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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洒进窗子,落在他的身上,替他全身镀上一层软绵绵的光芒。
他冷着脸,语气有些不满:“怎么这么晚?我等你半天了。”
顾言惜刚要上前,林姝一把拽住她,出声却不动嘴地说道:“言惜,你别过去,他不是什么好人。”
顾言惜回过头,她又道:“他可是咱学校出了名的坏学生,抽烟喝酒打架,还欺负女孩子。好几个女孩子都被他欺负哭过。我还听说,他两次进了少管所……”
“你先去吃饭吧,我过会儿就去。”顾言惜在她手上拍了拍:“放心,我没事的。”
林姝实在可怜这位转校生,可对于贺霖的恐惧却更大些,于是转身绕远,走楼道另一边的楼梯去了。
顾言惜走下楼梯来到他身旁:“是班主任老师把我叫住了。”
他皱眉:“就你们班那位事儿多。”
顾言惜撅起嘴巴,小声反驳:“我以为你约的是考最后一场之前……”
“我就想早点看见你。”他大胆直言,毫不顾忌她会不会脸红。甚至,他期待让她脸红。
而她果真是害羞了,伸出一双白净的小手来:“把书还我吧。”
落在手心的并非是语文书,而是他的大手。
他将她纤细的小手一把抓在手心里。本就想逗逗她,可真正触碰到她指尖的时候……一股难言的酥麻忽然窜上脊背,叫他浑身都蠢蠢欲动起来。
软软的女孩子。
他忽然想到关斯哲说起某个女生很可爱时,眉飞色舞的那种表情。现在他也有种抓住他大吼一声的冲动——他终于也体会到,被人钻进心坎的感觉了。
“干嘛呀……”顾言惜赶紧把手抽了回去,心脏怦怦直跳,声音都有些颤抖。
她虽抽走了小手,可那种细腻、滑嫩的触感却仍停留在他手心里。他捻了捻指尖,却再无法重现刚刚那种感觉。
“吃饭。”他把手里的大袋子往她怀里一丢,拉着她的胳膊,带着她下楼。
一股饭香窜入鼻腔,顾言惜也的确有些饿了,从善如流地跟在他身后,一路来到昨天那个凉亭。
凉亭里本来有几个女孩子,可见到贺霖,她们都一副见到活阎王的样子,赶紧退避三舍。
贺霖理所当然地拉着她走进去,坐在正中,朝她扬了扬下巴:“多吃点。”
顾言惜打开袋子,里面放着好几个盒子,装着各式各样的菜色。她把盒子一一拿出来打开,摆到两人中间。可里面只有一双筷子、一份米饭。她抬头问他:“你吃过吗?”
他放肆地盯着她:“我踢完球去吃。”
顾言惜抿了抿唇,拿着筷子夹起一块牛肉喂到他嘴边:“先吃点?”
他并没张口,反而往后仰了仰身子:“我用过的筷子,你还用?”
顾言惜依旧保持着这个动作,未置可否。
他弯了唇角,半晌,才凑过来,咬住牛肉的一角,把它吃进嘴里——丝毫没有碰到筷子。
顾言惜又夹起一些米饭递给他。他把她的手推到她自己嘴边:“你快点吃,一会儿又迟到了。”
顾言惜点点头,不客气地享用起来:“你下午不考试了?”
“有什么好考的。”他坏坏地笑,把饮料拿出来,扎好吸管放在她身边。
她拿起来喝了一口,是抹茶味儿的奶茶。
她抬起头,小声说了一句“谢谢”。
贺霖不屑地哼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耳机,一只给她:“昨儿你请我听牡丹亭,今天请你听歌。”
顾言惜接过来塞进耳朵,耳机里有柔柔的女声传来。
“不许嫌老。”他放的刚好是十几年前的老歌,放到现在,早就过时了。
顾言惜哪里知道老不老?她仔细地听着,好似并没有听到他的警告一样,过了会儿,才抬起眼帘,眼睛里闪着光:“很好听啊。”
若是别人这样说,贺霖定会认为自己被耍了。可她的神情认真得可以,尤其是那副被惊艳到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假的。
他有些意外:“《愁绪纷纷》,你没听过啊?”
顾言惜摇摇头。
一曲唱罢,又从头开始循环同一首。顾言惜听到第二遍时,已经对这个旋律非常熟悉了。她忍不住哼唱了出来。
她的声音珠圆玉润,唱起歌更如同天籁。他凝眸望着她,好像望着天使。
刚哼了两句,她一怔,才发现自己情不自禁唱出了声,赶紧闭了嘴。
他蹙眉:“怎么不唱了?”
“我爹爹说大家闺秀不让歌舞,失身份。”这是顾言惜自小便接收的教育。在她们那个年代,只有秦楼楚馆的女子才作歌舞。大家闺秀只能听戏,却不能唱。
他听言,露出一脸荒唐的表情——大家闺秀?失身份?他忍不住想笑。可望着她娴静的模样,他又忽地觉得,这四个字形容她很是贴切。
他大概是病了。
他又问她:“哪种大家闺秀,你家有矿啊?”
“那倒没有。”顾言惜抿着嘴想了想,掰着手指头数:“只有钱庄、票号、当铺、木材行,还有秦楼楚馆。”
听见她这样说,贺霖还以为她在故意逗他开心,于是侧目看她,笑得有些坏:“你爸不在时,你可以偷偷唱给我听。”
顾言惜想了想,觉得这个提议也不错,于是愉快点头。
贺霖又补充道:“但不许给别人唱。不然我就去跟你爸告状。”
他又怎会见到她的爹爹?她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可还是点头应下。
“快吃吧。”他懒散地倚在凉亭上,架腿而坐,与小心端坐的她形成强烈的对比。
但打远看去,又出奇的和谐。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烟,顾虑到她在一旁,终究没拿出来。
顾言惜看出了他的意图,小声说:“你可以抽烟,我不介意的。”
贺霖一怔,浅浅弯了唇角:“没事儿。”
在别人眼里,贺霖是个彻头彻尾的坏学生。可顾言惜知道,他并不是这样的。两次相处下来,她也能感觉到,他其实很温柔。
他的烟瘾是小的时候在少管所染上的。
贺霖的童年很坎坷。他家早年条件并不是太好。他爸爸一个人在外打拼,妈妈独自拉扯着他跟弟弟两个孩子。
他弟弟贺嘉自小体弱多病,在学校常常受欺负。只是贺嘉乖巧,从不跟家里说。
直到有一天,贺妈妈忽然一言不发离开了家。大家都传言说贺妈妈受不了穷苦,找了更有钱的男人。但贺霖相信,他母亲绝不是这样的人。
自那开始,贺嘉在学校更受欺负了。贺霖回家路上,恰好碰到几个男生把贺嘉围在墙角打,边打边笑他的爸爸被他妈妈戴了绿帽子。贺霖控制不住自己,跑上去制止。可他比那几个男孩儿大三岁,已经发育得身强体壮,一拳头下去,一个孩子便受了重伤。他也因此进了少管所。
那里面又乱又苦,多得是比他坏上许多的孩子。若不融入,就只有被欺负的份儿。他这一身的习气多多少少也跟这段经历有关系。
后来,贺爸爸做生意成功了,家里也富裕了。只是贺妈妈再也没回来。
有听说过这件事的同学口耳相传,这件事也就在学校传开了。大家都怕他,觉得他暴戾乖张。他自己也无所谓,更懒得去澄清,一来二去,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想到这些,顾言惜免不了的有些替他伤感。
这时,他的大手忽然伸到她面前,吓了她一跳。
“躲什么,米粒儿都掉身上了。”他从她的衬衫衣领轻轻把掉下的米粒拿开。
她转过头直视他,眼睛里澄澈得像湖水:“以后买两人份吧,一起吃。”
第22章 校霸和小学渣3…4
顾言惜吃完东西,时间也差不多了。
她收拾好剩下的盒子跟塑料袋; 站起身:“谢谢你的饭; 改天我请你吃西餐。”
“吃什么西餐。”他嗤笑一声; 把袋子从她手里接过去; 又把语文书递还给她:“赶紧去吧; 好学生。”
听到“好学生”这三个字,顾言惜心里便虚得紧。她蹙着眉跟他蹩脚地打了个招呼,就快步回去了。
贺霖站在她身后,直到看不到她小小的身子; 才一伸手,准确无误地把垃圾扔进远处的垃圾箱。
又忘了问她叫什么了。他有些懊恼地咒骂了一声。
但转念一想……
他若问了她的名字; 她肯定要礼貌性地回问一句,你呢?
到时候他怎么答?我是贺霖?
他这名声都坏到了对面学校。从前他从来不在乎,甚至觉得这样挺好。可头一次,他也开始为这坏名声烦恼了。也不知方才跟她走在一起的女生有没有多事八卦。
真是令人烦躁。
顾言惜回到考场时,还有十分钟时间开考。
林姝瞧她进门; 赶紧围了上来:“怎么样怎么样; 你还好吧?”
顾言惜浅笑:“还好啊; 怎么了?”
“你怎么刚转学过来就惹上那个活阎王了?”林姝瞧她还知道笑; 更替她着急:“你最好离他远一点,不是闹着玩儿的。”
为了让她宽心,顾言惜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我知道啦,谢谢你。”
“不,你不知道。”林姝不依不饶:“不仅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成天老跟在他屁股后头的——隔壁学校那个校花方韵琪,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她家里有钱有势的,喜欢贺霖好多年了,但凡跟他走得近的女孩子,方韵琪都不会放过的。那些贵族学校的学生野得很,你永远不知道她们会耍什么手段。”
方韵琪……顾言惜默念着这个名字,面色立刻沉了下来。
关于她的事林姝说得一点都没错。方韵琪本人的所作所为,对比于林姝的描述,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一中隔壁,是一所名叫华英的私立中学,就读的多半是富家子弟。他们不愁吃穿,更不愁出路,学习氛围也和一中完全不同。而方韵琪是华英的校花,因为外貌的缘故,在学校里被众星捧月。可她瞧不上身边的男孩子,却对贺霖情有独钟。
在书中,得知了贺霖跟原主在一起后,方韵琪妒火中烧,三番两次来刁难。可贺霖始终护着原主,让她没有可乘之机。
最后,方韵琪趁着贺霖去踢比赛的功夫,找了几个学校里的混混,到一中来找原主算账。贺霖得知之后,才放弃比赛,跟那些人大打了一架。他的兄弟全在足球场上,他只好跟他们单挑,也因此伤了腿,再也不能踢球。
顾言惜犹然记得,在那本书的结尾,他望着原主离开的背影,低声说着,那年夏天是他离幸福最近的一次,可惜无论他如何努力,终究是什么都没得到。
顾言惜只觉得心口揪了一揪,接着,便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郁结不发。她看了看已有些微微泛红的黑石……现在她到了这里,一定要努力避免这些事的发生。
“好了,把跟考试无关的东西放到讲台上来。”监考老师带着密封的考卷走进教室。
林姝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怕,有什么事情我们去跟老师说。最后一场了,加油!”
顾言惜很感激地点点头:“你也是。”
转过身来坐好,她叹了口气:总算是快考完了。这什么物理生物化学,都是什么天书啊……
她照旧只把选择题的答题卡涂完,才又撑着下巴望着窗外发呆。
这时,教学楼的过道外,有个熟悉的身影跑过。
高高的个子,穿着深蓝色的短袖上衣跟黑色短裤,左臂夹着一颗足球,右手提着两瓶蓝色的运动饮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