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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对于开放海禁这件事;康熙的态度可想而知,如果不是因为接触了位面系统;就许连胤礽也会坚持认为开放海禁有害而无利。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胤礽却是冒了极大的风险,他决定不正面跟康熙提议此事;而是先从几位内大臣下手。
索额图虽然年过半百;却也是老当益壮,与年轻气盛的胤礽较量起骑射来尤不显弱;那争先恐后的势头一点不亚年轻时候。
“老师威风不减当年。”待双双弃马闲走的时候;胤礽不忘夸赞道。
索额图摆了摆手;冁然一笑,“如今疏于练习已大不如前;倒是太子还有许多地方需要精进。”
“老师说的是。”胤礽附和了句,然后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学生前些时候看到两广总督进京述职,可是在任上出了什么状况?看他当时脸色很是不佳。”
索额图冷哼一声,“吴兴祚时任两广总督多年,单单广州就已累计欠缴朝廷税银高达五百万两,此番又是空手而来,皇上不恼他才怪。”
胤礽说:“吴大人早年与老师交情匪浅,此番老师一定替他在皇上跟前说了不少好话。”
索额图道:“皇上擢升他为两广总督,他却在上任伊始奏请罢除盐埠、渡税、渔科等赋税,皇上才刚批准又三番五次上折子奏请允开放海禁,我已懒怠再替他求情。”
胤礽趁机又说:“学生以为,吴大人之所奏请罢除那些税收,大抵还是因为两广百姓受海禁影响根本缴纳不起赋税,若再严苛重税,于民于国都不利。换而言之,沿海各地以往之所以能够超额缴纳赋税,却也与对外的通商贸易有着极大的关联。”
索额图点了点头,他也是亲眼目睹过广州口岸在自由通商时的繁华昌盛,毫不大意地说,那时仅两广上缴的赋税就能抵全国,“开通沿海对外口岸的通商贸易虽然能增加国库收入,给地方带来富裕,但随之而来的倭寇与海盗同样会给我朝带来不小的威胁,尤为重要的是西方人老是想传输他们的思想理念到我朝,这无疑是在宣扬反动,所谓见微知著,我们绝不能允许不好的东西流传进来。”
从索额图的态度来看,好在胤礽没有贸然前去找康熙说道此事,他缓了缓,换个角度说道:“没想到老师的想法竟与纳兰大人的想法不谋而合,他说即使我朝现在拥有了火器营,也犯不着去冒险,在倭寇肆虐,海盗横行的海上,我们毕竟处于弱势,海禁才能免去不必要的争端与伤亡。”
索额图向来与明珠不合,二人有时甚至不分好赖只是为了要与对方唱反调,遂听到胤礽这样说,索额图倒是不悦了,哼了声,道:“明珠此人平生最擅迎合,若非此又怎能获得皇上宠信,我看他不过无胆鼠辈,区区倭寇与海盗便把他吓破了胆。”
胤礽接着道:“学生之前还听说皇上与纳兰大人谈论过关于海禁一事,皇上得知老师与纳兰大人意见一致还夸赞了纳兰大人,道是朝中最会顾全大局之人便属纳兰大人了。”
索额图气得叫了声:“纳兰明珠。”便丢下胤礽愤然离去。
胤礽心知索额图被激中了,转而又去找了明珠,但很显然不能再用同样的方法,这便假康熙之意说道:“老师可曾听说皇上欲将是否开放海禁一事重新交议。”
明珠挑眉,“皇上早前不是才刚否了两广总督的折子,如今又要复议?”
胤礽也很纳闷儿,“听索大人说,皇上之所以否了吴大人的提议,不过是想看看到底有多少人支持开放海禁这件利国利民的好事。”
明珠半信半疑,“索大人不是一向主张海禁?”却也开始转悠着眼珠子琢磨了起来。
胤礽也奇怪,不过,“吴大人此番离京的时候却是满面红光,索大人更是将他送到了城门外。”
明珠听了好一会子说不出话来,待一个激灵,竟也小声低语,“索额图你个老匹夫竟敢阴我。”
是以毫不知情的康熙,在得知索额图与明珠双双为了开放海禁一事而请求复议很是吃了一惊,这便将太子也一并传了来参议此事。
康熙难得见索额图与明珠政见相合,只是对于这件事,“二位爱卿皆是我大清栋梁,对于开放海禁一事……”
不想康熙的话还没说完,索额图与明珠便双双异口同声道:“臣赞同开放海禁。”说罢二人惊诧互视,便又听到太子说:“皇阿玛,难得二位大人意见统一,儿臣也认为开放海禁利大于弊。”
这个场面是康熙所万万没想到的,对于索额图与明珠奏请重议海禁一事他就大感意外,没曾想连太子也极力赞同,思忖再三还是在朝会上旧事重提。而这件事早已不是秘密,文臣武将们为了附和索额图与明珠纷纷赞同开放海禁,不得已,康熙只得允了此事,但前提是以广州试行,待见成效才再将沿海各口岸禁令解除。
这还没算完,太子又在私下里与康熙交流了一番,大抵还是关于廉政问题,“一旦开放海禁,进出口岸的贸易往来会大大刺激税收。儿臣之前比对过各地历年来上缴的税银,与实际出入很大,虽然每个账簿都做的十分漂亮,但只要结合实地,还是不难查出这其中巨大的亏空。官场上甚至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上激国库的各税收入会有三成被有司衙门内部瓜分,这叫掩口费。另剩上激的七成,道台分一笔,知府分一笔,按察使和布政使分一笔,最后巡抚再分一笔,这叫孝敬费,真正到国库能剩三成算是多了。”
康熙听得将茶碗摔到地上,“这些个蛀虫。”康熙并不是不知道官场黑暗,只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若大刀阔斧严查起来必定又会牵连甚广,这对好不容易才稳固下来的局势而言并非好事,今听得太子有一此说,想必也是胸有成竹,便问道:“太子可有整治之法。”
胤礽道:“可效法矿产,但前期必须要派心腹前往,再专门设立一个直隶衙门,未免所去之人在当地培植势力,这个职务的人选一年一换,监察司与暗探一明一暗进行监督,而这些皆不需保密。”
康熙看着太子滔滔不绝地说着,恍惚间那个还曾拉着自己衣角问皇额娘去哪了的孩童俨然成年,似茁壮的青松早已不需庇护,不仅在太子举荐隆科多的时候欣然允了,就连一些朝中大事也在不知不觉中交由太子处理,他甚至没有一点不放心,相反只要有太子坐镇京师,他去哪都是安心的。
◎◎◎
广州开放海禁后,水师营拨调了一部分兵力在海上巡航,就连新建不久的火器营也加入其中,这让石文炳的生活更加的忙碌了起来,经常宿在营中不归,好不容易回趟家连夫人亲手炖的汤也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就又匆匆离去,如此这般不到三个月就累倒了。
石文炳睁开眼的时候见妻儿们全都围拢在床边,哪怕再虚弱也勉力扯了个笑,“瞧你们一个个的,我这不是好好的,别哭丧着脸了。”
“爹,你都晕迷三天三夜了,吓死我了。”蕙宁以前总觉得这是一个游戏,老是抱着一种游戏的心态,做的任何事都是为了完成任务,一点没过心,可当她看到石文炳被抬回来的时候竟然被吓哭了,如今虽说人醒过来也松了口气,却还是紧紧握着石文炳的手不放。
石文炳轻抚了下蕙宁的头,转而对富达礼说:“爹没事了,将弟妹们带回去休息。”看他们一个个面容憔悴,想必这几日都寸步不离地守在自己身边。
待富达礼把弟弟妹妹都带出门后,石文炳才由着周氏将自己扶坐起来,再执起周氏的手揉了揉,“辛苦夫人了。”
周氏替石文炳掖了掖被,“知道累我,合该保重好自己的身子才是。”
石文炳咳了咳,“如今虽说没有战事,但广州开放了海禁,估摸着两江也不远了,各营都要做好巡航备战的准备,在这个紧要关头我自然松懈不得。”
周氏作为一个妇道人家,从来不过问石文炳的公事,这次却是把她吓坏了,这才会说了句怨怼的话,却也不是因为不体谅石文炳,听他这样说,又叹气道:“同样为官,你看人家王善敬整日红光满面,闲的不能再闲,偏你就是个劳碌命,这回说什么也要把身子养好了。”
石文炳笑道:“一切听凭夫人做主。”
周氏这才软下心来,却又因想起儿女之事皱起眉头。
石文炳心下了然,“挑个日子让富达礼去把玉儿迎回来吧!”
周氏说:“哥哥也来信说过这事了,上次送蕙宁进京,哥哥就有意将富达礼与玉儿的婚事办了,若不是因为老爷急着往回赶,媳妇茶早喝上了,也不至于儿子整天魂不守舍。”
石文炳点了点头,“上回事出突然,大舅哥会理解的,待营中事务安排妥当,我亲自带上富达礼去提亲。”
儿子的事本来也不是棘手的,现在就等水到渠成,一想起女儿,不免又忧心道,“皇上既然退了宁儿,又为何下了一道那样的口谕,宁儿如今正是最好的年华,真要再待字闺中三年岂不要成老姑娘了。”说着又发起愁来。
石文炳揣摩不透圣意,只能安慰周氏道:“我石家的女儿哪还需愁嫁,夫人也别太忧心,待玉儿进门后,我再上道折子,不论如何也不能委屈了宁儿才是。”
◎◎◎
诚如石文炳所料想的那样,因为广州开放海禁后给整个州府带去了广益,不仅在短期内缴清了欠缴朝廷的赋税,因饥荒而导致的暴动事件也大大减少,开放沿海所有口岸指日可待,甚至有不少萎靡的商户也是悄然中活跃了起来,石家也趁着这个间隙把富达礼的婚事给办了。
那日就连天公也作美,在连续下了半个月的梅雨后终于放了晴。花轿临门的时候,地面的雨水也恰好干了。反倒是富达礼却不知怎的杵在阶前一动不动,好似入了定。
“还杵在这儿做甚呢?快去踢轿门呀,别让嫂子久等了。”蕙宁含笑着将富达礼推搡到阶下。
富达礼这才后知后觉地踢了下轿门,随即就有一双很是喜气的孩童迎到轿前将两个橘子递到新娘面前,虽然隔着红盖头,玉儿还是轻摸了橘子,并赠红包答礼。
这时又上来一位族中很是有福气的长辈持竹筛顶在玉儿头上,并扶持着进门,走的时候嘴里还不住地念叨着吉利话。平素没甚在意的几步路却磨了好半晌,入厅时候再跨过火盆、踩碎瓦片,才算到了正厅。
再经过一系列繁琐的礼仪,一对新人才被送入洞房。
也是在这个时候蕙宁才得空跟玉儿说上句话,“嫂子,快先喝口水润润喉吧。”说着趁人不注意就将杯盏递进了盖头下。
不待姑嫂二人叙旧,司仪便喜笑颜开地进门来了,直到这时富达礼才被允许掀开玉儿的盖头,还没看够就被司仪给打断了,等到喝过交杯酒,吃了甜汤,富达礼又被叫到外头去了。
见富达礼那依依不舍的样子,玉儿嫣然一笑,随即朝还在房间里的蕙宁招手,“宁儿来。”
“嫂子累坏了吧!”别说富达礼,就连蕙宁也很久没见过玉儿,除了平日里有书信往来,不禁要感叹玉儿的耐性。
玉儿摇了摇头,只要能嫁给富达礼,上刀山下火海都不怕,这点繁文缛节又能算的了什么。这会子再见蕙宁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