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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公公的徒弟小德子站在正殿的台阶上,披着灰色斗篷,手里握着暖炉,头上还带了顶黑色毡帽,一看就十分暖和,他不屑一顾的瞧着台阶下这些人,见到她来,忙小跑几步下来见礼。
“奴才见过纯妃娘娘,娘娘,外头冷,您快些进屋去吧!”
她只瞟了几眼就收回了眼神,虽不知他们在做什么,但她心里牢记着二哥刚刚跟她说的话,既要将叛徒找出来,略跪上片刻,也不妨事。
她随口问道:“皇上在里面?”
小德子回道:“回娘娘,皇上在里面呢,来了有一会儿了,正找素秋与暖冬姑娘问话呢!”
难怪素秋与暖冬不在寝殿伺候,原来是被皇上召了来,她内心暗道。
众人看着她毫不留情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沮丧惶恐。
小德子替她打起帘子,让她进去,自己则又继续站到外面监督去了,隐约可以听到他在说:“你们若是有什么事情,赶紧的禀报上来,皇上明察秋毫,绝不会冤枉你们,当然了,也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有话赶紧说,省得白白受苦!”
夏橙西管不着他们,绕过高脚屏风径自往里走。
杨韶清见到她,神色缓和了不少,没有了之前的阴沉可怖。
素秋与暖冬将该禀报的事情都禀报清楚了,正立在一旁战战兢兢,看见她才算舒了口气。
屋子里的地暖烧得火热,素秋替她将大麾挂到墙上,又重新拿了个暖炉给她暖手。
她才走到杨韶清身边坐下,问道:“这是在做什么呢?”
杨韶清摸了摸她的小脸,又握住她的小手,觉得不冷,才言简意赅的回道:“找人。”
“找眼线?”她歪着头道,脸色不似方才面对夏承风一般小心谨慎,多了些狡黠可爱。
“你知道了?”杨韶清颇为讶异。
“我当然知道了,”夏橙西笑道,“将承乾宫里的消息往外传,又将莫名其妙的东西送到我面前,还偷了我的香囊,也就只有她了。”
说到香囊,就想起刚才被夏承风训斥的情景,她扬起鼻子轻哼一声。
杨韶清捏捏她可爱的鼻尖,宠溺的看着她道:“可不止她一个人,你再猜猜看?”
夏橙西娇嗔的睨了他一眼。
从寝殿到正殿的这段路,寒风吹得人头脑分外清醒,又让她想起了不少事情,同时也将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联系了起来。
和春知夏是夏府中人,素秋暖冬是皇上的人,除她四人外,在她面前露过脸的也就那么几个,不是说没露脸的就没有嫌疑,而是她需要顺藤摸瓜。
“将他们分开问话不就知道是哪些人了?”
她招招手,命素秋暖冬附耳过来吩咐了一番,便让她二人下去办事了。
杨韶清看着她古灵精怪的模样,觉得有趣极了,也不说话,静静地等待结果。
第44章 寒冬
屋外风雪越发大了,丝毫不见停势,原本地上只铺了薄薄一层,隐约还可见到些微绿意,如今却已是白茫茫一片,亮堂堂,明晃晃。
宫人们披着厚厚的毛毡在檐廊下穿梭,不敢亵渎了这片纯白。
夏橙西偎在炉火旁用完了午膳,又与杨韶清闲聊了半许,眼看着又是哈欠连连,眼角挂起了泪珠,恨不能当场入睡。
这时,小德子打起帘子急慌慌的进来禀告,说是眼线找出来了,她才又打起了精神,命人将那几人带了过来。
杨韶清瞧着她苦撑不睡的可怜模样,心里怜惜得很,吩咐人赶紧上了一杯浓茶,道:“你这法子见效快,快教教我。”
夏橙西啜了一口浓茶,感受到那苦至全身,直冲脑灵盖的畅快,整个人瞬间又精神了不少,睡虫一下就被赶跑了,她知晓自己不能随性陷入沉睡,又连着饮了几口。
一边饮茶提神,一边回道:“这其实很简单。俗话说兵不厌诈,这些宫女太监没什么身份地位,只是单纯的听从主子命令罢了,做些皮毛之事,要说有多忠诚,必不见得。只要将其分开审讯,告诉她同伴均已坦诚交代,诈他一诈,再辅以威逼利诱,清白的自然诚惶诚恐,若是心里有鬼,必然惊慌失措,用不了多久,就会全部招供了。”
她一向鬼灵精怪,机敏灵巧,但因是家中小妹,万般娇宠,总是被他们这些人护在身后,她的聪明伶俐都用在了吃喝玩乐之上。
听到这有条不紊的分析,杨韶清眼里含笑的瞧着她,竖起大拇指啧声叹道:“不愧是我暗恋多年的女子,长的水灵美丽就罢了,还聪慧无比!”
夏橙西一把抓住他伸过来的大掌,轻轻拍了拍,嗔笑道:“就知道学些胡话在我面前说!”
杨韶清假装吃痛,哎哟一声,顺势往她身上倒去,两人瞬时闹做一团。
福公公默默的站在角落里,捂住了自己的老脸。
这两人自从互表心意后就越来越腻歪了,尤其是皇帝,在朝堂之上不苟言笑,威严肃立,一到承乾宫,那骚话就跟不要命的往外蹦,也不知道这操作是谁教的。
不多会儿,小德子并素秋暖冬二人押了一宫女俩太监进来。
那宫女与太监身上换上了干净的棉衣,看起来没之前跪在殿前那么冷了,再加上屋里暖气足,更是半分也不觉得冷,但她们却脸色苍白,神色慌张,浑身战战兢兢。
暖冬走到她跟前,轻声向二人回禀了方才审讯的结果。
她说的没错,这三人只是做些皮毛之事,传递一下讯息罢了,根本无法接触到上头的人,说不定他连幕后真正的主子是谁都不知道。
杨韶清俊眉紧锁,阴沉着眼看着台下跪着的人,仿佛在看死人一般。
夏橙西也只看着他们静静的嗑着瓜子,并不说话,清脆的破壳声不急不缓的响着。
两个主子不开口,其余人等就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时间,空气仿佛凝结了。
随着一股冷风灌入,空气才似又重新流动了起来。
“检查完了,有问题的物件都找出来了!”夏承风手里拿了个册子,匆匆走了进来,也来不及行礼,将册子递给炉火旁的二人,道:“有问题的东西我都记在这上头了,不是很多,却都很要紧,尤其是有几种香料,都是你平时常用的。”
说着,又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了夏橙西一眼。
夏橙西委屈巴巴的咬了咬唇,忙放下手里的瓜子,拿起册子仔细看了起来。
“这些香料都是陈容华送的,我闻着挺舒服的,就让人在屋子里每日熏着……”
“这衣裙是罗大小姐送的,和春给扔进小库房了,我碰都没碰过……”
“这方古砚是张容华送的,我也没用过……”
“哼!”夏承风重重的用鼻子发出一个音节,脸上满是嫌弃。
杨韶清笑着拉着他在火炉旁坐下,安抚的拍拍他的肩,道:“西西还小,辨不清真假也是正常,你多担待些。”
“二哥,为什么这猫儿你也能找出不对劲的地方?”夏橙西手指划过那道写着翊坤宫波斯猫的字迹,惊呼道。
夏承风顺着她的指尖看了一眼,淡淡道:“哦,我让人把那猫抓过来了。”
“……二哥威武!”
这册子将有问题的物品安排得明明白白,从哪儿来的,经了谁的手,有什么问题,会产生什么影响,全都写得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夏橙西看着这一列列明目,不禁汗颜,她竟不知这些寻常玩意儿混合在一起,循序渐进,悄无声息的会产生如此巨大的后果。
而就因为她这无知,竟又差点害了自己的性命。
“从陈容华献礼,陆陆续续有不少人送了带料的东西过来,均是同样的效用,致人萎靡不振,贪睡不起,本以为总会渐有成效,没想到你竟因有我那香囊而护住了一时。”
夏承风冷眼从台下三人身上扫过,继续说道:“她们料想你身上有此神物,便命人将其盗走,又送了猫儿过来。”
“那猫儿究竟有何不对的地方?”夏橙西不解的问。
“那猫儿每日用药草沐浴泡澡,身上尽是草药香味,爪子上也涂了草药汁,你每天抱着它玩,不自觉的便会吸入这些草药,再加上罗贵妃那日送过来的吃食,那猫儿是不是反应极大?”
“是的,”她点点头,凝眉想了想那日的情景,道:“那食盒一打开,猫儿便焦躁不安,四处乱窜,不复以往乖巧了。”
夏承风肯定的点点头,“这就对了,因动物对天然的危险极为敏锐,它知晓这两物在一起会产生毒素,自然不愿与之待在一处。”
夏橙西不明白,她与后宫之人无仇无怨,为何她们都想要害她,难道就因为一个男人?
玉嫔一向往翊坤宫走的勤,罗绮馨与罗绮烟又是罗贵妃的庶姐庶妹,种种线索都指向翊坤宫罗贵妃。
夏橙西想起那个在秋日暖阳下挥毫作画的女子,眉目端庄高贵,身姿挺拔优雅,神色恬淡,作为掌权贵妃,却并不弄权谋私,哪怕是当初惩罚她,也是因为循了宫规,因此她一点也不相信她会做出谋害皇妃的事。
杨韶清一直安静的听着他二人说话,心里早将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挥手让人将那三人带下去处理了。
“好了,这件事情我来处理,西西你安心养病就是。”
夏橙西闻言,眨了眨眼,一脸无辜的看着夏承风,后者警告似的瞪着她,她只好在心中叹了口气,朝杨韶清道:“这是我宫中的人,还是我来处理吧。”
杨韶清揉揉她的后脑勺,笑道:“你已经通过自己的方式将内奸找出来了,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把身体养好,万事有我,别担心。”
“……那好吧。”她无奈的答道,又朝夏承风耸了耸肩。
夏承风看着皇帝殷勤的小模样,又看了看自家小妹欠揍的表情,气得想马上找两个病人来治上一治。
翊坤宫里,罗绮湘与罗绮烟围坐在火炉旁,几个侍婢候在一侧,一人看画本,一人看话本,那只雪白可爱的猫儿不知哪里去了。
如佩从侧殿端了新的茶水,给二人换上,温声禀道:“娘娘,近来天气寒冷,听闻承乾宫纯妃娘娘自入冬后便身子不太爽利,时常卧病在床,皇上传了许多御医也不见好转,咱们宫里是不是要问候一下?”
“不必了,省得出了什么岔子。”罗绮湘淡淡回道。
如佩听得吩咐,不再多话,退到一侧伺候了。
罗绮烟看着话本子,不自觉的扬起了唇,笑出了声。
第45章 寒冬
罗绮烟在翊坤宫住了差不多有两月,每日里纵着宠物猫儿四处作乱,惹得后宫众人无可奈何。
罗绮湘尽管在家中时因着身份与庶妹不甚往来,也不知为何母亲总是锲而不舍的将家里庶出女儿送入宫内企图伴驾,但既然住进了她的翊坤宫,她便要管束好了,切不能惹出什么祸端。
猫儿只是一只畜生,虽给后宫女子添了许多麻烦,却又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人总不能与畜生计较,平时来翊坤宫与贵妃娘娘当做笑谈说道一二也就罢了,谁若是真将此事认真了起来,才会叫人笑话。
三五不时的听到后宫嫔妃宫婢的闲谈,罗绮湘也不能真的只当做笑话,作为后宫里的主事之人,又是这惹事猫的主子的姐姐,她必得尽到监督教管之责,因此每日里专派了两名太监守着那猫儿,自己则拘了罗绮烟在一旁看些女子读的书。
尽管并没有什么用。
因是家中最小庶女,为了得到长辈的注意,罗绮烟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