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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自幼便听老爷夫人的安排,婚姻之事有了自己的主见反而与夫人相悖,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劝了。
“我要去找老爷,让他告诉杨家死了这条心,我绝对不容杨怀柳进家门。”方夫人鬼迷心窍,常妈妈连忙拦住她,“夫人您先消消火,其实这件事也没必要闹的那么大,少爷如今学问大了,也自有主见,哪还能如少时都来问您呢?”
常妈妈的提点让方夫人不悦,“我是他的娘,婚姻大事父母之命,他就应该听我的。”
“可您别忘了,老爷如今还让您拉拢亲近杨家,您为了少爷的事去找杨志远,这岂不是给老爷添了麻烦?”
常妈妈的提醒让方夫人呆住,“我、我还拿他们家人没辙了?”
方夫人根本不往自家人身上找问题,常妈妈也知道劝不动,只得委婉道:“有辙没辙的,您不妨跟少爷软着来,其实杨怀柳眉清目秀的也不差,除了出身低一点儿,但您也好管教不是?您不妨跟少爷谈个条件,若他真能做得到您就允了这件事,少爷感激涕零的待您,更会记得您的好,您说呢?”
“那他要真做到了呢?就让他娶杨怀柳?”方夫人的脸上仍是不悦,她很伤心,极度的伤心,刚刚都已经以死相逼,孰料方静之根本没有缓和退步。
娘的命就这样的不值钱吗?
“您要想一想少爷如今只是秀才功名,若是中了举,再得个状元,各家各户来提亲的人还能少了?那时认识的人多了,眼界也瞧开了,他恐怕早已经把与您的许诺给忘了,归根结底还是您好,而您呢,如今圆了少爷的愿,少爷或许还能更用功读书有了冲劲儿,您缓和了与杨家的关系也是助老爷一臂之力,父子俩都念您的好,您还怕个什么?”
常妈妈的话让方夫人听进了心里,“这样真的行?”
“行!绝对的行,老奴还能蒙骗您么?”常妈妈为方夫人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儿,她自方夫人还是姑娘家时就在她身边伺候着,对自家夫人的脾性最懂,也最心疼。
这样硬气的性子又能如何?出身高又能如何?不还都要指望自家男人过日子。
当初自家夫人的娘家就比方县令家的门槛儿高,可帮上什么忙了?与温家不但掰了交,现在也闹出点儿仇来,其实都是心理作用,根本没有什么实在的用处。
方夫人思忖半晌才点了点头,“都听您的,我没有主意了,都听您的。”
“那老奴这就去找少爷,让他来给您陪个礼。”常妈妈看方夫人没有拒绝,便让丫鬟进来守着,她颠颠的出了门去找方静之。
方静之此时正漫步在街上随意的乱走,他心里很憋闷。
为何母亲就是不能同意他娶杨怀柳?而且口口声声说他是被迷惑了?他从来没有向怀柳表达过心意,这件事也根本与怀柳无关……
难道真似陈靖说的那样因为她家世不够强么?
方静之的心底忽然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厌恶,他厌恶了等级攀比,厌恶了在学堂上课也要分帮结伙、依照自家爹娘的身份凑着一个小圈子,他厌恶了高官子弟的笑骂,更内疚自己对寒门学子的置之不理。
难道他也被这些人给熏染的满身铜臭,成为靠家靠爹靠攀比的一员了吗?
方静之的脑子很混乱,他看着街路上夜晚卖艺说书打板人的笑容,听着围观众人的捧腹喜乐是发自内心的羡慕。
他什么时候才能发自内心的乐一乐呢?
不知不觉的,方静之发现自己不知道走至何处,左右探看之时,却忽然有人拍了他的肩膀一下,吓的他差点儿坐了地上!
“干什么呢在这里浑浑噩噩喝醉了一样?”说话的人是钟行俨,他本是在旁边的一个小饭馆里吃饭,看着方静之漫无目的、两眼无神的在街上走着,索性闲着无事便出来叫住了他。
方静之呆半晌才看出这是钟行俨,急忙拱手行礼,“原来是钟大哥,许久不见,您近来可好?”当初他跟随母亲一同进京都依照钟行俨的关照,二人也不算陌生。
钟行俨没有回答,而是绕着方静之来来回回的走了一圈,“你这是得什么毛病了?相思病?看上哪儿的姑娘了?”
方静之一怔,“这都能被你猜出来?钟大哥神了。”
“还真是这么回事?”钟行俨不过是随意的调侃,孰料还正中方静之的命脉,“到底怎么回事?走,跟哥哥去一旁吃上两碗素的,你也说说到底遇上了什么麻烦,是艳春楼不给你面子还是红月坊的头牌啊?那等地方是要靠银子砸的。”
方静之迷迷瞪瞪的跟着他走,一边走一边道:“才不是那等烟花之地,是我有心仪的女子,家里……家里不同意。”
“你看上谁了?”钟行俨笑的更欢,方静之道:“怀柳。”
钟行俨豁然驻步,方静之一脑袋撞了他的身上,揉着脑门抬头看他,“钟大哥,你身上的肉好硬,我头好晕。”
“你看上了杨怀柳?”钟行俨一字一顿,眼睛瞪的硕大无比。
方静之吓一跳,连忙左右看看,求着他小点儿声,“别喊,您喊什么。”
钟行俨啧啧半晌,摸着下巴嘀咕着,“没瞧出来啊,你这小子还有受虐的倾向,书读的太多了吧?”
“钟大哥您怎能这样说。”方静之有些不悦,钟行俨笑了又笑,“行,你小子有胆量,居然能看上杨怀柳,为了你这胆子我也要请你来一顿。”
方静之听的迷迷瞪瞪,还要再问上两句就被钟行俨一把给拽着进了旁边的小馆子。
与此同时,常妈妈正在杨家看着梵音,脸上也满是惊愕焦急的模样,“少爷居然没来您这里,他到底去哪儿了呢?老奴能去哪里找啊,夫人还在家等的心急呢。”常妈妈估算错了,她以为方静之会直接冲来杨家,可孰料根本没有人。
梵音也是满心的莫名其妙,找方静之跑她们家来作甚?自家又不是收容所,“他今儿倒是来过,是与大理寺丞府的陈公子一同来的,不知是否在陈家?”
“老奴刚刚派人去问过了,陈公子称今日与少爷在您家附近分开,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常妈妈是真的有些急了,找不到人回去,恐怕方夫人会以为自家少爷还不肯服软,事情闹大了可就真出乱子了。
梵音无奈的杵着脸,可见常妈妈根本没有离去的念头,她也只得道:“不如多派人出去找找?街路上看个杂艺,或者哪个小馆子里碰上同窗喝着酒都是有可能的,您也莫太心急了。”
“那……那老奴先告辞了。”常妈妈想不出办法,也坐不住凳子,杨家没有人,她还能去哪里找?京城可大了,她总不能挨门挨户的敲吧?也不知自家少爷兜里带的银子够不够多,可别被人糊弄蒙骗了。
常妈妈也是越想心思越多,快把方静之想成个呆子……
梵音亲自出门送走了她便转身回来,杨志远早就听到常妈妈来找人,但却没有露面,待人走之后他才出来看一看,“杨家方家已经快不分了。”他的话很有深意。
“还是分吧,不然麻烦太多。”梵音一句话的拒绝,杨志远自当也听得明白,“有些事即便知道麻烦却也要去做,那算作人生的一个体验。”
“还是您先体验吧,女儿不急。”梵音笑着进了屋,杨志远不由摇了摇头,自家闺女的脾气,方静之恐怕制不住她,谁能合适呢?
钟行俨与方静之的桌子上摆满了肉菜和酒,方静之瞠目结舌,“钟大哥,您不是守孝食素的?”
“都是给你点的,吃!吃光为止!”钟行俨抿着一旁的茶,闻着肉味儿也算解馋吧?
方静之咽了咽唾沫,“吃不下。”
“你还记得杨怀柳家中正堂里放的那个字么?‘勇’,她喜欢有勇气的爷们儿,可不是个只懂拒绝和退缩的男人,你吃不吃?”钟行俨的话刺激到方静之,他缺少的就是勇气!
“我吃!”
第一百三十四章 担当
方静之在吃到第三盘猪肘子时,实在忍不住吐了。
呕吐不止,恨不得苦胆都吐了出来。
钟行俨在一旁抿着茶笑的很灿烂,“肉香吗?”
“恶心……呕!”方静之已经头晕脑胀,感觉眼前看到的东西已经重了影。
钟行俨拍拍他的背,“这不过是让你吃香腻的肉,你都无法撑得住,若真是让你天天喝苦黄连汤,你恐怕一天都坚持不下来,男人要有一份担当,而不只是心里想想,嘴上说说,没这份本事就把心里的念头消了,否则就是祸害人家。”
“我能撑得住!”
方静之转头再看桌上肉皮泛起的油腻便胃腹翻滚,钟行俨也懒得与他多说,到门外叫了店小二,付了银子,更让他们把方静之送回家,他自己走出店外,很快就消失在街头。
方静之被送回家中时,方家已经乱成了一团遭,方夫人早已经下了令,如若再过一刻钟找不到儿子,她就要去衙门里报案,让方县令派衙役们在京中四处搜寻。
可看着方静之脚步踉跄的被店小二送回来,方夫人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烫。
丢人!实在是太丢人了!
方静之吐的七荤八素,已经没有了解释的心思,常妈妈也拦住正要发火的方夫人,急忙让丫鬟小厮把方静之送回了院子,随后把店小二找来问了几句。
“是一位公子与方公子一同用饭,稍后那位公子付了银子,让小的送方公子回来。”
“可知道那位公子是何人?”
“知道,是怀远大将军的儿子,钟公子。”
常妈妈一怔,随后塞给小二点儿赏钱,便把人给打发走。
方夫人也已经听到钟行俨的名号,她心中明白自家老爷与宇文侯一系走的更近,可自家儿子却整日跟钟行俨凑合在一起,岂不是给老爷添累赘?
可这等事方夫人不敢擅自决断,官场中人,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当初她与方静之进京,靠的不就是钟行俨攀附上了忠奉伯夫人?
原本每一次忠奉伯夫人的聚会,她都会应邀前去,而这一次连杨怀柳都得了帖子,她这里却始终没有音讯,显然是自家老爷那一方已经有了新的举动。
方夫人觉得心里很疲惫,看着常妈妈都多了几分怨怼不满。
常妈妈尽管心底委屈却也说不出一二,谁让她是奴、人家是主?这件事她既然出了主意,那就要负责到底,否则整天看着方夫人这副怒目相瞪,早晚得被吓死。
劝着方夫人先歇一歇,常妈妈连忙赶去了方静之的院子。
她必须要在今晚把事情办妥,也是为方夫人寻个台阶,惦记着儿子却又舍不下颜面,只有她来当这个中间人了。
此时方静之已经更换了衣裳也漱了口,尽管胃腹仍有不适,但人已经缓回些神智,没有刚才那么难受了。
“少爷哟,您一声不响的就失踪了,可吓死老奴了。”常妈妈亲自上前为方静之擦着额头冒出的汗珠,方静之挂了几分歉意,“让您担心了,都是我不好。”
“老奴再怎么担心也比不得夫人,少爷,您这一次可实在伤了夫人的心了。”常妈妈试探着把话题转过去,方静之的脸色淡漠了些,翕了翕嘴却终究没说出半个字。
他心底有怨,可又说不出口,他从未说过埋怨父母的话语,也知道那是大不敬、违逆之道,可这一次他也很伤心。
他没有想到与母亲坦白要娶怀柳,会引起那么大的反感。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