴身侍婢,等闲离不开后宅的,说的话,做的事,身边也有三五个小丫鬟看着、学着。是我有空闲勾连马贼,还是这马氏?”
马丽娘惊叫一声。
就是连玉笙,也没想到灵钏话音一转,又扯到马贼案上了。
“马氏口口声声,说我是陆家的内贼,还录下口供证明。但请问,我和她关系有多密切?短短片刻,相信所有人都看出来了,我恨她,她更恨我,世界上哪有将隐秘之事告诉仇家的?这不是送上靶子给人吗?”
“请大人治马氏一个诬告的罪名!”
得,马氏的口供一点用都没有了,反而成了岳灵钏反告的借口。
“马氏,你亲眼所见,岳灵钏和马贼勾结了吗?”
“没……”
“那你是听谁说,岳灵钏和马贼勾结的?”
“没人说,是我猜的。”
“大胆马氏,竟敢信口开河,诬告他人!来人,给本官打!重重的打!”
两班衙役不是摆设,当下架着马丽娘噼里啪啦打起来。白花花的屁股就露在外面,打得鼻涕一把泪一把。
陆之焕眼角的余光都没扫一下,而是看了眼灵钏。
灵钏……比他想象的还要好。不枉费他送她去天心阁。只是这锋芒毕露的性子,到了京城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也罢,走一步算一步吧。
他不想将女儿嫁给皇室,但星霜似乎看准了蜀王世子。若真的没有办法,有灵钏这样机灵敏锐的丫鬟陪伴,他多少也能放下心。
马丽娘挨了几下打,不知怎么回事,前面二十板子没有伤筋动骨,这七八下,打下去,呜呼哀哉了。
“回禀大人,人犯不经打,闭气过去了。”
“抬下去救治。”
说是救治,不过岳灵钏眼看着马丽娘脸色青紫,嘴里将内脏的碎块都吐出来,暗道估计活不成了。
竟然陷害她,那就得有丧命的觉悟!
她心中冷笑,对老川田则是另一番表态,“父亲,女儿已经有足足两个月没有见到您了,到底是谁,逼迫您写下供词,陷害女儿的?”L
☆、第一百四十一章 魄力
灵钏心道,外人不知她是天心阁的人,只以为她是一个普通的受主子信赖的丫鬟。陆氏上下那么多人,怎么就盯着她了?怎么就找到老川田了?
当中,肯定有什么缘故。
老川田颤巍巍的动了下身子,看了一眼被打成重伤将死的马丽娘,又恐惧的抬头看了一眼高堂上的连玉笙连大人,赶忙低下头,“你这丫头,浑说什么?老子是你亲爹,怎么会陷害你?”
不是陷害,平白写了那种供词?字字句句,都把人往嫌疑人方向引,差点要了她的命啊!
灵钏见这种时刻,她爹还是自保,根本不管马丽娘以及她的生死,嘴角抿了抿,若不是场合不对,她都要冷笑出声了。
也行,老川田就是个性子。说他懦弱吧,他偶尔也有血气的时候;说他自私吧,他口中一片为了儿女的慈父心。可到头来,他作对了什么?什么都是错!
有这样的父亲,还不如没有。她不知早知道了吗?还有什么可以失望的?
当下也不问了,低着头,不声不语的等连玉笙喊退堂。
好好一出“内奸勾连马贼攻击陆氏”的戏码,被当堂翻案。死的是一个没名没分,却谎言欺诈官府——马丽娘自称是岳灵钏的继母么。有她的口供在,不仅诬告罪名坐实,连不守妇道有伤风化的罪一并算在内。抬下堂后,没挣扎几个时辰,就没了。
因为马丽娘根本没有和老川田成婚,连同她所出的儿子,都算是“奸生子”。也亏得老川田家里没有多少家产了,不然都没有继承家产的权利。
退堂之后。岳灵钏洗脱了嫌疑,自然怎么来,怎么回去了。陆星霜那边当然没有问题,没料到郭金芙给拦了,冷着脸让心腹张嬷嬷守在门口,一见就告诉灵钏,
“正好你爹兄弟也在。赎身银子不要你的。你走吧。”
灵钏暗恼,郭金芙可真是头脑有病!有那个精神,她管好自己不成吗?偏要管东管西的。谁感激她?
但是在大门口,出于礼数,她是不能对郭金芙派来的人不尊敬,那不等于陆星霜对她的生母不尊重吗?
于是垂着头。“灵钏只想给姑娘磕个头。”
“不用。”
张嬷嬷说完,就要走。
此刻绝对不能让张嬷嬷走掉。灵钏赶紧上前一步,抱着张嬷嬷的大腿,“好嬷嬷,您伺候夫人半辈子。知道‘忠心’两个字怎么写。灵钏也在姑娘身边多年,总得善始善终。哪怕被姑娘骂几声呢,灵钏也是心甘。不然。话也不说明,只怕真以为灵钏勾连了外人残害自家人!灵钏是宁可死。也不背负这等罪名的!”
说完,就目光炯炯的盯着张嬷嬷。
老货要是真敢,她就不得不使苦肉计了。撞哪里好呢?算了,还是撞门吧,木头的总比旁边的墙软点。
张嬷嬷被灵钏的话逼到角落里,眼看周围旁观的人越来越多,心里气愤死丫头,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好吧,你就这里磕!隔着门磕!你不是说你忠心吗?磕头是为着你的心,总不会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指望姑娘心软留下你吧?也不想想,你都上过大堂了……抛头露面的,姑娘的清名都被你毁掉了!你倒是跪吗?怎么还不跪?”
灵钏无奈,只能先跪下,朝着陆星霜的方向,遥遥道,“姑娘,灵钏忠心耿耿,从来不曾做过一件对不起姑娘的事情!勾连马贼一说,更是无稽之谈,官府已经证明灵钏是清白的!无端连累了姑娘,是灵钏的错。”
说完,一拜再拜。
张嬷嬷看着灵钏磕头完,就要赶人走。不想陆之焕婉拒了连玉笙的宴会邀请,正好回家了。在家门口看完一出戏,就道,
“灵钏,随我进去吧。”
灵钏立即站起,恭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