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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正诚恳回道:“就留一晚。”
她撞进一片墨色的瞳海里,浮沉两下,没了依衬。
“好吧。”
晚餐琳琅满目。
邢可真的有些饿了,没注意到餐桌上摆了哪些食物,只是挑着面前的桂花鱼条吃了点。
时正挽起袖子,走过来亲自给她布案,将卷酥、膳粥递到她跟前。
她忙说:“谢谢,我自己来。”
时正站在她身边,长手一伸,取过了明珠豆腐、芙蓉片糕、香草牛肉,和刚才的粥碗、糕点盘一起,在她面前摆成了一道弧。
邢可再道谢,“吃不了这么多。”只夹了一筷子鱼条。
时正单手拎过一张椅子,放在她的右手边,坐下了,管家目不斜视地递来杯碟餐具,给他摆放好,他则回头问了句,“喜欢吃鱼?”
下次变化花样多做一些。
邢可注意到,只要是她伸筷的盘碟,时正必然不会涉足。
他只喝了一碗管家盛过来的养生汤,吃了一点蔬菜和鱼元,动作不紧不慢,很体贴地配合了她的进食时间。
她赶紧擦了嘴,询问能否离席。
时正站起身,很自然的持着她的手臂,说道:“我带你四处走走。”
饭后消食是个不错的提议,主人家可能还想着带客人熟悉下环境。
邢可从其议。
俩人一前一后朝外走去,时正等邢可赶上来,邢可与他始终保持着适宜的距离,多数并不并排走。
时正淡淡道:“你不用这样拘谨。”
邢可照直说了,“我只想看看您的生活,站在观察者的角度,这样会看得全面些。”
时正不置可否,抬手请她一起朝前走。
沉默中,邢可救场,“您的食谱,也是定制的吗?”
“作息、衣食、休闲都是。”
“那有什么事情,是您能自主决定的?”
时正顿步,回头看了邢可一眼,笑道:“你恐怕误会了,管家能定制我的生活,也是在我允许的范围内。”
邢可在心理档案上记上一笔,他的一成不变,是他自己放任的结果。
时正像是读懂了她,淡淡总结道:“这样才有效率。”
穿过走廊和垂拱门,俩人沿着青石砖路朝前走,来到一座古朴的宅院前。
宅院坐北朝南,遵循了传统建筑的布局。
时正站定,两手作揖,朝丹漆红门一拜。
他穿着线衫,袖子闲适挽起,露出了结实的小臂。这个男人是强健有力的,全身上下带着现代人所说的气场,却对着宅院行古礼,引起了邢可的好奇。
大宅垒在白玉石地基上,四处的墙粉刷成青绿色,两旁的走廊盖着青黛油瓦,乌黑的瓦楞下,挂满了小灯泡。
邢可走开查看外墙的地理位置,又走回来说:“这是楚王府。”
她熟背历史,了解本市历史文化遗址,就这楚王府来说,当年由于占地面积太广,以至于到了现代被分成多个部分,散落在城市里。
她左顾右盼的,时正稳稳的看着她,“好眼力。”
“准确的说,这是遗址的一部分。”
“是的。”
“不用上报给政府吗?”
“私人财产不需上交。”
她说上报,他答上交,语言概念更深一层。
牛逼,邢可闭了嘴。
时正抬手指了指大厅门头,“那地方还空着,烦劳你题个字,装块门匾。”
在以前确实有门匾文化,他的提议合乎道理。
邢可首先拒绝了,“您这地方太名贵了,我这无名小卒不够资格。”
时正笑了,“不名贵,你题词刚好。”
邢可沉默着。
时正又说:“有句话叫‘客随主便’,你题个字,就当是,对我这个主人的馈赠吧。”
“可我字丑,拿不出手。”
“令尊曾提过,你擅长书法,得过国家级奖项。”
“我爸瞎说的。”
“令尊出示过你的奖章,还提及过你平时喜欢练字。”
邢可无奈,“我爸什么都对你说吗?”
时正微微一笑。
“那这样看来,我在您面前就是透明的。”
时正持重答道:“值得我探究的地方足够多了。”
怎会是透明的。
主宅书房。
桌上铺好了素绢纸,容易发墨,很是考查书写者的笔法和力度。
邢可站在桌前,时正站在她左手边。
邢可看了看笔架和砚台,说道:“时先生来磨墨?”
时正洗净了手进来,取来一盏清水放在邢可面前,旁边还备有替换的水筒。
邢可一看这架势,就明白了,他是内行。
时正拿起光滑的墨条,在砚台里缓缓转墨。白皙的手指与黑色相衬,引得邢可瞥了一眼。
时正的动作不慌不忙,修长手指弓起,指脊就延伸到袖子里去,形成了一个清贵的风度。
让手控大饱眼福。
邢可闻了闻墨水味道,“松香墨。”
上好的品种,土豪家里,果然没劣货。
时正执起天青色水滴,滴入两三滴水,把墨化开。
他做事很专心,基本不说话,自我养成一种矜贵风格。
邢可连忙提笔沾了沾小盏里的清水,再蘸墨,保持了字体的枯润适中。
且放,俩飞扬大字。
小国手写出来的字不会差,也蕴含了深意。
邢可是语文老师,熟读书文,了解她的人,一般会想到“且放白鹿青崖间”那句诗。
时正看着她,“楚王府配‘且放’,相得益彰。”
他竟然秒懂,邢可有些惊讶。
她既已读史,又是为楚王府题字,自然就会想到楚王的故事。
明史上封到武市当楚王的有几位,最后一个是朱华奎,他上位后就积攒了大量财富,还以避灾为名,将国库里的粮食转到了自己家里。明末张献忠攻城,各级官员见国库空竭,就向朱华奎索粮,朱华奎却称他一无所有,拒绝接济守城军民。后来城破被擒,遭张献忠溺毙。
邢可上课引用明朝事例,点评本地楚王时,说的就是“能放且放”,守住万贯家财,国破城灭又有什么用。
现在对着时正,她还有一层意思,衷心希望他以后用得着这俩字。
一成不变的东西,能放且放。
无由来的希望,能放且放。
只是她不敢托大,向他明说。
时正指了指横幅左下角,“落款。”
邢可翻出肩包里的印章,呵口气,在他所指的地方端正盖了一记篆印。
印章上规规矩矩三个字,小可书。
她自称小可,既包含了名字中的可字,也有谦逊之意。
时正看着横幅没说话,邢可有点紧张地问:“怎么了,有问题吗?”
“我在想,能不能请你多写几幅。”
“献丑一次就行了,别的就不用了吧。”
“敝处有三间大屋一栋楼,至少需要四副字。”
“……”
“如果你不嫌弃,我可以等价交换你的墨宝。”
“您太客气了,我给您写就是,不用交换什么。”
“可以交换微信。”
“……”
时正拿出了他的那款定制手机,不需问邢可号码,利索输入她的手机号,当面点了申请好友,邢可那边就收到了提示,给他加上了。
他的图像竟然是一张白纸,就是他书房桌子上整齐搁放的那种,供他工作用的,白得一目了然。不仔细看,还以为图像是一片空白。微信名倒是叫时正。
邢可不好意思当面翻看他的资料,准备把手机收了,去写书法字儿。
时正执住她的手腕,“你打算给我改什么名?”
邢可不懂,???
时正说:“你的微信好友里,煎锅、锅贴都有了,背锅系列还缺不缺一个?”
邢可语噎了一下,“就叫您本名挺好的。”
“那看来,我还没有挤进你的圈子里。”
“……”
时正摊开手,掌纹走向清晰,“手机给我。”
邢可迟疑地看着他的手,手长,有力,线条感十足。她稍稍拯救了自己的清醒意志,抬头去看别的,又撞进一双深邃的黑眼睛里。
她交出了手机。
时正登录她的微信,找到他的那张白纸图像,把称呼和备注都改成“时正”。
他看着她,“希望你能认识我。”
邢可垂下眼睫,不置可否。
他又说:“如果你要改名,至少改成贴心点的,我会始终站在你身后给你依靠。”
“谢谢,无功不受禄。”
对于她的抗拒,时正适时包容了下来,没说什么,而是取过了一杯热饮递给她。
邢可想了想,当他的面把他的微信名改成“万磁王”,抬头说:“就这样吧。”
时正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时正的来历大家猜到了吗?他说话的方式就有迹可循了,像他说的,可能是语言能力还没进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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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知微
书房氛围变得轻松了。
时正用投影仪,向邢可展示了自家建筑的3D全息图,介绍了其余两处没参观到的地方,一个是智能管家控制的现代化气息公寓,一个是科技馆。再加上他们呆的中式庭院和看到的楚王府遗址,一共是四处家业。
邢可再题了三幅字,按照时正的要求,都盖上了印章。
“临道”俩字,给了公寓楼,并解释说,公寓楼在东边,最先得到阳光照耀,临近天道,听着很霸气。话说完后,她在心底又加了句,配您万磁王身份正好。
“知微”俩字,给了科技馆,据说那里的技术已经到了精微的地步。
“且放”俩字归属于王府大宅。
邢可沉吟着取什么名给时正的这所中式庭院,耳边,时正已经说道:“题字挂在书房上。”
既然是书房牌匾,就得弄得文雅些。
问卿、得意、谓我、存在……乱七八糟的名字闪过她的头脑……最后觉得“存在”这个名字给了灵感,司机不是说过,时正身边的人都喜欢找他刷存在感吗?
于是提笔写下“思故”俩字。
我思故我在。
时正最后选了“知微”“思故”“且放”三幅字,吩咐管家从明天起赶制出来,装饰到各处。
知微挂在书房门头,思故刻成景石放在科技馆前,且放挂在王府大院里。
邢可没有异议,只是稍稍感到惊奇。
为什么单独不用“临道”呢。
转头又想,人家的地盘,不管怎样做都是合理的,她没多话,询问去哪里休息。
管家带着邢可来到一个典雅的房间前,指着悬挂在门旁的电话说:“邢小姐有什么需求,就呼叫一下。”
电话的角度刚好对着闭路电视,方便查阅客人居住情况。
邢可道谢进门。
房间里有屏风、美人榻、拔步床、垂纱帘,吊灯用画龛围了起来。
光彩富丽堂皇。
邢可看完了屏风上的画和题诗,又做了几个简单的瑜伽动作助眠,却还是没有睡意。她踱出门来,站在庭院走廊里,看着假山小池,觉得时间过得太慢了。
她很怕晚上,老是失眠。
这大半年来都是这样。
大概夜里不睡的人,白天多多少少总有什么逃避掩饰的吧,白天解不开的结,在夜里慢慢耗着。
没人的时候,深入骨髓的郁痛,就更要命了。
邢可拿出手机打发时间。
大半天没刷微博,热门话题里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