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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肯留在羽林骑保卫皇城,又哪里是为了什么君上国家?只不过是因为她秦无邪还在这里罢了!
无邪擦了擦脸上溅到的水,知是刚才惹怒了这煞星,不由得点了点头,不好再胡说八道刺激他:“也是,若连这些都不能忍,他也不会在这个位子上坐那么久了。反倒是我心急了,等不来他的动作,我自己反而先耐不住了。”
卫狄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动,似乎又有些想冷嘲热讽她了:“皇帝有意将江相之女许给你为妃。”
无邪挑了挑眉:“江相?哦,太子的国舅,皇后的兄弟。他女儿?比我还大上六七岁的相府大小姐不成?怎的她还没许人家?都一把年纪了,要把她许给我做正妃,那不是把我这颗嫩草往她这头老牛嘴里送?”
谁能想象出,说这样恶毒的话的人,竟然能像无邪这般一本正经表情严肃的?卫狄似乎一时都不知道该开口和她说些什么了,好半晌,才勉强问了句:“你不喜欢她?听闻是个美人。”
尽管双十的年纪尚未出阁的姑娘,的确是年纪大了些,再看秦无邪,这小子细皮嫩肉,像是颗嫩草……
“当然不喜欢。”无邪心中似笑非笑,她自然是不能喜欢她的,再是美人,她也无福消受。更何况这相府小姐,怕是建帝要送给她的一颗定时炸弹,如今她娶的是个世子妃,往后可就是整个王府的女主人,建帝到底还是对她生了疑,她自问行事谨慎,自然是不怕一个女人的监视,可若真娶了这位相府小姐,她的身份,怕是要瞒不住了,她当然不能娶她!
卫狄定定看着她,又是嗤笑:“皇帝赐婚,可由不得你。”
无邪的神情也瞬间严肃了,若有所思:“可我娶不得。”
卫狄微怔,并未听清她话里的含义,但也并不多问:“那我替你杀了她。”
一个死人,当然不能再嫁。
无邪也愣了愣,忽而笑了:“那可使不得,你杀了一个江大小姐,难不成我还要跟着你四处逃命不成?”
“那又如何,有我在,你死不了。”
“那宣王回来还不宰了我?他一不在,我就办砸了事情,不免教他小看!”
卫狄抿唇不语,他虽不知无邪真正的顾虑是什么,但也知道,无邪的枕边人若是皇帝的人,迟早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无邪看了眼天色,便拍了拍衣袍站了起来:“不早了,再不回去,就要惹人闲话了。”
听了无邪这句话,一直面色冷峻的卫狄竟然忽地红了耳根,被激出了些戾色,冷哼了一声。
无邪来寻卫狄,素来是大摇大摆地来,也从无人会去怀疑靖王世子和他卫狄走太近有何古怪,无邪的名声一向不好,人们只当她是来与他寻欢的,还道是靖王世子仍对自家的男宠念念不忘,惦记着这煞星的美色,时常来骚扰一番,在卞国,男风虽不算盛行,但也并不少见,无人会往他处想去,若是无邪在他这待久了,别人少不得要想得更加龌龊些,当他们难舍难分,行了什么苟且之事。
无邪不知道卫狄为何突然红了脸,还当是天太热了,又劝了他多多避暑才走。
回到皇家猎场,已是一日天气最好最适合打猎的时分,碧空如洗,阳光正好,又有微风习习,无邪回来的时候,猎场上正在一片沸腾,叫好声和恭维声此起彼伏。
今日建帝忽然来了兴致,便携着妃嫔与皇家不少青年才俊来这练练筋骨狩猎比试,方才那一阵叫好,显然是因为建帝刚刚亲自下了猎场射杀了几头鹿,建帝的年纪虽然大了,可身手却不含糊,可谓是老当益壮,周围的妃嫔见他回来了,皆掩着嘴笑得灿烂,围着建帝直夸皇上英武不凡。
建帝朗声大笑,将弓箭交给了御前侍候得奴才,周围妃嫔纷纷侍候他脱下了身后的披风和护甲,拿了扇子在身旁打风。
建帝在帐前坐下,洗了手,便将目光放在了正在猎场上比试的年轻人身上,这狩猎虽然是建帝一时兴起,却是难得的能在御前展示的好契机,这些世家之子自然是卖力表现,欲图得皇上赏识。
远远的,建帝便见到了从边侧溜回来的无邪,只见她身着浅色猎装,英姿飒爽,身量也长高了不少,模样亦是越发俊俏起来,自她入了猎场之时起,这猎场边上便有不少随父兄同来的世家小姐纷纷红了脸悄悄往那年仅十三岁的靖王世子看去,无邪则一路东张西望,也不避讳这些女子看着她的方向互相推搡含羞窃窃私语。
建帝招了招手,对身旁的人说:“去把邪儿叫来。”
御前的奴才领了命,忙去请秦无邪,无邪很快便被带了过来,一见建帝正在看着她,无邪立即咧嘴一笑,颇为自然地直接便奔了上去,与皇帝同帐:“皇上皇兄,您找我?”
建帝笑呵呵地让无邪坐近了些:“邪儿怎去了那么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刻意躲哪去了。朕听闻这几年宣王对你的教导颇为尽心,骑射也颇有长进,怎不去和他们比试比试,玩一玩?”
无邪颇为不以为然,面上热出了些细汗,胡乱抹了一把:“今天天热,先前太阳那么大,无邪就寻了阴凉的地方睡了一觉,现在太阳不那么毒了,才敢出来。”
“男子汉大丈夫,怕什么太阳。”建帝虽然是在训斥她,可表情并不太严肃:“想睡觉,让下人给你搭一处帐子就是了,刚才去了何处?”
无邪当即低下头来,神情由嬉笑变得带了丝惨淡,建帝见了诧异,不禁眯眼:“怎的,还有人敢欺负你不曾?你的那些皇侄们,各个待你恭敬疼爱,就是朕也不舍得斥责你几句,这天底下,还有人敢惹邪儿不快?”
无邪反而更加来劲了,任建帝怎么安抚她也不肯说,建帝一皱眉,非要她说不可,无邪这才吞吞吐吐地嘟囔道:“方才我去阴凉的地方眯了一觉,恰好听到有人在树底下说事……”
建帝抬眉:“哦?他们议论了何事?”
无邪唉声叹气:“我听他们说,北方有人作乱,妖言惑众,又说这一回要倒霉的不只是那些乱臣贼子,还有我也要跟着受牵连了,皇兄你一定会生我的气。”
建帝一听,怒斥了一声:“大胆!似论皇家君臣之事,必是不想活了!来呀,去看一看,是谁这么大胆,竟敢在朕的背后乱嚼舌根!”
无邪也不阻止建帝派人去查,依旧一副唉声叹气的模样,建帝神色一缓,安抚她:“邪儿不必多虑,所谓妖言惑众,必不能长久,朕已命宣王北上平乱,你还惦记着这些做什么?朕自然不会亏待了你。”
“可他们说,我惹皇兄头疼了?”
建帝不以为然:“何曾因为你头疼了?自你父王过世,朕如何疼你,你自己还能不清楚?你虽是朕的皇弟,但朕却将你看做了自己的骨肉一般,随那些有心人挑拨去吧,朕知道邪儿是何人不就够了?你在朕眼皮底下长大的,朕还能不知道你?!”
无邪听了大喜:“果真?”
“果真!”建帝朗声大笑:“邪儿,你且下场和他们玩去!若你战果丰硕,朕还为你备了一份大礼!”
“大礼?”无邪双眼一亮,露齿笑道:“是什么大礼?”
“你是靖王独子,朕盼着你早日有后,靖王在天之灵也可欣慰。十三岁,不小了,朕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娶了妻。”建帝顿了顿,笑道:“你且去放开手和他们比试去!朕自然有赏,保你抱一个贤良淑德的媳妇回府!”
“好啊!”无邪立即站了起来,雀跃欲试,容兮将她的追月带了上来,追月亦早已兴奋得很,无邪一个帅气地翻身上马,坐在了追月的背,容兮牵着追月往猎场方向走去,直到离得有些远了,容兮这才欲言又止,神情凝重:“世子……”
无邪低头看了眼皱着眉头的容兮,不禁扬唇一笑,眼睛看向别处,嘴上却说着:“容兮姐姐,你不必说了,我都知道。”
“娶不得。”容兮自然是担忧无邪的身份会暴露,这天底下知道无邪假龙真凤的人并不多,若是他们的人顶了世子妃的名头便也罢了,定不会有人敢泄露半句,可若娶了皇帝赐下的人,这一秘密,恐怕不能长久地隐瞒下去。
无邪笑了笑,建帝说了,她这下场,若表现得好,便赏她一个世子妃,可若她表现不好,这世子妃还是要照常赏给她,下不下猎场,不过是个借口罢了,躲是躲不过去的。
见容兮担忧,无邪安抚道:“容兮姐姐,你莫担忧,我自会让自己这一回带不回去媳妇的。”
容兮将信将疑,若是宣王尚在京中,还可与他商量,可如今宣王并不在……但见自家世子面上并无太大的担忧,相反地,却从容平静得很,容兮不知她有何良计,心中虽仍有些担忧,可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便只能松了手,往旁边侧了侧,提醒无邪道:“世子小心些。”
无邪点了点头,清喝出声,追月便如一道闪电一般长啸飞出,无邪一身英姿潇洒的猎装,又有追月这般惊为天人的好马,那马背上的少年年轻俊俏,自信满满,骑马的姿势也娴熟俊逸,一时间竟然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朝她看来。
无邪策马奔腾,正见前方一道亮丽飒爽的身影,正是骑术丝毫不亚于男子的太子妃轩辕云染,轩辕云染本就从北齐来,北方的女子和卞国的大家闺秀不同,她们可谓是能文能武,却不喜欢弹琴绣花的事,轩辕云染亦是如此,今日她一身绯红色的骑装,又把头发都拢了起来,略施了粉黛,气势十分可人,一眨眼的功夫,就射杀了好几只兔子来,旁人一片叫好。
无邪的骑术看起来却一般般了,还好追月是匹好马,才勉勉强强让她给追上了太子妃的坐骑,可她骑马不认真,又吊儿郎当地射着软绵绵的箭,好半天才射中了一只兔子,那只兔子还是已经挨了一箭受了伤跑不快的,恰好被她逮着了,旁人见了不禁掩面叹息,真枉费宣王那样文武兼备的人物几年悉心教导啊,可惜朽木不可雕啊,能有今天的花架子已经算不错了。
见无邪射箭其差,又没个准头,轩辕云染都要哈哈大笑,拽了缰绳朝她凑过去,大声指导:“无邪,你看准了再松手啊!”
轩辕云染与无邪感情要好,从不避讳,况且她们北齐的女子也从来不像卞国的女人一样扭扭捏捏,秦无邪虽是日渐长成的潇洒少年,可轩辕云染和她都可以算是一起玩大的了,她第一次见到无邪的时候,无邪还没她高呢,如今都比她还高了一些了,她和无邪投缘,自然如知己好友般相处,哪里会避讳什么男女之别,她经常和太子一同见到无邪的时候,一个唤她小皇叔,一个反而大咧咧地直接喊无邪的名字呢。
无邪亦回头朝她无辜地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已经瞄准了,可还是不准,惹得轩辕云染大笑,直骂无邪笨蛋,宣王教不好她,改日还是让她来教她算了!
忽然身后一道破风的声音传来,正在与轩辕云染玩笑的无邪顿时变了脸色,轩辕云染却浑然不知,仍旧灿烂大笑着,先前她突然偏离了方向调转马头横向穿来想要凑到无邪身边,后面有人已瞄准了猎物,不妨轩辕云染会突然变了方向,发现时却已经来不及了,手早已松了发出了箭,眼看着要朝轩辕云染飞射过去了……
无邪皱眉,黑眸霎时微敛,眼中有凛冽的光芒闪过,好在此地偏远,早离了建帝的眼线,可无邪素来谨慎,从不落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