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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令俨负手走了进来后,苏棠这才懒洋洋从炕上坐起,假模假样的要去请安。霍令俨瞥了她一眼:“罢了,看你的样子,也根本是不想行这个礼的。”
“伯爷是在生我的气吗?”苏棠也没客气,又坐了回去。
霍令俨已经在炕上坐了下来,两人中间隔着张矮几。闻声,他目光又幽幽探来。
今天中午在居一品,那袁秋荣的话,犹然在耳。霍令俨略思忖一瞬,还是问道:“你当初是不是也存了心思嫁去袁家?”
苏棠目光一动,便猜得到,定是那袁秋荣没说什么好话。
苏棠身子坐正了些,望着对面的男人说:“袁大公子对爷说了什么,我不管。不过若是爷听信了他的胡言乱语,那我便要伤心了。”她声音软软的,却是不弱,挺着腰背略昂着脑袋,一副颇为清高的模样:
“袁家算个什么东西,也只有他们自己自命不凡,我却是瞧不上的。再说,爷当我很喜欢袁氏吗?不,我恨她,我早憋着劲儿要治一治她了。从前我寄人篱下,不得不仰人鼻息讨生活,如今我是爷的妻子,我再不需要瞻仰她的鼻息了。所以,自然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对她,我可不会手软。”
“是吗?”霍令俨问,“那你想怎么个硬法?”
“爷是想帮我吗?”苏棠冲他眨了眨眼睛,凑近去了些。
霍令俨却忽然咧嘴笑了一声,微垂眼眸望着面前雾气缭绕的茶水,声音轻轻浅浅传来:“这些都是你自己说的,我凭什么信你。”
苏棠就忽然一副十分伤心失落的样子:“爷宁可去相信一个外人的话,也不信我,我觉得挺难过的。不过没关系,反正只要做您一天的妻子,我的心就在您身上一天。等哪日你休了我,那我便也不会念着你了,我也不想给你添麻烦。”
“虽说当初是我算计你的,可我也没敢想做你的正妻。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霍令俨忽然抬眸朝她看去,他倒是真的看不透她了。这个女人,似乎是一天一个样。当你以为她精明能干的时候,她偏又有温柔小意柔情似水的一面……
“我虽然不信你的话,但也没有愚蠢到轻信别人的话。”霍令俨说,“你我如今既然是夫妻,便就做出个夫妻的样子。”
“爷这话我爱听。”苏棠忽又笑起来,“不管外人是怎么想我们的,若是我们自己都起了内讧,岂不是叫外人有机可乘?关起门来,咱们怎么闹都成,只是……在外人面前的时候,必须一致对外。”
“嗯。”嫌她唧唧喳喳太吵了,霍令俨略敷衍应了一句。
不过,他心里却也是这么想的。攘外必先安内,若是他的后院都起火了,又谈何光耀门楣东山再起?
“爷……”苏棠眨巴了几下眼睛,满眼里透着算计。
“说。”霍令俨懒散应一句。
他知道,她这种语气这种眼神,一看就是憋着一肚子坏水。不过不管是什么坏水,只要不是对着他灌的,他都还算愿意听一听。
苏棠道:“我想问你一件事儿,你今儿在居一品动手打人,是真的因为当时听信了袁大公子的话吗?伯爷,您可不像是那么冲动的人。你那样做……到底为的什么啊?”
“那你说我为的什么?”霍令俨不答反问。
苏棠眨眼睛,抿嘴笑起来:“那我可说了啊,我要是说对了,爷得奖励我。但我要是猜测错了,爷不许罚我。”
霍令俨没吭声,苏棠知道他话少,没反对就是支持。所以,她当他默认了。
“爷,咱们家以前可是超一品的侯爵。百年世家,一等勋贵。霍家满门,更是忠心耿耿,一心效忠陛下的。可如今,却为奸人所害,落得这样的骂名……爷您心里真的能咽下这口气吗?”
霍令俨坐姿略微慵懒闲散,苏棠说的时候,他只是认真在听,却也没看她。只一手拎着茶盖,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茶碗。
苏棠知道他在听,也就继续说了:“大爷是被陷害的,只有咱们霍家重得圣恩,才能有机会翻案。从前咱们一家都在替老侯爷守孝,凡事不宜高调。如今眼瞧着孝期将满,也该是霍家重新出来活动的时候了。”
“陛下忌惮霍家,所以,只有咱们得罪朝廷重臣,与其结下梁子,彻底断了陛下的疑虑,才能得新帝重用。帝王之术,左不过就是个制衡之术,朝臣勋贵相互牵制,天家才能稳赢不输。咱们家要的是权,而非什么贤良的好名声……”
霍令俨猛然抬起眸来,苏棠被他这毫无征兆突然望来的一眼给惊着了。
不过,她倒是稳得住的。
“爷,不是这样吗?”她抿嘴笑着。
她知道这个男人要的是什么,他要的是贤内助,不说帮他多大的忙,但至少不会添乱的妻子。既然如今他们彼此绑在了一起分不开,那便还是好好合作各取所需的好。
所以,她迎合他。他要什么,她就向他展示什么,让她看到自己优秀的一面。
只有他看重自己了,他们彼此才能把各自利益最大化。哪怕将来各奔东西了,也不至于闹得鱼死网破。
她喜欢交朋友,不喜欢树敌人。
但有些敌人如果非树不可的话,她也不会矫情的。
霍令俨肃着脸望了她会儿后,忽而笑起来,问:“那你此刻心里憋着什么坏主意呢?”
苏棠说:“我的确恨袁氏,可顾念着我爹爹,我本来也不想将事情闹大的。不过,如今情况自然就不一样了,我忽然想把事情闹大一点。袁家乃书香世家,比你们这些勋贵还重名声。若是袁氏女端庄贤德的好名声没了,袁家想必会与咱们水火不容吧?”
“自古文臣武将便不是一家,我素来也不喜欢文人的那股子酸腐味。”霍令俨慢悠悠道。
苏棠眼睛亮了亮,提议道:“那我明天便去京兆府衙门告袁氏吧?反正我人证物证都有,一告一个准。”
霍令俨抬眸看去:“你应该知道,这事儿闹大了,对你父亲最为不利。你父亲虽然官衔不高,但好歹也是朝廷命臣。再说,出身翰林,将来入内阁,那便是天子近臣。”
“你与你父亲树敌,就没有娘家人可靠。”
苏棠噘了下嘴说:“便是如今不为敌,我也没有靠他啊。我能有如今的地位,完全靠的自己。再说了,我有伯爷靠就够了,还要别人做什么?”
“所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我如今已经是伯爷的人了,自然一切以伯爷为大。”
既然已经走上了抱大腿的道路,苏棠索性加了把劲儿,抱得用力一些。
霍令俨只笑了一下,却没再说话。苏棠明白,他这是默许了。
“爷,夫人,秋娘抱着小爷过来了。”
苏棠还没说话,霍令俨便已经坐正了身子:“让他们进来。”
秋娘抱着小南瓜走了进来,霍令俨冲她招手:“让我抱抱。”
秋娘走到霍令俨跟前去,略俯身,小心翼翼将小南瓜递了过去。之后,安安静静站在了一旁。
这些日子来,霍令俨往后院跑得勤快。这父子两个,几乎是天天都能见得上面。
一起处得久了,小南瓜认得了爹爹,越来越爱要爹爹抱。而霍令俨,那么冷清的一个男人,在瞧见儿子的时候,那目光也是化作一池春水,温柔极了。
便是偶尔两回小南瓜没憋住尿尿在了他身上,他也没说什么。
苏棠坐在一旁嫉妒地说:“瞧,他现在跟爷更亲了,都不理我。”
霍令俨抱着儿子,闻声抬眸看了眼说:“我不在,他不都是黏着你。再说,就算与我亲,也不会忘记你是他亲娘。”
“喔~”小南瓜嘴里发出个音来,模样认真得可爱。
苏棠立即说:“瞧,他听懂了呢。爷,一般六七个月大的孩子,能听懂大人说话吗?”
霍令俨满脸颇为自豪的样子:“我的儿子,自是与一般人不同的。”
苏棠心里冷哼一声,想着男人果然都是高傲自负狂,谁都不例外……可面上却是附和着的:“对对对,咱们小南瓜像他爹爹,聪明。将来长大了,指定比他爹爹还有本事。”
又说:“二房的筌哥儿识字早,二嫂每回一提到孩子,都得好一番炫耀。哼,等咱们小南瓜再大点,也要早早识字。将来啊,指定比筌哥儿出息。”
苏棠这话,倒是提醒了霍令俨。
“筌哥儿识字早,大半都是二嫂的功劳。”他眯眼望着坐在对面的妻子,“你学识浅薄了些,将来怕是会扯笙哥儿后腿。从明天开始,你好好读书,我会考你。”
“……”
考你大爷!
27。032~033
032
苏棠怎么都没想到; 拍马屁拍到了马蹄上;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偏她还不能怼回去,只能暂时忍住这口气; 使劲挤出点笑来说:“妾身出身不高,底子也差; 就算现在开始一本本书好好读,也来不及了。不若这样吧; 爷您就费点心,日后管管咱们儿子吧?”
“再说,也就是他还小的时候带着他读些书。等他大点,不是有教书先生教嘛。”
见坐在对面的男人只顾着逗儿子玩儿,并不说话; 苏棠才噘着嘴说:“最多我就答应您; 日后每天晚上睡前带着读些书。不过,您别考我,我自己想读什么读什么。”
“我最怕考试了; 您越是管我管得紧,我一紧张了,就越是什么都学得慢。环境轻松一些,我可以事半功倍。”
“是吗?”霍令俨声音轻飘飘传来; 眉眼间似是含着笑; 但细细看的时候; 却又看不到笑了; 只听他说; “由着你自己去学,看的大概都是历朝历代的游记跟话本吧?好好的四书五经不读,却读这些……你现在跟我说不管你你能事半功倍,谁信?”
“游记怎么了?又不是□□,我怎么就不能看了。”苏棠也来火了,靠,这家伙管她还管上瘾了是吗?
别给点笑容就灿烂,当真以为她软弱好欺负啊?
“我读游记可以开阔我的眼界,更能丰富我的知识。我一个内宅妇人,不比你们男人,常常可以出去走动。一个心情好了或是不好了,只要想,你们都能出门游历一番,回来后都是一种美谈。我去不了这些地儿,眼馋一下看一看有什么不对。再说了,你说这些书不是好书,可这些书分明是你书房里的……”
“爷既收藏了,凭什么只你看,我却不能?我不服。”
“没说不给你看,你想看也行。”霍令俨倒是认真的样子,“你既说要博学,又怎能挑剔?游记野史可看,但那些四书五经诗词歌赋,也得看。”
“好了,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你也无需再狡辩。”说罢又皱眉,颇为嫌弃的样子,“你一个连《三字经》都不会背诵的人,还有什么资格跟立场和我谈博学?”
(#‵′)靠
苏棠暗暗给他竖了个中指。
虽说霍令俨一再强调让妻子学规矩读正书,但因为他并不清闲,所以逼得也不紧。如今近年关了,打从入了十一月起,这满京城里,隔三差五就降一场大雪,京城的治安,更是得陛下重视。
霍令俨虽则只是守卫西城门的一个兵头,但责任也十分重大。白日倒是好,只怕夜里事多。
所以,这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