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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燕归……”无邪的睫毛颤了颤,不知是醒是睡。
她醒着的时候,从未不唤他的名讳,如今竟敢这样大胆唤他的名字,想来是梦呓罢了,可仅仅是这一声梦呓,却令秦燕归眉间一皱,如一记重锤敲击血肉之躯一般,胸口一滞,忽然有不良的预感排山倒海而来……
他当即皱了眉,面色刷地一下便得煞白,整个人瞬间失态,白袍掀乱,仓皇跌坐在榻旁的椅子上,瞬间变了一个人似的,猛然打开了无邪的手,他呼吸急促,血气翻腾之间,竟有一处猩红自嘴角溢出,从来优雅从容的秦燕归,从未在人前如此狼狈过,他迅速在自己身上点了几处穴道,又迅速自袖中倒出了一颗什么东西塞入了自己口中,调息许久,似乎才渐渐地缓了过来,只是面色依旧微微苍白,眉宇间有倦色……
那一下被猛然打开了手,无邪似乎被惊动了,茫然地睁开了双眼,眼中氤氲着尚未完全清醒的雾气,呆呆地看着秦燕归,许久许久,只见他面色微白,眉宇间似乎有倦色,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秦燕归,一时也不知是发生了何事,只下意识地又伸出了手,紧紧地拽住了秦燕归的袖子:“别去,危险……”
想来是梦,只有在梦里,那些平日里不可能发生的事才会有可能发生,否则像秦燕归这般的人,连断了手都不曾皱一下眉头,又怎会有如此疲倦之色在他的面容上出现?
秦燕归怔了怔,他原已想拂袖离去,却见无邪又拽住了自己的袖子,像一只落魄了的野猫一般,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固执,又稚气。
“好。你再睡会。”半晌,他失了血色的嘴角方才轻轻扬起,终还是轻叹了口气,在她身侧坐了下来,任她拽着自己的袖子,却不容她的那双眼睛仍旧如此肆无忌惮地看着他,秦燕归在无邪的肩侧迅速一点,便令无邪再一次乖乖地闭上了眼睛,沉沉地睡了过去。
他面上的神情依旧紧绷,脸色不佳,与平日里那虽淡漠,俊容却从来是欺世惑人的温和高雅不同,此刻他的俊脸一半淹没在了阴影里,一半在那跳动的烛火笼罩之中,就如同天堂与地狱,仅一线之差,是毫不掩饰的对峙与交错。
无邪睡得安稳了,就如同完成了一桩连失去了意识也仍旧惦记的大事一般,渐渐地松了力气。秦燕归就坐在她身侧,目光静静地落在她脸上,很平静,平静得甚至没有一点波澜,让人看不穿看不透那眸光的深邃莫测。
……
“三……”似乎有什么军情要禀报秦燕归,秦沧一路寻来,知是三哥回了帐子,便掀了帘子直接进来,不料那“三”字还在嘴边,整个人便已愣住了,只因眼前这场景,太过出乎意料,太过……令人惊讶。
他三哥竟亲自拧干了湿布,垂下眼帘来,他的面上依旧没有太多的表情,可神情却是那样平静,心无旁骛地做着一件事,那一侧的一盆水早已经黑了,而无邪原本脏兮兮的小脸,却已露出了白净,面颊上有一道伤痕,很细,已然结了痂,仅仅是这一幕,便已将秦沧看呆了,只因他三哥如此的专注与心无旁骛,已是他从未见过的温柔……
“三,三哥……”秦沧蠕动了一下嘴唇,哆哆嗦嗦地喊出了完整的这两个字。
听到了他的声音,秦燕归松了手,面无表情,目光落在他脸上后,又平寂自如地转开,就如同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站起身来:“走吧。”
秦沧还没开口,他好像就已经知道了秦沧的来意。
秦沧傻眼了一般点了点头,呆呆地已率先转身往外走,身后的秦燕归却脚下一顿,似忽然响起了什么一般,只丢给了他一句“先走”,便回过身去,将那到了他手中的银哨子系回了无邪的脖子,然后便若无其事地也随着秦沧走了出去,随着那一个动作,眼底的温柔,也骤然消失,就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如何。”秦燕归淡淡看了眼那受了重大打击一般一脸惊奇的秦沧,微微蹙眉,声音已依旧淡漠,一如平时。
秦沧猛然回过神来,本还想问些不相干的事,却被秦燕归这威严的目光给震慑住了,不好再问刚才的事,便道:“夏景侯亲自来了……”
秦燕归似乎一点也不意外,淡淡挑唇,已露出了讽意,夏景侯,平城之主,大概是怕他们长久地拖延下去,不肯入城,竟亲自来了,未免有些太心急了些,生怕他们知了前方是陷阱,不肯往下跳不成?
“三哥?”
“走吧,拔营。”秦燕归似笑非笑地扫了秦沧一眼:“既然城主都亲自来请援了,我们自是不能推拒,早日解了平城之忧,也好回京向父皇复命。”
秦燕归这话,说得极近讽刺,尤其是那“父皇”二字,秦沧愣了愣,问道:“那小无邪……”
秦燕归的脚下没有丝毫停顿:“你留下,看好她。”
“三哥……”秦沧见秦燕归不再理会他,便知三哥这并不是在与他商量,只是通知了他一声罢了,虽有些不放心平城里的事,但秦沧私心里的确对小无邪的事情更上心一些,更何况他从来便对秦燕归怀有毫无条件的信任与崇拜,有秦燕归在,这天地下怕是没有什么事情能够令他乱了分寸,如此也想,秦沧便顺理成章地接受了秦燕归的安排。
……
夜色渐渐地自这山岭上退去,破晓的微光笼罩着大地,夏季的天明来得从来就早,极具拉大的昼夜温差令这天明后的大地,迅速地升温,热得人微微闷出了薄汗。
无邪醒来的时候,便已是次日天亮,隐约可以听到山岭之上鸟鸣的声音,太阳很快便大了起来,再过一两个时辰,便又是夏季午后毒辣的阳光。
无邪一睁眼,便见到秦沧那双眼睛正发光发笑地盯着她看,无邪愣了愣,小脸瞬间有些茫然,她不是正被罚着跪到天亮?怎会躺着醒来?这四下……
她从来警惕,就连睡着了也不曾松懈半分,这也是在王府里的时候,温浅月对她一贯的要求,有时若是睡得太沉,失了警惕性,反应不及时,便免不了要受些皮肉之苦,久而久之,便不再犯这等过错,可这一回,她为何竟这样睡过去了……
“小无邪,莫不是见到我彻夜不眠地守在你身边,太过感动了?”秦沧挑眉,咧嘴大笑,那面容俊朗不凡,笑起来时神采飞扬。
她的身子……无邪低下头来,却见自己身上虽然仍是昨天那一身狼狈肮脏的衣衫,可双手却无半点血迹,她怔怔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但凡肌肤所在的地方,皆已清理干净,似乎就连衣衫下的其他地方,也不例外,多出皮肉之上,也已上过了药。
若非有人替她清理了血污和伤口,否则,此刻自己必是汗水混着血水,身上的伤口怕也要化脓发臭了。
“你?”无邪变了脸色,眸光顿时有些锐利起来,看得秦沧一头雾水,连忙摆手:“你还别不信,都是三哥!”
秦沧有些纳闷,不明白小无邪刚才那一下看人的样子,怎么有点可怕,便下意识地撇清了自己,小无邪再怪,也不敢怪三哥吧?
他倒是想替无邪清理下满身的血污呢,不过不等他费心,三哥倒是已经这么做了,秦沧想了想,认真地说道:“看来你脏得连三哥都看不下去了。”
否则昨夜,怎会见到那样诡异的一幕……三哥竟,亲手伺候起小无邪来了?
那“三哥”二字,已令无邪怔住了一般,可秦沧的神情,根本不像是假的,显然不曾知道她的秘密,可秦燕归……无邪咬了咬牙,神情古怪,面颊微红。
“小无邪?”
无邪摇了摇头,并未说些什么,秦沧只当她仍怨三哥罚了她,不禁要替他三哥说些什么“小无邪,你别怨三哥,其实三哥挺疼你的,真的。”
那样认真专注的神情,是他从未在秦燕归面上见识到的,认真得,就如同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随时可能破碎的瓷器一般,那样温柔专注。
无邪面上不知是笑还是哭,挺疼她的?这让她都有些不解了,他罚她跪了一整夜,不就是要她对他的训戒铭记于心,刻入骨子里,永远不能忘记,那这一番动作,又是为了什么?
似乎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无邪的神情顿时有些凝重了起来,如此说来,昨夜,他是真的来了,并非她发了梦?那么昨夜那狼狈又那样疲惫不堪的秦燕归……
“宣王呢?”
“三哥他……”秦沧本想说两句话哄骗无邪,可无邪看人的那目光太过锐利了,竟然越来越像起三哥来了,看得秦沧心中一阵发毛,哄骗的话便也说不出来了,只好实话实说:“三哥已经带了将士们拔营,天不亮的时候就已经入了城了。三哥入城,自然不能带着你,若你有个好歹,大家也不好抽开身来保护你,便令我留在这里,等你醒了,再寻个地方带你安置。一时半会我们是不能回京的,想必你离京的消息也已经瞒不住了,就这么让你回去也不合适,倒不如等三哥平乱的事一毕,你再随着我与三哥回京,到时候有什么事,有三哥在,你也不必太担心。”
无邪当即皱了眉:“我昨夜似乎见到……宣王的脸色不大好,状况也不大对劲……”
“不大对劲?”秦沧听了,亦跟着面色一变,昨夜太过惊诧,不曾察觉,如今想来,似乎的确有些不对劲:“三哥莫不是又发了病?”
“发了病?”无邪敛眸,那双黑眸沉静又极具穿透力,有些咄咄逼人。
“三哥他……”三哥已有十几年不曾发病,这一回怎会……
秦沧顿了顿,神情凝重了下来,显然是不愿意与无邪多说,只是那平日的嬉笑爽朗,通通一扫而光,他刷地一下站起来:“我需入城一趟,小无邪,这里隐秘得紧,你不要乱跑,乖乖呆着,我一定很快就回来。”
秦沧向来把无邪的事摆在头等大事的位置上,就如他昨夜选择听了秦燕归的话呆在这守着无邪一般,若非真的出了什么事,此刻他也不会连无邪也顾不得了,慌忙要入城去。
无邪点了点头,秦沧又迅速嘱咐了几句,让她哪也不去,才迅速拿了自己的长枪飞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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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乌鸦写每一本书,都会有不同的声音出来,大家对剧情安排都会有些不同意见,这就是写连载必经的一些事,不过乌鸦向来虚心接受大家的意见,然后坚决不改,哈哈哈哈!这本书本就不是正儿八经的宠文,嘛,正剧嘛,当然是有跌宕起伏的剧情咯。这本书的确是屌丝的逆袭,情感上是小无邪先吃亏的,不过也只是微虐一下帮助她成长嘛,后虐燕大叔才是正经的。==乃们别太护着无邪,看着乌鸦好像都成后妈了,我可是比亲妈还亲的妈,慈母多败儿啊……
065 赌谁救你
平城界碑被削去了半截凄凄凉凉地倒在那,一地狼藉,满是残肢断臂,可见那一夜的恶战,下手之人还真是发了狠,丝毫未曾留情面。
两名青衣打扮的童子下了马车,二人唇红齿白,生得十分俊俏,却能面不改色地自那一地残肢断臂中走过,经过上午的太阳暴晒,这些尸体残骸都纷纷发出了一阵臭味,二人游走了一番,回到马车前,恭恭敬敬地作揖行礼,朝车内的人道:“主子,没有一个活口。”
那辆马车厚重华贵,两匹骏马体态优美,高大健壮,比之追月,竟然也丝毫不逊色几分,车上青幔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