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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让张卓没想到的是,掠夺者惦记上了温煦后,就不会轻易的放手。
马车还未到公主府,听从掠夺者吩咐的人就已经着手调查温煦的身份背景。不过一天时间,温煦的所有事情就到了掠夺者的手里。很快,掠夺者被其中一点吸引住了。
温煦有一个未婚妻,亡故。收集到的与温煦有关的事情里告诉掠夺者,温煦和亡故的未婚妻关系很好,当初听到未婚妻没了的消息,温煦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掠夺者心灵福至,当即吩咐下人调查温煦未婚妻的事情,不久,一张温煦未婚妻的画像及喜好便出现在掠夺者面前。
事到这里,唐歌要还想不到掠夺者想做什么,她也白混这些任务。打着已亡人的幌子入侵别人的心灵,是唐歌所不齿的事情,但是掠夺者要接近温煦,这确实是一个办法。
唐歌眼看着掠夺者用各种方式,出现在温煦面前,做出与温煦未婚妻相似的举动,偶尔勾动了温煦的思绪,唐歌就想像上次弄走张卓一样,占据这具身体,破坏掠夺者的打算。可惜的是,好的机会不常有。唐歌想破脑袋,也没想到要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这件事时,温煦已经在掠夺者的刻意接近下,慢慢地软化了心肠。
因为没有了张卓牵线,掠夺者接近温煦的方式发生了变化。事情产生变数,结果就有可能偏离原结果。唐歌没想到,她困扰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的温煦事件,竟然会被一个总角孩童叫破。
那一日,掠夺者如往常一样前往温煦去的地方制造偶遇。
天上下着小雨,石桥上行人匆匆。为了在这一个雨天出门,掠夺者让钦天监观察天气,察什么时候会下雨,才有这一日出行。
蒙蒙细雨,一样的深秋,一样的萧索。曾经的温煦和未婚妻就是在这样一座石桥上不期而遇。掠夺者在宫女的搀扶下,打着伞走上石桥,偶遇从那一头走过来的温煦。
两人在石桥中间相遇时,掠夺者身披红色披风,一头乌黑的秀发高高挽起,明媚皓齿,好似这天地间惟一的亮色。温煦想不看见掠夺者都难。
相似的场景,熟悉的地方,无一不在勾动着温煦的心弦。他明明忍住不将掠夺者和已故未婚妻放在一起,可是他们曾携手的地方,温煦都遇到了与未婚妻有相似举动的掠夺者,温煦不愿想起,也被动地怀念。
温煦觉得,这种怀念是对已故未婚妻的不尊重,但是相似的场景下遇到相似的人,温煦很难不将掠夺者和已故未婚妻放在一起想。为了减少这种扭曲的执念发酵,温煦这些日子已经尽量减少出门了,没想到今天下着雨还会在石桥上遇到掠夺者。看到那一抹红色的一刻,温煦的轻轻颤动起来,他想起曾经,他的未婚妻也是在这样一个深秋季节的雨天里来看他。而掠夺者是不期而遇。
”公主。”这一次温煦主动上前见礼。感受到他的心有所动摇,温煦唯有用身份上的差距来提醒自己。张卓说过的话,温煦现在想来,只觉得是那么及时。当初他的不以为意,仿佛是一个大笑话,温煦从未料到会有这样一天。心思该断还要断,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温煦才会主动请安,
用身份之别告诉自己,他和掠夺者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阿煦公子,何必多礼。”掠夺者嫣然一笑,温煦便是低着头,也能感觉到那一抹笑容在他心底留下的划痕。
他的感情已经无法抑制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睡觉了,明天定闹钟,早起更新。爱你们,小天使。
之前说的最后一次,当我放了个响响的气吧。实在是不能缺更一天,不然明天肯定会接着缺。
今天定了五点的闹钟,忍着睡懒觉的冲动起来了。很不错吧,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还是很拼的对不对。
第四百九十九章 拿走不变初心(八)
温煦的苦笑落到掠夺者的眼睛里,让她的笑容更深了,只是低头的瞬间,眼底的冰冷也更重了。毁灭并不是一件快乐的事,相反,这样的事情让她无从适应。只是有的事情,她必须学会不是吗?从她活下来的那一刻开始。
她已经掉进这个肮脏的泥潭,为什么不能多拉些人来陪她呢?温煦,温煦,真正的如玉君子,如果她能让这样的美玉染瑕,必然会快乐一点的吧。
”没想到雨天的洨河景色这么美,我以前从未在雨天下车行走,没想到初次为之,就收获了这么美的景,还遇到了阿煦公子。阿煦公子对这一带应该很熟悉吧,有什么好地方可以让我坐下,好好欣赏一下雨中洨河的美景呢?”
掠夺者的声音轻而清,如一湾清泉流过温煦的心,引来阵阵颤动。温煦想,他大约真没救了,也不可原谅。他竟然会生出一种错觉,掠夺者就是他的未婚妻。相似的场景,同一个地方,他的未婚妻也说过这一句话。只不过未婚妻说的时候,带着俏皮,而掠夺者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直到说最后一句时,才将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明明掠夺者大大方方地看着他,温煦总以为那里面有缠|绵的味道。想到这里,温煦内心苦闷。
和已故未婚妻的感情,在温煦心中一直是一块净土,他想,等他能完全将这段感情尘封起来时,他就会娶妻生子。这样,不会折辱曾经的美好,也不会辜负身边的人。可是现在的他做了什么?明明掠夺者是不同的人,他却时不时将掠夺者和未婚妻联系起来,对谁都不尊重。温煦嘴中苦涩,心中慌乱,只想快快离开,怎会继续和掠夺者相处下去。
”公主,实在抱歉。今日家中有事,不能陪公主观赏洨河美景。其实这附近并没有什么好的地方观
景。公主若要赏景,不如去五里外的风波阁。风波阁建在洨河旁,观景正好。”
”这样啊,阿煦公子不能去呀。”掠夺者眉眼中含着一抹轻愁,仿佛被温煦拒绝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温煦看了一眼,连忙低下头来。他怕继续看下去,会忍不住想要答应掠夺者的要求。他的心已经够乱了,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请公主恕罪,我今日真不能陪公主游玩。”
”阿煦公子不必多心,你有事走便是了。我只是想,若有你相陪,这雨中风景必然美三分。也是我运气不好,正巧赶上你有事的时候。下回,下回你可不能拒绝我了。”
以退为进,掠夺者用得娴熟。
温煦只想尽快离开,自然掠夺者说什么是什么。至于下一次,他必然能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就算与掠夺者相交也是不怕的。
与掠夺者在雨中分别,温煦头也不回地飞快向另一头走去。很快,细雨中温煦的身影消失在天地间。掠夺者畏寒,能在深秋季节从马车里出来,完全是为了温煦。这会儿温煦走了,宫女连忙吩咐车夫将马车驾过来,搀扶掠夺者坐上马车。
温煦仓皇离开后,心中一直被不安围绕着。感情是最不能被人掌控的一种东西。温煦知道,他一直忘不了亡故的未婚妻,甚至时不时都要梦到未婚妻。有时候梦里越开心,醒后就越孤寂。可是自从数次在他和未婚妻遇见的地方碰到掠夺者,掠夺者还时不时做出和他的未婚妻相仿的事时,温煦的一颗心就迷惑了。
他从一开始肯定地告诉自己,这只是巧合,到现在梦中将掠夺者与未婚妻弄混,心已然乱了。温煦讨厌这样的自己,可他知道,自从未婚妻亡故以后,他的心就病了。不管平日他表现得多么洒脱,只要独处,那一点隐忧便会出现干扰他。
尤其当与未婚妻有诸多相似地方的掠夺者出现时,他的心病更重了。温煦甚至希望,掠夺者就是未婚妻,他可以有机会继续和未婚妻在一起。
可这是不可能的。
现实和期待被分割成两部分,现实告诉他,掠夺者和未婚妻是两个人,奢望给他营造出一场梦
境,未婚妻是掠夺者。这才加剧了温煦的痛苦。
温煦步履沉重。心病还需心药医,可是能医治他心病的药早已消失。他该如何是好?
温煦撑着油纸伞行走于蒙蒙细雨中,只觉得天地间唯有他一人,满嘴满心苦涩。
”不,我不要。”一个清脆的童声传来,将浑浑噩噩的温煦拉回现实中。他停下脚步,朝声音所在地看过去,只见一个妇人带着一个六七岁的孩童在雨幕中说话。
”娘再与你买一个有什不好?一个小木人罢了,西市的商铺中多的是这种小木人。你怎能这么不听话,你表哥难得来家里做客,不过是一个木人,就值得你寻我闹腾?”做娘的话里满满都是气,还夹杂着一丝无奈。可那孩子执拗着不肯答应。听了这一耳朵,温煦大约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是孩童之间的玩意儿之争。孩童的表哥夺了孩童的木人,孩童不肯答应,做母亲的为了安抚孩童,答应给他再买一个,只是这个孩童仍然不依不饶。
事情再小不过了,这要换作平日,温煦也就一笑了之,今日心绪不宁,没有着急离开,便听到了孩童的惊人之语。
”娘买多少小木人都不是爹爹亲手给我做的那一个小木人,除非娘能将爹爹找回来,我就答应娘把小木人送给表哥。”
童言稚语最通人心。妇人听了孩童的话,眼眶中一热,瞬间为泪水浸润。温煦突然意识到,孩童的爹可能不再这世上,再看妇人,温煦赫然发现她的头上攒着一朵白色的绢花。
原来孩童执着于小木人,不是因为木人有多美,而是那个木人是他已故父亲的遗物。孩童虽小却知道,父亲已经没了,他才分外舍不得父亲留给他的独一无二的木人落到旁人的手中。哪怕妇人承诺给他再买一个精致的木人,可那都不是父亲亲手给他做的那一个。那一个无可取代。
妇人将孩童抱在怀里,无声地淌泪。孩童感觉到母亲的悲伤,也跟着哭起来:”娘,娘别哭了,我不要小木人了,娘别哭了。”
”是娘不好,娘再买两个木人,去找你表哥换回来。”
妇人说完,孩童哭得更伤心了。
”换不回来了,今晨表哥将木人摔坏了。”
失去的就失去了,无论是人还是物。听着孩童悲伤的哭声,温煦难得湿润了眼眶。未婚妻过世,他听到消息后,没有流一滴泪,只是将自己锁在书房里写字读书。日复一日,将那悲伤的情绪压抑住,表面上变得和平常人一样。但是只有温煦知道,他的心病着。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见到与未婚妻相似的掠夺者再一次被勾动情绪。
直到这一刻,被孩童的一席话惊醒,温煦才幡然醒悟。不管你有多少思念多少不舍,总要明白,
逝去的再也回不来了。
未婚妻已经过世,掠夺者再像未婚妻,终究不是未婚妻。他想从掠夺者身上寻找未婚妻的影子,是对亡者的不敬和生者的不公。
这些年,因为心中有病,温煦从不敢去未婚妻的坟茔上祭拜,思及此温煦心中一痛。也许未婚妻一直等着他过去看她一看。
心结有了消融的迹象,温煦赶往未婚妻家族坟茔所在地。
此刻已经坐上马车的掠夺者不知道温煦因为遇到了一对母子,心绪发生了巨大的转变。她抱着暖炉,身上换了一件银狐披风。雪白的毛,像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