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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峰忍不住挑起嘴角，久睡的声音低沉沙哑：“做什么呢？”
宋彤指着过上炖着的说：“番茄炖，牛腩。”又划拉着料理台上的各种食材：“酿豆角，香煎藕饼。”
说完她又从一旁的小蒸锅里端出个热乎乎的小碗：“先，先垫口，好几天，没吃饭了。”
碗里是黄橙橙的鸡蛋羹，随着宋彤的动作还在颤颤巍巍地晃，上面点了几滴酱油，还缀了一点香葱，看着很有食欲。
程峰端了鸡蛋羹坐在餐台上一勺勺舀着，脸冲厨房看宋彤在里面忙活。
小孩儿好像长个了，刚来的时候洗碗看着都费劲。
“你这手艺跟谁学的？”程峰随口问。
“我哥……个人在，在家没，人管就，就跟网上，学的。”宋彤脑子都在菜上，差点说走嘴。
怎么学的，她哥呗，有那么个懒汉哥哥，她不做饭，兄妹俩都得守着一袋白面饿死。
最开始在孤儿院管吃管住，供她哥上完九年义务教育以后就双双被踢了出来，理由是成年了，能养活自己了。
初中毕业算个屁的成年，况且还带着一个拖油瓶。
那个时候宋彬算是运气不错，他成绩好，初中的班主任看他可怜，就资助他上了高中。
但上学没用，他得养妹妹，所以上学之余就拼命打工挣钱，导致学习成绩一落千丈。资助他的班主任失望至极，最终咬牙供完他高中以后就不了了之了。
而被当做包袱一并被赶出孤儿院的宋彤，从离开孤儿院那天开始就抓起了锅铲，比现在的兔子不知要小了多少。
虽然哥哥没机会走入大学校门，但他却把妹妹送了进去，宋彤很给她哥争气，上大学，考研，被传送进这个鬼地方之前，她甚至已经找好了导师，顺利考上博士。
她想给她哥争口气，圆了她哥的上学梦。
“喂，兔崽子跟你说话呢！”
“啊？”宋彤走神了。
“老子他妈跟你说话，你瞎琢磨什么呢？”程峰气呼呼的，想和颜悦色跟小孩儿聊两句，结果刚聊完一句这人就走神了，想什么呢？胡月娥？还是想去找她亲爹？
鬼知道她亲爹在哪个坟头呢。
“说，说，说……”宋彤闭嘴了。
程峰憋不住乐了一声，对着这小不点儿实在是……生不起来气啊。
他站起身把空碗扔进洗碗池，大手呼在对方小细脖子上揉了揉，说：“只要给老子做好饭，收拾好家，老子养你。”
宋彤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后脊背的鸡皮疙瘩呼呼冒，耳朵红红的，张了半天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最后她只能仰起脖子，看着他笑，常年不见阳光的皮肤白皙剔透，眉眼弯弯的，很漂亮。
那一刻，程峰忽觉心口一阵温热。
也许是程峰最大的秘密分享给了宋彤，自从他醒来以后，两个人之间的相处就少了一些疏离和客气，虽然宋彤依旧嘴欠爱招惹他，但现如今话里话外都透着股子亲热，有时候还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爸爸，要不要我提，提醒一下，你那可爱，美丽的宝，宝贝闺，女今天，复查。”宋彤提着把菜刀站在厨房门口。
程峰叼着烟，把手机压下来三寸，露出眼睛乜她：“一结巴哪来那么多词儿，还有你再拿个刀对着我，信不信老子剁了你。”
“剁，剁了我你晚，上吃生，的吧，那鱼还，还活的呢。”宋彤示威性地晃了晃手里的菜刀。
“操，还制不了你了。”程峰嗤笑一声，抬起手机继续玩游戏。
半分钟左右，面前堵了个黑压压的影子。
程峰抖抖烟灰，撩起眼皮。
宋彤扔了刀站在他面前，指着自己的脑袋，控诉：“我要，要不要，控告你虐，待子女？”
程峰伸手掐了掐她下巴，反问：“是亲闺女么？”
宋彤被迫压下头，不服气地说：“是不是，你老了以，以后也，得指望我。”
“威胁我啊。”程峰噙着烟笑了，眼角挂出蔫坏的纹路：“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你从窗户扔出去，让你自生自灭。”
“现在啊？”宋彤也笑了，眯着眼角跟一只被摸脖子的大猫一样，把下巴都压进程峰的手掌里，说：“那今，天的脆，脆皮鱼……”她挑挑眉：“我还准，备了干锅，鱼子鱼泡。”
宋彤一脸“有种你把我扔出去啊”的欠揍德行。
吃人嘴软啊……
程峰手掌里是宋彤细滑柔软的下巴颏，他很有冲动想细细捏捏揉揉，看着那嬉皮笑脸的模样，最终手掌划过下颌，在她脸上轻拍了拍，笑骂了一句：“小兔崽子，滚去做饭去。”
宋彤嘻嘻笑着跑了。
程峰摩挲着手指，感觉他这糙手似乎也嫩了几分。
吃了饭程峰带宋彤去医院复查，也许是她那根粗大逆天的金手指的缘故，就连大夫都说这孩子的恢复能力很惊人，不到一个月，宋彤基本算是康复了，伤口的愈合速度都比别人快。
拆了纱布，宋彤摸摸胸口上那道浅色的疤痕，估计脑袋后头也差不多是这样的。
“爸爸，带我去剪，个头发吧，实在受，受不了了。”宋彤坐在车里扒拉着头发，脑后真的跟狗啃了一样，一片秃。
“就你事儿多。”程峰冷哼一声，发动车子滑入车流中。
“小美女要剪什么发型？”理发师扭着腰围着宋彤转了两圈。
没等宋彤说话，程峰指着她后脑勺，说：“看见这个坑了吗？照着这个看着办。”
理发师：“……”
程峰坐在离她比较远的可吸烟区，叼着烟百无聊赖地随手翻杂志打发时间。
宋彤任由理发师摆弄头发，穷极无聊，她也顺手拿了不知谁扔在旁边的报纸看。
这应该是谁看过随手放那的，一般理发店准备的都是时尚发型杂志。
宋彤随手翻开一页页地看，时政，民生，娱乐，经济……
她目光顿住了，经济版头条的照片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这个人宋彤估计她这辈子都不会忘，尤其是那颗血呼啦的脑袋。
陈松衣冠楚楚的一张单人照，看着风度翩翩，温文尔雅，但配合的文字却让人不寒而栗。
宋彤抬眼向程峰的方向瞥了一下，或许这其中有人推波助澜，陈松这个案子的取证时间很短，前后不到一个月就已经立案宣判了。
细情宋彤不知道，报纸上也都是一笔带过，只说或因感情纠葛，陈松买/凶/杀/人证据确凿，又因跟杀手利益纠葛导致被杀。
这里面有一条引起了宋彤注意。
“由于副总陈松一事导致集团股份动荡下跌，总经理章燕秋雷厉风行，力挽狂澜。”
宋彤缓缓合上报纸放回原位，闭上眼睛等着理发完毕。
头发被剪到很短，跟个假小子似的，这会儿看着头更小了，不过感觉很清爽。
当宋彤站到程峰面前的时候，对方歪着脖子都要睡着了。
“剪个头这墨迹。”程峰翻了翻眼皮，又搓搓脸，对于宋彤的新发型没有任何表态。
宋彤有些失望，抽抽鼻子跟在对方屁股后头走出理发店。
上车后程峰忽然抱住她的脑袋让她转过头，看她后脑勺。
“啧，凑合吧，再长长点就好了。”后脑勺那块头发剃的太短，除非她打算出家，否则这头发肯定找不平。
宋彤笑了，扒拉扒拉头发，问：“好不好看？”
程峰胡噜了一下她的头发，眼角带笑：“这把你臭美的。”
“本来就，就美若，天仙！”宋彤撇着嘴哼哼。
“操，蹬鼻子上脸。”程峰用鼻子哼笑，然后发动车子，回家。
宋彤扭过头，能从副驾驶车窗里看到程峰的侧影，下颌线条干净利落，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意，眼神专注地看着前方，很帅。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住了宝宝们，断更了，周二开始发烧难受，在家挺了三天没挺住，来医院检查是肺炎，现在在住院，估计要住一周了，这两天可能更新不太稳定，我会尽量抽空写，不会长时间断更，最差也会隔天更，小天使们见谅。
☆、第24章 这个杀手不太冷24
两个人开车回家，路过超市还进去买了点食材回去。
某位大爷最近胃口被养刁了； 只要宋彤手没断； 他就坚持要在家里吃饭。
吃人还是嘴短的，至少上楼的时候； 宋彤两手空空，袋子全都在程峰手里提着。
人就是这样； 如果一个人常年打你； 虐待你，忽然有一天这人对你笑了； 你就会觉得：哇！好幸福。
宋彤此刻就有这种贱贱的满足感。
“爸爸你不，不找个； 工作吗？在这，这么下去会； 不会喝西； 北风？”宋彤跟在他屁股后头，看着对方的裤子随着走路而绷出的线条，结实； 挺翘……性感。
“你不是说要给我养老么？”程峰头也没回的说。
“啧； 爸爸你正年； 轻力壮，哪里老了。”
这马屁拍的； 程峰斜乜她一眼：“放心吧，饿不死你。”
宋彤小心翼翼地问：“那……那你钱哪，来的？”
“你以为我钱哪来的？”程峰装似随口说。
宋彤斟酌了几秒； 试探着说：“打拳？”
程峰脚步立刻顿住了，但没有回头，宋彤心脏砰砰直跳，总觉得这人的气场忽然一下子压了下来，黑压压地喘不上气。
隔了片刻却听到程峰说：“你又来干什么？”
宋彤纳闷，歪头看，正看到被程峰挡住视线的谢东鹏，对方脸色也不好看，似乎也不愿意来，相看两厌。
谢东鹏调转视线看到躲在程峰身后的宋彤：“你妈妈是真心想让你们回去住，她没别的意思。”
“没别的意思就别再来烦我。”程峰忽然伸手拉住宋彤的胳膊拽着她一路跃过谢东鹏走向门口。
刚与对方擦肩而过，宋彤忽然感觉到肩膀一紧，另一边被谢东鹏握进了手里，手劲儿挺大，捏的她有点疼。
宋彤本能的：“哎！”了一声，随即被疼的直皱眉。
“放开她。”空气里凝结出危险离子，程峰的声音瞬间降了八度，从耳畔划过时都带着冰碴子的锋利刺痛
谢东鹏没动，擒着宋彤的肩膀说：“程峰，章女士岁数大了，想要阖家团聚，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回去，那也好歹让她身边留个孩子照拂，也算是个念想。”
宋彤心里“咯噔”一下，立马转头去看程峰。
“放手！”程峰就盯着谢东鹏，简单的两个字却透着蓄势待发的□□味，宋彤从来没见过程峰这样，显然这人是真发火了。
谢东鹏充耳不闻，手上加了几分力道，继续“好言相劝”：“章女士说了，她愿意出资给你开一家最大的俱乐部，你是愿意开着玩儿还是办比赛，她都能帮你。”
宋彤抿抿唇，手紧紧攥着程峰的衣襟。
“我说，你他妈放手！”程峰容不得一句话说三遍，话音刚落，他一把捞起宋彤，飞起一脚蹬向谢东鹏的胳膊，谢东鹏躲闪不及被结结实实踹到肩膀上，钳制着宋彤的手瞬间松脱。
谢东鹏甩甩胳膊，眼冒凶光，也许早就憋着打架了，他二话不说就冲了上来。
宋彤被程峰抛到一边，踉跄两下，后背磕在了墙上，生疼。
她看着程峰跟谢东鹏扭打在一起，程峰下手狠厉，步步生风，拳拳到肉，每砸一下都是使出全力，奔着一拳致命去的。
而谢东鹏身手灵活，招式阴损，专掏程峰肉嫩的软处，脖子，腋下，腹部，下三路，全