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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宁一怔一喜,追到门前还想问个究竟,却哪里还有胤礽的影子。
永安殿与归云轩中间隔了一个水榭,倒是与侧福晋的望春阁比邻,蕙宁原本想暗戳戳地从水榭后面绕过去,不曾想才刚踏进永安殿就遇上了侧福晋。
“姐姐这是做甚?”李佳氏在廓上很是纳罕地看着做贼似的蕙宁,又看了看左右,“殿下不是在姐姐那儿,姐姐怎跑这里来了。”
蕙宁这便直起身来,呵笑着说:“是殿下让我来给他拿个东西。”
李佳氏更是不解,“殿下也真是的,放着奴才不使却让姐姐来跑腿,”说着甜甜一笑,“殿下要什么,妹妹替姐姐找找。”那口气,恍似自己对内里很是熟稔。
蕙宁才懒惰理会,“岂好麻烦妹妹,我自己来便是。”
“都是自家人,何来麻烦之说。”李佳氏却铁了心一样,径自推开另一半殿门越过槛去,边往里去边说,“殿下的衣物太多,倒也没全放在寝殿,这个耳室里还有许多穿戴物什,奴才们大多不够细心,我经常会过来打理一二,省得需要个什么的时候找不着。”说完回望了跟在后头的蕙宁,才攒着笑道:“瞧我,姐姐再过不了多久便就要入住永安殿,到时该是姐姐替殿下操持打理,姐姐只当我方才没说那些。”
蕙宁也不恼,反握住李佳氏那葱嫩的小手,“像妹妹如此贴心之人怕是也找不出几个,咱们也别说谁主谁次,都是一起伺候殿下的,只要殿下开心,其他的都不重要。”
“姐姐说的是,但不知殿下让姐姐来拿什么?”李佳氏始终保持着甜蜜的微笑。
蕙宁环顾一眼,便瞧见北侧另辟有书房一间,这便举步走去,“一些文书。”待在案前翻找了一会儿总算是看到了一封家书,一看信封上的字迹便知胤礽没有骗自己,又碍于李佳氏在,这便随手将家书与其他几个文书拢到一处。
“呀,原本在这儿呢?”蕙宁正准备带着文书离开,忽闻李佳氏一声怪叫,转身看去,她却蹲身在一旁的榻下拾起一方帕子。见自己看去忙说:“早前便就在找寻这个帕子,却原来遗在了这里。”说着羞涩一笑。
蕙宁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只是一个帕子,何至于如此紧张。”
“姐姐有所不知,这个帕子是殿下亲自送的,我猜定是上次服侍殿的时候不堪遗落在此。”说着脸上又泛红晕。
蕙宁哪里猜不出李佳氏说这话的隐含内容是什么,不就是侍寝嘛,有什么好得意的,真搞不懂这些女人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这便拿过李佳氏手中那方浅粉色的帕子,好心替她抖了抖,再轻塞进她的衣衽下,“如此珍贵的东西,侧福晋该好好保管才是。”说完便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反倒是让李佳氏怔忡了下。
富达礼的信本就是要给蕙宁的,只是宫里规矩颇多,这便转托给了太子。如今石文炳擢升福州将军,他夫妇二人带着还未成家的一子二女迁居去了福州,富达礼因在鹿儿岛一役中又立战功,已在胤礽的保举下升任了两江水师提督,与玉儿夫妇二人移居去了海宁,玉儿在月前便就产下一子,母子平安。
这封信虽说是报喜的,但更多的还是报忧,石文炳自那年病倒后身体就越发不如意,这一年来更是小病不断,原本康健如牛之人,竟也是三天两头离不开药,富达礼虽没在信中言明,却也是隐晦地让蕙宁做好心理准备。
回想在石家这十几年的点点滴滴,石文炳相较于别人家中的父亲角色,对孩子的溺爱,尤其是对自己的放任让蕙宁心中感念万分,想着想着不禁湿润了眼眶,她从来也没想这个巨人一样的存在有一天会离自己远去,他现在甚至还正值壮年。
“主人,爹爹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擅察言观色的小虎皮不知何时飞到了桌前,这会儿正用它那柔软的冠子在蕙宁手边蹭了蹭。
蕙宁像是想起什么,猛地坐起身,捧着小虎皮直问:“你之前不是说过可以替爹延续生命,是什么方法,快告诉我。”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连翘进门的时候看蕙宁的举动吓了一跳,又见她眼眶湿湿的,更是急得搁下食盒,“娘娘,可是哪里不适,奴婢去传太医来。”
“不用,我没事,你出去。”蕙宁心情不佳,遣着连翘边捧起小虎皮往内室去。
“可是娘娘,您午膳就一口未进,晚膳多少用点吧?”连翘追问着,得到的却是相同的回应。
门扉被合上后,蕙宁颓坐在幔后继续问着小虎皮,“快告诉我,不管有多困难我都要去尝试,哪怕机会再渺茫。”
小虎皮也犯难,“爹爹的身体是积劳成疾所致,加之他又不遵医嘱,才会严重至此。”见蕙宁那亟待的神色,小虎皮连口说道:“办法不是没有,那就是向修真者求取续命药,只是这大千世界中,想要找到一个修真者简直比登天还难。”
蕙宁讷讷地松开了手,修真者可不像修道之人,就算身活在你身边你也不可能知道他就是,这的确是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情,“除此之外,难道真就没有其他办法?”蕙宁不死心,“你应该有这个能力才是。”
小虎皮很是羞愧道:“主人,我现在连变身都不会,就更别说那些高阶能力。”
“可有什么速成的进阶法。”蕙宁却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太子回来了。”几乎在小虎皮说这话的同时,房门再次被开启,带着一股冲劲,夜风也跟着嗖嗖灌入。
“出何事了?”连翘来报的时候胤礽正从阿哥所出来,只短短半日未见蕙宁就像是霜打的茄子,眼角甚至还有未干的泪痕,胤礽瞧着这个形容的蕙宁,不禁心下一紧,扶住了她的肩。
蕙宁别开眼去,“殿下怎么这个时候过来。”说着从地上站起,背对着胤礽偷偷拭了拭眼角。
听蕙宁这样唤自己,胤礽心猜定然有事,这便绕到她跟前追问,“可是去永安殿发生什么事了?”听连翘说,蕙宁从永安殿回来便就闷闷不乐,方才甚至还捧着鹦鹉说起了胡话。
不提永安殿还好,这一提倒是让蕙宁又想起了侧福晋,原先她还一直以为胤礽对别个女人不甚在意,所以才会整日腻在自己这里,嘴上虽没说过什么情情爱爱的话,多少还是能感觉出他对自己有意。想当然,她也不是那种除了自己其他什么女人都许碰的矫情之人,毕竟胤礽是太子,未来甚至还有可能会有更多的女人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如果为了这事纠结,那就不值当了,最可恨的是胤礽明明碰了却还要摆出一副因禁欲而难耐的模样。
“臣妾身子不适,未免怠慢了殿下,您还是回永安殿去吧!横竖您不缺伺候的人。”
这恭顺的一句话却让胤礽听出特别的滋味来,这便试探道:“你在永安殿碰上侧福晋了。”但见蕙宁的反应,更加笃定了自己的想法,“怎么,让她给将住了。”
胤礽脸上的笑意倒是让蕙宁更加不悦,“殿下这么喜欢看身边的女人为您争风吃醋吗?恕臣妾没这个兴趣。”
“你……”胤礽一时语塞,蕙宁这反应明明就是在吃醋,偏偏经她口这样一说反倒像是自己的恶趣味一样,转念一想,便又说道:“富达礼的夫人才刚给他添了个大胖小子,你这个当姑姑不是应该高兴才是。”
说到这儿,蕙宁脸一皱,眼泪霎时簌簌滚落,“你这个混蛋,我爹都快不行了,你让我怎么高兴的起来。”因为相隔咫尺,抡起拳头就往胤礽身上捶去。
就蕙宁那小粉拳哪里能撼动胤礽,反倒是石文炳的事让他诧异非常。一扭头,瞥见案上的书信,再一眯眼,才看到后面一段没来得及看完的内容,竟是如此的令人意想不到,难怪蕙宁会这样难过。这便想也不想一把将人揽入怀中,“不会有事的,放心,有我在你爹一定会没事的。”
蕙宁只当胤礽这是在安慰自己,但这也是她离家后第一次觉得自己不是孤单一人,以往不管再如何不管不顾,大大咧咧,进到这宫里大半年的时光倒是让她越发的珍惜与怀念当初在家的日子,虽然明知从今而后再难与家人团聚,最大的心愿却是希望他们能够平安健康。是以这个温暖的怀抱顿时就让蕙宁哭了个稀里哗啦,久久不能平复。
而这也是胤礽第一次见蕙宁落泪,那不加以掩饰的哭相的确是难看至极,偏偏自己也被她的情绪给牵动一样,心下闷闷的很是不悦,一直陪到蕙宁睡下,胤礽才拿出久未使用的传送门。
◎◎◎
比起京城已然转凉的气候,福州的夜晚却是不冷不热刚刚好。街市上虽不算冷清却也不太热闹,一僧一弥不知打从何处来,走在定安门外,虽不算太扎眼,倒也颇为引人注意。
“像这种事,你不必亲自前来。”尹丰不解,自从它来了以后,胤礽几乎是把能交给它的事情都交给它去办,这次却不知为何如此坚持。
“不过是举手之劳,耽误不了太多时间。”胤礽嘴上虽是这样说,心里想着的却是替蕙宁尽孝。
既然这是主人的决定,尹丰也不再追问,看了看不远处的十字路口,“过了前面的沙桥,都统署旁边就是将军衙门。”
福州将军名头虽大,衙门前倒没有多么的气派,只两尊石狮子稍稍充当门面。在尹丰敲开大门的时候,出来的当差人也不赶人,转身就往门房处去,再出来的时候手上便就多了两吊钱,“将军夫人是个活菩萨,凡是僧道上门化缘多少都会给予方便,今儿时候不早了,若是在白日里,夫人指不定就要将您迎进门去。”
经过乔装后,胤礽俨然成了一个得道高僧,手中捧的钵盂却不是为装俗物,还未开口,小沙弥就说道:“我们此来不为化缘,乃是我师傅感应到府上有人正在饱受病痛之苦,这才驻足一问。”
当差人听了陡然瞪大了双眼,“大师真乃高人,我们将军这些日子一直不太爽利,请来的大夫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您等着,我这就去请夫人出来。”
周氏为了石文炳的病可没少操心,听说有这样一位高人不请自来,哪里还顾得上诵经,在丫鬟的搀扶下疾步往外赶去。再次听到沙弥的复述,周氏已是激动不已,转身便就虔诚地将二人迎进府。
石文炳吃了药浅浅睡着,听到有动静又不自然地醒来,这几乎已成了他的惯病,短短几年间身形也消瘦下去,整个人看起来更是没了精气神。周氏将他扶起的时候简单说了几句,连大夫都束手无策,石文炳其实不太相信其他旁门左道,但见夫人期望的神色,也不忍多说什么,只僧人问什么便就说什么。
临了,僧人拿出一颗金丹给周氏,“此丹或可救将军一命。”
“这是……”周氏捧着金丹,却也没昏了头脑。
僧人说道:“此乃蓬莱修仙之人所练,有续命之功效。贫僧打从踏进福州便就听说将军夫人乐善好施,将军更是个义薄云天的英杰,可惜身染重病而药石无灵,这才一路寻到府上来。”
这话虽然彻底打消了周氏的顾虑,“但那病人却完全不信我们的样子,他真的会吃下金丹吗?”离开衙门后尹丰问了句。
胤礽却不担的样子,“信或不信他都会吃下。”哪怕心里再不信,石文炳大概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