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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完全没有想到,与齐王殿下的第二次碰面,竟然会这么快。
苏棠正带着枸杞逛一家绸缎铺子,铺子里的掌柜却忽然从里面走出来,笑着跟苏棠打招呼:“这位夫人,我家老板娘说,新从江南来了一批绸缎,想必夫人会喜欢。所以,请您进去详谈。”
苏棠本来没觉得有什么隐情,只以为是一种推销手段,便拒绝道:“不必了,这里的就已经很好。”
谁知,那掌柜的继续说:“夫人,老板娘说了,您去看了里面的绸缎,必然不会叫您失望。”
苏棠这才察觉到不对劲,于是上下打量了那掌柜的一番。那掌柜没再说别的,只是侧过身子去,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苏棠将已经定好的绸缎扔给枸杞:“我去瞧瞧到底是何稀罕物,你在这里等我。”
“是。”枸杞不疑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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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嘴里说的是老板娘有请,不过只是一个幌子。真正坐在后院内屋等着她的,正是方才大街上已经碰过面的齐王殿下。
这家绸缎铺子挺大,前面是铺面,后面是一个居家的小庭院。与前面的嘈杂喧闹对比,后面就显得清静雅致许多。
苏棠一进去,就瞧见正屋靠着窗户的地方,正坐着一个人。那人是背对着她的,她看不见长相。不过,瞧着那衣着跟清贵的仪态,便也猜得到是方才见过的贵人。
苏棠忽然一颗心突突跳到了嗓子眼,一时间大脑也是一片空白,不知道一会儿要怎么应付他的问题。
此时此刻的这种感觉,就像是以前读书的时候答卷子不会做一样。越是紧张,就越是脑子一片浆糊。忽然又懊悔得不行,早知道是他喊自己来,方才就直接装作没听懂算了。
“王爷,霍伯夫人来了。”
“你先下去吧。”齐王李启茂并没有回身来看一眼,只是略抬手挥了挥,将那掌柜的打发走了。
“小的告退。”
掌柜的离开前,悄悄给苏棠使了个眼色。苏棠领会到了,忙低着脑袋恭敬十足的过去请安。
“见过王爷。”她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大礼。
“起来吧。”清润的嗓音响在耳畔,却透着些薄凉,伴着秋风,一字字钻入苏棠耳朵里,她只觉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苏棠麻木的站起来,却又听男人说:“你坐下来回话。”
“是。”苏棠应着,然后在他对面跪坐了下来。
两人中间隔着一张矮几,矮几上正浓雾缭绕,他在煮茶。淡淡的茶香钻入鼻内,苏棠才稍稍稳住了心神。
“本王听说你给霍伯爷生了个儿子,一切可好?”
虽然只是简短的一句话,但苏棠却在分析他问题的深意。当然,他不可能是在关心她身体,那肯定是在问她这个奸细的身份有没有惹霍家人怀疑。
于是,苏棠回说:“我……妾身身份低微,霍家是高门大户,肯定是瞧不上我。不过王爷放心,他们只是不待见妾身,倒是不曾对妾身起疑心。”
苏棠当然不能说其实霍家不少人对她还不错,也是怕他怀疑自己反水,只能说霍家人对她不好了。
只是没想到,顾此失彼,只想着如何回答问题,倒是忘了原身本来的性子了。
“一年多未见,你倒是变了挺多。”
苏棠紧张得不得了,却还是故作镇静说:“妾身想过了,若想长期潜伏在霍家替王爷办事,还是得稍微聪明一些。以前……妾身有些过于骄纵蛮横,那样的性子,不适合当细作。”
齐王目光在苏棠身上落了一瞬,又说:“看来霍家人待你还算不错。”
苏棠忙回话说:“是。表面上的功夫,自然是要做的,毕竟当初我与霍伯爷的亲事,乃是陛下亲自点的。霍家如今权势地位大不如前,一应行事都特别低调,更不可能会忤逆陛下的意思。”
“这些本王知道。”齐王淡淡应一句。
苏棠悄悄抬眸探去,却见坐在对面的人正侧头望向窗外。之前大街上匆匆一瞥,隔得也远,没细看。而方才进来的时候她十分拘谨,更新没敢看他。这会儿离得近了,就细细打量了一番。
若论长相,他与霍令俨乃都是绝色。不愧是二次元里的人物,这个头、身材比例,以及那张脸的立体性……包括五官的分布,都近乎是完美。
论气质的话,两人都有一种让人觉得冷而疏远的感觉。霍令俨的冷,带着压迫性,不论是他的眼神还是行为,都会让人有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但是眼前的这位齐王殿下……瞧着像是个温和好说话的性子,但那种冷而清贵的气质,却是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
优雅,尊贵,一言一行甚至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自然带着骨子高高在上的天家贵气。这种气质似是有一种蛊惑力一般,让人看了一眼,就会被感染,然后渐渐一点点沉迷。
要说这皇家与权贵世家培养出来的人,虽说都千尊万贵,但其实还是有些区别的。苏棠总觉得,霍令俨那个人虽然说冷漠无情了些,但她从他身上偶尔还是能感受到一点热的东西,比如说,他心情好的时候,也会愿意与你多说几句话。他调侃你、甚至语带讽刺奚落你的时候,你也敢刻意跟他顶嘴对着干。
而眼前的这个人,却不一样。
到底是出身帝王家的人,性子更凉薄一些,自然也更不近人情一些。
齐王忽然皱着眉望过来,苏棠偷看被当场抓包,她忙躲躲闪闪收回目光。倒是也机智,知道原身对这位殿下有意,便故意装作十分痴情迷恋于他的样子,用爱慕却又小心翼翼的语气问:
“王爷呢?王爷近来……可好。”
齐王似乎并不想回答她这个问题,转了别的话问:“你父亲在翰林院也呆了十几年,熬的也算久。如今翰林院大学士的位置空了出来,本王想,或许他可以填补上这个位置。”
想他?是想他的钱吧……
大费周章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却是只为朝他要一万两银子。
苏棠无视掉所有人,只自己说自己的:“母亲,是这样的。”她一本正经却又极度委屈的诉说着,“笙哥儿如今也有五个月了,不但越长越结实,也是越来越聪明。因为儿媳平素陪着他的时间长,所以他只要瞧见儿媳在,便只要儿媳抱。儿媳就想着,或许这孩子不但模样似他父亲,且连他父亲的那股子聪明劲儿也遗传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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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订阅率足80%才能及时看到,否则72小时后可看~ 苏棠无视掉所有人,只自己说自己的:“母亲,是这样的。”她一本正经却又极度委屈的诉说着,“笙哥儿如今也有五个月了; 不但越长越结实,也是越来越聪明。因为儿媳平素陪着他的时间长; 所以他只要瞧见儿媳在,便只要儿媳抱。儿媳就想着; 或许这孩子不但模样似他父亲,且连他父亲的那股子聪明劲儿也遗传到了?”
“既然儿媳带他的时间多,他认得儿媳。那想必……若是伯爷可以常常回后院来看看他的话,想必他是会跟伯爷越来越亲的。”苏棠委屈极了; 声音都哑了; 好似再说下去就要哭了一样:
“母亲; 儿媳真的不是故意要去吵闹的,儿媳就想着伯爷跟笙哥儿父子两个可以感情深厚一些。儿媳有好好与伯爷说; 但伯爷总说他忙; 没空去看笙哥儿。”
儿子是亲的; 那孙子也是亲的吧?
她这个儿媳妇是外人,但她亲孙子却不是。苏棠想; 就算再想借机骂她; 这个节骨眼上; 怕是也寻不到借口了吧。
果然; 老夫人回过身来,瞥了自己儿子一眼。不过,却是也没有过多责备,只说他就算再忙,但如今也是当爹的人了,儿子是亲生的,总归要去看一看的。
“不管怎么样,你既然身为伯夫人,就该懂些规矩。就算是老三不常回去,那也是他忙。你若有委屈,只管来找我,何必去他那里吵闹?他是爷们,外头那么多大事等着他去做,不如女人,可以只窝在这后宅里享清福。”
苏棠心里连翻了好几个白眼,面上却识趣的恭敬十足,应着说:“儿媳谨记母亲的教诲,下次再不敢了。”
许是苏棠这态度不错,老夫人终于打算放过她了,只说:“既然知道错了,便回去呆着好好闭门思过。”
“儿媳告退。”苏棠巴不得早点离开。
等苏棠走后,老夫人才抬手指了指一旁,对自己儿子道:“你坐吧。”
其实昨儿夜里的事情,王嬷嬷已经全都告诉老夫人了。昨儿夜里雀儿来荣安堂,但因为老夫人早就歇下,王嬷嬷便将雀儿拦了下来,只问了她怎么回事,雀儿将听到的都说了。
所以,霍令俨外头养了一房的事情,老夫人此刻心中也清楚。
“你也是糊涂!”将身边的人都遣退掉、只留下王嬷嬷一个后,老夫人才指着儿子责骂,“娘知你不满你这媳妇,可既然已成定局,又能怎么办?这门亲事,是陛下赐的,你还能悔婚打陛下的脸不成?”
“是,儿子知错。”霍令俨应着。
老夫人又说:“知你喜欢知书达理又温柔小意的女子,就算有心外头养一个,也不该是在这种时候。你父亲才走不到两年,尸骨未寒,你怎么能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霍令俨却皱了眉:“儿子并没有在外头再养一房。”
“你没有?”老夫人诧异了,回身去看王嬷嬷,“夜里那个叫雀儿的小丫头,是怎么说的?不是说,在青梧胡同吗?”
王嬷嬷略俯身来,回话道:“那丫头的确是这样说的,不过,也许是那丫头听错了。三爷打小素来敬重老侯爷,如今老侯爷才走了不到两年,三爷不能做出这种事来。”
老夫人于是更加动了怒,抬手重重拍了下案几,沉着脸说:“如此说,倒是那苏氏胡搅蛮缠了?她自己是个不知检点的,尚在闺阁的时候,就不懂规矩不守妇德。如今,还能指望她纯洁到哪里去?”
“也只有她那种人,才做得出这种肮脏的猜想来。”又指责儿子,“你方才为何不说?”
方才老夫人只以为自己儿子有错在先,所以有关昨儿夜里小夫妻俩吵闹的事儿,她并没敢太过声张。一来是怕太夫人知道后会偏袒苏氏,二来,这也是丑闻一桩,她并不想闹大。
可谁知道,这外头养女人的事儿,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
霍令俨之所以方才没说,也是因为他心里隐约明白,这件事情上,苏氏也不是故意去闹的。若她真有心想闹大,方才在这里,不可能会只字不提。
她昨儿那般无理取闹,自以为拿住了他的小辫子百般威胁,为的也只是钱而已。
“昨儿夜里那么晚,雀儿竟然还来打搅了母亲休息?”霍令俨不答反问。
王嬷嬷愣了一瞬,才回答说:“想必是那丫头怕三爷与夫人吵起来没人劝得住架,所以……这才跑了来。只是那会儿子夫人已经歇下了,我并不敢惊动夫人。打发了人去静轩阁探了探后,说是已经没再吵了,我便也就没过去。”
“怎么……三爷这是怀疑什么?”
霍令俨轻笑了一声,心下一副了然的模样。
“没什么,只是觉得雀儿那丫头没那么大的主意。那么晚过来打搅母亲,想必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