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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蘅芜苑里的许婳, 单手无力地撑着脑袋, 听外头敲门的喧闹声,愁从心起。
佩儿听主子叹气,虽然知道那些突然想要结亲的是看中主子的官位, 没一个可靠的,但心里头担忧着主子的未来,端来一壶碧螺春后, 轻声道:“小姐烦外头吵,奴婢待会就让大山赶远了去。可这媒人今天赶走容易,日后等小姐觉得一个人寂寞了,又如何是好?”
说者有意,许婳又不蠢, 知道佩儿是想劝她还是要找个良人的好。可许婳的脑子里毕竟是21世纪新时代培养长大的,要她和个不熟只见过几次的男人成婚,那还不如一个人的好。
可这样的话,她又不能和佩儿说。
惆怅间,外头看门的丫鬟又来禀报说,柳氏来了。
早五年前,柳氏便不敢登蘅芜苑的门来找许婳,顶多在许延的书房门口酸她两句。今儿是兔子吃了熊心,撑胆来了吗?
许婳用手背试了下茶温,凉了,让佩儿换过的,自个站到门口迎柳氏。
柳氏是不是不登三宝殿,特别是要来讨往日最不喜的继女的喜欢,脸皮子虽笑吟吟的,可许婳还是能看出她有一丝僵硬。
“哟,姑娘怎么亲自来门口接了。”柳氏刚伸手想拉许婳,许婳却没动,尴尬地收回手,走进屋。
“夫人喝茶。”佩儿给柳氏上茶后,退到许婳身后。
许婳瞧了眼今日的柳氏,金簪锦衣,华贵得很,肯定是刚从娘家回来。
“姑娘啊,我儿从娘家回来,看到门口那些给你说亲的互相都快打起来了。我想着姑娘虽然不是我亲生的,可好歹是要叫我母亲的,就想来问问,姑娘可是心头有人了,故而才不答应相看那些世家公子的?”柳氏说得特别慢,话是早就想好的,就是态度要换温和,柳氏心里头变扭,便磕绊道。
这一听,许婳便知这位继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想打她的主意。
不过,许婳就乐于看柳氏讨好她的模样,僵硬却又不得不,让许婳心里很舒服。
微微笑下,许婳对柳氏摇了摇头道:“太太是知道的,我成日里公务繁忙,哪里有心思想些儿女情长。”
“你没时间不打紧的。”柳氏听许婳的话中似有遗憾的感叹,忙接话道,“我知道你担心外头那些人目的不纯,但我娘家你是知道的,都是本分人,特别是我那个侄子,今年才二十就中了秀才,后年春帷很有可能就是状元或者进士嘞。”
柳氏越说越激动,压根没看到许婳渐渐变危险的眼神,“我哥嫂都说了,他们觉得你大三岁正好,会照顾人,只要姑娘点个头,我哥嫂说八字都不用合了。你看如何?”
起初听娘家哥嫂说这事,柳氏可是十分反对的,可听他们分析了如今许婳的仕途,多少人望尘莫及,只要搭上许婳这条大船,还管她温柔与否,这世道男人还是可以纳妾,女子嫁人后却是不能再有小绾。但凭她许婳有多大的本事,只要嫁给她侄儿,不就得全心全意扶持她娘家吗。
这么一听,柳氏倒也慢慢品出味来。不介意拉下脸来找许婳。
说完,柳氏期待满满地望着许婳,自问她侄儿也是人中龙凤,虽现在没有显达,却胜在年轻啊。
过了好一会儿,柳氏脖子都伸僵了,而许婳只是静静地喝茶、吃点心。
“姑娘,你说句话啊?”经过那么多事,柳氏心里头有些怵许婳,看她不说话,心里慢慢发毛起来。
许婳抬眼,平视柳氏。
这一眼,如落入人间的寒冰地狱,冻得柳氏唰地站起,又腿软,幸好身后的丫鬟撑着,不然摔相可就难看了。
“呵。”
许婳冷淡道,“夫人说完这话,脸可热?”
柳氏听出许婳故意讽刺,有气却不敢撒,瘪着嘴小声道:“你干嘛说话那么难听,我不过就提提,不愿意就罢了。”
谁稀罕你个母夜叉。柳氏心里头骂道。
刺走柳氏,许婳的院子依然不能安静。她从来没这般抢手过,身份骤变,也带来太多不便。
难得的休沐,都因为那些媒人的骚/扰而烦躁起来。
“大山,去备马,要悄悄的,我们翻墙走!”许婳嚎了一嗓子。
家里是不能待了,她得换个清静点的地方避避。
“砰”
轻松落地。
质子府大门人来人往,许婳还是习惯跳墙,就连质子府的下人都习惯了许婳这样的到来。
齐国位于燕国的南方,冬日也无冰,故而姜稽怕冷,不到冰水消融那天,无事他都待在暖阁里。
许婳一猜即中,推开暖阁的门,瞧见案几边上的红衣公子,唇瓣自觉勾起,“我就知道你在这。”
姜稽抬头,眸若星辰,“快关了门。”又低头自顾自地看书。
来质子府,许婳寻的是个清静,同时也想找人说说话。见姜稽自个看书,她索性坐在桌子上,吐槽她成首辅后突然成媒人手里炙手可热的单身女子的苦恼。
“那些狗男人,还不是看我发达了,之前我也年岁到了,怎么就不见有一个来求婚的!”许婳不屑哼道,“我这辈子就是做姑子,也不嫁给他们!”
直到许婳说了这话,姜稽才停止翻书的动作,抬头看向许婳的侧脸,明眸皓齿,莹莹的笑容如月光般洁白,漾得姜稽的心砰砰跳,“既不嫁他们,你又心怡谁?”
“谁都不心怡!”许婳忽然转头弯腰,和姜稽面对面,“谁说做女子的就一定要嫁人,若是日后要被家宅內事纠缠,那般苦不堪言的生活,我才不愿意过。若是有需要,养几个帅气男宠,听话,还忠诚,岂不是更好。”
穿书前,许婳也曾幻想过未来恋人的模样,可对婚姻的向往都渐渐被父母没日没夜的吵架给消磨殆尽。后来她就想拼命挣钱,做个富婆,开心时就去会所潇洒下。
当然,穿书后她那么努力往上爬,也就是为了人生能够更自由一点。
可当时的她却忘了,越是高位,反而更多顾忌,不得自在。
许婳说得开心,没看到姜稽慢慢变黑的脸。
跳下书桌,再回头,姜稽已经走到屏风后,许婳知道他这是想独自待着的意思,便说了声告辞,刚拉开房门,便听到姜稽清冷的声音传来。
“以后你。”顿了下,加重语气道,“少和赵胥待。”
“知道了。”如今的赵胥身份地位皆不可与往日比,就他的那份野心和心机,许婳就不敢再向之前一样和赵胥说话。所以她以为姜稽也是这个意思,并没往其他地方想。
和大山出了暖阁,许婳走了一小断路,才发现自己的手炉落在姜稽的暖阁里,见时辰还早,便又回头去寻,不曾想会听到姜稽和剑奴的私密谈话。
“主子,您方才怎么不和许大人说要回齐国的事?”
许婳贴耳站在暖阁门外,听出是剑奴的声音后,心“噗通噗通”加速。姜稽何时要回齐国,她怎不知?
疑问间,许婳听到姜稽回答道,“眼下燕国废太子余孽还未清除,许婳的那个首辅之位全靠赵胥在背后撑着,并不稳固。我要回齐国那也是过一会的事,又何必现在说,让许婳分心。”
剑奴叹了一声,心想许大人什么时候才能知道主子的心意,像主子这般为她谋划,又怕被人捷足先登,何等的废心思,可主子吩咐了不让说,还让他配合演这场戏,剑奴只好听从,“可我们这次回去,齐国国内同样时局动荡,又危险异常,这日后,说不准就没再见的一天,主子就不想和许大人告个别吗?”
暖阁里的姜稽摇下头,目光坚定道:“我与她相交十年,情谊的表达不在这点形式上,若真没再见得一天,不道别反而是好的。”这样她才能记得深。
对许婳的情感,姜稽是自私的,他希望能独占许婳,就算不能拥有,也要许婳深记他。
姜稽又笑了下,似自嘲,“我的心思,她懂。你不必再多言。”
此话刚完,姜稽便听到门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是许婳离开的声音。
正如他说的一般,许婳能懂他话中的意思,却也如他未说的话那样,许婳还是不明白的。
剑奴看自家主子的心思随着许大人飘远,不由叹道:“您这又是何必呢,许大人喜欢自在,若是您愿意给个承诺,她未必不会不等您。”
“承诺都是男人不自信地借口,我不想用承诺去绑定她的一生。这话以后别说了。”
姜稽起身,来到高处,望着街头那抹远去的黑影,眸光渐渐变冷。
他要的,从来都是独占她。
第31章
许婳回到家, 心里空落落的。
姜稽说她懂他, 可自问, 许婳真不明白为什么姜稽要回国不打算和她说。
朋友之间,聚散皆正常,许婳虽有不舍, 却不意外。
心情低落间, 佩儿端来洗漱用的热水, 边替许婳拧帕子, 边道:“小姐, 今儿晌午林公子来过,他说五王爷让他去官塾教书,不用离开晋阳, 感念之前和您有些交情, 特意过来说一声。林公子说既然您不在,改日会再来拜访。”
因为林辰锦站错队,林家所有直系亲属皆被罢官, 特别是林辰锦一家被驱逐出晋阳城,永生不得再入晋阳。就是可惜林沐阳几兄弟的才华。
许婳没想到,赵胥还会是个惜才的人, 以林沐阳的学问和性格,去教书倒是刚好。
但从心底来说,对林沐阳这个人,许婳是复杂的。从一开始的敌对,到后来的同僚, 林沐阳虽情商低做事刻板,在礼教深严的迂腐世家却又能为爱走钢索,这点许婳又不得不佩服。
“改日他再来,若是我不在,留他喝盏茶。”许婳洗手吩咐道。
佩儿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次日,许婳天蒙蒙亮便去上朝了。她如今成了首辅,比之前更忙碌。元崇帝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赵胥忙着清理赵俭余孽,国事便全落在许婳身上。
她一天回得比一天晚。
马车一路颠簸,许婳到家时已十分疲倦,却被庭院里柳氏的哭声给惊醒。
猛地抬头,问迎来的佩儿是怎么回事。
佩儿扶住许婳的手,小心看路,道:“大公子今儿下学堂后,便被老爷叫去书房,具体说了什么奴婢也不知,没多久,书房便传来老爷的打骂声,之后便是夫人赶来哭求,有好一会了。”
许家到了许婳这一辈,只有许尧一个儿子。从许尧五岁起,便被许延拎在身边,背孔孟灌输许延的人生大道理。故而许尧在性格上,与许延很相似,认死理还是个犟脾气。
对这个弟弟,许婳也曾教养过一段时间,后来发现和许延是一个呆板性格,掰不过来了,加上她那时刚进翰林院,便渐渐没时间管许尧。却也是有过疼爱的。
“罢了,我们过去瞧瞧。”
从正门进去后,再绕过会客的前厅,便是许延的书房。
等许婳到时,便看到许尧跪在硬石板上,身上褪了只剩下一件中衣,许延手拿着木条在一旁喘气,许婳估摸着他是打累了。
“说,你错了。”许延看着许尧道。
许尧昂着头,丝毫没有要悔过的意思,“父亲常说做人做事皆要不愧于心,之前林家是站错队了,可如今五皇子都让林先生去官塾教书,那些世家公子看不起他,侮辱他,我出来替他说一句公正的话,又何错之有!”
许尧说得义正言辞,许婳听了连连摇头,她这个弟弟,不会曲意奉承,也不会随波逐流,还不是男主命,就连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