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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书房内,苏棠正坐在一旁哭。她头上散落开来,披在肩上,衣裳也有些凌乱不整,露出脖颈处一片雪白的肌肤来。
青屏推门进来的时候,苏棠正是这样的一副形象。而霍令俨,则是负手立在窗边。
两人离得不近不远。
“夫人这是怎么了?”青屏完全看不透事态走向了,见苏棠哭了,她暂时顾不得自己主子,只过来问苏棠,“夫人,您怎么哭了?”
方才拉扯间,苏棠觉得委屈,一时没忍住,就落了泪。不过现在,她倒是觉得自己有些矫情了。
“没事。”苏棠摇摇头,继而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裳,拾掇妥当后,才起身说,“你伺候爷吃饭休息吧,我先回去。”
“夫人,您真的没事吗?”青屏拉住她,挡在她面前,好生打量,“奴婢瞧您眼睛都肿了,就这样回去,叫丫头们看到了,可如何是好?”
苏棠却笑着说:“我不是真的哭,方才不过是在跟伯爷闹小性子呢。他虽说对我挺凶的,的确吓着我了,不过,现在回过味再去想,又觉得没什么,倒显得自己矫情了。”
苏棠不得不承认,她自己认怂了。
她也是不敢真的彻底得罪这位大佬,就怕他手起刀落,要了自己的小命。
“您没事就好。”青屏笑起来,“您在这里等了爷大半夜,想必也饿了,不若……留下来吃点?”
“不必了。”苏棠拂开青屏拉着她手的手,回身冲立在窗下的男人说,“方才是我言语间失了分寸,希望伯爷大人大量,不要与我计较。今天的话,就当我没说。你的那些事儿,就当我不知道。”
说罢,苏棠直接推门走了出去。
霍令俨这才侧过头来,朝门口望了眼,眉心越发皱得紧了些。
“伯爷。”青屏安安静静站在一边,问得小心翼翼,“饭热好了,您是先沐浴更衣,还是先用饭?”
“去备热水吧。”
方才一番闹腾,他气都气饱了,哪还有心思吃饭。
“是。”青屏俯身应一声,却又小心翼翼抬眸看了眼,之后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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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上,苏棠照例去荣安堂请早安。却没想到,霍令俨竟然也在。
昨儿晚上静轩阁的事儿,大夫人二夫人也都有所耳闻,知道他们小夫妻是吵架了。所以,今儿早早的,两位夫人就来了荣安堂。
当来到这里瞧见小叔也在的时候,两人相互望了眼,彼此都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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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订阅率足60%才能及时看到,否则48小时后可看~ 可苏棠; 却并不愿意那位苏大人坐上翰林院大学士的位置。
她之前因为想替原主报仇; 在苏大人寿宴上; 她大闹过一场。当时她的盘算是; 只要那位苏大人想爬上翰林院大学士的位置,他就必须休弃掉袁氏。
可若现在齐王暗中出面许了他大学士的位置; 那岂不是之前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功夫?袁氏若还是苏夫人; 她必然也会记着自己的这个仇,到时候,她不但竹篮打水一场空; 而且还平白摆在明面儿上树了个敌。
虽然她跟袁氏的梁子已经结下了; 不可能会解开。但是; 她也必须要让袁氏失去她最在乎的东西。打蛇打七寸,算计人也得算计到点儿上; 她知道袁氏十分在意那位苏大人; 所以,她才想出的那一招。
让她最心爱的男人休弃她; 想必她会生不如死。
这一招狠是狠了些,不过,她心思恶毒善于算计; 这也算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该有的报应。
“王爷; 妾身替您做的这些,都是心甘情愿的,并未想过要求什么回报。”苏棠皱了眉,态度也硬了些,“妾身并不希望王爷提携我父亲,也不希望将来有人会说,我的父亲之所以能够步步高升,完全是靠的王爷。”
“若父亲有那个本事,不必王爷说,他自然会高升。若是他高升不了,说明有人比他更好,那他再等几年,也无妨。”
对于苏棠的一反常态,齐王倒是没放在心上。他的眼线遍布整个京城,苏家的那点小打小闹,他不可能不知道。
方才这样说,不过是试探而已。
“你与你父亲,似乎关系不太好。”齐王漫不经心。
苏棠却一直板着脸,闻声点头说:“袁氏不是我的亲娘,我原以为她对我很好,可是后来才知道,她最是歹毒了。她虚伪,阴毒,她还想要我的命,我想父亲休了她。”
“可父亲与她感情深厚,并不愿离弃。所以……我……”苏棠装着难以启齿的样子,慢吞吞的欲言又止,却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所以那日,父亲寿宴上,我闹了一场。在升官发财跟袁氏之间,他必须舍弃一个。”
苏棠将对袁氏的恨都摆在了明面上,并没有藏着掖着。
因为她知道,齐王是她老板,她必须得表现得真诚。她真诚了,这位大boss才会信任她。毕竟,又有哪个老板希望自己的下属在自己面前有所隐瞒呢?
所以,只有她把自己的软肋当做把柄交出去,让对方牢牢握住了,她往后的日子,才会好过。
果然,齐王说:“既是如此,那本王明白了。”
苏棠朝外面看了眼,想着自己离开的时间够长了,便说:“王爷若是没有别的吩咐,那妾身便回去了。”
齐王叮嘱:“你暂且就好好过你的日子,不要轻举妄动。如果可以,最好能够先取得霍伯爷的信任。”
苏棠巴不得:“是,王爷。”
苏棠回到前头铺子,看到枸杞,她笑着走过去说:“绸缎是好绸缎,只是价钱也十分漂亮。婆婆给了二百两,我想着,总不能真全部花得干干净净吧?这样的缎子就很好,钱付了吗?付了咱们就回吧。”
枸杞素来话少,纵然觉得主子进去的时间有些长,也并不会多问。
苏棠没什么兴致再逛下去了,便吩咐打道回府。
却在正准备上马车的时候,苏棠忽然瞧见青屏。
“那是青屏吗?”怕自己眼花看错了人,苏棠手肘拐了拐枸杞。
枸杞看了眼,确认说:“是青屏姑娘。”
“她怎么买那么多东西,绸缎,胭脂……”苏棠垫着脚够着身子认真看,“枸杞你瞧,她手上拎着的那个木盒,是不是咱们刚刚去逛过的那家首饰铺的盒子?”
“都是女人用的东西……她买这么多女人用的东西干什么?给伯爷用?”
枸杞摇头:“奴婢也不知道。”
苏棠总觉得有猫腻,八卦之心顿起,忙附在枸杞耳边说:“我自己回去,你帮我跟着她。不过千万记住了,别叫她发现。她这个人挺聪明的,若是知道我派你跟着她,背地里指不定怎么算计我呢。”
“是,奴婢这就去,奴婢会小心些。”
苏棠便先乘车回去。
回去后,先去她婆婆那里报了个平安,然后回静轩阁陪着小南瓜玩儿。
如今正是秋高气爽的丰收好季节,不冷不热的,空气中还是不是飘散着果实的香味儿。苏棠难得偷闲,便吩咐丫鬟搬了椅子出来,她一边坐在院子里的树下休息,一边看着奶娘抱着小南瓜来回在院子里走着消食。
小南瓜白白嫩嫩的,裹着身暗色团福图案的锦袍,戴着帽子,趴在奶娘肩膀上。那双黑漆漆的大眼睛,就没从苏棠身上挪开过。
小家伙大了,知道认人了。
“秋娘,将小二爷抱来我抱会儿。”苏棠招手。
叫秋娘的奶娘抱了小南瓜过来,笑着递给苏棠:“瞧,小二爷笑了呢。”
苏棠捏着儿子胖乎乎白嫩嫩的手,心里倒是挺暖的。想着自己拼了命咬牙吃了那么些苦生下他,他倒不是白眼狼,与自己特别亲,苏棠觉得吃的那些苦也值得了。
“小南瓜,你不能只与为娘的亲,也得常常去闹一闹你爹爹去。你不是娘一个人的儿子,你爹也不能生了你就什么都不管。什么换尿片儿啊,哄你睡觉啊,这些事儿,他也得管着。你磨一磨他,让他知道父亲不是那么好当的,那他就会知道疼惜咱们母子俩了。”
小南瓜不懂,只“嗷呜”唤了两声,一脸单纯。
秋娘却笑着道:“夫人,爷们是做大事的,咋能管这些。夫人您若是觉得累,晚上小二爷跟我睡吧。小二爷如今大了些,想来是要比小的时候更闹腾,我也怕他闹得夫人睡不好觉。”
苏棠说:“你来府上这么长时间,也挺想你自己的孩子吧?想想也不容易,喂别人家孩子吃奶,自己孩子却没能吃上一口,你做母亲的,想必心里不好受。”
秋娘说:“家里穷,能有份差事让我做,赚些银两回去给儿子花,就很知足了。至于别的,倒也想不了那么多。”
“夫人命好,托身在富贵人家,又是嫁的好。如今又生了小二爷,母凭子贵,夫人往后只怕日子会越过越好。我虽则没那么好的命,不过我男人也疼我。他舍不得我来,是我自己非要来的。”
苏棠望着她笑:“你一定是个幸福的女人。”
秋娘脸红了些,低着头,尽是羞涩:“我也不图他什么,只图他对我好。等我攒够了钱,就在这京城买个小窝,到时候,也能有自己的家了。”
“夫人!”枸杞匆匆跑了进来。
苏棠将小南瓜递给秋娘,秋娘识趣,便抱着小南瓜一边去了。
枸杞说:“奴婢一路跟着青屏姑娘,却发现……发现……”
“发现什么,你直说无妨。”
枸杞一咬牙,便直说了道:“夫人,伯爷似乎外头有了人。青屏姑娘买的那些东西,都是替外头那位买的。伯爷让青屏暗中悄悄购置的房屋,那人已经住进去了。”
“只不过,奴婢怕被发现,只跟到了门口就回来了,并未瞧见人。”
“霍……”一时激动,“令俨”两个字险些脱口而出,苏棠忙咽了口唾沫,说,“你是说,伯爷外面金屋藏娇?”
“是。”枸杞怕苏棠生气,忙又说,“夫人您千万不要动气,这事儿是伯爷的错,您千万别去跟伯爷大吵大闹。若是觉得委屈的话,您去找太夫人吧,太夫人会护着您的。”
这夫人才生完孩子没多久,伯爷不常来后院也就罢了,竟然外头还养了粉头。这事儿搁到谁头上,怕都是要闹一场的。
再大度,也不会大度到这个份上来。
苏棠本来没生气的,但经枸杞这么一提点,她忽然觉得,自己不生气才不正常。
于是赶忙将那副看好戏的表情收了回去,板着脸说:“好啊,我才从鬼门关走一趟回来,拼死拼活给他生下这个儿子来。他倒是好,竟然背着我在外面养女人。”
“不行!这事儿没完。”
“夫人,您小点声。”枸杞左右望望,见院子里洒扫的丫鬟们都听到动静看过来了,她忙拉着苏棠道,“这事儿不能闹大,若是闹大了,夫人您就会彻底失了爷的心。到时候,就算有太夫人护着您,您也是吃亏的。”
黄连脑袋垂得很低,声音更低:“奴婢明白了。”
苏棠望了她一眼:“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以前在娘家的时候,把你宠坏了,而这些日子来,你为了照顾我,也的确吃了不少苦。行了,不必你跟着过去给老夫人请安了,你先回去歇着吧。”
“可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