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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大小姐是个知分寸的,夫人没白护着您!”梁妈妈引着她进了一个小院,又叫了一个丫鬟来伺候着。
沈玉娘得知伯夫人让她照料一位外来的小姐也很惊讶,特别是这大半夜的找上门,是家里有什么事?
她独居在院里七八年了,寻常连伯府的其他兄弟姐妹也鲜少见面,如今让她招待客人?沈玉娘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院子里的妈妈和丫鬟帮着换好衣裳,提点着出门迎接,沈玉娘才逐渐的缓回神来。
梵音跟着梁妈妈进了门,就看到一身黑衣的女子站在那里看着她。
沈玉娘今年已有二十六岁,素颜素装让她原本白皙姣好的面庞更透出几分让人心疼的怜悯,女人的花季却只能孤单素衣的在角落中度日,梵音觉得换做她的话,绝对无法忍受。
院子里没有多余的摆设,只有素淡的花,梁妈妈上前引见,“二姑奶奶这几天过的还好吗?这位是杨主簿的女儿,杨怀柳。”
“给姑奶奶请安。”梵音行了礼,沈玉娘笑着道:“何必这般客气,已经让丫鬟为你收拾了房间,这里就是太静了,你别嫌闷便好。”
“正是想寻个清净的地儿,您这小院静谧,景也美,正合我心,还是伯夫人体恤我,只是劳烦姑奶奶,给您添麻烦了。”梵音说着客套的话,沈玉娘见她也不是挑剔的人,倒是松了口气。
梁妈妈客套几句便去向钟氏回禀,梵音这一晚都没能睡着,这件事到底能不能顺利的熬过去?
她期待着!
第一百五十一章 安全的折磨人心
宇文信听到钟行俨半夜从杨家挖出东西跑到忠奉伯府的事情时,当即大发雷霆!
“我不是让你们一把火把杨府彻底的烧了吗?是谁让你们擅自做主,非要玩什么生擒的把戏?简直就是胡闹!”
宇文信极少动怒,这也是一只手能数过来的,护卫面色难堪,凑上前道:“是二爷吩咐的,他听说方家的人去牢狱探望过杨志远,便不让属下等人放火,让一直守着,称一定会有人去找资料,要……要人赃并获。”
宇文信的拳头攥的紧紧,眼前因怒火攻心已经模糊的看不清东西。
在宇文侯府之中,他是宇文侯最小的儿子,也是家中唯一手不能提刀习武之人!
他是庶出,只是一个丫鬟生的,出生时他的生母便过世,只有一个奶娘守着他,磕磕绊绊的长大,却被告知庶出之子不允习武,他便猛背兵书,闷头学习。
尽管他的书被多次的烧掉,尽管他的手被多次的踩踏,尽管他在谩骂声中活了二十年,他仍旧在宇文侯府站住了脚,担当一个谋士的角色。
可惜!
可惜他屡屡策划周密的事,屡屡安排妥当无缝的计划都会被几位号称继承宇文侯将帅之风的兄长给破坏掉。
并非是他们故意的,而是他们要夺功,抢功。
他们瞧不起自己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庶子,可惜他宇文信也瞧不起这些酒囊饭桶!
宇文信深吸了几口气,将内心的怒意彻底的平复下来,这件事虽然被插手,可若是真出了什么大的问题,他们还是会将过错赖在自己的身上!
顾不得心底再谩骂,宇文信即刻吩咐身边的护卫道:“立即召集人去京衙的大狱把杨志远杀了,再告诉方青垣,将所有杨志远手书过的文件找人复写一遍,然后把他手书过的东西全部烧掉,现在就去!”
“是!”
护卫刚要出门,宇文信又喊住了他,“杨怀柳呢?去把杨怀柳找到!”
“护卫曾说钟行俨带着一个女子到忠奉伯府,可是不知此女是否就是杨怀柳。”
宇文信怔了下,“那也去找,一定要找到她。”
“要灭口?”护卫请示,宇文信摆摆手指,“不,毫发无损的给我带回来……”
护卫一怔,随即连忙下去办事,宇文信攥了拳,刚刚护卫称要灭口杨怀柳时,为何他的心底明明知道该点头,却是又摇了头?
自嘲一笑,宇文信不愿再仔细去想,而是耐心的等待。
方青垣听得护卫传达了宇文信的指示,心里也是烦躁不宁。
宇文侯家左一道命令,右一道命令,都是宇文侯家的儿子,他到底该听谁的?不听谁的?
一家子窝里斗,最终受责怪的还是他们这些办事的,方青垣如今也无暇思忖自己跟了宇文侯一系的对错,只想着要杀掉杨志远的事。
终归是同自己有过交情的兄弟,方青垣想到要杀杨志远,心底还是有些不愿下手的。
可是不等他有反驳的功夫,宇文侯府的护卫已经奔去牢狱,准备执行宇文信的令。
方青垣呆坐在椅子上,想着与杨志远的第一次见面,想着他在庆城县的点点滴滴,再想着前几天他去狱中探望时,他的固执不屈,方青垣觉得自己不如他,起码不如他一身傲骨的清高坦荡。
可是清高坦荡有用吗?
如今不还是要丢了一条命?原本辛辛苦苦建起来的小家就这样的破散,谁能舍得?
方青垣承认自己是贪婪的人,贪婪的人才会在被逼迫时感到胆怯和畏惧,胆怯的是丢掉手中已经握紧的权势地位,畏惧的是丢掉这颗脑袋亦或去过苦牢的穷苦日子。
也正是因为贪婪,他才能够在被逼迫时放弃了为百姓谋福的信念,低下了自认高贵的头。
用不断的掠财夺权来弥补心虚和心灵的缺失,也会为此越发的心胸狭隘和夜不能寐。
这是一种病。
能够治愈的药就是死。
所以身陷其中的人宁肯当一辈子这个病人也不去寻求治愈的方法,只能越陷越深,病的越来越重……
方青垣自嘲的一笑,自己还有对杨志远丢掉性命的忏悔和内疚,如若再过几年的话,他还有这份心吗?
就在方青垣满腹感慨之时,衙役突然冲了进来道:“大人不好了,杨志远、杨志远没了!”
“死、死了?”方青垣惊愕时碰倒了桌上的茶碗,衙役连忙摇头,“不是,是宇文侯府的人冲过去,却发现他早已经不在牢房了,现在……失踪了!”
“什么?”方青垣吓的激灵一下子站起来,也顾不得再多想,匆匆忙忙的往牢狱跑去。
空空荡荡的牢房,只是地上有一个圆圆的大洞,还有一张纸条,上写着两个大字:玩去!
宇文侯府的护卫也知道他们不能在此地停留太久,本来就是要悄声无息的杀掉此人,张扬起来也不是光彩的事,吩咐人拿走了纸条便准备回去向宇文信回报。
方青垣连忙拦下,“您倒是给句话,这件事该怎么办?下官、下官这实在没了辙啊!”
护卫看了方青垣许久,“你真不知道?”
“下官敢对老天爷发誓!”方青垣的眼睛都快瞪出来。
“容我向宇文公子回禀后再来传信,不过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县令大人理应在天亮之前就赶去大理寺投案,罪犯杨志远逃狱!”
方青垣惊了下,护卫等人便立即退去。
逃狱会面临京中卫的搜捕……他若依照护卫所说去办,就等于确凿了杨志远是死囚的身份。
“杨志远啊杨志远,你就这样看不惯我的乌纱帽么?”方青垣口中嘘声嘀咕,而他的脚步也匆匆的赶回京衙,开始写起了章折准备上报。
杨志远此时正在一个七拐八绕的胡同的小屋中。
这不是一个单纯的胡同,而是被京中誉为“花街”之地,所谓的花街便是烟花柳巷,胡同是一圈围着一圈,多数住的都乃暗娼和贼偷等人。
杨志远听着墙外“依依呀呀”的呻吟浪声恨不得回牢里去,看向对面坐着的钟行俨,他实在是提不起感激之心。
“杨主簿,心静才能两耳不闻窗外事,我带着您来这里,也是这里鲜少被官兵搜捕,为了您的安全着想,绝对没有它意。”钟行俨的解释让杨志远咬着牙,“那是猛刀一插,这是折磨人心,外人都称怀远大将军之子是京中的奇葩,思想奇特,行为奇特,如今我也是彻底的领教了。”
看到杨志远怨怼的目光,钟行俨挠了挠头,“您可别误会,我可不懂这些东西,我还没碰过女人。”
杨志远瞪大双眼,钟行俨撇了嘴,“这有什么奇怪的?我十岁就被家里的老东西拽去军营,那里别说女人,母猪都没有!”
“还是奇葩!”
杨志远的评价让钟行俨也懒得解释,“杨主簿,时至如今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容您多想,我姐夫,也就是忠奉伯已经出面插手这件事,我承认他的真实目的是为了与宇文侯府对抗,更是乐意抓着他的把柄狠戳几刀,但这也可能会救了您的命,您说的那份东西,我已经拿到手中,杨怀柳如今也在忠奉伯府里安身。”
看到杨志远的脸色震惊无比,钟行俨笑着道:“不知道还有什么遗漏的?您从头到尾再给我讲一遍?”
杨志远张大着嘴始终无法合上。
他在牢狱里自觉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女儿,本以为只有一死,可孰料被从牢狱里挖出来,却得知女儿已经有安身之地。
那他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看了钟行俨半晌,杨志远开口道:“你这是在拿怀柳来威胁我么?”
“您还有被威胁的价值么?”钟行俨的反问让杨志远的气焰略消,可他仍旧冷哼的别过头,“那份东西你是如何拿到的?”
“杨怀柳要跳墙回杨家去找,可她实在太笨根本翻不过去,磕的头破血流,杨家宅内更是埋伏了数十人,正巧我也在。”钟行俨让杨志远略放下心来,仔细的沉默思忖,不再多说一个字。
钟行俨也没着急催促,就这样慢慢的等。
天边清冷的光芒涌起,那一轮耀日缓缓升空。
钟行俨与杨志远都没有睡,反而越发的精神……
“我讲,你仔细的听。”杨志远忽然来上这样一句,“可我有一个条件,你必须答应。”
“什么条件?”钟行俨急忙追问。
“无论我是生是死,我要我的女儿能踏踏实实的有份富足祥和的生活。”
杨志远的话让钟行俨给他一个大白眼,“别嫌我嘴毒,您这是实实在在的废话,就杨怀柳那个臭脾气,若是你真的掉了脑袋,你觉得她会安安稳稳的被安排?想都别想!”
杨志远愣了下,随后破忧伤而大笑,“也对,那才是我杨志远的女儿!我杨志远的好闺女!”
“这件事还要从审粮的初期说起……”
天色已经大亮,窗外的知了开始鸣啼不断的叫起,梵音瞪了一宿的眼睛没能睡上片刻。
越是没有消息传来,越代表着事情在如火如荼的发生着!
父亲,您到底怎么样了呢?
第一百五十二章 前奏
杨志远喋喋不休的说,钟行俨提笔疾速的写,天色大亮过后,钟行俨便一卷厚叠的纸张跳窗离开。
离开时告诉杨志远,他送过资料后就回来,若这个时间有人来抓他的话,就让他藏了门口暗娼的被窝里……
杨志远气的嘴抽,可也只能独自站在屋中谩骂两句罢了。
他如今就是个被大肆搜捕的囚犯,哪还有什么资格骂钟行俨?
这么想来心中忽然一松,杨志远倒是躺在床上歇着去了,不过他可没有叫暗娼进门。
即便是临死前的疯狂他也不会猥琐到这个地步,何况,杨志远的心里觉得他不会死,绝对不会!
他还要见自己的女儿,一定!
梵音起身之后便在屋中等候,婆子们送来了早饭,她便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